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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旁观者系列-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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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有我们三个人的不对……但,死者已矣,我们要为活着的人考虑,不是么?”  
  她的态度那么诚恳,我虽然有些意外她会为王臻说话——在我心里,是早已将王臻看成是罪魁祸首了。在强横的王臻面前,她和唐欣都不敢有什么反对意见的吧,所以就算她们知道些什么,也完全没有必要内疚的。至少我这么认为,我完全明白那种无法说出事实的苦衷。  
  “呵呵。学姐为什么要读博士呢?公共管理,需要那么高的学历么?我还以为只有我们医科的需要读到那个程度。”凉玉没有接奚裴文的话,却提出了这么怪的问题。  
  她的思维跳跃,我完全不知她心里在想着什么,只知道,一定又是在给别人下陷阱。她对待别人的方式,根本不会因为对方的态度而有所不同——不管别人是好心,还是歹意,是虚伪,还是真诚,她都是如此。  
  “呵呵,不想离开校园呗,躲在象牙塔里多舒服。”  
  “能够读博士,成绩一定很优秀吧?是保送的么?”  
  “是我自己考的。”奚裴文笑得如沐春风,“硕士读的是别的专业,自觉没什么前途,就转了。”  
  “毕业了可以留校吧。”凉玉笑得更愉快,“和唐欣一样?”  
  “也许吧。”  
  “我们调查的事,让唐老师很不安是么?她也通知了王臻么?”话题终于转回来了。  
  “没有。王臻是个任性的人。我不想让她把事情闹大。所以嘱咐唐欣不要告诉她。”奚裴文淡淡地说。  
  我突然明白了奚裴文不想让我们追究的原因,“为活着的人考虑”说的其实是我们吧。王臻背后的势力到底有多大,从当年案件的不了了之就可以看出来了。我们公开调查不是在自讨苦吃吗?特别是凉玉,已经涉及过凶杀案,要找她的碴太容易了。  
  我的冷汗出来了。凉玉,她的肆意妄为,不要把我也拖下水。  
  我甚至忘记,原本是我求她帮忙的。  
  “那么可以告诉我们么,”凉玉低低地说,她好像也突然明白了事情的麻烦性,放下了姿态,“薛亚清,是你们三个故意撇下的,对吗?”  
  “是。”奚裴文没有否认,甚至都不为自己申辩一句,“当时大家只是想和她开个玩笑而已,真的。我们对那个管理员说,里面没人了,帮他把门给锁了,真的只是想和亚清开个玩笑而已,谁想到她会那么想不开……”她的音调有点颤抖,低下头喝了一口咖啡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事实和凉玉料想的果然一样。但我更佩服奚裴文的态度,由始至终她说的都是“我们”,没有把责任推在王臻身上,虽然我知道,那件事真正应该怪谁。  
  而那个人,我们是碰不得的。  
  好了,该结束了吧。  
  我向凉玉看去,她也有些微微发怔。她也在为这简单而残酷的真相而感到若有所失吧。  
    
  回来的路上,凉玉一直在低着头想些什么。而我觉得很累,也不想说话。  
  “佐人,”她突然叫我,“我能和你表哥通电话么?”  
  “没问题。”我拨通了表哥的手机递给她。  
  “你好,我是沈凉玉。关于你让佐人调查的事件,我可以再提几个问题么?”  
  电话那头表哥不知说了些什么,但好像是同意了。  
  “浴室的钥匙上面,除了管理员的指纹,还有别人的么?另外,调查过当时下午三点半到三点半,死者三个舍友的不在场证明么?”  
  我吃了一惊,凉玉还在怀疑些什么?  
  “……哦……嗯……知道了……谢谢……”  
  放下电话,凉玉的表情仍然是不动声色。看到我迷惑不解的样子,她显然不想解释什么, 只淡淡说:“佐人,你对目前调查的结果满意么?”  
   
