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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种田之尘香 作者:暮夕竹-第8部分

小说: 种田之尘香 作者:暮夕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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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栩回到院子里,想到昨夜天黑没仔细查看麦苗的质量,只凭蔡恬一句话就断定是天寒所致有些不妥,叶栩想再去麦田看看情况。他对着厨房喊了一声:“蔡恬,我去田里看看,等会回来。”蔡恬还没来得及作答,叶栩就出了篱笆院落。
叶栩觉得自己起得够早了,没想到梯田上已经站着好几个农夫。有的抡锄头在地里挖东西,有的
挑着担子在给田地施肥。他们看到叶栩来了,纷纷向他道早。叶栩不认识这些人,便打着哈哈蒙混过去。
叶栩来到昨夜的榕树下,可榕树前面的田地里已经有人在劳作了,说明这块田地不是蔡家的。那蔡家的田在哪呢?昨夜以为榕树前的便是,也就没细问。叶栩茫然地看着层叠的梯田,不能直接问农夫,大家都不知道蔡恬爹已经移魂他人了。
叶栩想了想,离开榕树来到田埂上。他不能问,那就让农夫自己说。
叶栩在田埂上走了几步,脚下故意打滑,一脚踩进旁边刚刚发芽的大白菜苗上,前面的农夫闻声回望,看到叶栩踩坏了自己的宝贝菜苗,大嗓门吼得跟什么似的:“逸夫啊!!!你看着点路啊!!!看着苗子刚冒头,你也下得去脚,这一早大你不劳作东走西走的干啥?”
叶栩赶紧跳回田埂上,连连道歉:“对不起,前几日患了风寒,风昏脑胀,眼前满是重影,我还以为到了自家田地。”
农夫提起锄头来到叶栩面前,打量他:“我看看,脸色是有些苍白,身子不适就别出来了啊,蔡恬呢?”
“他也染了风寒,还未起。我惦记着地里的麦子,便过来看看,没想到踩坏了你的菜苗,真是对不起。”
农夫憨厚老实,对叶栩的话信以为真:“要我扶你一把吗?”
上钩了。叶栩身子晃动了一下,一手抓在农夫的锄头上:“那……有劳了。”
农夫领着叶栩来到一片麦地,地里小麦有一部分已经露出细细芒尖。那农夫停下脚步,说:“今春少雨,家家麦苗生长都慢,你老惦记着也无济于事,这看也看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叶栩松开锄头,谢道:“不用了,来都来了我坐一下再走,谢谢你了。”
农夫看了看叶栩,说了声“有事再招呼”就转身往回走了。
叶栩坐在田埂上,伸手牵过近处的麦秆,青青麦叶背后有少许发黄的斑点,难怪田里看起来绿油油一片,给了人们一个长势茁壮的假象。叶栩拨开麦叶观察地面,地表还算湿润,叶栩用手指在土地上戳了一个洞,不过一指便能看到麦根,叶栩知道麦的根系入土越深,抗旱能力就越强,要不是他们栽种的时候埋浅了就是暴雨冲刷走了一部分泥土。毕竟依山而垦的梯田最怕暴雨山洪的侵袭。
叶栩在麦叶上还发现了虫眼,看来麦田生病不止是天灾还有缺肥少料,病虫灾害。叶栩拍拍手站起来,心里琢磨着如何给麦田施肥除虫。
叶栩一路走一路想,远远地看到蔡恬端了根板凳做在篱笆院门口,像是在等他,叶栩加快了脚步。蔡恬看到叶栩回来,起身迎了上去。
“怎样?你肯定饿了,先进屋把饭吃了再说。”
叶栩确实饿了,进了里屋就闻到扑鼻的香气,昨夜剩下的卤肉被放在了碗里,一片也没少,叶栩问:“你怎么不吃?”
蔡恬夹起一块放在叶栩的粥碗里,自己却只顾着喝稀饭,三两下一小碗饭就吃得一干二净。
“这是我专门为你买的,给你补补身子。我不喜欢吃肉,土豆玉米比肉香,你快吃、快吃。”
叶栩知道蔡恬在说假话,香嘴的东西谁都喜欢吃,更别说他们这种长期吃不饱肉的山里人了。叶栩想到了一则感人的故事:说一个小女孩爱吃鱼,可家境贫寒,但他母亲还是会隔三差五买鱼回来做给孩子吃,小女孩吃鱼的时候,母亲总是一脸幸福地看着,小女孩问妈妈你为什么不吃?母亲笑着说自己不爱吃鱼,小女孩信以为真,便开开心心将鱼吃完了。有一次饭后小女孩路过厨房,看见母亲站在炉灶边吃小女孩吃剩的鱼骨,上面还有一些肉屑。小女孩这时才知道不是母亲不爱吃鱼,而是将自己那份让给孩子吃了,多么伟大而真挚的爱。
叶栩想到这里,胸口一阵阵发疼,才十几岁的蔡恬没有快乐的童年,没有温饱的条件,却有一颗懂得感恩的心,他对他爹这份深厚的感情,让叶栩好羡慕,如果有人这么疼爱自己该有多好。
“叶栩,你怎么呆了?”蔡恬的手在叶栩面前晃了几下,叶栩回过神来,尴尬地笑笑:“我在想怎么让你过上好日子。”
蔡恬怔了一下,随即笑了:“我觉得现在挺好,有你在身边天天都是好日子。叶栩你是不是过不惯这种贫寒的山野生活?”
