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的时间-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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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响尾蛇，我和小木偶已安全撤离。”他一边吃力的说一边大口喘气，“似乎是成了。”
“明白。”
余疆端着枪，脑子里挥之不去刚才那个忽然闯入，又忽然晕倒的少年，他说不出哪里奇怪，但就是无法忘记那一幕，以至于数次射击都失手……
“星牙说，那个当地少年是联军特派侦察兵的翻译，至于身份还没查明。”红狮一边说一边盯着监视器：“刚才全球军事通讯网络同时瘫痪10分钟之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黑曼巴？”
“什么？”
“你从刚才开始就有点走神。这个枪，你平时800米都能一枪爆头，刚才差点没让对方灭了你。”
“没错，刚才我在想那个少年的事，接下来不会了。”他说完，从瞄准具里观察前方正在偷偷移动的联军部队，只有10个人，像是刚从直升机上下来的，身上很干净。
等那群人一边相互掩护，一边快速横贯街头的时候，余疆吸了口气忽然连发三弹。
忽然在横穿道路时被击中倒下的3个战友，此刻横在路中央一动不动，另外7人吓懵了，2个刚成功过街的士兵躲在墙角废墟下不敢动弹，另外还没成功过来的5人全都缩了回去不敢冒然过街。
其中一人从墙角扔出一块砖，整条街除了呜呜的风声没有任何动静。
“探测不出来……对方肯定躲在可探测范围以外……”
“不可能！这种枪的极限是800米，对方肯定有屏蔽设备。”
“妈的……他们有这么先进吗？！”
“也许是从军火黑市搞到的。”
红狮盯着屏幕上那几个不敢动弹的亮点，忽然发现一公里外正大批涌入联军部队。
“不好，还有空中支援，咱们得赶快离开！”
就在这时5人耳中同时响起紧急撤离的警报提示：“这里是星牙，情况有变，全体撤回。1分钟后原定地点接你们。”
被困在街角的7个联军士兵忽然接到大部队入境的情报，瞬间壮了胆，分别以吃奶的力气飞奔到马路对面，等最后一人成功抵达，所有人松了口气。
“兔崽子不敢开枪了！”
“他们肯定知道大部队来了，准备跑呢！哪儿顾得上我们几个！”
“这么厉害……”
“当然！这两天打得如此辛苦，就是因为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听刚回营地的A班说，要不是有侦察兵及时警告，他们就全给炸死了……那群疯子在地下事先埋了超猛的炸药……那地被炸得陷下去十米深！”
“他们怎么知道A班会经过那儿……”
“所以啊！他们肯定能截获咱们的情报……”
“那咱们在这儿，他们会不会也知道？”
大家相互看了看，忽然！不知从何处飞来几发子弹，那7个人像拔葱般一个个应声栽倒，剩最后一个吓得完全忘了躲避，他惊恐地鼓着眼睛浑身发抖，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战友，此刻全部倒在地上，表情被定格在最后一刹那……
余疆收了枪从街角转身朝预定地点撤离，加装在四肢的加速器可以瞬间提升奔跑速度，就算是身体虚弱的人也能靠加速器跑得像飞人一般叹为观止。
这座被废墟占据的城市，此刻呈现出棱角分明的黑白两色，刺眼的日光，阴暗的建筑，光影变幻中，就像一幅幅清晰、冷峻的黑白胶片电影从余疆眼里飞快流逝，前方空地悬着一架小型反重力战机，它的纳米涂层使得战机陷入隐形状态。
一切就好像做梦，二妞盯着与自己同处密室中的黑寡妇和艾文，脑子依旧涌现着刚才接触那人过去的时空。
艾文凭借她的反应，推断那5人不是联军，于是他向联军发出了突袭建议，果然那片区域瞬间安静了。而这样一来，幽灵军肯定会加倍提防……虽然挖出他们更加困难了，但二妞的情报相信会让一切困难迎刃而解。
一个小时过去了，她还没说半个字。
忽然，二妞动了动眼珠，用异常阴沉的声音缓缓说：“我碰到的那个人，是余疆………”
艾文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只有一贯沉稳的黑寡妇，他慢慢眨动了一次眼皮，然后冲头顶的监视器点点头，示意密室外的人准备开始工作。
