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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沙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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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仆人说话的语气总是这样,尤其是有急事时。“杰西卡女士在大厅里,马上去她那儿。”

外边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杰西卡转过身,看着雷多父亲的画像。这是著名画家阿尔布的作品,当时老公爵正值中年。他穿着斗牛士的外套,一件洋红色披风从左肩披下,脸显得更年轻,不比现在的雷多老,两人都像鹰一般敏锐,灰色的眼睛。她握紧拳头,瞪着画像。

“讨厌你,讨厌你,去你的!”她轻声说。

“您有什么吩咐,尊敬的阁下?”

这是一个妇女的声音,尖细,谦卑。

杰西卡转过身,看见一个头发灰白、关节很大、穿着一件肥大男仆外罩衫的女人。这个女人跟早晨在路上看到的那些女人一样,满脸皱纹,缺乏水分。杰西卡想:在这个星球上看到的每一个土著人都显得干枯而营养不良。然而,雷多却说他们强壮、活跃。还有那些眼睛,碧蓝碧蓝的,深邃无比,没有一点眼白,显得神秘莫测。

杰西卡强迫自己别盯着他们看。

那妇女生硬地点点头说:“我叫夏道特。梅帕丝,阁下。您有什么吩咐?”

“你可以称我‘女士’,”杰西卡说,“我不是贵族出身。我是雷多公爵的爱妃。”

又是那奇怪的点头之后,她悄悄地抬眼偷看了一眼杰西卡,狡猾地问:“那么,还有一位妻子?”

“没有,从来就没有过。我是公爵惟一的……伴侣,他继承人的母亲。”

就在她说这番话时,杰西卡在内心自豪地笑着。圣。奥古斯丁是怎么说的?她暗问自己。“意识控制身体,它惟命是从。意识驾驭它自身,遇到了反抗。”是的——我最近面临着更多的反抗。我可以悄然退避。

屋子外面的路上传来一阵奇怪的吼叫声,不断重复:“簌——

簌——簌卡!“然后是:”伊库特——哎!伊库特——哎!“接着又是:”簌——簌一簌卡!“

“那是什么?”杰西卡问,“今早我们开车经过大街时,我已听到过好几次。”

“这是卖水商人的声音,女士。可您没必要在乎他们叫什么。这儿的水箱蓄有五万立升水,而且总是满的。”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哦,您知道吗,我在这儿都不用穿滤析服,”她咯咯地笑着说,“我甚至不会死!”

杰西卡有点犹豫,想问问这女人,获得一点有用的信息。但恢复城堡的秩序似乎更急迫。不过她仍发觉自己还没适应这样一种思维方式:水在这儿是财富的主要象征。

“我丈夫给我讲过你的称呼,夏道特,”杰西卡说,“我认出了这个词,它非常古老。”

“那么您知道那些古老的语言了?”梅帕丝说,眼里流露出一种紧张的期待。

“语言是比。吉斯特的基础课,”杰西卡答道,“我懂得荷坦尼。吉布语、契科布萨语和所有的狩猎语言。”

梅帕丝点头说:“正好与传说相符。”

杰西卡心想:我为什么要玩这骗人的花招?可比。吉斯特的方式就是狡猾,防不胜防。

“我懂得伟大教母的阴暗交易和手段。”杰西卡说。她注意到梅帕丝的动作和表情显得惊讶和恐惧。“米塞斯奇斯,普累基亚,”杰西卡用契科布萨语说,“安得拉尔,帕哈!德尔哈得希克,布斯卡雷,米塞斯奇斯,普哈克累——”

梅帕丝后退了一步,准备逃之夭夭。

“我知道许多东西,”杰西卡说,“我知道你生过孩子,失去了心爱的人,曾经担惊受怕地躲藏,曾经使用过暴力,而且准备用得更多,我知道许多事。”

梅帕丝低声说:“我无意伤害别人,女士。”

“你说到了传说,想要寻找答案,”杰西卡说,“小心,你可能找到了答案。我知道你有备而来,身上藏着武器,准备诉诸暴力。”

“女士,我……”

“未来的可能是你也许会让我的生命之血流淌,”杰西卡说,“而你这么做所会带来的灾难和毁灭,你自己根本无法想象。有的后果比死亡更惨,你明白,尤其是对一个民族。”

“女士!”梅帕丝哀求地说,她似乎要跪倒在地,“这武器是在证明您的身份后送给您的礼物。”

