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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时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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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旁边坐着脸色难看的养父,他的衬衫袖子被扯破了。
  养父母和孩子之间在生活中相互关照,但夫妻之间并没有这样的关照。甚至可以说,笼罩着整个家庭的精神负担,最后都集中到夫妻关系上了。养父明显是在避免和拓实照面,对他来说,家已变成一个令人心情郁结的地方。于是,他开始寻找能使他愉快的所在。
  家里的气氛冷到了极点,大家已无心估计彼此的感受。然而,这又引起了恶性循环,养父出了事故,撞伤了人。
  虽说他不必负全责,也不会因此吃官司,但出租车暂时不能开了。除驾驶外一无所长的养父,从此就整天待在家里。妻子埋怨他:一心都在那女人身上,才会在至关重要的工作中闹出这样的事故。
  邦夫无言以对,便用喝酒来逃避现实。他喝得越来越凶,喝醉的情况多了,言语间也粗暴起来。
  尽管经常喝醉,邦夫心中也总有一个疑问:自己没了收入,可妻子似乎并不觉得太窘迫。自己家里没有存款,他还是清楚的。
  有一次,他盯了妻子的梢,因为觉得她出门时神情有点古怪。妻子去了银行,而且是家本该与宫本家并无关联的银行。
  妻子从银行出来后,他强行抢下她的手提包,发现里面有多张万元钞和一个存折,上面显示每月都有一笔固定的金额进账。
  汇款人是东条须美子。原来,她为了表示对宫本夫妇抚养孩子的感谢,一直汇钱来。知情者只有达子,她刻意对丈夫隐瞒了此事。
  邦夫暴跳如雷,认为妻子独自用去了所有的钱。妻子予以否认,声称为防万一,一直存着这笔钱,并且只想用在拓实身上。可看看存折就知道,钱不时地被取出过。
  存折上剩下的钱,之前达子用掉的钱,今后将汇入的钱——二人为此一连争吵了多天,十多年前那对坐夜车去大阪接孩子的恩爱夫妻的模样已经荡然无存。
  “反正,大家都是外人。”
  吵到最后,邦父迸出了这么一句。当时,他已经喝了很多酒。这句话出口的同时,他还向妻子扬起了手。拓实第一次看到养父对养母施加暴力。
  不能再待在这个家里了——这就是拓实当时的想法。
  
  突然,时生翻身坐起。因为没有任何先兆,拓实很狼狈。“怎么?你醒着吗?”
  “刚醒。”时生睁大眼睛看了看四周,“啊,这里就是你的住处。”
  “是啊。”
  “今年是一九……七九年?”
  “还用问?你的脑袋被打坏了吧。”
  “没,没什么,核实一下而已。”时生动了动鼻翼,“有饺子味儿。”
  “猜对了。我想你大概也饿了,给你买的。”拓实拿过饺子,放在时生面前。
  “哦,大概你也知道,我最喜欢吃饺子了。”
  “你喜欢吃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嗯,你喜欢,说明我买对了。”
  “你吃过了?”
  “嗯。”
  “在那家只有面条和饺子的店买的?”
  “你知道那家店?”
  “没去过。”时生轻轻耸了耸肩,“听说过。”
  “哦,那么个破店,居然也有人说起。”
  时生打开了包装,用一次性筷子吃起来,还不住地点头。
  “好吃吗?”拓实问道。
  “好吃不好吃的,反正和听说的一样。”
  “你听人家怎么说的?”
  “味道说不上好坏,但一吃起来就停不下来。”
  “哈哈,”拓实笑起来,点上了已不知是第几根的香烟,“就是这么回事。谁说的?和我想的完全一样。”
  “我父亲。他说年轻时住在这一带,常去那家面馆。”
  “那店以前就有吗?我倒不知道。”
  “要去就现在多去几次,再过七八年店就没了。”
  “没了?会倒闭?”
  “拆迁,要在那儿盖大楼。”时生舔了舔嘴唇,更正道,“好像要在那儿盖大楼。这一带肯定会变样的。”
  “这一带还有什么好变?不过,玩意那家店真没了,还真受不了。等拆迁通知下来,我叫老板顶住别搬。”
  “顶不住的,会有榨地虫来逼。”
  “榨地虫?什么玩意儿?”