“他离开监狱之后，跟着一个叫江声的男人去了深山……那个男人是毒品犯罪组织的首领……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和筹备，生意逐渐壮大……那人逼着余疆学习射击、野外生存、战斗技巧………有一天，三胖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一身是伤，他对三胖很好……还把我娘从西藏接到了那个会所………之后，那个江声给了他一张手绘地图，他带着三胖去了那个木马镇……路线我都记下来了……可是每次去什么地方，他都被蒙住了头……我无法捕捉到确切路线细节。”
艾文听得眼睛都快掉出来了，他看见二妞的眼泪把她脸上的尘土冲得沟壑纵横。
“之后呢？！他怎么会在这里打仗？！”
“那个组织训练他……我猜，也许是拿三胖威胁他罢。三胖还活着………就在木马镇那个组织手里。”
黑寡妇没说话，他盯着这个像乞丐少年一般的二妞，慢慢走到她身边俯身拍了拍她肩膀：“你如果还想起什么，就告诉我。”
二妞扭头盯着他，眼泪“噼里啪啦”急速坠落：“对不起，我之前撒谎来着……其实上次碰到的那个人，我已经看到了余疆和三胖……当时他们在受毒打和折磨……我太害怕所以没敢说。”
“其实当时我已经猜到你有所隐瞒了………”
“你为什么不逼问我？”她又惊又怕地说。
“我觉得总有些事，算是你的隐私罢。再说，我相信，等你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他浅笑一下起身冲艾文打了个眼色，两人准备离开密室。
二妞忽然站起来：“余疆可能见过那个组织的首领………我感觉那个人应该是他们的首领………”
艾文赶忙走出密室，立刻通知了面相模拟专家。
二妞盯着屏幕上那张异常铁实厚重的脸，和自己脑海中看到的人似乎还有些差异。面相模拟专家绘出的这张虚拟面部画像，让黑寡妇和艾文陷入了死寂。
“皮肤还要再粗糙一些，额头还有一条长长的竖纹……他的喉咙、脖子没这么细………”
二妞说着，她清晰记得余疆第一次被带入那个迷宫地下暗室的情景，整个过程在她脑中一遍又一遍梳理，如果哪天真的到那里，她确保自己能快速找到那个房间。
“这家伙长得有点恐怖呢………”艾文悄声嘀咕，“………慎得慌……”
“额头这条纵向的皱纹是怎么回事？”黑寡妇疑惑地问模拟专家，“一般人不都是横向皱纹吗。”
“可能是外伤留下的疤痕……”
“响尾蛇，你跟我出来一下。”黑寡妇说着掉头往外走，艾文立刻跟了出去。两人站在东区基地作战指挥中心A区舱门外，黑寡妇朝着休息区走，那边有一面24小时不断播放基地外禁区画面的大屏幕，此刻画面正沿着禁区北部山麓下行，苍翠清幽的林子十分悦目。
“这个人的画像，忽然让我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调查案。是你父亲接手的，后来没什么线索就不了了之了……据目击人声称的嫌疑犯，也长着一张和此人风格雷同的脸，但不是同一个人……”
“风格雷同？”
“嗯，就像你说的，毛骨悚然，而且那个嫌疑犯的额头也有一条竖纹。所以我记得挺清楚……”
艾文眼睛一转：“家族遗传？”
黑寡妇冷笑一声：“快接近了。这事儿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她。”
“难怪你不直接给我看嫌疑犯的照片，你怕她无意偷窥看到。”
“没错……现在至少我心里有了大致的方向，咱们要对付的……有可能是……”
“嘘，她来了！”艾文小声说着，见二妞钻出舱门朝这边望。
“二妞，你回去休息一下罢，接下来大量的画面要转为图像，你和专家都会很辛苦的。”艾文冲她喊，“我们在商量战区的事情。”
二妞点点头，她走回休息室，脑海深处却涌出在刘大爷书摊儿看书的情景。那时的余疆还是一个20出头的普通青年……她无法忘记那个戴着头盔、蒙着防风面罩、端着枪的余疆，如果不是碰到他的手偷窥了时空，她根本认不出来他是谁………
没想到这些年，他的经历也一样诡奇。她不知事到如今，该笑还是哭。她更没想到，他会亲自去接娘，会一直守着三胖……她一直以为从他入狱之后，这辈子就与他再无瓜葛。想着想着，二妞蹲坐在角落独自落泪。
她开始默默祈祷，希望上天能再安排一次机会，让自己和余疆重逢，然后畅所欲言，一吐为快，或者能和三胖一起，去看场电影也不错……这一切瞬间遥远得像当年那架从鱼塘上腾空逃远的飞碟……高深莫测，不可追逐。