“如果证明有误就结束我的性命。”杰西卡说。她等待着,似乎很放松,这是受过比。吉斯特训练的人在对峙中能威慑对手的手段。

她想:现在我已看清楚她已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梅帕丝慢慢地把手从领口伸进衣服里,取出一把黑色刀鞘,黑色的刀柄上有深深的指槽。她一手拿鞘,一手握住刀柄,拔出一把有奶白色刀锋的刀,举起来。那刀雪亮,刀身闪闪发光,像双刃短剑一样两面开刃,刀锋大约有20厘米长。

“您知道这东西吗,女士?”梅帕丝问。

这只可能是一样东西,杰西卡很清楚,传说中的阿拉吉斯啸刃刀,在别的星球上从未见过,只在荒诞的谣传中听说过。

“这是啸刃刀。”她说。

“别说得那么无足轻重,”梅帕丝说,“您知道它的含义吗?”

杰西卡想,这问题暗藏着杀机,这就是这个弗雷曼女人要做我的用人的原因——问这个问题。我的回答可能导致暴力。她被契科布萨语称做夏道特。刀,即“死亡制造者”,契科布萨语就是这么称呼刀的。她有点烦躁了,我现在必须回答,犹豫跟错一样危险。

杰西卡说:“那是一个制造者——”

“哎伊!……”梅帕丝喊道,那声音既痛苦又兴奋。她浑身颤抖,刀刃的光在屋子里乱舞。

杰西卡镇静自若,停顿了片刻,她本来要说那刀是“死亡制造者”,再加上那古老的词,可现在感觉在警告她,她所有的肌肉都在戒备,受过的深刻训练预示着一种新的意义。

关键词就是……制造者。

制造者?制造者。

梅帕丝还举着刀,似乎要随时使用。

杰西卡说:“你以为我,一个知道伟大教母秘密的人,会不清楚制造者?”

梅帕丝放下刀。“女士,当与预言相伴太久,一旦它兑现时,就会产生令人难以置信的震惊。”

杰西卡想着那预言——许多世纪以前,比。吉斯特护使团在这儿播下的传说的种子——那播种的人们早死啦,毫无疑问,但目的却最终达到了。为了比。吉斯特未来的某种需要而在这些人群中散播了护使团的传说。

现在,这一天到了。

梅帕丝把刀放回鞘中,说:“这是一把不确定的刀刃,收在您身旁吧。一周之后不见血腥,它将分解。它是您的啦——沙蜥之牙,将终身伴您。”

杰西卡伸出手,决定冒险一赌:“梅帕丝,你收起的刀刃未见血。”

梅帕丝吸了一口凉气,一松手,刀落到了杰西卡手里。她扯开衣服,哭着对杰西卡说:“取走我的生命之水吧!”

杰西卡抽出刀,多么亮啊!她把刀尖指向梅帕丝,看到这女人流露出的恐惧远远超过对死亡的惧怕。刀尖上有毒?杰西卡想。她挑起刀尖,在梅帕丝的左胸轻轻地划了一下,马上渗出了血迹,但立即血又止住了。超速凝结,杰西卡想,一种水分保持法的变异?

她把刀放回刀鞘,说:“扣上衣服,梅帕丝。”

梅帕丝服从命令,但仍在发抖。那双没有一点白色的眼睛看着杰西卡。“您是我们的人,”她哺哺地说,“您就是那个人。”

入口处传来一声卸货的声音,梅帕丝迅速抓起刀鞘,把它藏到杰西卡身上。“谁看见那刀都得被清除或杀掉!”她惊慌地说,“您知道的,女士!”

我现在知道了。杰西卡想。

送货人没有进大厅就离开了。

梅帕丝说:“见过刀的邪恶之人不能活着离开阿拉吉斯。别忘了,女士。这把啸刃刀就托付给您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现在,一切恢复正常,不能太着急。”

她瞟了一眼周围成堆的箱子和货物:“这儿的活又堆在一起了。”

杰西卡犹豫起来,“一切恢复正常”,这是护使团咒语中的提示语——圣母驾临,拯救你。

可我不是一个圣母,杰西卡想,那么我该是伟大的教母!这是他们传播的传说中的人物!这一定是个可怕的地方。

梅帕丝一本正经地说:“您希望我首先做什么?”

本能警告杰西卡要注意这种随便的语气,她说:“老公爵的这幅画像必须挂到餐厅里,牛头必须挂在画像对面的墙上。”

梅帕丝走到牛头边。“这头牛不知有多大,”她说,弯下腰,“我得先把这东西弄走,对吗?”

