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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部分

无仙-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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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自觉行事有亏道行,老仙长亦发下话来,有他老人家在济县的一日,贾县尉的富贵前程无虞!

有了仙长的话在前,贾县尉的心里有了底气。于是乎,命案的主凶很快缉捕归案。是不是真凶?三木之下,何求不得!江洋大盗童疤瘌,杀的人多了,再背上一桩命案,不冤枉;那个连狎妓亦要吃白食的书生,品行不良,两棍打下去,杀猪一般的什么都招了;据手下的差役报功说,一个乡下人与命案有关。一个命案的三人团伙,就这么落网成擒,童疤瘌为主凶,书生为幕僚,乡下人为走卒,立案文书与供状已签字画押报与上官,只等着嘉奖下来。可见,家有仙人,万事亨通啊!

酒至酣处,贾县尉与老仙长相谈甚欢。此时,夜已深沉,县衙后面的大牢所在,一如往常般……

夜深人乏,大牢的院子里,围着火堆取暖的几个差役,一个个抄着双手缩成了一团,耷拉着脑袋打着瞌睡,钢刀被扔在了一旁。篝火被风吹的火苗乱窜,间有几声‘噼啪’的轻微炸响,与四下里传来的呻吟、梦呓、呼噜声交杂到了一起,却又被这寒冷的沉寂所淹没。这夜,阴寒而不知尽头。

篝火的映照下,大牢四周有火影晃动。死牢内,鼾声未止的童疤瘌,犹如梦醒一般,于不易察觉间,竟从蒲草下面悄悄睁开了眼睛。只是,他兀自躺着不动;柳秀才犹在磨着牙,嘟嘟囔囔说着梦话;齐黑子的喘息稍沉却起伏一致,分明是睡沉了。

“啪”的一下,犹如树枝的断裂声从屋顶传来,没有惊动任何人。童疤瘌转动了下眼珠,眸子里露出一丝喜色。未几,屋顶上的瓦,忽被揭开了两片,有人露出半截脑袋往下张望。

不再掩饰,童疤瘌忽地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挥动手臂小声说道:“我是童疤瘌!”接着有东西挟着风声落了下来,被他抄到了手中,竟是一把明晃晃的钢刀。

钢刀在手,豪气大发的童疤瘌狞笑了两声,猛地扯开嗓门高喊:“兄弟们动手!”其喊声将起,已疾步冲至门栏前,刀光一闪,便听“喀喇”一声,儿臂粗的栅栏被劈断了两根。他横着膀子使力一撞,便滚到了院子里。

好大的动静,惊醒了大牢里的所有人。齐黑子揉着眼睛倚起身子,未看清四周的情形,听到镣铐的叮当响声,身旁一个黑影已窜了过去,那人不忘回头招呼:“黑子,呆在此处等死吗……”

与此同时,院墙上、屋顶上,突然跃下来几条人影,皆是手持钢刀身手利索的汉子,直奔篝火边冲去。那几个差役醒过神来,一个个大惊失色,忙抓起钢刀守在了一起,将要大声示警之时,却有人抢先一步高呼:“打死人啦!童疤瘌杀人越狱啦——”这分明便是柳秀才的嗓音,被人们不止一次的听到过。

几个差役面面相觑,暗暗叫苦。这个死囚的嚎叫声已被人熟知,自己再跟着呼救,还有用处吗?而劫狱的贼人已挥刀冲了上来……

“哈哈!狗日的柳棺材,最坏的就是读书人……”童疤瘌大笑了两声,已有人手举着厚背砍山刀劈开了他的镣铐。

不过转眼的工夫,一个差役难敌对手,被砍翻在地。见贼人势猛,余下几个差役边战边往后撤,却听远处有脚步声与喧哗声传来。帮手来了,这几人斗志大涨,便守在了院门处不再后退。

“大哥,翻墙走吧!”有人高喊。童疤瘌哈哈应声,手持着钢刀又走至几间牢门前乱劈了一通。见门栏挤开,在押的犯人呼啦一下涌出,满院子里都是人影。他这才手臂一挥,吼道:“兄弟们,走啦!”

院子的围墙不过丈二,有人抛出了绳索铁钩搭了上去。童疤瘌不会轻功,却是扯着绳子轻松地窜上了墙头。离去之际,他回头冲着直跳脚的柳秀才喊道:“狗日的柳棺材,想不想随我走……”

柳秀才身陷大牢之后,自知难逃囹圄之灾,最终怕是要搭上性命。靠人不如靠己,他只得自己想法子脱身,并留意起童疤瘌的举止言行,猜测到了对方越狱的心思。这才有了两人打闹的那一出,看似无意,其实是二人心有默契。

谁想大门被堵,大批差役马上要到,柳秀才见脱身不得,又不会爬墙上树,急的在原地直跳脚。跟着童疤瘌跑路与自己悄悄溜掉,情形截然不同。前者可是从匪的罪名,沾上了就洗不干净!可此时不走,铁定是要杀头的下场。要命还是要名声,有时候还真使人头痛啊!

