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后之战 6:复苏-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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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妮菲曾经向她示警。
她们之间彼此羁绊，赫丽丝特知道，这种羁绊派生自曾经让她们以主人和奴隶的身份连接在一起的束缚誓约。她知道达妮菲也是能够得到救赎的。既然赫丽丝特已经把自己完全奉献给了舞蹈女士，她也一定能够帮助达妮菲走上救赎之路－只要她还没有死去。
一种压倒一切的悔恨之意充斥在赫丽丝特的心中，她为自己曾把毕生时间错误的浪费在制造痛苦和推动暴政上而感到悔恨。她已经把几个世纪的时间浪费在憎恨上面。泪珠奔涌而出，但是她倔强的摇着头，硬是把它们逼了回去。
狂风劲涌，撕裂了她的祈祷，刺穿了歌蛛之网，大声呼喊着Yor'thae。
然而这个词语对于赫丽丝特来说已经不再具有任何魔力，她丝毫不为所动。
她抬头看向仿佛罗丝之眼一般的八颗星星，立下誓言：“没有人会回应你的召唤。”
赫丽丝特不知道罗丝打算让她的Yor'thae做些什么，她也不关心这一点。她推测杀死Yor'thae将会伤害罗丝，很可能会削弱她。而且她知道罗丝的获选者只可能是一个人：昆舍尔·班瑞。
“我会杀死你的获选者的，然后再杀死你。”她柔声低语。
风声又渐渐弱了下去，仿佛因为她的誓言而安静下来。
赫丽丝特的目光越过罗丝国度的枯萎荒地，越过成堆的残肢断骸和蜘蛛尸体。她想知道此刻昆舍尔到底在哪里。她猜测班瑞女祭司已经进入了深坑魔网，正在向罗丝前进，就在蜘蛛神后的牵引之下。
“我正追在你的后面，班瑞。”她轻声说道。
她沉默的静坐了一会儿，单独和她的女神在一起，凝视着那条无穷无尽的灵魂之河流向罗丝。过了一会儿，她取出了赛伊尔的歌声之剑，把它的长笛剑柄凑近唇畔，吹奏出一首哀婉的挽歌，以此做为对天上迷失的灵魂们的报偿。音符飘过贫瘠的荒野，音色纯美无瑕。
如果灵魂们听到了她的挽歌的话，它们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迹象。
风声再起，仿佛要压制她的乐声一样，但是赫丽丝特继续演奏。尽管知道并无可能，不知何故，她仍然衷心的希望在某个地方，赛伊尔能够听到她的乐声并理解其中的蕴意。
当她结束演奏之后，她把赛伊尔之剑归鞘并站了起来。然后她看向天空，举起双臂，手掌向上，蜷起手指－比划出一只死蜘蛛的符号，那是对罗丝的亵渎。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也是给你的。”她大声说道。
带着无法遏制的冲动，她卸下了盔甲和盾牌，拔出了新月之刃，开始舞蹈。在罗丝的诅咒位面中，高立于荒芜的石峰之上，赫丽丝特·莫兰疾走着，旋转着，劈刺着，跳跃着。除了狂风的悲泣之外，这里没有其他的声音为她伴奏，然而她依循激烈回荡在脑海中的韵律执剑而舞。喜悦充盈着她，随着每一次移动，每一个转身而愈发炽烈。她化身为二，一个与手中利刃合而为一，另一个则与伊丽丝翠遥相呼应。罗丝的余烬随着汗水自她的肌肤上蒸腾而去，她的过去随着每一次快乐的喘息而蜕落新生。
纷披的长发飘拂在她的身后和四周，激烈的狂舞着。她无法停止的欢笑着。新月之刃在她的手中犹如草叶一般轻盈，这种细小葱郁的植物覆盖着地表世界的大部分土地。利刃在空中呼啸，创造出它自己的曲调，吟唱着它自己的欢歌。
赫丽丝特狂舞着，直到全身汗湿，呼吸沉重。当她最终疲惫而兴奋的停下舞步的时候，不禁虚脱的倒在了地上。女神的恩宠充盈着她，她感觉自己已然被全然净化，终于获得了挥舞新月之刃的资格。
