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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温泉-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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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红斑,满足而又怅惆的称赞着,叹息着。“我早晓得的!小姑娘跟我说你的布依名字叫勒羿我就猜到几分罗!——勒羿,就是布依之子噻!唔,你果然很象你妈,也你我爹。”他自称他和我爹妈当年都是熟朋友,又连说他们“有福气”,“有胆识”,末了请令似的嚷道,“我们听你的!跟那起龟儿子干噻!我老三平时净扮鬼给法师捉,这回没当上法师,也当上了法师身边的值日神将,也捉他一回鬼耍球!”
  布杰就是年轻两倍的三哥,既然三哥说了我是一个法师,他就不会把我当作别的任何一种人。陈新皱着眉头,巫婆要找的人不是他是我使他放下了心,又悬起了心,他嘴上不说,心里一定嘀咕着,回想我言行的古怪处,多半还会怀疑上我捎带他和舒薇来这鬼村的动机。舒薇照例不多发表意见,但她一定是信的,而且多半比三哥信得还要厉害,“寻天眼”,“五行还原”这些充满神秘和雄奇色彩的字眼,对一个不折不扣的小资情调无疑是浪漫至极。她第二次看见那枚四百年的古钱,昨晚还是爱情的信物,天明就变成捉鬼的法宝,她目不转睛的瞧着古钱,又抬起头,深深盯了我一眼,我立刻懂得了那眼光的含义:你干吗不早说呢?你还信不过我吗?嫌我只会给你添麻烦吗?
  不是我不告诉你,实在是连我自己也方才得知:我这个人原来如此“了得”。我望着她,忽然间有一种难捱的冲动,我很想告诉她雅温知道我曾把古钱偷偷交给她看过,那个半神的人问我“你真的没有离开过它一步吗?”她说这话时嘴角带出了温柔的笑容……心里的沉郁之气消散了,浑身舒展轻快了……这里是村长的家,大约两个小时以前,我们才在此地认真的告别过,两个小时以后,回到同样的地点,我们却仍旧没有分开。
  陈新气色忧愁的看一眼身边的舒薇,他紧握她的手,活象牵着一根绑绳,生怕她会突然逃走——他在不折不扣的信守他的诺言,“从此寸步不离她左右”。
  前六部分 第四十五章温泉(45)我糊里糊涂便从大学里的讲师,做了降妖除怪的法师。凭良心说,我倒真希望自己是一个法师的传人,骑上一根有魔力的扫帚,带大家飞出这鬼地方去。可惜我不能,我是一个无能的、被物质文明污染了灵魂的现代人,我既想不出该怎样行动,也揣测不出雅温话中的微言大义。见“法师”说不出个道道,“神将”
  们只好自己开动脑筋。
  “循土踪,因火德,去木形,抛水名,以金胜,五行全。——难懂,难懂。”三哥摸着下巴,忽然他灵机一动:“我猜雅温的意思或者是,五行各有一样东西没被邪鬼败坏,找到这样东西,就能还原这一行噻。
  ”
  “有道理。金……咦,金不就是李度的古钱吗,”舒薇一拍巴掌,醒悟的看着我说:“古钱没有生锈,也没有变软……”
  这是真实的,古钱密封在布囊内才能不被毒雾污染。
  大家都兴奋了,把古钱传看验证,但如何用古钱还原别的金属物呢?三哥认为须用古钱施法,念诵“五行还原咒”(他这样称呼雅温的偈语)中的“以金胜”,或许就能奏效。我们依法做这“点石成金”的实验,结果可想而知:陈新的牛角刀,村长家的一应金银铜铁锈蚀依旧,柔软如初。三哥又提出:必要五件东西都找全了,聚合在一起念咒,五行才能还原。金是镇山村最古老的一枚铜钱,看来五行得往越古老的东西里面找。金下面是木,镇山村最古老的木,当推李祖手栽的大榉树:大榉树与村庄同龄,根深蒂固,子孙无数,妖物岂能轻易撼动?