心头忐忑不安,抓耳挠腮的柳秀才不由得想起了齐黑子,面对危急关头,这个乡下人又会如何取舍呢!他不由得回头望去,只见那个傻愣的汉子正倚在死牢门前,一脸的茫然。

“黑子,一道走吧!”柳秀才没了主张,却想多拉上一个人。当难以取舍的时候,从众的念头总在作祟。人性莫不如是!

谁想那个乡下汉子,全忘却了身负的冤屈,执拗地摇摇头,说道:“差役大哥说了,官府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你……”柳秀才气得直翻白眼,一跺脚便冲院墙处奔去,不忘恨声啐了一口,宁走贼道,莫信官府……

院子里混乱之际,突然有人高声断喝:“将越狱匪众拿下!拒捕者格杀勿论!”循声望去,只见县尉大人亲率众多差役涌进了院子,钢刀、棍棒雨点般飞了过来,惶然无措的人群顿时炸了窝,一片鬼哭狼嚎声中,有人浑身带血倒下,有人连滚带爬地跑回了监房。

柳秀才身负镣铐,脚下笨重,好不易来至院墙前抓住了绳子,急声喊道:“快拉我上去……”

童疤瘌是个恶人,却不是个浑人。身边若是有个读书人来出谋划策,以后行事会多几分胜算。更何况,这还一个好吃懒惰又奸猾异常的读书人呢!他是诚心要救人,见柳秀才抓住了绳子,便双臂使力,喊道:“抓牢了……”其喊声未止,异变陡起——

“轰——”的一声闷响,墙头上的童疤瘌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才发觉那丈二高、两尺厚的一道院墙莫名其妙的坍塌了。而柳秀才正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惊魂未定的看着他。二人相距不过一丈多远,皆是有些糊涂。谁料惊奇的事儿接连不断,又是几声闷响炸开,大牢所有的屋子,转眼间全部塌了下来,竟未砸伤一人。好好的济县大牢,成了片平地,只余下一帮子不知所措的差役与犯人,恍如失魂般傻傻站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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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还要打三天点滴,尽量不断更吧

第五百零八章黑子

感谢书友叶叶叶子蓝的捧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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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啊——!”

柳秀才那尖利的嚎叫声,使得众多无措的犯人,于这一刻便如惊鸟炸群一般,轰然四逃。到处都是人影乱窜,叫骂声,哭喊声不绝于耳。县衙大牢的倒塌与犯人的越狱,惊动了整个济县小城,亦为这个寒冷的冬夜,添了几分喧嚣。

人群中的齐黑子有些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觉得手臂一紧,人已离地而起,沉重的镣铐于刹那间脱身而去。他双眼什么都看不见,惟有风声在耳边呼啸。

片刻过后,风声一隐,齐黑子的双脚落了地。适才是谁拽着自己跑路呢!这又到了何处?他将要回头去寻那个好心的同伴时,夜色中却是看清了眼前的所在。这个老实人吓得一哆嗦,失声道:“怎么到家了?小兰……”

一个手执油灯的女子,正是齐黑子的婆娘,瞪大眼睛惊呼道:“是黑子!方才好像有人说你回来,我还以为是梦里呢,谁成想……这位道长,莫非……”

闻声,齐黑子这才察觉身后的异样,忙回头去看,只见一个年轻的道人冲其点点头,说道:“进屋说话……”

三人进了屋子,齐黑子两口子忙问道人的来历,对方说:“我是林一,为寻叶老泉这个人而来。”

油灯下,林一背着双手,带着淡淡的笑容。齐黑子还有些糊涂,他婆娘小兰却是猜测出了几分,忙施礼道谢:“我家男人能平安归来,承蒙道长大恩!”