  “啊,没什么……”时生摇摇头,将视线转向别处,“那是什么?”他看着拓实从超市拿回的塑料袋。
  拓实诡笑着将袋子拖了过去。“这是我的好伙伴。”他轻拍两下。
  “像是面包。”
  “是面包,但和一般的不一样。面包切片时,最外面的皮卖不出去,这里装的就是面包皮,有三十片呢,不要钱。”
  时生一听就双眼放光。“穷人的比萨!”
  “咦?”
  “在那上面涂些番茄酱,放在烤面包机中一烤,穷人的比萨就做好了。”
  拓实站起身,他不想对时生的话一笑了之,而是走到时面前蹲了下来。“你听谁说的?”
  “没有谁,谣传嘛。”
  “哪有这种谣传?我就是这么吃的,再没第二个人知道。这种寒酸吃法是不会对别人说的,你却知道。快说!怎么回事?”
  时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直直地看着拓实的眼睛。拓实正面对着他。
  “是听父亲……说的。”时生道,“我父亲也是这么吃的,这可不是你的独创,面包和番茄酱,早就有了。”
  “也管这叫比萨吗?”
  “好像是的,大家想到一块儿去了。”
  “嗯……好吧,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拓实一把揪住时生的头发,用力往上一提,“这个‘父亲’是谁?说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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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痛!”
  “当然痛了,要我放手就快回答!”
  “我说。快放手!”
  “你先说,父亲的名字是什么?”拓实又用力揪了一下,时生的脸都扭曲了。
  “木拓……”
  “什么?”
  “木村拓哉。木村就是那个木村,拓是拓实的拓,哉嘛,就是志贺直哉的哉。简称木拓。”
  “为什么要简称?”
  “不知道,或许是这样叫起来方便。”
  “嗯。”拓实放开了手,“慢着,你不是说和我一样也姓宫本吗?怎么你父亲变成木村了?”
  “我本来叫木村时生,但我想叫宫本时生。这其中有很多内情。”
  “看来也是。”拓实在时生面前盘腿坐下。“刚才你突然哭了,我没有问下去。这次哭也不管用了。快,把事情说清楚。”
  时生好像觉得刚在在人前哭鼻子很难为情,他用手理了理头发,嘟囔道:“是有点出洋相了。”
  “你父母不在了?”
  “嗯,是。”时生点点头,“不在这个世界里,再也见不到了。”
  “别用这种古怪腔调说话。是死了,对吧?”
  “这个,”时生稍稍顿了顿,说道,“是啊,去世了。生病。”
  “谁?”
  “啊?”
  “到底是你父亲还是母亲生病死了?总不会一起死了吧?”
  “嗯,不是一起死的,可也差不多,相继而亡。”
  “哦?这真是不幸啊。”
  “他们也不是我真正的父母。”
  “啊?真的?”
  “我好像是个孤儿,他们收留了我,将我养大。”
  “哦。”拓实端详着时生的脸,“真巧啊,和我一样。”
  “嗯,我知道。你本名叫麻冈拓实,生母是东条须美子,对吧?”
  拓实盘着腿挺直了脊背,叉起双手。“就是这里让人别扭——为什么我的事情你全知道?”
  “我父亲临时时对我说,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与我有血缘关系,叫宫本拓实。他还说了很多宫本拓实的事情,身世、经历什么的。”
  “你父亲又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估计他调查了很多年。”
  “什么目的?”
  “这个,我父亲只说:‘我死后你就去找宫本拓实吧。’”
  “找到了又怎样?”
  “他没说,只说:‘见了面,你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办。’他说完就去世了。”
  拓实将双手在胸前交叉,紧盯着时生。从时生的眼神看,他倒不像在撒谎,但他的话太不着实际,令人一时无法相信。
  “我们有血缘关系?”
  “嗯。”
  “什么样的?这话说来没劲,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只有那个姓东条的老太婆了。难道你与她也有血缘关系?”
  “虽不能肯定,但我想不是这么回事。我父亲说过,这世上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人只有一个。如果加上东条,不就有两个了?”