我想了想:“还好吧。遗憾的是我们并不能对王臻做些什么。”甚至都不敢让她知道我们在调查,真是窝囊。  
  “哦。”她未置可否,摸着嘴唇,神情有些漫不经心。  
  难道她还在想用什么办法来惩治那王臻一下么?我这么想,但马上暗自摇头。我可不认为凉玉是个有正义感的人。  
    
  5  
  再次站在唐欣面前,是我不曾预料到的。我本希望这件事快点过去,至少在王臻得到消息之前过去,所以,对于凉玉要求和我再次找唐欣,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还要干吗呢?  
  而唐欣显然更惊惶:“裴文没有和你们说清楚么?”  
  “她说,是王臻授意将薛亚清锁在浴室内的。你们两人不敢违背。”  
  尽管事实上奚裴文并不是这么说的,但我明白凉玉又在试探,不,是确定。  
  唐欣没有否认,只是低下了头:“我们对不起亚清……”  
  凉玉冷眼睇着她。  
  唐欣半天没有听见回音,抬起头来看见凉玉的眼神,明显瑟缩了一下:“……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么?”  
  “那薛亚清被锁在浴室里面之后呢,尸检报告说她是三点半死亡的,在被锁后到她死亡之前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许在犹豫吧……人毕竟是害怕死亡的……”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么……”凉玉又开始摸嘴唇了,“王臻想捉弄薛亚清,就只是单单把她关在浴室里三个小时么?你们是最后离开浴室的一批人,而管理员下午来开门后就会马上把她放出来,根本不会有什么人知道她的狼狈,也就是说,除非是太死心眼的人,谁会因为这点事而自杀呢?”  
  “难道……你怀疑她不是自杀吗……”  
  “不,我只是不相信她自杀是那么简单的动机而已。这个事件里面,你知道最令人怀疑的是什么部分吗?”  
  “……是……什么?”  
  “就是薛亚清为什么要光着身子死去。如果真是因为羞耻难堪而自杀,又怎会光着身子呢?她为什么不把衣服穿上?在自杀前的两个小时里面,她就一直这么光着?”  
  “……”  
  “所以呀,”凉玉下了结论,“她光着的唯一原因就是她根本没有衣服可穿,你们在把她独自关在浴室里时,把她的衣服也拿走了。”  
    
  我的嘴巴张大到合不拢了。没错!这的确可以解释很多问题了,光着身子被关在浴室里面,就意味着会在管理员来开门的时候被赤裸着发现。什么人可以忍受这种羞辱呢?好狠的王臻啊。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作弄了,根本是作践啊。  
  薛亚清自杀的动机,终于找到了。  
  唐欣嗫嚅着,却最终没说出话来。  
  “不过,”凉玉来了个转折,“如果是这样的话,问题又来了。因为薛亚清是光着的,警方是不可能没发觉她的衣服不在了的。也就是说,衣服一定还在锁着的浴室内,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唐欣的脸色已经不忍卒睹了。  
  “奚裴文说过,为了怕露馅,是你们主动帮管理员锁门的,那么按道理来说,那钥匙上必然有你们三人之一的指纹,可是我问过相关的警察了,那钥匙上,最后只查到管理员自己的指纹呢。这说明了什么呢?”凉玉步步紧逼,“说明了,后来又有人进去过啦,放进了薛亚清的衣服,还擦掉了原先的指纹。  
  “薛亚清头部的撞击,说明她和什么人起了冲突。她在三点半时才死去,说明她并不是一开始就想轻生的。她也希望你们只不过是个恶作剧吧。她盼望你们能有谁良心发现地去解救她。而终于到来的那人,却并不是这个目的,不是吗?  
  “首先,这人肯定不是王臻,她本来就是为了羞辱薛亚清,当然不会半途恢复良知。况且,她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据,当天下午,她参加了学生会的会议并做报告,有几十个学生可以证明。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你和奚裴文了。我打听了下你俩的不在场证明,真巧,你们居然是互相作证的呢。那天下午没课,你俩据说在宿舍里,哪儿也没有去。真是这样的吗?  
  “虽然是同谋,但显然主要是王臻的授意吧,你们俩肯定还是会不忍心的。想到薛亚清将会面临的处境,你们真的会无动于衷吗?她是一个农村来的女孩儿,想来没有什么心计,老实纯朴,你们对她不会一点同情也没吧?
“可是这个人进去了,怎么却没有救她呢?还是,这人比王臻更坏,她根本是等着薛亚清被逼死以后,才放进衣服去,好隐瞒掉恶作剧的真相呢……”  
  “不!不!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唐欣突然抬起头来,厉声叫道,“你凭什么那样揣度我,你又知道些什么?你知道和一个嚣张跋扈的千金大小姐整天共处一室,被她欺凌管制是什么滋味么?你知道我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敢违逆王臻,偷偷跑去救亚清的么?你知道些什么,又凭什么这样指责我!”  
  唐欣捂住脸,失声痛哭。  
    