“是你救了我?大牢至城墙还有一段路呢,我怎么未发觉?今日跑回家,明日官府定要来拿人,岂不连累了我婆娘?”齐黑子一脸的疑惑,兀自上下打量着林一。

这还真是个愚人!林一笑着摇摇头,说道:“据我所知,你家隔壁的废墟便是叶老泉家的故宅所在,将你知道的说与我听,其他的事无须担忧……”

齐黑子还是带着狐疑转过身去,见小兰抹了把泪水后又连连点头,示意对方所言不虚,他这才说道:“不是歹人便好!随我来……”

这个看似憨直而又不失小心的一个人,竟能将自己扔进死牢去,还稀里糊涂尚不自知,反而对自己这个救命恩人带有抱怨与质疑……!跟着齐黑子的身后往隔壁一间屋子走去,林一心生苦笑。

齐黑子打开一个积满灰尘的旧箱子,拿出一个破布包裹的灵牌,说道:“你若是向别人打听这事儿,还真没人知晓……”

原来,齐黑子的祖上乃是个逃荒要饭的,行至此处时被叶老泉收留,并为其安置了一个家。当叶老泉死去之后,齐黑子的祖上感念其德,年年岁岁上香祭奠,并交代后人,莫忘了叶家的这段恩情。可齐家的日子本身便窘迫,如今更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齐黑子这辈,只剩下他一人,好不易讨了个婆娘,又摊上了牢狱之灾。不过,这个憨直的汉子,没忘他爹临终前的交代,还记得叶老泉的坟地所在……

……

“我还未与婆娘说上几句话,便被你扯了出来,天明时再来亦不迟啊……”朦胧的夜色中,传来齐黑子的抱怨声。

一处坡地上,挤满了大大小小的坟头。夜风中,隐隐有夜枭的鸣啼响起,使得此处平添几分寒意。齐黑子有些胆怯,脚下慢了起来。林一亦不着急,任其一路磨蹭着。

寻至一个低矮的坟头前,齐黑子停了下来。他用手指了指,像是奈不住寒冷,嗓音有些颤抖,说道:“这便是叶家先人的墓地,我记得清楚……”

在诸多紧挨着的坟头之间,这一片空地上的坟冢倍显孤单。墓碑早已损坏不见,因没人岁岁添土,加上风吹雨淋,坟丘显得低矮而寒酸。

四下打量一番,记住了叶家坟地的所在,林一不再与齐黑子啰嗦,将其一把抓过来便在原地失去了踪影。

“……啊!”

惊呼声将落,齐黑子发觉自己又回到家中的小院里了。这才感到身边之人的不简单,好奇之下,他方想就此询问几句,谁料对方脸色一沉,说道:“越狱事大,官府定会追究。收拾几件贴身的衣物,随我走!”

林一吩咐了一句,便背着双手立在院中,任其夫妇二人去收拾东西。可半柱香过后,他一脸讶然地转过身来——

小兰明白了自家男人回来的原由后,不敢怠慢,收拾了几包袱贴身的衣物,兀自急得团团转。看看这个舍不得,瞅瞅那个放不下,只想将整个院子都搬走。家贫值万金啊!

可齐黑子却是蹲在门口,还虎着脸,尽是不情愿的样子。见林一看过来,他忽地站起身来,嚷嚷道:“你这道人好生无礼!济县越狱干我何事?即便越狱罪重,跑了那么多人,又怎会怪责到我的头上来?这四下里黑咕隆咚的,你强行要我跟你走,这与强人何异……”

话未说完,齐黑子竟是气哼哼地又蹲了下去,说道:“我不走,这是我的家……”他想到了什么,自以为是地说道:“你若使强,我便告官……”

林一尚未说话,小兰却是跺脚说道:“该死的黑子,道长是救我二人性命,你却愚顽如此……”

“男人说话,女人闭嘴!”齐黑子摆起了当家人的架势,竟是冲小兰瞪起了眼珠子。对方又急又气,忍不住抹起了眼泪,不忘与林一致歉,说道:“道长勿怪,我家黑子他……”

见状,林一并未动怒,而是望向了县城的方向,皱起了眉头。他面生寒意,不再理会齐黑子,转瞬于原地失去了身影。

“这是鬼魂不成……”失声惊呼,齐黑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却不忘训斥婆娘:“妇道人家,休要与陌生男人来往……”

……

一处小院的雅室中,残席撤去,重又摆上了酒菜。贾县尉满面的红光,冲着三位端坐的仙人举杯说道:“今夜有人劫狱,大牢又无故坍塌,适值囚犯四下逃散之时,多亏了两位仙长的出手,这才化险为夷啊!如若不然,贾某人于上官面前可无法交代。当敬仙长三杯,略表谢意……”

那位老者端坐着未动,脸色略有不快,却还是颔首说道:“受你供奉,总要保你富贵前程才好!不过……”他手拈长须,沉吟了下。其身旁的两个中年人彼此换了个眼色,忙放下了酒杯,很是恭敬听话的模样。

见两个手下如此恭谨,老者神色缓转,接着说道:“帮着贾县尉缉拿人犯便是,何故伤了这许多的人命呢?我修道之人,当心存一分不忍……”

县城大牢生出了状况,瞒不过老者的神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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