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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我要杀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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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我还能来这找你吗?”费青龙竟然把钱接了,对着灯光照了照真伪,从表情上看很愉快的接受了。

    “你有老婆没有?”那女人问。

    “有又能怎样,她是个蠢货,她不会知道的。”费青龙的脸刚好对着摄象头。

    “她在床上有我好吗?”

    “她是一条死鱼。哪象你,是泥鳅。”费青龙把钱塞进裤子后面的口袋,摸了摸她的肥咪咪,准备走人。

    画面模糊起来。来不及看回放,方芬芬夺门而去。

    其实当时邓益明跑的很快,赶上了这趟回老家的特快火车,躲在摇晃的厕所里,被查票的揪到列车长室,从身上搜出五十块,补票,他知道他要去哪里,他没有疯,至少心里有个地方是清醒的。

    刘思远静静坐在家里等,他知道他会来,。那个熏黑的人偶摇摇欲坠,一张黄色的符贴在人偶的头上,遮住了眼睛,屋子里仍是点了白色蜡烛,一缸的混水冒着气泡,鲜艳的红色雾气弥漫。

    
 


我要杀人 正文 (三十四)

    方芬芬在等费青龙。刘思远在等邓益明。江希文在等方芬芬。

    你在等谁,等到没有,还是只在梦中相遇?

    费青龙回来一路心情颇为愉快,真好,又爽又赚钱,这样的事情一个月多几次才好。天气有点凉,路过精品屋,看到花花绿绿的丝绸围巾,六十块,没有讲价,买了一条粉蓝色配柠檬黄的,塞在口袋里,回去送给方芬芬。

    进去,方芬芬已经睡了。吻了吻方芬芬的脸,于是方芬芬流泪。眼泪如果有声音,世界上的大部分晚上都充满了空袭警报的尖叫。

    费青龙肚子饿的咕咕叫,于是到厨房找剩菜,什么都没有,只有吃方便面,不到两分钟就吃完了,垃圾桶在外面,顺手把面汤往里一泼,上床睡觉去,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垃圾桶里躺着的那个男人,曾经熟悉的倒霉鬼,怀里的小孩已经长大了些,然而还是丑,不成人形,当然,原本是鬼。

    抱着方芬芬,忽然感觉肩头一阵冰凉,哭了?费青龙打开灯,方芬芬的眼睛哭得红肿,看见费青龙问道,“我舅呢?你从哪里回的?”

    费青龙愣了一下,“他。。。。。。住院了,我刚刚从医院回来。”

    “你撒谎,你滚开。”方芬芬哭的声音很大,农村小妇女也好,城市小资女孩也要,面对背叛的爱人,心碎发出的声音是一样的。

    费青龙觉得诧异,“你说些什么啊,我在外面辛辛苦苦去搞点钱还不是想让你过的好一点!”

    “你有别的女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方芬芬擦了擦眼泪坐起来。

    “你瞎猜什么啊蠢婆娘。”费青龙看她哭的样子实在是象个小泼妇,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爱之处。

    方芬芬听后把他的手甩开,“我是蠢,不仅蠢,而且象条死鱼,你和那条泥鳅去过吧。”

    费青龙愣了,她是怎么知道的,当时她躲在床底下?不可能。便顺口道,“你爱过就过,不过散了俅。”

    俅就是蛋蛋的意思。

    方芬芬听了这句话,没有再哭闹,睡了,搬了枕头睡到那头,费青龙也任由她去,为了那呼啸彭湃的六秒钟,真是累啊男人。翻了翻身,蜷了一下,脚指甲刮了方芬芬的脚踝,流血了,只有一点点痛,方芬芬却在悲情中入睡。

    而邓益明从来没有遇见如此难熬的晚上,他被刘思远倒吊在房梁,脸对着那个红色雾气水缸。刘思远问道,“你杀我儿子,是吗?”

    “你杀我妹和我妻儿呢?”邓益明终于清醒。

    “血债血偿,你妹嫁给我有什么不好,她是个疯子。”刘思远手里拿着一张纸,普通的白纸,一步步走近,哧的一声,纸的边缘擦过邓益明的脖子,血开始流,溪水一样均匀、缓慢。

    “你儿子不是我杀的。”邓益明苍白的脸上写着无奈。

    刘思远看着大缸,慢慢的放下绳子,直到邓益明的全身泡入其中,然后拉起来,邓益明慢慢的睁开眼,手脚瘫软,嘴角泛着红色泡沫。他被喂食,一勺一勺的白色米粒状物,直到撑得肚子滚圆。

    天亮的时候,邓益明发现自己站在工地门口,怎么搞的?