  亚清成绩一般,相貌平平,人也老实本分,本来这样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遭王臻忌恨的。可是,谁让她要留一头漂亮的长发呢。大家对她的头发都啧啧夸赞,就是这点小事,王臻却很不满意,几次勒令亚清将头发剪掉。亚清虽然纯朴,脾气却犟,别的事上,她吃亏受罪没关系,却怎么也不愿牺牲掉自己心爱的长发,这才让王臻决定要整她一次。  
  在王臻的命令下,我和裴文不得不听话。特意挑了浴室快关门的时间去洗澡。有王臻在,管理员当然会放我们进去,而我们三个只是装模作样地洗洗,很快就出来了,亚清的长发洗起来很费时间,她又怎么会知道我们这般心思?  
  我们拿走了亚清的衣服,告诉管理员里面没人了,还帮他锁了门。回来后王臻若无其事地去开会了。留下我和裴文两个在宿舍里面面相觑。我们感到不安又负疚,难道真的让亚清面对那种尴尬局面吗?是不是太残酷了?  
  一个多小时以后,我终于无法承受这种煎熬,对裴文谎称,我出去走走。  
  我偷偷跑去浴室,不费劲就拿到钥匙打开了门。然而在我走进去的一瞬间,却看到令我永生难忘的景象——  
  亚清光着身子蹲在地上哭着,长发纷乱,散落在地,而她两腿之间,有鲜红的血不断涌出,沾满地面——她竟来了月经!  
  我惊呆了,哆哆嗦嗦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慢慢抬起头来,长发遮住满脸,她的眼睛,从头发的缝隙里恶狠狠地看着我:“你来嘲笑我吗?”  
  她慢慢直起身子,长发半遮住赤裸的胴体,鲜血顺着大腿蜿蜒而下……向我走来……这恐怖的景象,到现在还刻在我的脑海里……  
  我仓惶后退:“不是我,不是我,是王臻啊……”  
  她冷笑着——我从来没见过温顺的她如此的笑过:“滚!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我不要你来假扮好人!你来了又怎么样?你敢放我出去么?你敢和王臻作对么?你敢么?”  
  对王臻的畏惧感因这一句话又升腾了……然而我还是讷讷申辩:“我来……就是放你走的呀……”  
  她怒吼:“走?我这个样子,怎么走?”  
  因为是瞒着裴文,我自然不敢带着亚清的衣服出来……这个问题把我也问傻了:“……要不,你先披上我的外套吧……”  
  她仍在冷笑:“然后呢?回去以后,你怎么对王臻交待?她处心积虑地害我,而你放了我……你要做英雄,让大家都知道你敢和校长的女儿作对?”  
  我虚汗流了一脸:亚清为什么要这么说?她明知道我是来救她的啊,为什么还要挖苦我……我甚至想到,既然她都不领情,我为什么要来呢?我后悔了,和王臻作对会有什么下场,我难道还不清楚么?  
  我哭了:“亚清,求你了,我们回去以后,向王臻好好求饶吧……你剪掉你的头发,她就是不喜欢你的头发,所以才……”  
  亚清愣愣地看着我。  
   
我抹了一把眼泪,听不到她的回答,抬头看她时,却见她的嘴唇哆嗦着,眼里冒着奇怪的光……忽然,她爆发出不可抑制的大笑!  
  “哈哈哈哈……真好笑!她这么对我,我回去居然是要向她求饶……求她能放过我呢……哈哈哈哈……”  
  她歇斯底里的笑声在空荡荡的浴室里回荡着,她的面目扭曲,头发蓬乱,经血汹涌……她……她就好像一个疯子一样。  
  忽然她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臂往外推搡我:“滚!你给我滚!”  
  她的手劲那么大,弄痛了我,我下意识地挣脱着……用力想甩开她……  
  没想到,她就那么被我甩得仰后摔倒下去……我听见咚的一声……  
  她倒在那里,并没有昏迷流血什么的,我推了她这一下,马上就很后悔,上前问:“你还好吧?”她睁大眼睛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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