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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大哥大-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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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比对一次,约翰·威尔克斯就是绝对活不了的第一种人。
  而开枪永远封住他的嘴的士兵,就是第二种人。
  那麼,第三种人呢?
  第三种人,是绝对不会存在於歷史的纪录的。他装模作样地裕Ы狻
  改天超级无聊的时候,实在应该费点工夫假造一份自己被杀掉的社会新闻,把它黏在报纸上、再用白报纸影印一次,做成有模有样的假报纸,最后託护士小姐拿给将自己囚禁起来的老鼠王看。
  瞧瞧老鼠王预言印证后欣喜若狂的反应,再突然现身吓他一跳……
  哈哈,他笑了起来。
  不过,张安廷医生又想,撇开老鼠王穿凿附会式的胡说八道,舒可的病若无法从老鼠王那边得到解答,也该有别的解释。
  为什麼舒可平常接到手机、用手机聊天聊一两个小时,不会突然產生梦游、看没画面电视的症状,但是在睡著时手机鈐响,行为却会变得很奇怪?
  是不是,人在睡梦中的潜意识脑波频率,更容易遭到手机电磁波的侵扰,才会触发梦游等诡异的行为?
  据舒可说,她最近天天都梦游。
  是不是意味著,最近每天晚上都有人打手机给她?
  实验要有对照组。
  如果舒可睡觉时,偷偷把她的手机藏起来、或乾脆睡在一个完全没有手机的旅馆房间,那麼依照推论,舒可就不会梦游了。
  ——多试几天,如果都是如此,就可以断定舒可的症状起源自手机。
  那就完全简单化了。张安廷医生精神抖擞,对著落地窗裡的自己说:为了舒可的健康著想,从此以后不准再用手机。
  真想立刻验证自己的推论。
  看了看錶,十点零七分。
  现在时间还不晚,立刻就去舒可家做实验。
  他当机立断,按下跑步机的停止键。
  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抹脸,走进浴室快速冲了一个温水澡。
  仿彿看见了光,心情很愉快。
  充满力道的温水打在他的脸上,缓和了头痛,也让他的思绪更敏锐了。
  等等。
  有一件事怎麼说也说不通。
  为什麼别人用手机不会出事,但舒可却会变得怪怪的呢?
  是舒可使用量太大?
  还是……
  突然,张安廷医生的后脑又抽痛了一下。
  对了,我的头也很痛。
  认真比较起新旧两款手机的电磁波,明明就是旧款的电磁波数值要高。而新手机,是从舒可那边买过来的。
  !
  张安廷医生踩著湿淋淋的脚步跨出浴室,走到客厅桌上拿起那支SONY手机。
  凝视著它,心跳得很快。
  忍住一股衝动,张安廷医生回到浴室擦乾身体,抓起钥匙就下楼出门。
  只是个假设!他在心裡喊。
  都十点半了,连续跑了三间通讯行都打烊,直到第四间位在学校热闹夜市旁的通讯行,才总算让张安廷医生买到这支刚出不久的SONY新手机。
  他搭计程车回家,衝上楼,迫不及待就将新手机从包装裡拿出来。
  两支一模一样的手机放在桌上。
  手指非常灵巧的张安廷医生拿起各种工具,用最有效率的几个步骤将两支手机同步拆解,这支手机拆到这裡,那支手机就也拆到这裡。
  一环扣著一环,一步接著一步。
  两支手机再也不是手机,而是排列得相当整齐的两套零件尸体。
  发现你了。
  舒可卖给他的那支手机里,主机板上,比刚刚买到的新手机裡的主机板上,多了一个绿色的圆形装置。
  圆形装置大约一块钱铜板的八分之一,小小的,但放在手指上可以感觉到一股很扎实的触感。
  张安延医生全无一丝破解谜底的喜悦。
  他的背脊发冷。
  不管这个多出来的小零件究竟是什么。
  不管。
  先不管。
  到底是谁千方百计将这种奇怪的小零件,偷偷装在一个年轻女孩的手机裡?
  这个女孩谁都不是,非常的普通。
  不过是一个……对任何人都无害的人。
  为什么,这个东西会让我头痛?让舒可梦游?