    方芬芬起来得早,起来也不搭理费青龙,只是坐在门口摘那些永远摘不完的菜叶子,水有点冰凉,显得人生没有什么希望了。

    邓益明走过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方芬芬赶紧道,“这么早就回来了,没事吧,怎么不叫那人去接你。”

    “没事,我自己走着回来就好。”邓益明看了看屋里。

    费青龙心头一块大石头落下,赶紧起床,“舅,你咋回来了。医生怎么说?”

    “我没病,你急个啥。”邓益明走进屋子,肚子一点也不饿。精神也很好。

    一个早上,方芬芬都没搭理费青龙,费青龙觉得没劲透了,只有和江希文一起去工地现场,据说今天上头有人来查岗。

    方芬芬看着两人的背影,忽然觉得凉风直往腿里灌,蹲下来把贴身棉裤塞进袜子里,一扯,昨天晚上被费青龙指甲划破的地方流了血,凝固了,粘住袜子,这么一弄,血又流出来。

    清晨见血,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要杀人 正文 (三十五)

    玄驹,可以治病,可以杀人。

    邓益明看着忙碌的工人,觉得人生就是如此,干活最多的人拿钱最少,拿钱最多的人干活最少。费青龙戴着安全帽,却感觉不到安全。

    “青龙,帮我好好照顾芬芬。”邓益明突然说。

    费青龙点点头,忽然觉得昨天晚上自己态度很差,决定回去好好赔罪,转身准备回答邓益明,忽然发现他的脸色惨白,嘴唇却是发青,嘴角不停的抽动,越来越厉害。

    “你是不是不舒服?”费青龙扶着他到操作室坐下。

    血突然从邓益明的身体里流出来,开始是沿着嘴角缓缓流淌,接着马上是耳朵眼睛和肚脐,土黄色的工装马上染红,费青龙赶紧掏出手机打120。

    许多工友都围过来看,张长弓也过来了,见此情景,慌了神,走过去摇晃着邓益明的手,“老邓,老邓。”

    这一晃可糟糕了,邓益明的皮肤无比脆弱,胳膊上的皮轻轻的就被撕开,有一些粘在张长弓手掌上,带着黑色的汗毛。

    “啊?”张长弓的眼珠子都要鼓出来,“快叫医生,叫医生啊。”

    皮肤散发着红色雾气,淡淡的上升,发出的味道是尸体腐烂很久的味,鲜红色肉中争先恐后的爬出黑色大蚁,有些还背着白色半透明的卵,头左右摇摆着,而下半身在卵里挣扎,因为太肥壮的缘故,一只只有小拇指指甲盖大小,挥舞的触须,蚁酸分泌旺盛,肉渐渐的融化,太多蚂蚁涌出,胳膊上的肉迅速撑开,被蚁群吞噬着。

    邓益明用最后的力气说了两个字,芬芬。

    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无数的蚂蚁从嘴里涌出,它们啃着他的眼睛和眉毛,是新蚁,特别饿,犹如新生儿一样拼命吮吸着乳汁一样,血冒得很多,蚂蚁更多。

    所有的人都手足无措,有人跑下山去叫方芬芬。方芬芬心里一凉,跑上山的时候摔倒,顾不上疼,连滚带爬的跑到工地。

    这个时候的方芬芬,已经认不出睡在那张床上的身体是谁,半边身体已经没有肉,白骨上全是蚂蚁,另一半肉体正在渐渐消失,地上有蚁卵,铺了一层,不仔细看以为是白色大米粒。

    “啊!!!!”方芬芬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尖叫着,顺手拿起角落的木板拼命去扒那些黑色恶魔,蚂蚁顺着木板往上爬,费青龙一把抢过来,扔回邓益明身上,尽管如此,还是有一只大的爬的特别快,狠狠的在费青龙虎口咬了一下,肿的很小,但痛。捏了好几下才把它捏死。

    方芬芬蹲在地上哭,她没有了亲人。

    救护车赶来的时候,护士吐了,残留的内脏无力的在搏动着,那张小小的床上都是蚂蚁和凌乱骨头,还有薄薄的头皮上的黑色头发,没有用海飞丝,所以很多头皮屑。

    医生看起来年纪有点大,爬起山来有点喘气,问着,有没有汽油,柴油也可以。

    连着木床一起抬到外面空地,围观的人更多了,警察来了,有人拿桶装了半桶柴油过来,医生叫警察到一边商量道,“这个案子你们破不了,这是虫蛊,这个人已经死了,这些虫子不烧掉,这个工地上的人都要死。”

    那警察抽了一口烟,“这么说非烧不可了?”