  “这倒也是,但你父亲说的也不见得都是真话。”
  “嗯。”时生垂下眼帘。
  拓实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时生。听说陌生的地方有人在调查自己,他觉得不是滋味。突然冒出一个素昧平生的青年,说和自己有血缘关系,也令他摸不着头脑,甚至怀疑这是个圈套。可看看时生,有多少有点亲切的感觉,至少可以认为他对自己并未抱有什么恶意。
  “你现在干什么?上学?”
  “啊,不。算是灵活工作吧。”
  “灵活工作?那是什么玩意儿,没听说有这种工作啊。”
  “不是工作的名称,就是不断换地方、打零工的意思,以前叫自由职业者。不知道吗?”
  “不知道。”
  “哦……也难说。”
  “不就是无业人员吗?”
  “嗯,简单来说……”
  “无业就无业呗,还拐弯抹角地装什么蒜?哼,年纪轻轻就是个无业游民啊。”说着,拓实忽然想起了什么,搔了搔头,“我现在也没资格说别人。”
  “听千鹤说,你好像在不停地换工作?”
  “不是我要换,怎么说呢,是找不到适合我的工作。总有能使我发奋努力的工作吧。”
  “快要找到了,肯定。”时生充满信心地点了点头。
  “真是这样就好了。”拓实擦了擦人中,感觉还不错。每当他说起对工作的考虑,谁都批评他太过乐观了,若抱着这种观念,什么工作都作做不长久。“本就没有什么适合自己的工作”,“要改变自己,去适应工作”——听到的都是这些话,就连千鹤也在用轻蔑的目光看着他。时生是第一个肯定他的想法的人。
  “你家在哪里?”
  “吉祥寺……以前。”
  “什么意思?”
  “曾经在那儿住过,直到父母去世为止。”
  “现在呢?”
  时生摇了摇脑袋。“现在没有家。”
  “那你之前都睡在哪里?”
  “各种各样的地方,车站候车室、公园之类的。”
  “闹了半天,你既没工作又没住所。比我还要差劲啊。”
  “哈哈,也可以这么说吧。”
  “有什么好笑?嘿!既然是有血缘关系,你要是哪儿的阔少该多啊!”
  “不好意思。”时生低下头,肚子咕咕叫了。
  “不仅像私处流浪的寅次郎,还是个不带饭上学的穷小子。看来光靠那点饺子是喂不饱你的。”拓实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可的确没别的东西可吃。想来你也知道,我没钱,你有吗?”
  时生伸手在牛仔裤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个布质钱包。他将钱包倒过来,抖了一下,掉出四个一百元硬币和五个十元硬币。“还有这么多哪!”
  “不就四百五十元吗,充什么阔?好吧,暂且由我来保管。”
  “啊?为什么?”
  “你没地方住,对吧?反正今晚也只有这里可睡,拿你一点房钱不应该吗?”
  时生撅起了嘴。“那就给我吃一些。”他指指那个装着面包皮的袋子,“穷人的比萨,早就想尝尝了。”
  “话说在前头,你讲的,我可没有全当真。”拓实一面从烤面包机里取出穷人的比萨,一面说。
  “真香啊。”时生吸了吸鼻子。
  “你说的话,紧要的地方都是漏洞。我和你到底是怎样的血缘关系不清楚,还有,你老爸临死前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也不清楚,让人越想越奇怪。”
  “我希望你相信。”
  “要是你没乱讲,那就是老爸在胡说八道。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叫人摸不着头脑——好,比萨出炉了。”
  拓实将一个脏兮兮的盘子放到时生面前。
  “不客气了。”时生说了一声就大嚼起来。
  “好吃。有点像比萨,又不太像,但味道不错。”他眼睛睁得老大。
  “喜欢吃就吃吧。面包皮有的是,番茄酱可别浪费哦。”拓实便抽艾古边看时生。有血缘关系——或许是听了这句话的缘故,拓实总觉得他不像个陌生人。
  时生忽然停了下来,眼睛盯住了电视机。“粉红佳人”(Pink Lady)二人组合在载歌载舞地表演,唱的是《粉红台风》。
  “是粉红佳人啊……”时生嘟囔道。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真年轻,她们也这么年轻过啊。”
  “胡说些什么?她们不就仗着年轻吗?”
  “这曲子好像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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