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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遗-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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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倪云轻永远都不知道真相,她是可怜的,甚至是可悲的。老修女若是早告诉她一切或许结果会是另一个样子。
  老修女开始哭泣,声音有点大,幼微帮她抹干眼泪,告诉她,他们都好,很好。
  幼微开始心里悄悄地流眼泪,要是早知道一切,缨子就不会死了,她至少不会内疚,不会痛苦,不会觉得对不起谁。其实她是无辜的,她只是个替代品。而一切原本真实的却变得不真实。
  幼微又一次回到了眷巷,那里开始有动工拆除的迹象,南边的一些房子已经慢慢倒塌,她想不久,那里的一切将会离开。
  她还记得,在眷巷6排12号,有一家人,当她第一次经过那儿,看见一帮人在打一个男孩子。她站在一边,他的头上已经血肉模糊了,旁边的老人倒在一边说,造孽啊造孽啊。她在一边叫,有警察来了。
  那一帮人走了,她走了进去,用缨子给她的小手绢给他包扎,那个男孩子基本是晕厥了,一动不动,然后她就走了。
  她知道那个男孩子就是温健,当他挡着她和缨子去路的时候,她就知道。
  她好奇地回头看,却只看见那个小脚老婆婆坐在那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然后她离开,她害怕又知道什么。
  她继续跟着周凡,在周凡住的地方等待,她计算着,他已经一天,两天,三天……没有出过家门,她就这样坐在对街的地上,看着那个窗帘拉着的屋子。
  等有一天,天气凉透了,“云娜”完全登陆的时候,他终于出来,他把自己打理得很干净,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离开这个城市,他甚至是随便买的机票。
  她站在他的后面,只听见他说,只要最快离开的飞机票,而她也要了,她和他一起飞到那儿。
  她和他认识,完全没有目的。她爱那样的感觉,虽然他在梦里叫着缨子,缨子,但是她一点都不介意。她时常想要忘记一切,却又好奇地趁他不在的时候,翻看那本红色的日记本,上面鲜红地写着:“结局往往并不是结局,你看到的,未必是最后真实的结果,我在撒谎,是的,你却是我说出一切真实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你小凡。”
  幼微看见缨子一字一句的叙述,比修女叙述的还要痛苦,她的磨难,完全是因为她是替代幼微,她并不是照片上女人的女儿,王兰不是她的母亲,这些谜底揭开的时候她却不在。若是早知道,她的生命不会如现在这样,草草地结束,而她到死还觉得自己羞耻,其实她觉得她和嘉伟的“乱伦”让她无法面对,而她完全不知道,她没有错,一点都没有,真相究竟是什么,她根本不知道,嘉伟和她都不是王兰的孩子。只是,这一刻,那个男孩子不知道在哪儿?
  而周凡也完全不知道所有的一切。他还是不知道好了,他不属于四个人的轮回,他站在局外,却一直痛苦。
  幼微原本想留住那个孩子,那是她和周凡的,但是周凡还爱着缨子,他无法把她抹掉,而他或许还深刻地觉得,那是一种背叛,他对缨子背叛,罪证就是那个孩子。所以她决定让他死,草草地死去。这样周凡就能没有任何的愧疚。
  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再去争取,周凡不属于自己,一点都不。她该把周凡还回去,这个争执了十多年的爱情应该埋在心里面,因为和缨子、周凡比起来,她的爱只是微小的,连抗争的能力都没有。
  她觉得自己或许该离开,离开N城,离开周凡,把一切的美好都留下,就当是一个梦。但是在离开的时候她决定给周凡一个礼物,让他不再痛苦,好好地活着。
  她开始决定和小凡说故事,那个故事叫《遗》,关于王兰以及四个孩子的故事。她不知道小凡有没有听明白。


第十四章离开
  半夜的山,宁静得不带一点粉色,黑糊糊的看不见双手的褶皱。但是我可以清楚地握着诺安的手,仿佛只有她是真实的,其他的都是假的。
  3点,我的手机靠在我的脸边,冰凉的感觉在滚烫的皮肤上犹如一贴药。
  诺安翻过身子,她显然看得出我没有睡,我的眼睛和她的眼睛都亮着,带着光,我们看着彼此,很安静。
  我说,诺安,你是不是喜欢温健?
