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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我要杀人-第3部分

小说: 我要杀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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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人人都在关注那个跳楼的老头,谁也没怎么注意费青龙已经迅速跑出大门――――派出所的大门本来就是敞开的。想进去吗?

    连续跑过几条大街,费青龙终于确定没有警察追他,这才蹲下来,靠在一棵大树的树根下,大口喘气,饿又渴,又受伤,狼狈不堪。想着,突然哭了起来,这么远,怎么回去,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忽然想起自己已经自由了,比起关在铁笼子里的滋味,这种自由的悲伤真是来得痛快。于是又不哭了,只是看着马路两边的车,好漂亮的车。

    两个中学生情侣走过,在费青龙面前停了停,先吻了一下。男生说,“我变成他这样子你还爱不爱我?”

    小女生拍了拍他的头,“傻瓜,你怎么可能变成他那样,假如这样,我都爱你。”

    男生从校服口袋拿出钱包,拿出一张十块的,对费青龙道,“拿去买饭啦。”

    费青龙收起钱,感激的点点头,飞快的朝公共汽车站走去。

    下午,方芬芬在做饭的时候终于看见熟悉的身影,到了眼前,方芬芬才慌了手脚,“我的天哪,你到哪里去了,怎么搞成这样。”

    费青龙没有坐下,直接用嘴巴对着水龙头狂喝。然后抹嘴道,“被人打劫了,还打了一架,那小子跑的真快,但还是被我抓住了,他同党好几个呢。”

    “你怎么不打个电话回来?报警了吗?”方芬芬赶紧拿脸盆和毛巾过来。

    “报警有什么用,人家这么多人打我一个。在警察局调查了半天,钱也没还给我,拿我钱包的人跑了。”费青龙撒谎的时候手不自觉的发抖,但方芬芬只关心他脸上的伤,“这该死的杀千刀的打劫犯,你看把你打成啥样了。我担心死了,一晚上没睡觉。”

    “有吃的没,饿了。”费青龙拿毛巾擦脸,不小心弄到额头下面的伤口,裂开,血渗出来,但不痛,只是麻。

    “中午剩下有饭菜,我去热热。”方芬芬转身。

    费青龙吃饱了以后才意识到应该安慰一下担心的方芬芬。下午四点,工人未回来,宿舍里静悄悄的,两个年轻性欲旺盛的家伙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窗帘拉下来,房间只有隐约的光,还有那支香水散发的清幽淡香。

    其实,只要互相真心的喜欢,在硬板床上匆忙的求欢和在扑满玫瑰花瓣的柔软大床上做爱的意义是一样的。窗外隐约传来山上大货车的轰鸣声,这和充满暧昧伤感柔美情绪的蓝调音乐一样是绝好的背景音乐,只要我们够高兴,为什么要这么在乎物质。

    两个人想的是一样,这样的快乐成立。

    费青龙不喜欢戴套套,以前街道办有个妇女来发送免费的,都被扔了去,为什么要戴,生和孩子结婚回老家就是。所以,方芬芬经常要洗床单,每次手摸上去滑溜溜的一片都觉得产生无限遐想,这盆里有多少科学家被淹死了。

    这一次费青龙比较用力,仿佛没有捞到钱给方芬芬买礼物,用性来补偿也可以起到同样的效果,其实他不知道,方芬芬只是因为喜欢他才愿意让他满足,他的总是太大,太大,其实有什么好呢,又不能切下来炒菜。

    费青龙开始飙的时候,方芬芬紧紧的闭上眼睛。她能感觉到水龙头突然打开的感觉,当然,只是心理感受,没有心理感受,人和畜生也没有区别。

    费青龙看见窗外有人透过窗帘的缝隙偷看,那是一个男人,在派出所见到的那个。

    费青龙不知道白天出现幽灵,意味着什么?

    
 


我要杀人 正文 (九)上半部分

    “你在看什么?”方芬芬穿好衣服,这次还好,都弄在垫好的毛巾上,不用洗床单了,浪费的那么好的太阳。

    “没什么,头有点晕,我想睡一会。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关好,下午饭我什么时候起来什么时候吃。”费青龙翻了身,把被子裹在身上,澡也懒得洗,几个人洗澡发财的。

    睡的时候,很迷糊,总感觉有人在身边躺着,方芬芬出去了,身边躺的是谁,懒得理,困了,睡觉是正道。

    下工的铃声终于把费青龙吵醒了,忽然很厌倦这样的地方,每天吃饭睡觉上工下工,日出日落,晚上打牌看电视,偶尔和方芬芬去市区逛街,然而我们又能改变什么?