    “这些蚂蚁不是一般的蚂蚁,他们有剧毒。”能当医生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烧!”警察挥手。

    柴油泼在邓益明身上,点火,空气中,浓烟弥漫,噼里啪啦的声音那是在烧蚂蚁,它们吃饱了,很肥,它们有血也有肉,那些气味有点象烧烤,那些呜咽的声音由方芬芬和费青龙发出来,还有那些朝夕相处的工友。

    即使是白天,刘思远仍然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很黑,点着蜡烛,小小人偶身上都是蚂蚁,燃烧着,他在等碟仙,虔诚的虔诚的等待,念着咒语。碟子开始转动,不知道是手指跟随碟子,还是碟子跟随手指,犹如不知道是你的肉体爱上我的残缺灵魂,还是我在黑暗中的回忆爱上你忘却的眼泪。

    “我杀了邓益明,我是不是帮我儿子报仇了,碟仙碟仙,你告诉我。”

    碟子毫不犹豫的转到了否的那一端。

    刘思远再问,碟子已经停止转动。

    邓益明,是一个好人。但好人就有好报吗?未必。但毕竟人家一家三口团聚了。

    江希文不知道,他开车回家了,本来要上工地的,但突然接了白洁的一个电话,“你真是的,弟弟回来了好歹也应该去机场接一下。”

    “哦,现在去来得及,机场见。”江希文回答着。

    江希凡,在飞机上睡得跟猪一样,一头栗色长发披在肩上,空姐看不清楚他的脸,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怎样的生活,不止是他,我们都一样。

    
 


我要杀人 正文 (三十六)

    “先生,您需要用餐吗?”空姐小米问着,她的皮肤白皙,牙齿整齐洁白,不是天涯上那个咧嘴大笑的那个空姐。

    江希凡终于醒来,昏睡了很久,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不过他得感谢他的梦甚至噩梦,这让他的画在学校大受欢迎。开画展的时候被人采访,“请问你怎样画出这么漂亮的画?”

    “哦,多做几个梦就行了。”江希凡当时回答很酷。

    骚乱来的时候,汽车烧着了,江希凡从里昂的香榭里舍酒吧里出来的时候第一个念头是,还好我不在车里。第二个念头是该回去了。

    说不回,几年都不回,也不要江鼎盛的钱,自己卖画,昂贵,艺术家在国外受到尊重的程度要比在中国要多很多。也许因为他们大多数人都有薪水很高的工作,而失业的人都有救济金而不用去在两个汽车之间摆地摊卖水果躲避城管更不用去地下挖煤。所以也许他们有更多时间欣赏音乐、电影、书籍、绘画等。英国人喜欢喝下午茶,如果他们下午要去忙着退社保,恐怕谁的屁股也坐不住了。

    “先生,您需要用餐吗?”小米以为他听不懂,又用英文说了一次,心想这个小海龟可能听不懂中文,遇见很多个都是这样。

    “是的。给我一份。”江希凡伸了懒腰,把头发拢在脑后,他的手指可真修长,握过很多洋妞的咪咪。他离开的时候那个模特还用

    不熟练的中文说,“江,你还回来吗?”

    为了他,她进了中文选修班,价格不菲。江希凡喜欢听外国女孩在叫床的时候说中文,但不喜欢中国的女孩子在叫床的时候说哦也。

    小米脸一红,这个男孩子生的真好看。给他倒可乐的时候手有点发抖,递过去,多看了几眼。她是这个航班上最漂亮的空姐,年轻优美,温柔可人。

    “谢谢。”江希凡打量了她一下,接过杯子。

    那一瞬间,飞机顿了顿,有点可乐溅到江希凡的裤子上,几滴。

    “对不起。”小米说。

    “没关系。”江希凡开始吃饭。

    下飞机的时候,小米站在舱门口迎接走过来的每个乘客,她微笑着,眼睛看着江希凡,过来,过来,过来。果然过来了,握手的时候给她一张卡片,上面有一行数字。

    果然给我联系电话了。小米很开心,他是她喜欢的类型,不爱笑却很澄净,爱情就是FEEL,不爱了就是没有FEEL。FEEL通常和外表有关,漂亮者生存,化妆品的利润是200%。

    当江希凡坐在哥哥的车里和后面坐着的父母谈起那场骚乱时,空姐小米正费劲的拨打那串长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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