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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深井冰 (完结[双结局]+番外)作者:苍白贫血-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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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连大着胆子,“奴才不懂。”

元荆淡淡道:“虽说这人的脑子时好时坏的,可总归也好不回去了。”

喜连点点头,“那倒是,奴才多虑,只怕皇上吃了亏。”

元荆轻吁口气,“还能吃什么亏,以前朕只想着扯平,可后才发现,还是当时吃亏的时候更好受些。”

顿了顿,又道:“可这人心,偏偏就喜欢分的清楚。”

元荆五年。

何晏最后一次入宫。

那时候满园的梅花,如火如荼,红透了半边天,枝头给花压的沉了,落几片在白雪地里,压出的痕迹,看似很浅,却是极深。

一行黑靴踩在上头,成了一串串脏污的脚印。

银灰金寿的衣裳,绣着金色图腾,落了一身的清晖,衬的人英气俊逸。

何晏给一群太监侍卫恭敬的迎入了翎羽殿,现在想来,当时那太监青白的面皮,和侍卫手里攥紧的刀,该是早有预示。

可当时的何晏并未察觉,进了殿,转过身,却没能看见那凤目温雅的男子,反而是那冷冰冰的朱漆大门,关上了便再也未有打开,

整整三天三夜,与世暂隔的人,却猜的到那外头的翻天覆地。

重见天日的时候,映进来的,也并非和煦暖日。

一把把闪着寒光的刀尖儿对着自己,喜连自后头挤上来,跪在自己脚边,将那琼觞高举过头顶。

赐毒酒,诛九族。

真是恨啊,铺天盖地的怨恨。

外头的红梅又纷纷扬扬了一地,掩盖了一些东西,又显露了一些。

有东西落在地上,透明的,又给很快猩红掩盖。

待再醒来之时,一切都成了事不关己的怪梦。

婳羽宫床板上的傻子,呆呆的睁了眼,转向虚空,

“江怀瑾?是谁?”

皇城落月寂,楚河,汉界。

暮春花已尽,物是,人非。

睡梦里的人,攥紧了手,额角上一层薄薄的水渍。

旁边的顺顺瞧着不对,便走上前,稍一摆手,“拿灯来?太暗。”

盈盈赶忙接过小宫女手里的坐灯,稍稍的往龙床那边靠了些去。

何晏给光亮一晃,登时睁了眼,“怎么了?”

盈盈吓的赶忙收了灯,抬眼去看顺顺。

顺顺弓腰退几步,“主子,您晌午躺下,竟直接睡到现在,方才又像是梦魇了一样,奴才担心…”

何晏坐起身,瞧着那一屋子的人,神色微沉,

“都杵在这里做什么。”

宫人们听得何晏开口,赶忙跪了一地,

“马车已经在外头候着了,说是主子今日要出宫,奴婢们特来给主子送行。”

话说那宫人不跪便罢,一跪倒显出来个怪人,脏兮兮的小太监一个人站在边儿上,擦着鼻涕,给旁边的宫女拉了一下,依旧站着,

“淮淮,江湖之大,有缘自会再相见的。”

何晏听得头皮发麻,腾的起身,“赶紧走!”

顺顺跟在何晏后头,“奴才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却也不需要带什么,不过是几身衣裳和之前皇上赐的金银细软罢了,那府里头什么都有,喜公公说那用度也同宫里头一样按月发放,主子只需坐马车过去便是。”

何晏头也不回的往出走,“知道了。”

顺顺又道一句,“主子,咱们是不是去一趟御书房…”

何晏脸上冷冰冰的,“不必了。”

说话间两人刚出了宫,还未来的及上车,便已远远的见了一串提灯。

天色晦暗不堪,那人的眉眼便也不很清晰。

“皇上驾到——”

顺顺赶忙跪在地上,“奴才叩见皇上。”

何晏正要屈身,却听得前头音色冷清,“不必多礼。”

喜连凑上前来,笑意盈盈,“淮淮,皇上可是特意抽功夫过来送你。”

何晏垂了眼,违心道:“我正想着过去呢。”

元荆一笑,“倒是巧了。”

接着又递过来一只腰牌,镀金刻麟,

“想回来的时候,凭此物便可畅通无阻。”

何晏伸手去接,却是握住了那人的手。

皇帝浅黄的袖口上,绣着五爪金龙,自袖地下透出来的指尖,冰凉绵软,同以往一样,没半点不同。

何晏默立良久,叹口气,“谢皇上。”