  张安延医生玻鹧郏嗬肽又讣馍系墓殴中×慵
  叮咚。
  这来得不是时候的门铃声,差点将张安延医生吓死。
  他将那个古怪小零件小心翼翼放在桌上,走到玄关,将门打开一条缝。
  你是?张安延医生打量著门外的男人。
  这胖胖呆呆的男人一手拿著苹果,一手拿著牛皮纸袋。
  有点眼熟啊他。
  我是舒可上班地方的老闆。那胖男人点点头。
  今天晚上开车到舒可上班的通讯行接她一起吃晚饭时,的确在门外见过这个人站在柜台后。这个胖子当时全副武装……全身上下都戴著手机的模样,还让他大笑了三声。
  这麼晚了,有什麼事吗?
  张安廷医生将门缝又推开了一点点,好让对方看清楚他的瞼。
  我想请你不要再纠缠舒可了。通讯行老闆严肃地说。
  在说什麼东西啊?
  张安廷医生有点生气地打开门。
  那一瞬间,他的脑袋裡突然浮现出老鼠王的脸。
  『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你住这裡呢?连舒可也没来过啊。
  脑海裡虚构出来的老鼠王,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通讯行老闆手中的苹果落下。
  刚刚还拿著苹果的手伸进牛皮纸袋,拿出让张安廷医生一点都不意外的东西。
  张安廷医生只有一句话想说!
  原来,你就是第三种人。
  十八
  嘟……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有简讯。
  梅芳迷迷糊糊伸手捞了手机一看,竟然又是舒可转寄过来的厄运连锁信。
  不是吃了安眠药了吗?怎麼这麼晚了还在传这种东西?梅芳嫌恶地说。
  一股无名火起,梅芳穿上毛茸茸的拖鞋,用兴师问罪的气势推开门。
  只见昏暗的客厅裡,舒可坐在电视机前,手裡拿著手机猛傅简讯。
  所幸这次电视机并没有出现怪恐怖的黑白马赛克画面,而是新闻台裡两组总统候选人沿街扫票的热烈场面,车水马龙的,瓦斯汽笛声跟鞭炮声此起彼落。
  话说,过了十二点就是总统大选前的最后一天,这两组一定要当上总统、否则绝对不会快乐的候选人,无不把握最后衝票的机会,亲上街头跟选民搏感情。
  王舒可,妳到底睡不睡觉?梅芳气冲冲站在舒可面前。
  舒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王舒可,妳不要太超过了!梅芳一把抓起舒可视之如性命的手机。
  ……
  舒可还是头都不抬一下,拇指却还在空无一物的食指上按来按去。
  这个故意的举动让梅芳太生气了,她几乎气得要将舒可的手机摔在地上。
  这时,梅芳背后的电视新闻,将她的注意力整个拉走。
  现在记者为您紧急插播一则报到。
  半个小时前,位於和平东路一户电梯公寓裡,有许多住户听到连续三声枪响,警方接获报案后赶到现场,才发现这是一起杀人命案。
  一名男子涉嫌持枪杀害住在五楼一名单身住户,动机不明,警方已经将涉案的男子逮捕。据了解,遭到杀害的单身住户是一个年约三十岁的男子,现任职於公立医院担任精神科医师的职务,平日与邻居相当友好。男子身中三枪,当场不治死亡,邻居纷纷表示难以置信,都说医师作息正常,并没有听他说过跟谁结怨。
  究竟这位医生与开枪杀人的男子有何过节,警方表示,还要深入调查。
  梅芳瞪大眼睛。
  新闻画面中遭到逮捕的开枪男子,依稀就是舒可上班的通讯行老闆。
  舒可,妳看!那是不是权老大?梅芳诧异不已。
  舒可没反应。
  梅芳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舒可面无表情,早陷入了梦游状态。
  原来是这样。梅芳皱眉。
  此时,梅芳手裡的手机震动起来,枪与玫瑰的咆哮声铃响。
  突如其来的震动触感吓了梅芳一跳,一看萤幕显示。
  不明的来电者。
  好吵,梅芳反射性地将手机按掉,反正很晚了。
  没想到一按掉,不到三秒,手机又震动起来,梅芳又立刻按掉。
  又震动,梅芳又闪电按掉。
  没礼貌。梅芳嘀咕。
  这一按掉,从舒可的房间裡居然衝出一大堆震动声跟各式各样的手机铃声!
  梅芳吓得大叫一声,手上的手机脱手摔落。
  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一大袋舒可用过的手机同时铃响。
  有周杰伦的双截棍,蔡依林的看我七十二变,SHE的十面埋伏,蔡琴的被遗忘的时光,梁静茹的勇气,阿杜的他一定很爱妳,FIR的我们的爱……十几首流行歌曲一下子暴衝出来。
  梅芳听见那一大串混杂吵闹的铃声,有说不出的害怕。
  啪!