    他看见了挂在门后的红衬衣,很漂亮,即使是男人也觉得这件衣服好看,好奇的走过去看看标签,没有中文。谁买的?她自己不可能,她从不主动买衣服?邓益明,更不可能,他已经嫌方芬芬衣服多了。在屋里喊了一声,方芬芬走进来,“怎么起来了?”

    “衬衣谁买的。”费青龙问道。

    “江先生,他吃饭的时候弄脏了我的衣服,不信你问我舅去。”方芬芬一脸诚实。

    “你怎么可以随便要男人的礼物。”费青龙把衣服扔在地上出去吃饭了。

    方芬芬收起来,拍了拍灰尘,放在床下的皮箱里,是啊,漂亮的衣服,自己配不起。收起来吧,我们那些卑微的幻想。

    生活总是这样那样的遗憾,有了健康,我们爱情,有了爱情,我们又想要幸福,有了幸福,我们想要永远。

    去饭堂的路上,墙上的瓷砖掉下来一块,角砸在费青龙头上,满脸的血。

    方芬芬生气了,坐在房子里看电视,看新闻,一颗大钻石的新闻。

    
 


我要杀人 正文 (九)下半部分

    江希文在家喝咖啡,这是习惯,也没有做作的喝黑咖啡,而是奶、糖加到恰好的,巴西的咖啡豆,自己煮,那才是好咖啡。

    也听音乐,意大利歌剧,嗷嗷的叫,虽然不知道叫的是什么,音乐和叫床一样无国界。

    老爸要自己到公司任职,心里的确是狂喜了一阵,当又平静了。有理论,有证书,没实践,没屁用。江希文是念完高中后就去了意大利,飞机上坐着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忧伤的看着窗外。后来两人在一个学校,那是嘉碧琼,爸爸是大官,所以也去国外读书。

    米兰的天气多变,经常下雨,即使如此,梅阿查球场每次有比赛的时候嘉碧琼总是尽量陪江希文看,看那些奔跑的帅哥。票很贵,在学校,他们是有钱的,所以周围的外国人觉得中国人很有钱,他们都有车,很般配---假如老外知道金童玉女的意思的话,然后转变为神仙眷侣。

    假如那天晚上自己留下她又如何?

    往事如果爬上嘴唇,和咖啡一起咽下,麻醉的滋味。我们总是容易忘记,随着时间,那些离开我们的亲人和爱人,还记得当初痛哭失声的样子吗,还记得心力交瘁的怀念吗,还记得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珍惜和他们过的每一天吗?

    糟了,过了一段时间,哭不出来。

    江希文鼻子一阵酸楚,头抬起来看着天。我仍是要生活下去的,离开任何人,这么想,又悲伤了一些,直到江鼎盛回来,一起回来的还有白洁---江希文的妈妈。

    “今天没有出去走走?”白洁是和气的走进江希文的房间,她对任何都是如此,短发,虽然有皱纹,但那是美丽的皱纹。江希文长的象妈妈,容颜是俊俏的。

    “妈,我想出去干活。”江希文说着,放下手中的杯子。

    “很好,去总公司吧,你爸把办公室准备好了。”

    “不,我想去工地锻炼。”江希文从9岁到29岁都是自做主张。还好,父母民主,什么都听他的。但是白洁并不喜欢嘉碧琼,因为这个女孩子很奇怪,活着的时候象死去的人的表情,但没有说出来。

    “那你和他去说。”白洁突然叹了气。

    吃饭的时候,江希文提了提,要去碧雅园,有山有水,刚打完地基,自己所学的设计专业也有用武之地。

    江鼎盛点头,“你喜欢的,放手去做,有什么需要,和我开口就是。”

    “每天记得给我打电话啊。”白洁有些不舍得,才回来没几天,就要出去。

    “知道。”江希文看着桌上的饭菜,却吃不下太多,因为没有劳动,所以没有食欲。

    “明天谁陪我上街购物?”白洁问道。

    江希文和江鼎盛以划拳决定胜利,江希文输了,白洁笑,催促着两个男人吃完饭快点换衣服出去听音乐会,时间快到了。

    费青龙在吃苹果,饭后水果,方芬芬心疼的要命,再也没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男人受伤更难过的事了。不过这几天他的头发长了一些出来,象小刷子。镜子里的脸也不像越狱逃犯。