却还是不松手。

冷风吹拂,那一排排灯笼摇曳着,如江面浮光,太监不苟言笑,垂首立在一边儿,木偶一般,态度恭谨的宫人也跟着低了头,眼底那一丝费解,不过是稍纵即逝罢了。

元荆身子僵直,微微低头。

交握的手却是越发的紧了,缠在一起,分不出是谁的指头。

喜连轻咳了一声,元荆赶忙将手抽出来,留了腰牌在何晏手里,

“拿好。”

何晏攥了那腰牌,这才抬头看对面儿的人一眼。

勾勾唇角,“恩。”

上了马车,鞭声乍起,车轮辘辘。

红墙绿瓦,残夜孤灯。

具已远去的,又岂止是那一座的皇宫。

一年前,给人簇着进来的人,意气风发,却终落了个孤身赴死。

一年后,伶仃马车上的人,装疯卖傻,挑帘儿遥望那渐近的京城,重新运筹千里。



63、筹谋

三更天,

大堂里亮一盏油灯,明明灭灭,像是随时要熄了似的。

手边儿的茶水早就凉透了,田崇光坐在梨木宽椅里,些许犯困。

暗处的脚步声且轻且急,随着门板吱呀一声,迈入门槛的小厮反手阖上门,凑了上来,

“大人,可以过去。”

田崇光微抬了眼,面皮给烛火一映,多了那么几丝阴凄,

“你可看清楚了?那守在外头的人,可是王统兵?”

小厮闻言点点头,“大人放心,小的看的很清楚,还上前同王统兵打了招呼,定错不了。”

田崇光闻言起身,屈指弹了弹衣袍上的褶皱,“走。”

小厮跟在田崇光后头,神色谄媚,“大人,轿子小的早已经给您备好了。”

田崇光缓步出屋,“可是平日那顶大轿?”

小厮何等的伶俐,“大人,小的给您备了一只青呢小轿,任谁也不会多加留意…”

田崇光眼角起了些许褶皱,“不错。”

小厮脸上笑意的更开,赶忙伺候着田崇光出门上轿,后又将两手收入袖儿内,跟着一起,朝那皇宫后城门而去。

且说这一趟出行的人,算上轿夫一共四个,连灯笼也未提,摸着黑,跌跌撞撞的绕到了皇宫后门。

循着小路往前,未用多久,那屋檐高耸的宅邸便在眼前了。

轿子落的地方离宅邸还有些距离,小厮一挑儿棉帘儿,田崇光探身而出,眼望着那四角高悬的灯笼,竟莫名其妙的头皮发麻。

小厮见状,便会意的上前,将王姓统兵叫了过来。

那统兵芝麻大的小官,受上级的指示,不过是个跑腿的角色,所以并也不知道田崇光的身份,只知道是个大官儿,上来就单膝跪地,

“叩见大人。”

田崇光退到晦暗处,往两边看了半晌,“你便是王田?”

王统兵抱拳仰首,“正是。”

“之前的人都换了?一个不剩?”

“一个不剩。”

“换去哪里了?”

“上头发话,说是人数不多,恐生意外,便先都收押牢中,等候大人发落。”

田崇光依旧不能放心,“那里头,可有皇上安插的眼线?”

王田一顿,“都审了一遍,只说是从宫里头跟着过来一个太监,卑职这几日正准备下手。”

“那太监叫什么?”

“顺顺。”

田崇光长吁口气,“不必了,是自己人。”

言毕,便给那小厮引着进了旁边的暗门。

庭院里黑漆漆的,偶有飞鸟掠过,更显得阴森恐怖,下人们已经睡了,田崇光循着那黑夜里微弱光亮,只身到了偏殿,屏息轻叩门板。

开门的太监正是顺顺,先前已经打了招呼,此一番见了田崇光,倒也不意外,只赶忙将人迎了进去,

“大人快请。”

田崇光心口些许发闷,理了理衣襟,走了两步,腿脚竟些发颤。

虽说同何晏传了好些日子的密函,可这面对面儿坐在一块说话,却是头一回。

想之前自己还在刑部当个抄书小吏时,这人便已经叱咤朝廷,可是从未正脸儿瞧过自己一眼。

田崇光攥了攥手,垂首上前,待到了那光亮之处,才轻一抬头,

那一盏豆大的油灯前端坐着的人正是何晏,锋锐英挺,眉宇凛冽。

田崇光不自觉俯下身,“大人…”

何晏见田崇光如此,霍然起身,上前来扶,“田大人实在客气…”

田崇光一时间百感交集,声色竟有些哽咽,

“崇光未成想有生之年还能同大人共同议事…”

