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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法官和他的刽子手-第31部分

小说: 法官和他的刽子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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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

马泰依想拨开人群到警车上去,但这是根本做不到的。他决定赶快找到
一位本地的行政长官,便向周围的人打听。没有人睬他,他只听见一句半句
威胁性的话语。马泰依考虑一下,便进入了小酒店。他没有猜错;村长正坐
在公鹿酒店里呢。他是一个身体肥胖的小个子,脸色显得不很健康。他一杯
接一杯地喝意大利酒,正从低矮的窗户里朝外张望。

“有什么事要我做的吗,探长?”他问道,“村民们不好管束。他们觉
得警察不起作用,他们想自己来伸张正义。”接着他叹了一口气。“葛丽特
利是个好孩子。我们都很喜欢她。”

村长的眼睛里噙着泪水。

“那个小贩是无辜的,”马泰依说。

“那么你们干吗要逮捕他?”

“我们没有逮捕他,我们只是让他作证。”

村长用敌意的眼光盯着马泰依。“你这么说只不过是想推卸自己的责
任,”他说,“这一套我们都知道。”

“作为地方官员,你首先得保证让我们安全离开。”

村长喝干了他那杯红酒。他只管喝酒,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样?”马泰依愠怒地问道。

村长仍然很顽固。

“为这件事,必须把那个小贩吊死,”他狺狺地说。

探长的态度很明确。“要想做到这件事,你还得先动一次武才行呢,村
长先生!”

“你难道愿意为保护一个性变态的杀人犯而动武吗?”

“不管他有罪没罪,法律是一定要尊重的。”

村长开始在晦暗的酒店房间里怒气冲冲地来回踱步。由于没人伺候,他
便自己到柜台那里去斟酒。他喝得很猛,以致大股黑色的液汁都顺着他的衬


衫往下流淌。外面的人群还是默不作声。可是一等司机想发动警车,人群便
在车前挤得更紧了。

这时检察官也走进了酒店里。他是费了好大劲儿挤进来的。他的衣服凌
乱不堪。村长惊讶得目瞪口呆。一个来调查案情的检察官的出现使他感到不
安;像所有的普通平民一样,他总觉得干这个行业的人有点儿阴森森,似乎
凛然不可侵犯。

“村长先生,”检察官说,“看来,梅根村的村民有意要搞一次私刑。
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去叫增援部队。我想这样做秩序总可以恢复了吧。”

“我们还是再去跟村民们谈一谈吧,”马泰依说。

检察官用右手的食指戳戳村长的胸口。

“你最好还是让村民们清醒清醒,”他咆哮道,“否则的话,咱们走着
瞧!”

外面,教堂的钟猛烈地撞击起来。从四面八方,都有人来支援梅根村村
民。连救火队员也来到了,他们也站在反对警察的一边。能听到少数稀稀拉
拉的辱骂声。

“坏蛋!蛀虫!”

警察也作好了准备。他们预料村民会向他们进攻,这些人正在变得越来
越控制不住。可是和梅根村村民一样,他们也无能为力。他们的日常工作是
维持正常秩序,打击个别的犯罪分子。现在他们面临的是一种他们不熟悉的
情况。

人群忽然变得鸦雀无声,他们一动也不动。这时,检察官和村长还有马
泰依一起从公鹿酒店里走出来了。旅馆正门外有一个带铁栏杆的宽台阶,三
个人就站在这里。

“梅根村的村民们,”村长宣布道,“我请求你们好好听听布克哈特检
察官先生阁下的讲话。”

群众中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农民和工人又像刚才那样一言不发、咄咄
逼人、一动不动地站着。在第一抹晚霞映照得绚烂夺目的天空底下,在黑压
压的人群头上,街灯像苍白的月亮似的发出微弱的光。这些人决心要亲自惩
罚他们心目之中的杀人犯。在人群组成的浪潮当中,几辆警车挤在一起,像
是黑色的巨兽。它们一次又一次地想挣脱开去,它们的马达从低声哼哼一直
发展到大声吼叫,可是又没精打采地安静下来,最后就关掉了。一点希望也
没有。每一样东西、每一个人——村中房屋的黑山墙、广场、街上的人群—
—似乎都被白天发生的事情弄得心烦意乱,压抑得喘不过气来,仿佛这件谋
杀案已经毒化了整个世界。

“同胞们,”检察官轻声地、犹豫不定地开始讲话了——可是在鸦雀无
声之中他的每一个字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梅根村的乡亲们,我们都为
这桩可怕的罪行感到震惊。葛丽特利被杀害了。我们还不知道是谁犯下了这
个罪行。。”

检察官的话讲到这里就被打断了。

“把他交出来!”