  电视新闻台突然切换到没有讯号的怪频道,又是沙沙沙沙沙沙……
  黑白马赛克的无画面。
  舒可!
  梅芳大叫,身体因过度恐惧像触电般跳了起来,全身都麻了起来。
  鱼缸裡的小鱼瞬间焦躁地迴旋快游,忽地跳出了水面,摔到鱼缸外。
  微波炉莫名其妙自己啟动,鹅黄色的灯亮,发出嗡嗡嗡的运转声。
  舒可依旧是面无表情,目不转睛看著电视裡的无画面。
  舒可,妳快醒来,我很害怕!
  这一切太恐怖,梅芳顾不了梦游的禁忌,用力摇晃舒可。
  只见舒可默默拿起客厅裡的从没响过的室内电话,放在耳朵旁。
  舒可不住地点头,点头,点头。
  那模样看得梅芳心裡直发毛。
  一直紧抓著舒可肩膀的梅芳发狂地夺下舒可手中的电话,抢过来听。
  电话那头充满了咿咿哑哑无意义、不成语言系统的怪声。
  梅芳竭斯底里大叫一声,用力将室内电话掛掉,一把将电话线扯下。
  舒可推开梅芳,自己站了起来。
  电视画面消失,变成一片黑。
  屋子裡各式各样的、混乱至极的手机铃声同时哑了。
  ……梅芳呆呆地看著舒可,看著她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
  半分鐘后,舒可走出房间时已经穿好外套,手裡拿著那一大袋手机裡的其中一支。
  妳要去哪裡?舒可,拜託妳醒醒好不好?
  梅芳眼睁睁看著舒可穿鞋子,却不知怎地不敢阻止她。
  舒可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下楼。
  怎么办?
  怎么办?
  虽然不明白,完全不能理解,但绝对不能放著她不管!
  梅芳别无选择,只能迅速地穿好鞋,随便套上一件外套衝下楼。
  街上舒可慢慢行走的背影还没远去,梅芳充满恐惧地在后面跟著。
  十九
  再过几分鐘,天就要亮了。
  这个时候最冷了,梅芳挨坐在舒可旁边哆嗦著。
  她跟著无意识的舒可坐在这个公车站牌下的长椅,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
  这个巨大的城市在即将天亮的时分?呈现巨大的苍茫空旷感。
  推著拾荒车的老天慢慢在路边蜗步著。
  有气无力的计程车寂寞地找不存在的客人。
  睡在百货公司骑楼下的流浪汉。
  放肆在大马路中间啄啄停停的小麻雀。
  这段期间梅芳不断拨打张安廷医生的手机,想找人商量,却都无人接听。
  梅芳想起刚刚发生的那一则紧急插播的社会新闻,记者依稀提到被兇嫌杀死的被害者是一个精神科医生,依稀的意思就是听不清楚,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她觉得很不安,却也只能偏执地继续按下通话键。
  舒可的眼睛一直看著前方,身体也维持著一动也不动的淑女坐姿。
  舒可不晓得要去哪裡,不知道在等谁,梅芳唯一可以把事情弄清楚的方法,就是自己坐在这裡一起等,等看看会有什麼事发生,会有谁出现。
  ……梅芳朝著冰冷的手掌吐气,热热快僵掉了的手指。
  黑压压的天空微微裂开了一条细缝。
  一辆公车远远驶了过来,车头灯一闪一闪的。
  梅芳直觉就是。
  那没有显示数字的公车果然停在两人面前,车门喀拉喀拉打开。
  舒可站了起来,一言不发踏上公车。
  公车上的司机不说话,也不收钱。
  他就单单拿了一颗苹果,一只牛皮纸袋给舒可。
  舒可默默接过,坐在车后段靠窗的位置。
  梅芳也眼著走上车,公车司机却连看也不看她一眼,也没给她任何东西。
  梅芳紧张地选了舒可后面的位子,左顾右盼,看前看后的。
  除了梅芳舆舒可外,这车子没有其它乘客。
  喀拉喀拉……车门关了。
  车子却没开。
  公车司机起身,直直走到梅芳身旁。
  做什麼?梅芳故作镇定。
  公车司机轻轻捧住梅芳的头,猛力一拽。
  舒可只是看著窗外。
  公车司机回到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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