她忽然希望这一切，有朝一日能有人知道，有人记录，有人讲述……让更多人有机会窥探真实的世界………当然她更希望那个人是自己，如果上天怜悯。她打开娱乐平台，搜索到《2001：太空漫游》，将音量调到最大。
余疆盯着屏幕上那些完全重合的线条和关键点，陷入一片苍白的世界，就好像童年时流浪在暴雪中的街头，周身彻骨的寒冷挥之不去。
“三胖跟我说，有个叫袁二妞的小丫头曾经和他生活在一起，而你也认识她，只是后来失散了。”
“一个地地道道土生土长，说中文的小丫头，过了这么多年没长大……没变老……还说起中东那边的语言，做了联军特派侦察兵的翻译。”
那个恐怖的声音就像噩梦中不断高涨的风暴压得余疆喘不过气，他盯着屏幕上那张照片，那个忽然闯入5人小组埋伏地的少年，就在那一刻大家身上的监视器自动记录了影像。
他脸上的毛发被染过，头发剪得很短，穿着脏兮兮的男孩子衣服……可眼神、五官、神情……和旁边照片上的二妞宛若双胞胎兄妹。而技术对比证实，少年就是二妞，二妞就是少年……
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甚至不敢想象，她忽然出现在当时那个大楼房间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这些年暗中知道自己的动向，又或者这一切都是上天的玩笑，一个惊世巧合！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为什么做联军的翻译，余疆抓破头皮也想不出，如果自己的经历够离奇，那么二妞的经历肯定大大超过自己。
何况，她竟一点没长大，也没变老！他打了个寒战……想起当初在书摊儿上认识的那个二妞，她的沉稳、睿智、老练，似乎也是超龄的，难道长不大就是她的特性，那么那个时候的二妞已经多大了？！
他越想越觉得诡异，抬起头盯着黑暗中那个恐怖声音的主人：“……没错，很多年前，我还是只是个录像厅的放映员，她就在隔壁书摊儿勤工俭学………认识她没多久，我就坐牢了。从此以后，再也没见过她………”
“三胖说，当年进藏，半路塌方，中途遇大雾，大家全睡着了。等他和冯碧媖醒来，二妞和大家都不见了。而事实是，大家都还在，二妞却不见了。后来，你找到冯碧媖，她却再次无故失踪……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余疆摇摇头。
“一个长不大，不会老的袁二妞，身上会不会藏着什么秘密……”
余疆继续摇头，他已经觉得冷火山是个非常神秘莫测的地方，更想不出二妞身上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更何况冯碧媖、三胖、袁国才、袁国全……都是一群普普通通的人，二妞会有什么惊天身世，会有什么秘密……
漆黑的房间阴暗无比，除了闪着幽光的操作台，他根本看不见那人的身影，这个总是喜欢躲在暗处的怪人，有种让人难言的不寒而栗。
“冷火山？”他朝四周喊了一声，那家伙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屏幕忽然跳出三胖的对话窗口，他正啃着鸡腿，周围传来动画片嘈杂的声音。
“余叔！你吃了吗？！”三胖满嘴是油笑着问，眼睛时不时瞟一侧正放动画片的方向。
“我吃了。”他笑了笑。
“余叔，他们说你找到二妞了！你真厉害！！啥时候把她带回来呀？！”
余疆心一沉，喉咙仿佛哽住了石头。
“余叔？！你咋了？！快把二妞接回来呗！俺想见二妞！！接回来，咱仨又团聚啦！！哎，现在就差娘了……余叔，你见着二妞了，她没说娘和她在一起吗？！”
“没来得及问……”
“余叔，你是不是很累啦，那我先看动画片儿去了！你忙完常来找我玩儿啊！！”
没等余疆回答，三胖切断了视频通讯。
他盯着黑漆漆的窗口，又看着那张照片里的少年，“他”的眼神比当年那个二妞多了太多难以解答的内容，那双眼睛折射出坚韧、冷酷、疲惫、阴郁……像是支离玻碎的镜子犀利又千变万化。
她到底是什么人。他盯着二妞早期的照片，坐在屏幕前发呆。
忽然，他觉得脊背发凉，耳畔传来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枪响，脑海里满是瞄准镜里那些士兵倒下的情景，他仿佛听见他们惊恐的心跳，绝望的呼救。
星牙驾驶着隐形反重力战机悬停在大桥附近的山坡，不远处，联军一支主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