何晏失笑道:“我哪里还是什么大人,田大人却是太过高抬在下了。”

田崇光自觉失态,静了片刻,又意味深长的道一句,

“斐清斐大人,现在可是官居兵部主事,前途不可估量…”

彼此相视一笑,何晏微微抬眉,“我虽也很想见见这个人,可眼下,还不是时候。”

田崇光道:“我同这人相处也有几日,调来兵部,的确可惜了他一手的好文章。”

何晏道:“想来你也该费了一些周折罢。”

田崇光道:“眼下兵部基本由我一手掌控,安插此人,却也不太麻烦,等到大人顶替斐清这人的名分重返朝廷的时候,皇上便也不至于太难做。”

顿了顿,又道:“眼下唯有韬光养晦,只等那…兵不刃血。”

顺顺提一壶热茶而来,注入茶盏的水流声,自寂夜里格外清晰。

田崇光盯着那青瓷盏,轻叹口气,“幸而之前同大人一起征战的林总督还在,如若不然,可实在是无人可用。”

何晏抬头,面儿上给烛火镀了一层狞黄,

“付雪川该是还在。”

田崇高有些傻眼,“…还在,眼下已官居内阁大学士。”

何晏轻描淡写,“改日将他叫过来便可。”

田崇光张了嘴,又闭上。

面儿上掩不住的恐惧。

这付雪川本是当年少数敢同何晏叫板的铮铮傲骨,自何晏倒台之后,此人也因此而官运恒通,一年内竟进了内阁。

便是想破了头,这人也不该同何晏有瓜葛。

何晏见田崇光僵一张脸,自然知道其心中所虑,便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必瞒你,这付雪川自一开始就为我控,我也总得想着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

“作出那副样子,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田崇光低垂着眼,手心寒湿。

何晏继续道:“赵逸可还在吏部?”

田崇高擦一把额上细汗,“现在已是官至吏部侍郎。”

何晏笑道:“这些人,都还用的上。”

田崇光静了片刻,又禁不住问道:“这些人竟也是何党…之前实在是没看出来…”

何晏道:“这朝廷上又有哪个官员能干净的了,一但尝了甜头,任谁也清廉不起来。”

屋外风声大作,吹的门板作响。

屋檐上的积了一冬的陈冰终于摇摇欲坠,自高处跌落,密密麻麻的落了一地的碎冰。

两个人闭口不言,皆循声而去,顺顺见状忙推门儿出去观摩,待在外头问清楚了,又折回来,

“不过是块高处的冰给风吹落了。”

田崇光心头微沉,继续道:“本来想着借由林昌请饷一事挪用京师,可皇上却小心的很,此事怕是要从长计议。”

何晏听着外头落冰的声音,沉默良久。

眼睛黑黝黝的,藏着深不可测的光,

“这有何难,运银每次用五千京师,待这五千人都到了北疆,再叫林昌将这五千人都换成自己人,如此反复几次,掏空京城半数驻军后再换个统兵,如此偷梁换柱,京师也便成了自己的兵,省得日后又要千里迢迢的从边城调人。”

春深薄雾,露湿花钿。

御书房外头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喜连闻声便探了头,循声望去。

青灰的石板路尽头转出来的,不过也是个太监,捧着厚厚的一摞奏章,正朝正殿而来。

外头日光正盛,映着厚重的宫殿,流光熠熠,一派生机。

不知是哪个宫里的宫人缝了一只大红的风筝,飘浮入云,越过深宫侯院,自由自在。

细不可闻的叹息自耳边响起,喜连讷讷的缩了脖子,转过头去看身后的人。

死气沉沉的内殿里,皇帝的脸是病态的白,眼下正提了笔,目光落在门口,眼瞅着那太监将新的奏章捧进来,又重新垂眼落笔。

喜连赶紧上去帮着腾地方搁置,心里却想着其他的事。

自打那日淮淮出宫,算到今日,却是有足足半月未见人影儿。

且不说皇上,就连喜连没事都盼着他回来。

正寻思着,旁边小太监手捧着的一摞奏章不小心都翻到了地上,散乱一片。

小太监赶忙跪在地上,慌乱磕头,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皇上息怒…”

细瘦的指头搁下笔,元荆微沉凤目,掩不住的倦态虚弱。

喜连上前踹了那太监一脚,“蠢东西,还不快滚…”

那小太监感恩戴德,连滚带爬的出了殿。

地上的奏章给风翻过,哗啦啦作响,

上头密密麻麻的小字,索命的手一样,正把这年轻的帝王拉向深渊。

喜连同内殿的宫人跪在地上收拾奏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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