“不”

“可它的角上有灰尘。”

“那不是灰尘,梅帕丝,那是老公爵的血。角上喷有一层透明的固型剂。这头牛要了老公爵的命。”

梅帕丝站起来。“哦,真的!”她说。

“那只是血而已,”杰西卡说,“陈旧的血。去叫几个人把这些东西挂起来,那牛头很沉。”

“你以为血迹使我不安啦?”梅帕丝问,“我从沙漠来,看到过许多血。”

“我……知道你确实见过许多。”杰西卡说。

“甚至有我自己的,”梅帕丝说,“比您刚才划的那个小口还多。”

“你希望我划得更深?”

“哦,不!身体之水太缺乏,不能任其在空气中浪费,您做得恰到好处。”

杰西卡注意到那口气和姿态,明白了其中的寓义,“身体之水”,她再一次深深感受到水在阿拉吉斯的无比重要性。

“餐厅的那面墙上挂上这些玩艺?”梅帕丝问。

这个梅帕丝真是一个现实的人。杰西卡想。她说:“你自己决定吧,梅帕丝。这实际上无关紧要。”

“悉听尊便。”梅帕丝弯腰,开始把牛头上的包装扯掉。“杀了老公爵,对吧?”她对着牛头哼着说。

“需要我叫个运输工帮你吗?”杰西卡问。

“我能行。”

是的,她可以对付,杰西卡想,这个弗雷曼人天生如此,愿意自己对付。

杰西卡感到衣服下面的那把刀发出阵阵凉意,想起比。吉斯特计划的长链也造就了这么一环。因为那个计划,她得以在这次致命的危险中化险为夷。“不能着急”,梅帕丝说过。然而,千头万绪都按各自的节奏涌来这个地方,使杰西卡感到紧迫、危难迎面压来。护使团的完美准备和哈瓦特的严密清理布防都不能排遣她的这种感觉。

“那些东西挂好后,就开始拆包装,”杰西卡说,“门口的搬运工有钥匙,知道什么东西该放哪儿。去他那儿取钥匙和货单。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我在南翼。”

“明白了。”梅帕丝说。

杰西卡转身离开,心中暗想:哈瓦特可能已把这地方划为安全区,但这地方仍不对劲,我能感觉到。

她突然觉得急于要见到儿子。她开始沿着穹形走廊穿过餐厅走向家住区。快点,再快点!她几乎跑了起来。

在杰西卡身后,梅帕丝正在清理牛头上的包装,看着杰西卡渐渐远去的身影说:“就是她,没问题,可怜的东西。”

“越!越!越!”歌词里这么说,“罪该万死的越!”

——摘自伊丽兰公主的《摩亚迪童年简史》

第一卷 第6章

门开着,杰西卡走了进去,那里是黄色的墙。她左边是一把矮黑皮沙发椅和两个空书架,凸起的边上挂着一只装水的长颈瓶,上面沾着灰。她右边还有一道门,有更多的空书架,一张卡拉丹桌子和三把椅子。在她正前方的窗户旁站着越博士,背对着她,正全神贯注于外面的世界。

杰西卡又悄悄地向屋里走了一步。

她看见越的外套起了褶子,左肘处有一块白斑,就像在白粉墙上靠过。从后边看,他像一尊无肉的塑像,套着一件太大的黑色外套,像一个随时准备做机械运动的木偶。只有那方形的头似乎是活的,头上的长发盖住了他肩上苏克学校的银制环,随着头的移动,时隐时现。

杰西卡又扫视了一遍屋子,没有发现有儿子的迹象,但右边有一扇关着的门,那后边是一间小卧室,保罗曾说过他喜欢那儿。

“午安,越博士,”她说,“保罗在哪儿?”

他像是对着窗外的什么东西点点头,没转身便用心不在焉的口气说:“你的儿子累了,杰西卡,我让他去隔壁的房间休息。”

他突然一怔,旋即转过身,胡须飘了起来:“原谅我,女士!我的心在想着遥远的事,我……我……不是故意要这么随便的。”

她笑了,伸出右手,担心他会跪下去:“威灵顿,别这样。”

“这么称呼您,我……”

“我们认识已六年啦,”她说,“我们之间早就不该有那么多礼节,至少在非正式场合该如此。”

越试着微笑了一下,心想:我觉得已开始起作用。现在,她会以为我的任何失态是由于尴尬造成的,当她知道原因时就不会去深究为什么。

“我觉得自己爱胡思乱想,”他说,“每当我……为你感到特别难过,我担心我会把你……嗯,杰西卡。”

“为我难过?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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