  木也有了,在水和火上却发生了困难,因为水是无法保存一月以上,也没处寻觅百年不灭的火种。舒薇再度显示她的敏慧和知识,认为火既生于木,当可以用“钻木取火”的古法,直接从大榉树上获得。布杰受到启发,也灵机一动,认为水不能求其古老,应求其纯净,他从下寨带来给丫妹雅温喝的水,或许就能顶用。镇山村上寨五行俱毒,这两个月来,丫妹和雅温的饮食都是由布杰隔日从下寨带入,他忠实而盲目的执行小情人的命令并严守秘密,一句话也不曾对他妈和三哥泄露,他出入小心,行动谨慎,也一次不曾被村民发觉。
  余下只有土了,大家公推以将军坟上的泥土为镇山村最古老和神圣。作为人眼的将军坟护佑我们一夜,毁灭山林的狂风要绕坟而过,将军坟上的土,它们当然奈何不得。真是一窍通而百窍通,尽管天眼还未有下落,五行还原的线索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就给我的同伴们梳理清楚了。他们齐望向我,等我一句命令。
  我耐住性子听了他们半天煞有其事的议论,换在别的时间和场合,我一定认为这一伙人的脑筋全出了毛病。我该怎么做,象一个民间传说中的人物,捧着一件“法宝”,奉了一句“法咒”,去执行一个高人的指令,寻天眼,还原五行?没有什么邪鬼入世,没有什么阎王眼,阴阳眼,这就是一场自然灾害,除此不可能存在别的解释。至于它如期而至,恰好发生在预言的期限,恰好发生在我携币回归的时刻,则纯属巧合。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交通和通信都如五行隔绝,怎么和外界联系,怎么救出我们自己,和这些中了温泉毒害的村民?必须赶紧行动了,我担忧的望着窗外面阴沉的天色,这要在天黑之前还找不到出去的路可就太糟了,天黑后温泉又该象昨晚一般喷发,村里人又该变成穷凶极恶的吃人生番,这回未必能再有迷路的马来救我们逃出升天……我当机立断,决定带丫妹和布杰前去大榉树取木,并用“钻木取火”的方法取得火种,然后直出大朝门去将军坟取土。留下舒薇,陈新和三哥在家等消息。三哥的腿病发作,从昨天一早扮鬼起,他那只瘸腿就没好好休息过。
  丫妹已经下楼,并拿来一瓶水和一篮食物,有糍粑,耳块粑,苞谷粑,切成片的老腊肉,都是布杰从家中蒸煮熟了带来的,又按照雅温指点的方法密封储藏,不曾受过毒雾的污染。大家早已又饥又渴,狼吞虎咽的吃喝了一回。丫妹生怕舒薇吃不惯,还特地为她拿来一把水果糖和巧克力——定是布杰用他的零花钱额外孝敬的——这份额外的照顾感动得舒薇连声道谢。
  丫妹十分赞成我们的计划,她懊悔不迭的说:“早晓得,我就把老祖祖坟上的土撮一块回来罗。”
  原来丫妹也去过将军坟。昨晚在坟山追逐我们的那一群村民当中,就有丫妹。后来我们飞马脱身,丫妹和村民回到村里,向雅温报告“天马下凡”接走了我们。雅温教她今天一大早出村直奔将军坟寻找,却在半道和我们走岔了。
  “去将军坟取土,顺便在坟山找一处隐蔽的地点,村里不能呆,如果天黑前雅温的任务完不成,我们就去那里过夜。”我心中便升起另一个打算:既然有了这许多食物,或许我们可以做一次古代的行军,从大朝门外荒废的古道走进深山,翻山越岭,哪怕走上十天半月,总会走到有人烟的地方……“这是个好主意。”陈新说,“那样大的山,那样密的林,藏我们几个人总藏得下。可惜我们这趟出门装备太少,早知道要宿营,我就该带一架帐篷和睡袋来……山里夜晚地气重,风寒,你们昨晚又呆在露天下头,一定冷得够呛吧?”
  陈新关切的问舒薇。舒薇含混的答应了一声。陈新他不知道,舒薇昨晚可不是在露天下头过的夜……“露天下头?你们不是在祭亭里面过的夜吗?”丫妹奇怪的说,“我光看见祭亭地上铺得有干草,还以为是你们留下的呐。”
  “哦,祭亭?可你跟我说……”陈新疑惑的看着我,我尚不及回答,布杰已经冒冒失失的嚷出来:“在祭亭过夜的是李大哥和这个姐姐,我跟三哥在坟边一棵老松树上蹲的一夜噻!”