感谢您，女士。当一片乌云暂时遮住了罗丝的八只眼睛之时，她微笑着向伊丽丝翠致意。
她又在地面上躺了一会儿，除了尽情享受着她新获得的自由之外，什么也没有做。
过了一会儿，她重新站了起来，走回到石峰边缘，重新穿戴好自己的盔甲。当她把赛伊尔之剑重新缚在背上的时候，一只手轻轻的拍在她的肩头，立刻吓得她惊跳了一下。
“菲丽安！”她转过头，看到了地表精灵那双充满友爱的杏眼，这才放心的说道。
菲丽安的笑容温暖如春：“你没有叫醒我换班，我想我可能睡了一整天了。现在入夜多长时间了？”
“入夜几个小时了。”赫丽丝特一面说，一面把赛伊尔之剑牢牢的插回剑鞘。“我们应该把乌露雅拉叫醒。”
菲丽安点点头，接着说道：“是你的笑声唤醒我的。”
“我很抱歉。”赫丽丝特回答道。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曾经放声大笑。
“不要道歉。”菲丽安笑着回应：“这让我正好欣赏到你的舞姿。”
令她惊奇的是，赫丽丝特并没有感到困窘。
“美丽的舞姿。”菲丽安微笑着继续说道：“我看到了女士与你同舞，就如同我曾经在任何事物中看到她一样。”
赫丽丝特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因此她只是垂下目光说道：“谢谢。”
“你加入我们只有很短一段时间。”菲丽安一边说，一边从她身边走过，看向石峰之下。
赫丽丝特点头同意。她确实如此。
“我可以问你些问题吗？”菲丽安突然问道。
“当然。”赫丽丝特飞快的说道，菲丽安的语气中有什么东西令赫丽丝特的心脏疾跳起来。
菲丽安问道：“最初是什么吸引你去信仰罗丝的呢？这种信仰充满了 。。。 憎恨，恐怖。但是我能够看到你和这些东西丝毫无染。”
赫丽丝特的心脏重重的撞击着她的胸膛。她不确定这个问题为何竟会对她有这么大的影响。在她的内心深处有一颗细小的种子骚动起来，但是她没有找到直接的答案。
她思索了一会儿，最后回答道：“你给了我如此之多的信任，菲丽安。我曾经也是满怀憎恨，阴险丑陋。不是什么东西把我引向罗丝，从来也没有这个东西。我被养育长大的目的就是为了侍奉她，而我自己也欣然享受由于这种地位而带来的利益。我是狭隘而渺小的，心中满怀恶意，以至于从来也不知道原来还有其他的道路可走。直到我遇到了你和乌露雅拉，并且看到了太阳为止。我为此欠你们太多了，也欠女士太多了。”
菲丽安同情的点点头，拉过她的手，轻轻握紧。这位精灵说道：“我可以再问些其他问题吗？”
赫丽丝特点头。她确实对自己的姐妹们无须隐瞒。
菲丽安吸了口气，然后问道：“你是否曾经想过自己曾奉她之名行 。 。 。 邪恶之事？”
赫丽丝特自觉并没有从这个问题中听到谴责之意。菲丽安的脸上并无审判之意，只有好奇而已。赫丽丝特尽力回答得明晰一些。
“没有。”最后她回答道。“现在我很羞于谈及此事，但是我必须对你坦白。信仰蛛后可以带来力量，菲丽安。在契德·那撒城，力量的高下决定了谁是统治者，而谁又是侍奉者；谁能活下来，而谁又将死去。这并非借口，”她如此说道，同时注意到菲丽安的表情渐渐布满了悲悯的阴云。“只是一个解释。那个时候我的一切做为，至今仍令我满怀愧疚。”
菲丽安沉思的凝视着远方的黑暗，缓缓的点了点头。沉默蔓延在她们的四周。
最后，精灵说道：“谢谢你与我分享你的秘密，赫丽丝特。请不要为自己的过去羞愧。我们每一刻都在从新开始。想要寻求改变的话永远也不会太晚。”
赫丽丝特笑了：“我非常喜欢这句话，菲丽安。这句话给了我希望，让我知道其他某些人也能得到救赎。”
菲丽安以微笑回应。
她们并肩默立了片刻，聆听着狂风呼啸。
“我们应该唤醒乌露雅拉并启程了。”赫丽丝特说道。
菲丽安点点头，但是却没有转身回去。相反，她忽然说道：“我很害怕。”
这句话令赫丽丝特惊异。她以前从未听过另一个女性会如此坦承自己的恐惧。
过了一会儿，她用手臂轻轻搂住菲丽安，把她拉近身边，并且说道：“我也是。但是让我们在恐惧中找到力量。好不好？”
