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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部分

良婿-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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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宝儿晓得她是怕这话传到康王妃等人的耳朵里,便笑道:“栀子。” 

栀子回头道:“奶奶有何吩咐?” 

冯宝儿笑道:“你不会把我和三娘子说的悄悄话拿去和旁人乱说吧?” 

张幼然忙扯冯宝儿的袖子:“四嫂?” 

冯宝儿不理,虎视眈眈地盯着栀子,栀子吓得连忙摆手:“不会的,不会的。” 

冯宝儿森然道:“那你记住了,今日我们说的话传出去就是你说的,三娘子好欺负,我却不好欺负。你信不信?” 

栀子忙指天发誓:“三娘子待婢子好,婢子不是没良心的。” 

张幼然眼睛睁得老大,这样也可以? 

“好了。你到后面一张车上去罢。”冯宝儿转头看着张幼然道:“看见没有,这才是当主子的该有的样子。该威风的时候就要威风,不然就是个扫地的也能骑到你头上去。” 

张幼然绞着衣角,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冯宝儿拍拍她的手背,道:“放心吧,四嫂不会亏待你。”言罢叫人把车停在最热闹处,带着一群人前呼后拥地这家店子进去,那家铺子出来。不顾张幼然阻拦,大包小裹地给她买了若干东西。待上了车,张幼然便哭了:“四嫂待我这般好,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三嫂与我说,食人三餐还人一宿,我却什么都没有。” 

冯宝儿笑吟吟地看着她道:“那我问你,是我待你好,还是三嫂待你好?” 

张幼然一时怔住了,好一歇才嗫嚅着道:“都好。”往日也觉着许樱哥待她好,但此刻看来始终是隔了一层。不似冯宝儿待她这般大方亲切,肯和她说掏心窝子的话。 

冯宝儿看得真切。火上浇油地道:“说句诛心的话,他们是嫡,我们是庶,嫡庶有别。我要再不疼你,那还是人吗?” 

只这一句话,就把张幼然那颗长期处在敏感多疑中的心给彻底击中了,张幼然的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冯宝儿将她拥入怀中。轻声道:“你呀,没了亲娘护着,又没个亲兄弟。得多跟三嫂学学本事,什么字啊画儿的都是假的,女人还该有一手好厨艺才是。学会那个,在家可孝敬父母兄长,出嫁孝敬公婆,体贴夫君,那才叫贤惠招人疼。现成的例子,三嫂不就是这么过来的?” 

张幼然怔怔的:“三嫂一直都在教我。” 

冯宝儿抿嘴一笑:“她教你的,她房里所有丫头都会,厨房里更有大半的人会。真正压箱底的都藏着,旁的不说,你可听说过那佛跳墙?可见过她的食谱?你得求她,无论如何都要学两样压箱底的绝活儿才行。”言罢也不看张幼然的反应,吩咐马车:“走快些,家里该等急了。” 

新昌坊常胜街许扶新宅,朱贵气急败坏地将被人扔了一地的粽子捡拾起来,跳着脚骂:“不识抬举!”其他话虽不敢骂出来,便气哼哼地就着性子猛力踢了那紧闭的大门两脚。 

小满忙拉了他一把,朝一旁的张仪正呶了呶嘴。朱贵偷眼看去,但见张仪正神色淡淡的,不见有多愤怒生气却也不见丝毫欢喜。估摸了一回,上前试探道:“三爷,这太过分了,不说三爷的身份,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咱们好心好意地来瞧人,却这般待客,难不成他比许侯府还要和咱们更亲些?小的自跟了三爷,可从没受过这种冤枉气。” 

张仪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这嘴若是自己闭不上,那便让小满剥几个粽子塞进去,看它是否能粘上?” 

朱贵猜不透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忙闭上了嘴。 

张仪正也不上马,背着手转头朝着他处走,走了一歇回头去瞧,平白觉着许扶这新新的宅子半点喜气都没有,大日头下的显得又冷清又凄凉。再想起刚才许扶那油盐不进的嘴脸,许徕那又惊又怕又为难惶恐到了极点的模样,心中难免生疑,便站住了脚招手叫朱贵过来:“你别跟我回去了。” 

朱贵大吃一惊,心想这三爷再宠三奶奶也不能因为自己替他小出了口气就把自己给扔了啊,于是打了哭腔道:“三爷!小的虽然蠢笨,但胜在忠心耿耿,有道是千金易得,忠仆难觅……” 