人们高举起拳头;有喝倒彩的,有吹口哨的,讲话没法再进行下去了。
马泰依呆愣愣地注视着这些群众。

“快,马泰依,”检察官厉声说道,“打电话叫增援部队来。”

“冯·龚登是杀人犯!”一个高个子、骨骼粗大、脸色黧黑、胡子拉碴


的村民大声喊道,“我瞅见他的;山谷里根本没有别的人。”
他是那个在出事地点附近田里干活的农民。
马泰依考虑了一下便站了出来。
“老乡们,”他大声说道,“我是探长马泰依。我们准备把小贩交给你

们。”
大家吃了一惊,霎时间一片死样的寂静。
“你疯了吗?”检察官在探长的耳边警告道。
“自古以来,在我们的国家里,罪犯若是有罪,便由法庭判决,若是无

罪,便由法庭开释,”马泰依接着往下说,“你们现在决定自己来充当法庭。
你们有没有权利这样做,我们现在不管;你们自己就把这个权拿过去了。”

马泰依说得很慢,很清晰。村民们专注地倾听着每一个字,权衡着每一
个字。既然马泰依如此严肃认真地对待他们,他们也要严肃认真地对待马泰
依。

“可是有一件事情,我要求你们能够做到,不管对哪个法庭,我都是这
样要求的,”马泰依接着说,“那就是公正。因为很清楚,我们只能在相信
你们是要主持公道的情况下,才能把小贩交给你们。”

“我们就是要主持公道!”有一个人喊道。
“你们的法庭如果是公正的话,就必须做到这一点,那就是,避免作出

不公正的判决。你们必须答应要做到这一点。”
“同意!”砖瓦厂的一个工头喊道。
“那么你们就必须研究一下:你们控告冯·龚登犯了杀人罪,这个控告

究竟公道不公道。你们为什么怀疑是他干的呢?”
“这个家伙是个惯犯!”一个农民高声喊道。
“这只能增加冯·龚登可能是杀人犯的嫌疑,”马泰依解释道,“可是

这并非证实他真是杀人犯的证据。”
“我看见他在山谷里,”那个黧黑脸、胡子拉碴的人又叫嚷道。
“你走到前面来,”探长要求道。
那个农民迟疑着不出来。
“去呀,海利,”有人喊道,“别做胆小鬼。”
那个农民犹犹豫豫地走了出来。村长和检察官都退到酒店的门厅里去

了,因此只剩下马泰依一个人站在台阶上和那个农民讲话。
“你叫我干吗?”那农民问,“我的名字叫海利·本茨。”
人们聚精会神地瞧着这两个人。警察们已经把橡皮警棍重新挂回到腰带

上去了。他们也是屏息止气,观察着事态的演变。村中的顽童纷纷爬上了救
火车上伸出一半的云梯。
“你说你在山谷里看见过冯·龚登,本茨先生,”探长说,“他是一个

人吗?”
“是一个人。”
“你那时候在干什么活儿,本茨先生?”
“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种土豆。”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干的?”
“从十点钟开始。我们全家是在地头上吃的午饭。”
“除了小贩以外,你没有看见过别人吗?”
“没有,这我可以发誓,”农民断然说。


“得了,别瞎说了,本茨!”一个工人嚷起来。“我两点钟的时候就在

你的土豆地边经过。”
另外两个工人也说话了。他们也是两点钟那会儿骑自行车穿过山谷的。
“我也曾赶着马车穿过山谷,你这个傻瓜,”一个农民大声嚷道,“你

这个小气鬼,总是闷着头干活,像一匹马一样,还让你的老婆孩子也都这样,
没瞧见他们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吗?一百个光了身子的女人打你面前经过
你也不会抬起头来瞧上一眼的。”

爆发了一阵哄然大笑。

“那么,我们可以确定,山谷里并不是只有小贩一个人了,”马泰依接
着说,“现在让我们继续往下调查。有一条通到城里去的路是和树林并行的。
有人从这条路走过吗?”