  我脑子里轰了一声,血从耳廓呼呼的流过,我万没想到这段不大容易解释清楚的隐秘会被布杰揭破。三哥直冲布杰努嘴眨眼,舒薇脸上更飞起红霞。至于陈新,他象一棵突遭霜打蔫皱了表皮的茄子,满脸紫涨之外又挂上一层白霜。我开口想说话,可他已把眼光从我脸上移开,也不看舒薇,只望向窗外阴沉的雨云里去了。
  沉默令人尴尬的持续着,村长家的堂屋里象走空了似的寂静。丫妹没料到她随口的一句提问会导致这般效果,忽闪着一对慧黠的凤眼,瞧瞧这个,瞧瞧那个……前六部分 第四十六章温泉(46)村里安安静静,路上不见一个人,门窗一律紧闭。地上没有落叶,或屋上掉落的碎瓦,刚才那阵吹破窗玻璃的狂风竟不曾对村中造成一点影响,实际上,连楼下的三哥他们都不曾注意到起风的事。这地方的风象受到精确制导,昨夜绕过将军坟和村庄,今天又单单瞄准在一间房,一扇窗。
  “它是专冲我们来的,它偷听雅温和你讲话。”丫妹说,“他们今晚又要闹起来了。每到晚上要闹的时候,白天照例他们都关门睡觉的。”
  可不是,昨天的这个时候,我独自一人在村中转悠村里就是这般安静。
  “昨晚是赶鬼,今夜他们又会闹出什么名堂呢?”我问丫妹。
  “破地狱。”
  “破地狱?”
  破地狱是请阴司放回死去亲人的亡魂。闹的时候,在场子周围布置五色的坛子,代表五行,又在中央放一只装满糯米的石头米斗,米斗边上摆福物供品,米斗中间插一根石杵,主事人扶持石杵,先念咒献祭请神,然后喊‘放人,放人’,从的人也跟着喊‘放人,放人’,然后主事人松开石杵,要是石杵插得住糯米不倒,亡魂就放出来了。
  “除了雅温,村里还有别个布摩?”我有些纳闷,按规矩破地狱该由布摩主事的。
  “没得,布摩是我爹来扮,昨夜赶鬼,我爹就扮的布摩,他很懂这些的。”
  “那他们要请的亡魂是谁家的先人?”
  “谁家的先人也不请,他们要请的是:鬼首。”
  “鬼首?”
  “对,”同行的布杰插口说,“如今从邪泉里出来的都是小鬼,鬼首它还出不来。因为那口古井还封闭着——古井才是阴物入阳的正门,现在引出邪泉的是侧门,侧门窄,只小鬼才钻得出,鬼首身体大,钻不出噻!”
  “这并不难啊,既然村民都受了鬼的控制,那鬼首指挥他们把古井凿开不成了?”
  “凿不开,”丫妹自信的摇着头,“早防下的咧!李祖当年封井,据说用了一块极大极硬的石头,而且在石头里面埋了两把剑。”
  “石头里面埋剑?这咋个做得到呢?”
  “这就是它们神奇的地方呀!两把剑一名敬山,一名贺山,两把剑都有千多年头呢!是古时候越人地方传下来的,‘双剑入石,封镇牢实!’我爹它们不是没去凿过,哪里凿得动。”
  “他们还想用炸药崩,可惜五行隔绝,点不成火,炮都成了哑炮,就更甭指望喽!”布杰也得意的嘲笑着未来岳父。
  “你知道的不少啊布杰,从昨晚到今早你咋一声也不吭呢,连你三哥也不告诉?”
  布杰挠挠头皮指指丫妹:“雅温关照她不让说,我有啥法子。”
  “所以他们要找天眼,找到天眼才打得开双剑入石的井封。不过,”丫妹又显出担忧的样子,“雅温说,天眼是神道,神道不成,还有鬼道。他们找不到天眼,就行鬼道,用破地狱的邪法请鬼首。起初天地人三眼齐备,神完气足鬼道当然不行,邪泉出来已两个月,力气越攒越足,五行呈隔绝之势,又有昨晚的大喷,破了地眼。现在双剑还镇得住镇不住它们,就不好说了……”
  一路上,神水河不断在房屋街巷的空隙出现,眺望到黑铁的水上竖立连天白墙,把世界挡在外边。我想起昨天下寨赶鬼的大戏,忽然怀疑那场戏其实别有用意:三哥扮演的恶鬼喷吐青烟,令火熄灭,木变色,金生锈,水沸腾,不正是象征邪泉出世败坏五行?莫非,开明油滑商人气质的布摩村长,骨子里亦同雅温一样笃信鬼神?他装得漠不关心,却密切注意河这边的动静,他不报告,独自祭起五行阵,身披茅草,脚踏铁铧,手舞双剑,把鬼逼入土坑,又按压双剑念咒——双剑……是了,我昨天一连两次发生幻觉,其中都出现了双剑的形象,一次在敬偈寨神庙时,一次在观看布摩捉鬼——为什么我会看见双剑呢?没可能呀,直到刚才丫妹说起为止,我从未曾听过镇山村双剑入石封井的往事,没有任何记忆可供触发这种联想,为什么庙里的将军要把双剑交给我,为什么双剑交叠的形象会唆使我亲身下场与鬼相搏?这些幻觉,以及洗温泉时做的怪梦,都不是我能够自发回忆或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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