“好的。”菲丽安回答道。
赫丽丝特转向她，把她推到一臂之外的地方，说道：“女士与我们同在，我有一个计划想和大家分享。”
菲丽安挑起纤细的眉毛：“一个计划？”
“让我们先把乌露雅拉唤醒。”赫丽丝特说道。
菲丽安点头赞同，她们并肩返回神殿。但是还没等她们到达，乌露雅拉就出现在门口。
“你们在这里。”这位高阶女祭司说道：“外面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菲丽安微笑着回答。“赫丽丝特有个计划。”
乌露雅拉微微蹙眉。“一个计划？”
赫丽丝特的回答简洁明了：“我相信我已经知道了为何伊丽丝翠会把新月之刃交给我。”
乌露雅拉的眉头皱得更紧，她说道：“我们已经知道了原因，赫丽丝特。你将用这把利刃杀死深坑魔网之后。”
赫丽丝特点头：“是的，但是我们以前只认为这把利刃可以用来对抗罗丝本人。而我刚刚想到如果罗丝的获选者不再回应她的召唤，那么她就会被削弱。我要让罗丝无法得到她的Yor'thae，我要杀死昆舍尔·班瑞。”
她的姐妹们困惑的看着她。
赫丽丝特继续说道：“你们还不明白吗？我曾经在契德·那撒毁灭之时见到过昆舍尔·班瑞。我曾经知道她打算要唤醒罗丝。伊丽丝翠之手一直引导这一切。而现在我知道昆舍尔·班瑞就是罗丝的Yor'thae，如果我杀死她。 。 。”
然后也许我就能杀死罗丝了，她如此想到，但是并没有说出来。
“那么罗丝就将会变得脆弱。”乌露雅拉点头说道。
“我们确定吗？”菲丽安表明自己的观点。“新月之刃的预言并没有提到蜘蛛神后的获选者。”
“我尽量如此认为。”赫丽丝特回答道，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十分确定。
菲丽安不再犹豫，她说道：“那么我也如此确信。”
乌露雅拉从菲丽安看向赫丽丝特。过了一会儿，她叹息了一声，轻抚着挂在颈上的伊丽丝翠圣徽，说道：“那么我也相信。我们怎么才能找到昆舍尔·班瑞？”
赫丽丝特几乎想要拥抱这位高阶女牧师了。
“她就在这里，深坑魔网中的某处。”赫丽丝特说道：“试图前往罗丝那里。我也确信这一点。”
“那我们就必须在她到达蛛后身边之前找到她了？”菲丽安说道：“但是怎么找？跟着这些灵魂？”她指着高悬在头顶的灵魂之河问道。
“不。”赫丽丝特说道：“我们必须更精确的确定她的位置。”
乌露雅拉明白赫丽丝特的意思，说道：“班瑞祭司一定处于法术的保护之下。预言术无法发生作用。”
“她可能处在保护之下。”赫丽丝特勉强让步。“但是她携带着一件以前属于我所有的物品，一支治疗魔杖，那是在契德·那撒毁灭之后她从我那里偷走的。这件东西将会对法术有所帮助。”她看着她的姐妹们。“法术将会生效，而那将是一个来自幽暗少女的征兆。”
“她会感应到预言术的。”乌露雅拉说道。
赫丽丝特点点头，回答道：“也许她会。但是让我们相信女士，高阶女牧师。时间不够了。”赫丽丝特感觉时间正在从她指缝中匆匆溜走。
“我赞成你，赫丽丝特·莫兰。”乌露雅拉微笑着说道：“但是要施展预言术，我们需要一盆圣水。”
赫丽丝特在石峰顶部四处搜寻，寻找任何一处大雨过后积存的水洼。乌露雅拉和菲丽安协助她四处搜索。
“这里！”过了一会儿之后菲丽安大声招呼。
赫丽丝特和乌露雅拉匆忙赶来，发现菲丽安正站在积存在一块岩石凹窝中的一汪污水旁边。
“可以使用这里。”赫丽丝特说道。
“我可以使它神圣化。”乌露雅拉一边说，一边取出了她的圣徽。
她把圆形圣徽举到水坑之上，同时向伊丽丝翠献上祈祷。当她吟唱圣歌之时，同时从斗篷中取出一粒小珍珠，并把它投入到水中。珍珠象盐粒一样溶解了，而水中悬浮的污垢也同时消失不见，池水变得清澈透亮。乌露雅拉结束了祈祷，从水坑旁缓步退下。
“好了。”她说道。
赫丽丝特忍不住笑了起来。通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