“弗里兹·盖勃,”有人嚷道。
“我走过那条路。”说话的人是那个坐在救火车水泵上的身躯笨重的农

民。“赶着我的马车。”
“什么时候?”
“大约两点钟。”
“从大路穿过一条林中小道可以到达出事地点,”探长肯定说,“你看

到有人在那儿吗,盖勃先生?”
“谁也没瞧见。”那个农民用低沉的嗓音吼道。
“你也许碰巧见到一辆汽车停在那儿?”
农民吃了一惊。“我好像是见到的,”他游移不定地说道。
“你能肯定吗?”
“反正是有什么东西在那儿的。”
“是不是一辆红色的梅尔西德斯赛车?”
“可能是的。”
“还是一辆灰色的大众牌汽车?”
“这倒也有可能。”
“你的回答太含糊了,”马泰依说。
“哼,我那会儿正坐在马车上打盹呢,”农民承认说,“天这么热,谁

都免不了犯困。”
“那我可得提醒你,在大路上赶车是不许睡觉的,”马泰依责备道。
“马儿自己会认路的嘛,”农民反驳说。
每一个人都禁不住哈哈大笑。
“你们现在开始明白,如果你们自己想当法官,你们面前还有许多疑难

问题呢。”马泰依告诉大家。“这个案子并不是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犯下
的。仅仅五十米以外,就有一家人在土豆地里干活。如果这些人警觉些,这
桩罪行是不可能发生的。可是他们没有注意,因为他们根本没想到会出这样
的事。他们没看见小女孩走过,又没看见走过这条路的其他人。他们恰恰注
意到那个小贩,事情就是这样。而盖勃先生呢,他刚好也在他的马车上打瞌
睡,不能提供法庭所需要的精确的证词。情况就是这样。你们是否认为这个
小贩已被证实是有罪的呢?这个问题你们必须问一问自己。不管怎么说,向
警察局报告的是他,这一点是对他有利的。我不知道,你们作为法官准备怎
样做,不过,我要告诉你们,我们警察局的人准备怎么做。”

探长停了一会儿。他又是单独面对着梅根村村民了。本茨已经狼狈地缩


回到人群中去了。

“我们的做法是这样的。每一个嫌疑犯,不管他地位是高是低,都要经
过最严格的审查。任何线索,只要有一点点影子,都要加以追究。不仅如此,
如果必要,别的国家的警察也可以动员。而你们也明白,你们的法庭并没有
多少办法来探求真相,而我们却拥有许多设备可以使用。现在,你们决定该
怎么办吧。”

一阵沉默。梅根村的村民在沉思默想。
“你真的愿意把小贩交出来吗?”
“我说过我愿意的,”马泰依回答道,“如果你们坚持要这样做的话。”
梅根村的村民们犹豫不决起来。探长的话给了他们深刻的印象。检察官

感到不安。在他看来,事情很玄。不过他马上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们把他带走吧!”一个农民大声吼叫着。
梅根村村民们默默地让出了一条路。
检察官用火点燃一支雪茄烟。“你真是在冒险,马泰依,”他说道,“要

是你不得不遵守诺言,那又怎么样?”
“我都是算计好了的,”探长不动声色地说。
“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答应一个你必须要兑现的诺言。”检察官说。他

划了第二根火柴来点烟,接着向村长道了别,大步向他那不再受到包围的汽
车走去。




马泰依没有上检察官乘的那辆小轿车。他和小贩一起登上了警车。刑警
们纷纷给他让座。大警车里很热。他们始终不敢开窗。村民们虽然已经给他
们让出空道,却仍然站在车子四周。冯·龚登蜷缩着坐在司机的后面。马泰
依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我没有犯罪,”冯·龚登低声保证说。
“当然,”马泰依说。
“没有人相信我,”马·龚登悄悄地说,“连警察也不相信我。”
探长摇了摇头。“这不过是你的想象。”
小贩仍然忧心忡忡。“你也并不相信我,探长。”
警车发动了。刑警们默不作声地坐着。夜幕已经降临。街灯把金色的光


线投射在一张张石雕般的脸上。马泰依感觉到所有的人都对小贩不信任,感
觉到对他的怀疑正在滋长。他很替这个人难受。
“我相信你,冯·龚登,”他说,但他感到他自己也不是很有信心。“我

知道你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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