张仪正给他惹得笑了出来,忍不住用力打了他的头一下,骂道:“你还千金难买有情郎呢。我是有事让你做,你给我在这附近好生寻个地方坐下来,给我瞧瞧,这些天都有些什么人进出这宅子。”见朱贵要问,便阴沉了脸道:“只许看只许记,不要多嘴。” 

朱贵不敢再问,陪着笑道:“那小的陪着三爷往前头走一遭再折回来,省得招了人眼。” 

张仪正点了点头,主仆几个低声说着话往前去了。 

双子在附近的茶铺子里把这般情形全都看在眼里,并不出面相见。只耐心地在就着茶,磕着瓜子与茶铺老板闲聊。等了盏茶功夫,许宅一直紧闭的房门终于开了,小厮春分苦着一张脸愁兮兮地走出来,向着街道另一边走去。双子便丢了几文钱在桌上,快步追了出去,紧赶慢赶,在街口转弯处一把抓住了春分。 

春分被惊了一跳。回头瞧见是他,便苦着脸道:“怎地是你?” 

双子冷笑道:“怎地不能是我?怎么?你是不是也要翻脸不认我了?” 

春分满脸为难地道:“你不要怪我,端人家的碗吃人家的饭,我也是没奈何。”左右张望了一回,压低了声音道:“我们五爷吩咐过了,再不许我们同侯府本家、王府的人来往的,否则瞧见就要打断了腿赶出去。好哥哥,你心疼兄弟则个,饶了我罢。” 

双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侯府的人也不许来往了?你没听岔了罢?”要说许扶不乐意同康王府的来往他还想得通,这不同侯府本家来往那是要做什么?他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春分眼里含了泪:“怎会听错?自昨日二娘子走后五爷就似变了个人。疯了似的骂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出来。谁问他话都不答,往日他待我们老爷和夫人、奶奶最是和蔼可亲,昨日却是连老爷都不肯见。老爷骂也好,夫人和奶奶哭也好,都只关起门来不理。今日一大早就把我们所有人喊到了一处,先是打发何掌柜的走,又问小迟师傅想去哪家铺子他给写信推荐。又说要换个住地儿,和合楼不开了。再就说不许我们同两府的人来往,谁要想攀高枝儿就自去。我真得走了。给人看见不是耍处。” 

双子拉着他不放:“侯府那边可有人来过了?” 

春分叹道:“昨日下午四爷来过,给我们奶奶打发走了,奶奶说五爷是病中古怪犯拧巴,过几日就好。四爷等了一回不见五爷出来,也就去了,之后那边没人来过。”又抱怨道:“我倒巴不得没人来呢,不然尽数都给得罪了怎么好?” 

双子又追问道:“这些日子,你们可见过什么奇怪的人和事?” 

春分一下子想起那深更半夜探病的周满聪来,但想到许扶的性子和叮嘱,便闭紧了嘴使劲摇头,用力挣脱去了。 

双子无奈,心想天色太早,回去和许樱哥交不了差,索性又折了回去,准备再守一回,人还未走到茶铺子,远远看到朱贵朝着这个方向走过来,吓得一缩头,飞快转身离去。 

许扶内宅,满脸胡子的赵璀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茶壶苦笑道:“五哥,连水也不给喝一杯了么?” 

许扶抬起头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也配?” 

赵璀一时无语,厚着脸皮坐了,叹道:“你还是怪我,我不过是个传话的,也是局中人,你八年前便已入局,便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来传话。你这是何必?” 

许扶冷笑道:“闲话少说,你来作甚?” 

赵璀小心翼翼,斟字酌句地道:“有人让我给五哥带句话,小心戏做得过了头,反倒假了。”话音未落,就见许扶一阵风似地扑了过来,他尚未反应过来,放在桌上的手便已被许扶狠狠按住,接着一阵剧痛,撕心裂肺地惨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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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3章 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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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我的手!”赵璀睁大眼睛,凄惨地看着自己少了一根小指头的右手,看向许扶的眼里充满了害怕和怨恨。

许扶镇定自若地拉起赵璀的一边衣角,慢吞吞地将匕首上的鲜血擦净,再将匕首收回靴中,眼皮子都没撩一下:“不过一根手指而已,可比不得当初康王府那五刀,你鬼叫什么?”