  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没有回答,然后转过身子,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这个夜晚没有结束。
  手机振动的时候,我看了看时间,刚好是4点,蓝色荧光闪着,诺安哗地坐了起来。
  我说诺安走吧。温健找到了。
  诺安看见白布后面的温健的时候,脸上满是痛苦表情,但是她又异常的坚强,没有哭,只是默默地跟着我,在警察局那儿待了一个上午,认尸,签字。
  这个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在他的上衣的口袋里唯一存在的是那张写着我的电话和名字的字条。所以警察局直接打电话给我,问我认识温健吗。我说认识。我有预感不好,但是没有想到,温健死了。
  温健在山附近被黑帮的人打死,狠狠地打,居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八小时。等我看见他的时候,他的脸色只有惨白。身上还有一道道的口子,带着红色的血腥,还有未来得及淤紫的皮肤。他安静地躺在那儿,带走所有的伤痛,他这一辈子,的确是太累了。
  他是要我把他带回去,从这个荒芜的山带他回去。
  诺安说要和我回去,她显然是不怎么习惯飞机,不停地呕吐,好在时间不长,两个小时,我带着诺安回到N城。
  下飞机第一秒,我告诉诺安,这是N城。
  才两个月,我顿然觉得有些陌生,怀里抱着温健的骨灰,驱车一直赶往眷巷。诺安,坐车的时候也还是一直呕吐,我们相视,却不怎么说话。
  我抱着温健的骨灰,一步步从另一个虚无的空间里回来,然后等我们下车,看到正在动土拆迁的眷巷。
  我还记得眷巷的地形,温健的家在左转16排12号,我看见一群人围在那门口,里面的老人家不肯搬离,推土机发出嘶嘶的叫喊声,一群群的人,把房子围了起来,他们不理解为什么老人家不肯离开,而是死死地抓着那张藤椅。
  那是温健的婆婆,我曾经见过她,她站在那些黑帮面前,孱弱的身子,瘦得可以看见青色的静脉。她从荷包里拿出几张小票子,给那些黑帮的人,他们才把温健放开。
  她什么都不说,只是牵着温健走。
  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温健是个坏孩子,因为她会冲到别人的面前和别人理论,在她的心里,温健只是十年前的一个小孩子,她的失忆从十年前开始了,时好时坏,有时候会忘记刚才的事。
  她叫喊着,谁都不要过来,她不离开。她说,她的孙子还没有回来,她在等他吃饭。我穿过人群,叫诺安站在一边等着。
  我走近她,她挥舞着手上的拐杖。我不断地躲避,我害怕手里的骨灰会掉了,我真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告诉她,我是温健的朋友,接她走。
  她果然跟着我走,虽然裹着的小脚并不利索。但是带着小跑一样的速度走了出来,然后轰隆一声,屋子倒塌,推土机张开它的口,把这里的一切都铲平。
  她有些激动,但是诺安拉住了她,告诉他,温健在等她,才让她安心。
  那天长达40年生命的眷巷都铲除干净了,包括那个废旧的幼儿园。居民大部分都被安排在宿舍里先居住,一年后,这块地会建起高楼、商场等。他们的脸兴奋得很,他们终于摆脱了低矮的平房,而我却有点伤感,这片我们的回忆储藏地,空了。
  温健被安置在N城的坟场。而她的婆婆被安置在一家敬老院中,那里环境不错,我给了她一个账户,每个月我会存些钱进去,那些钱足够她安静地生活。
  而我和诺安,暂时住在周周出国前遗留的房间里。
  我们许久不说话。我在半夜的时候一个人站在阳台抽烟。阳台对面是一个大型的广场,几块草皮在凌晨3点天微微亮的时候就已经有一些人在那儿,他们比我早苏醒。
  她告诉我,她有了,但是她叫我不必担心,她预约了明天去打掉。她是聪明的女人,不纠缠,这是我和她的游戏规则,所以谁都需要遵守,然而我突然有点不忍,我说明天,我陪你去吧!她点点头自己爬上床睡去。
  医院的药水味道让我鼻子有点敏感,一直打着哈欠,诺安叫我出去等。我说好,就直接出去了。