    费青龙看电视,中央三台同一首歌,民工工友最喜欢的节目,经常有穿的很少的女明星在上面唱歌,还扭来扭去。还有一些非常好听的通俗歌曲,比如庞龙的你是我的玫瑰花,工友们大多听了一次就会唱了,下工的时候“你是我的妹妹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玫瑰花”此起彼伏颇为壮观。

    三天没上工了,真爽。最近旁边又在搭建铁皮屋,很大的一间,大约有一百多平方米,工人都很紧张,说是老板住的。

    再过了一天,有人搬进来许多家具和家电,然后是窗帘地毯。

    江希文出现的那一刻,方芬芬的眼睛一亮,然后黯淡了。他来?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什么人,人家是什么人。

    想的太多,就有得到的欲望,得不到还想,那些自己编造的刺就会刺痛自己。

    
 


我要杀人 正文 (十)

    白洁劝江鼎盛把车钥匙给江希文,“这样儿子回来也方便点,放在车库里也是闲着的。”

    江鼎盛是戴眼镜的,年轻的时候是完美的情人,现在是完美的丈夫,白洁担心了几十年,到现在终于可以舒心,这么老了,总算可以不用担心他去泡MM。她不知道现在都是MM在泡他。

    “他打个电话马上有车,何必自己开,不安全,他爱喝酒。”江鼎盛道。

    “那人家万一和女孩子出去呢,没有车,不方便。”白洁想的周到。

    江希文感激的看着,世上只有妈妈好,儿子都是妈妈前世的情人。父子就是情敌,不过前世的事情除了在梦里,谁记得。

    江希文十多岁的时候喜欢在黄色网站上看恋母的文章,真正动手起来,想起来就觉得尴尬,只有自己和自己动手了。

    江鼎盛敌不过白洁的温柔,把钥匙一扔,“房子准备好了,说定了,竣工后回来公司上班。”

    “好的。”江希文爽快的答应。29岁,许多高中同学的小孩都可以玩梦幻西游了。

    天气仍然热,虽然是秋天。一切都很平淡,到碧雅园的时候,上午九点多,方芬芬在晒萝卜,一个框子里放着那些散发些许生涩气味的白色薄片,卫生护垫大小。

    她穿着那件红色衬衣,他不知道她多么喜欢这件昂贵的衣服,他不知道等中午吃饭前她会匆匆的心扑扑跳的赶紧换下来,她怕费青龙生气,她喜欢他,她也喜欢很多东西,比如天上这么好的太阳,被蜘蛛网缠住的红蜻蜓,鲜艳而心甘情愿的被网罗,如那些气鼓鼓的凋落的南瓜,紫色的蒲公英。她叫它们熏衣草,因为觉得这三个字很洋气,她只在电视里看过这种紫色的花朵,说是很香的。

    江希文从她后面走过来,方芬芬没有注意,她在想,晒干了萝卜,脆脆的皮会卷起来,过两天再放到大的玻璃缸,拿辣椒腌着,大家肯定又要夸自己心灵手巧了。于是就开始在心里微笑,那样的微笑又爬上脸,总是笑的人,总是有好运气。

    “你好,方小姐。”江希文记得上次吃饭的时候老邓介绍过。

    “啊。。。。。。”方芬芬回头,脸刷的一下红了,刚才花痴的表情有没有被他看见。江希文穿着浅黄色的T恤,米色的裤子,手里

    拎着一个旅行袋,眉宇之间即使没有温柔,也让人觉得温柔。他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是邻居了现在。我来这里实习一段时间。”江希文晃了晃手里的钥匙,用嘴巴努了努旁边的组合房,就是铁皮房,“现在,想麻烦你帮我开门,我拿钥匙开了半天也开不了。”

    方芬芬迎着太阳看着他,有点胡茬,刚刚努嘴巴的样子有点象做鬼脸。他头发也不是民工流行的寸头,而是有点长,睫毛是栗色。为什么,因为他妈妈是外国人吗?实际上白洁的祖母是意大利人,也许隔代遗传。

    这时候一辆大车过来,轰隆隆的,车后面是一颗大而古老的榕树,还带着泥。

    “古榕树,是运到工地上去的吗?这棵树很值钱。”江鼎盛一边评论着。

    “前几年就值钱,这几年跌价跌的厉害,原来要十几万,现在便宜得很。大概五万块,这棵。”方芬芬没有留恋那些晒太阳的萝卜,跟着江希文往他的房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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