确实有点过不惯。叶栩心里这样想但嘴上却说:“我还好了,但如果能改变现状为什么不争取改变呢,我对自己有信心,但需要时间和机遇,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能走出这大山,搬到城里过舒服日子,蔡恬你不是没去过大城吗?我会带你去的,真的,你应该相信我。”
叶栩的话并未使蔡恬高兴,他反而不自在起来:“叶栩,我相信你,但我过惯了山里日子,也习惯和爹在一起。城里人多热闹,不如山里朴实无华,我……我怕你到了城里会受影响,而且城里姑娘多,万一……”
原来这小子是担心自己用他爹的身体去找姑娘,叶栩看着蔡恬的眼睛说:“蔡恬,你爹在你眼中是个高风亮节的人,我虽不能与之相比,但我的人格就一定很低下吗?我怎么会用你爹的身子去认识姑娘?我是一心想你生活过得好点,你却如此怀疑我,你真让我失望。”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叶栩我没有怀疑你,听村里人说,城里人都很狡诈,我小时候就尝过他们的厉害了,我没别的意思,真没有,叶栩。”蔡恬拉住叶栩的袖子,一脸焦急地解释。
“罢了,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我究竟是怎样的人你会慢慢知道的,我无意与你爹相比,但我总会让你知道,我不比你爹差。”叶栩夹起碗中的卤肉,喂到蔡恬嘴边,命令道:“把这吃了,我就原谅你刚才对我的不敬。”
“我不吃,这是给你买的。”蔡恬一个劲摇头。
“不吃以后就别和我说话,麦穗的事也别来问我,自己想办法。”
“叶栩……”
“吃了!”
蔡恬苦着一张脸将卤肉吃进嘴里,在外人看来还以为他爹让他吃了什么毒药,让他如此痛苦。
两人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后,蔡恬被叶栩叫到小院里,问询他都给田地施了什么肥料,农田灌溉是如何进行等一些田间事宜。
蔡恬指着院子里的草垛说:“农肥就在这里。”蔡恬走过去扒开草垛,地上有一个小坑,坑里有水,水面上漂着黑乎乎一层草木灰和秸秆燃烧物。
叶栩指着坑问:“里面是什么水?”
“雨水。我们怕这些草木灰被雨水冲走,便在此地挖了个坑存放,外面再用草垛遮掩,这样既能防水又能使草木灰发酵。”
“谁教你们这样做的?”
蔡恬疑惑道:“咋了?村里都这样存储农肥的。”
“草木灰是植物燃烧后的残余物,我没说错吧?”
蔡恬点头。
“而这些秸秆是麦、稻、玉米等一些农作物的根茎放在一起焚烧而成的,这两者所含的化学物质不同,是不能混合堆沤的。草木灰属碱性,跟秸秆存放在一起会造成碳素和其他一些营养元素流失,降低肥效。这种存储方式是非常错误的,难怪你们的农作物产量低下。”
叶栩说了很多物质啊元素的,蔡恬听得一头雾水,但最后一句蔡恬听懂了:“那该怎么办?”