赵璀看到他脸上的阴冷镇静,再看看桌上的鲜血,觉得又丢脸又怨恨,强忍了疼痛咬着牙道:“你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

“嗤!”许扶轻蔑地嗤笑了一声,撩起眼皮子看向赵璀:“我不是你这种怕死的孬种。替我带句话,两条路,一是我跟着你们干,二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赵璀将帕子用力缠在伤指上止血,呲着牙道:“你倒想得简单!你便是不为自己想也当为樱哥想一想!她若是被人知晓了底细,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所?”

许扶又垂了眼皮:“真是笑话!萧家早在若干年前便已死尽死绝。这时候突然冒出来两个没死干净的,其中一个不但成了许侯的嫡亲女儿,康王的亲儿媳妇,谁信?你当许侯与康王都是吃干饭的?随便你们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若是真到了那一刻,你以为她会怎么样?”

投鼠忌器,他们所图的并不是许扶兄妹,而是许衡。若是许扶非得死了不可,那布这场局还有什么意思?这点赵璀是知道的,可看到许扶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手上断指的疼痛也令得人烦躁愤怒,赵璀便凭空添了十分怒气和憎怨:“他们既敢开口便有周全准备!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和他们谈条件?”

许扶讽刺一笑,把门让开,多话都懒得和他说一句。

赵璀看懂了他笑容里的含义,便是自己这种丧家之犬窝囊废也能被看中。那么许扶这样的人又怎会被舍弃?赵璀迅速冷静下来,换了张嘴脸低声哀求道:“五哥,你再好好想一想?那些人策谋已久,怎会轻易放过我们?”

许扶轻轻拨弄着赵璀留下来的半截指头,道:“不要说我们,以后也不要再叫我五哥,你不配。滚。”

赵璀看着桌上滚动的半截断指,全身发寒。想说什么,嘴唇嚅动了几下还是没能说出来,便只上前低头拿起那半截断指,死死咬着牙,白着脸,掐着手冲了出去。

许扶冷冷地道:“再替我带句话,倘若他们觉得当初萧家所做的事就配得到这么个下场,只管来!我不怕萧家绝后,樱哥亦是如此,不信可以试一试。”也不管赵璀听见没有。“嘭”地一下砸上了门。

卢清娘立在不远处厢房门前,脸色煞白地看着鲜血自赵璀的手间一路洒了出去。好容易看到赵璀的身影消失不见,便狂奔到许扶门前用力捶门:“你开门!你开门!”

许扶将门打开,微闭了眼道:“不过是他不小心,自己割伤了手指。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卢清娘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确认他的确没有受伤,便流着泪,寻了帕子。用力地将桌上的血迹、地上的血痕十分认真地擦干净。许扶沉默地看着她用力挥动的手和帕子,猛地起身夺了她手里帕子代替她用力地擦。

卢清娘看了他一眼,擦擦泪。走出去虚掩了房门,叫出小丫头菡萏低声吩咐道:“适才来的客人不小心伤了手,取了清水将地上的血迹清洗干净。”等菡萏去了又转身入屋,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许扶。许扶装聋作哑地任由她看了片刻,索性抬头直视着她道:“你看什么?”

卢清娘冷静地道:“我在看夫君。”

许扶眼睛也不眨地道:“我在,随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卢清娘道:“夫君究竟有什么瞒我?”

许扶断然道:“没有。”

卢清娘一字一顿地道:“从前夫君提起二妹妹总是很高兴,虽则不喜欢康王府的三爷,但三爷上门时也还能勉强维持宾主之道,更不要说是对侯府本家这边发自内心的敬重与欢喜。我知道夫君不是贪慕富贵之人,不是沽名钓誉之人,也不是那心眼比针尖还小之人,何故夫君要如此?”

许扶垂了眼不语。

卢清娘继续道:“夫君若是遇到什么疑难之事,旁人说不得,妾身却是与你同床共枕,将来同穴而眠之人,难道也信不得?”

许扶抬眼直视着她道:“你多虑了。我不过是怕了。”

卢清娘皱眉道:“怕了?”

许扶振振有词:“你大概也听母亲抱怨过,若非我当初救了他二人,也不会被康王府盯上,自不会被鞭笞凌辱,更不会险些家破人亡,失去你我的孩儿。我比不得他们,没什么依仗,能做的不过是独善其身,再不与他们纠缠不清。这便是真相。”

卢清娘不信,即便她娘家父亲也曾提醒过她,即便趋吉避凶乃是人之本能,但她仍然不信,她只凭着直觉便能认定许扶在说谎。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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