  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在外面的阳光下抽烟,脑子里盘旋着他的脸,他的小脚丫。而我现在残忍地把他杀了,取消掉他所有的权利。
  我不是好爸爸,我边抽烟边想起缨子那个时候打胎的情景,温健也是在她的身边吧!缨子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已经不重要了,只是她想要让他死,狠狠地要他死去。
  而温健在身边脑子里会想什么,会不会和我一样抽烟,不安定。
  我能想象冰冷的器具在她的身体里找寻生命的感觉,那肯定是痛的,但是回去的路上,诺安一句都不说,还是面带微笑。只是嘴唇有点白,她注意到我在看她的唇。她从包里拿出唇膏,狠狠涂了上去,然后告诉我,她很好,真的很好,不用为她担心。
  不多久,我决定回那个山,诺安也安然同意。我和她在离开前去看了温健的婆婆,医生说她的病情还好,生活也过得不错,只是老是半夜喊着她的孙子来找她了。她还爱和别人说她的孙子,那个听话而且乖巧的孩子。
  她告诉他们,有一天,她的孙子会把她带走。



结尾
  还是两个小时的飞机,我和诺安,拉上了各自的行李,一步步地回到山上。我们各自回到房间里,关上门,听见各自冲洗的声音,还有我们拉着窗帘发出嘶啦的响声。
  然后沉沉地睡去。纯粹的睡觉。
  她在半夜照例来我的房间,然后摸了摸我的额头、眼睛、耳朵,然后睡在我的旁边,拉开我的手,放在她的身子上,然后缩在我的怀里,睡觉,沉沉地睡觉。
  第二天一早,她起来,一个人蹲在厕所里抽烟。等我去找她的时候,烟雾在整个屋子里漫延开来。我说,我们出去吗?喝点冰镇的椰子汁水。她摇头,她告诉我,她想在这里画画,画一个故事。我说好,我陪你。我狠狠地坐下,盘着脚。
  她开始调和着颜料,下笔很重,一条条的线,浓烈还有点惨淡,颜色不深,常常是在水里混荡好几下,然后再抹上去,淡淡的一笔。
  日子过得很清闲,我们仿佛是一对来度假的夫妻,累了,就睡觉;饿了,就去附近的超市里买东西。
  超市是个大的游乐场,诺安是喜欢的,她喜欢我把她放在购物车里,然后载着她,从一边推到另一边,她偶尔的时候会大叫,完全不理会别人异样的眼神。
  然后我们抱着一刀纸张,还有食物,一起回去,有的时候她一边画,我一边亲吻她的脖子、耳朵,让她敏感而又热烈地回应,然后我们在地毯上累到睡着,一次又一次,一直到我们都累了,然后趴在地上就这么睡觉。
  她一醒就接着一张一张地画,这样地画一直持续几个月,我心里隐隐地觉得,那是一个故事,我问她,那是一个故事吗?她点头,她说那是她游历南方某个城市听来的故事。
  她说这个故事,叫《遗》,我问她为什么叫这个怪名字,她说里面充满了遗留和遗弃,说完以后,她和我一起拉手去海滩。
  我们一起把自己沉入深深的水里,一直到自己的极限,一点都不能喘息的时候,再浮起来,然后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想忘记很多,却发现记忆都挥之不去,疑问有好多,其中谁和谁,谁爱谁,谁和谁爱。
  我们又去了酒吧,各自都不言语,酒吧那天也很安静。现在是旅游的淡季,人走了许多,冷清了许多。她喝龙舌兰,留下空着的有红色唇印的杯子,然后说,我们走吧!我说好。我和她一起牵手离开,然后去踩海浪,一波一波任海水把我们的脚都冲干净了,但是我们心里都清楚,一切都到了尾。
  这个晚上,诺安说她想去外面吃夜宵,我说要我陪你吗?她说不用,她一个人就能行,然后我听见隔壁有笨重的箱子落地的声音,我没有爬起来,反而告诉自己应该沉沉地睡去。
  关于诺安说的那个故事,我明白了,清楚了,但是我不知道诺安究竟是谁,我总是觉得我和她早就认识了,我们相处过,她或许一直在某个角落里看着我。只是我不愿意去提及,那或许是一次又一次的结局,一次又一次的真相,然后我们再一次次地沉进去,再悔恨,再痛苦。
  我们早就应该结束这样的痛苦,不管将来我们会不会再知道其他的真相。
  但是她的故事还是让我痛苦,她告诉了我真相,那个叫《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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