叶栩道:“重新做草木灰肥,多放些莽草、菊叶,不但肥效好驱虫效果更好。对了,你家两亩田一亩种了麦子,另一亩种的全是蔬菜,现在正值春耕,我们可以将那片菜地开垦出来种稻谷。我见这山顶上雾气凝结,应该是雨水充足的,各层梯田都有水沟引入山水灌溉农田,这种地势和时节最宜种植稻谷,至于蔬菜可以在麦田里种入油菜、豌豆、豇豆等绿蔬,这些绿肥不仅可以使土壤疏松、透气,保水保肥。还可以调节水、肥、气、热的性能,有利于麦子生长。成熟后自家食用或者卖掉补贴家用都行,是一举两得的事。”
经叶栩这样一说,蔡恬虽不甚明白但也觉得叶栩所说颇有道理。两人商量了一番,叶栩也想进山,却被蔡恬阻止了,说他的身体还未调理好。叶栩拍着胸脯打包票,早就没事了,如果不让自己去,识错了花草,损失可就大了。
“走吧走吧,我身体早已无碍,你上次的烤鱼手艺不错,今天我想吃烤野兔。”叶栩边说边朝外走。蔡恬看着叶栩的后背莞尔而笑,叶栩其实是个怕孤单的人呢。
蔡恬追上去,与叶栩并肩而行。
这一路艳阳高照,山歌飘天外,蔡叶踏歌行。
作者有话要说:

、遇险

进山的时候路过田间,农夫们劳作结束,肩抗锄头准备回家去。扶过叶栩的那名壮汉,看到蔡叶二人来了,快步走到他们面前,一开口洪亮的嗓门震得叶栩耳膜发疼:“蔡恬,你爹身子不好,你还让他跑来跑去的,早上差点摔倒还踩坏了我几株菜苗。”
蔡恬听到此话,脸色暗了下来,他转头看着叶栩问:“真的吗?你怎么没跟我说起过?”刚才还拍着胸脯保证身体好得很,结果是诓人的。
当着农夫的面,叶栩哪好说是自己故意的,支支吾吾半天:“啊,那个早起气血上涌,走路难免晕乎乎的,不碍事、不碍事。我们快快些进山吧,都快到晌午了。”
叶栩拍了拍蔡恬的手背,直朝他打眼色。原本精精灵灵的蔡恬这会儿偏偏不开窍,他绷起脸看着叶栩不说话也不动,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
农夫察觉到蔡恬脸色不善,便想打圆场:“其实我也不是心疼那几苗菜,是担心你爹的身子啊,你知道他身单力薄,把你拉扯这么大也不容易,你就该多做点农活,让他得几天闲。”
蔡恬听到这话,脸黑得跟锅底一个样。叶栩扶住额头;心里暗咒农夫:“不会说话就闭嘴,越描越黑就是说你这种人,真是吃了文化的亏。你是替你那几苗菜报仇来的吧。咒你回家就跟你女人吵架,没午饭吃。”
“蔡恬啊,其实你……”那农夫像说上了瘾,还想唠叨几句,话头却让叶栩接了过去:“蔡恬,我突然觉得心慌胸闷,想喝水,你背我去井边好不好?”
“头也开始晕了,蔡恬……”叶栩身子晃了几下,一副快要倒地的模样。
蔡恬赶紧扶住他,蹲下身子让他到自己背上来。
农夫看着蔡叶二人远走的背影,嘀咕道:“是真的父子情深还是像我家婆娘说的那样,违伦背德断袖分桃?”
蔡恬背着叶栩一直没吭声,叶栩揪揪他的头发喊他,他也不理。叶栩知道他生气了。
“蔡恬,我身体没事,放我下来吧,刚才是做戏呢。”
蔡恬还是不理,径直朝前走。
“早上出门我忘了问你家田地的位置,以为榕树前的便是,结果那地里已有了主人,我又不好询问田中农夫你家的土地在哪,他们都不知道我移魂到你爹身体里了,所以只有做一场戏,那农夫敦厚便信以为真,才会在你面前说刚才那番话的。”
“蔡恬,这样你也要生气吗?”
“蔡恬,男人不带这么小气的啊,你又是在气我不爱惜你爹的身体吗?你就知道心疼你爹的躯壳,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全心全意对我好,在我差点信以为真的时候,你却说我是个外人你心疼的是你爹,这种落差让人很难受的,你什么时候也稍微体谅一下我。”叶栩说着也来气,便挣扎着从蔡恬背上跳了下来,撇下蔡恬气鼓鼓地朝前走。
蔡恬长叹了一口气,在自己眼中早已没有叶栩和爹之分,眼前的人分明就是温柔时候的爹,自己处处为他着想,就因一句气话所有的好就被他全盘否定了,蔡恬心中也憋屈得很。他不拦也不喊叶栩,只是跟在他身后,原来的并肩同行变成了现在的行同陌路。 
叶栩以为蔡恬会来追他,步子迈得不大,可走了一段路后,蔡恬还远远的不肯靠近,这让叶栩鬼火直冒,“不下话算了,我还不信离了你我就活不成了。”叶栩心里这样想着,越走越快,拐进一条小道,把蔡恬彻底给甩了。
叶栩生气归生气,但进山的初衷他还没忘,沿途都在用心观察看有没有莽草这种植物。此植物多生于溪河沿岸,喜潮湿,山中湿气厚重、阴冷的地方也可遇见。它的枝、叶、根、果均有毒性,采摘需谨慎,误食即会中毒,轻者头晕腹泻,狂躁不安;重者昏迷全身麻痹,呼吸衰竭而亡。但它的药用功效也让人不俱其毒,中医上认为莽草气香味辛,能助气血循环,可治乳痈,除结气,用沐能除湿风,治风疽,还能杀虫避瘟。北魏时期人们就懂得将莽草混进草木灰中焚烧,用以农田施肥和灭虫。
叶栩沿小道前行不多时便听到“哗哗”的水声,透过近处的繁树茂林叶栩看到不远处的颠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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