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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5部分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8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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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挨到休沐,他就约了十六阿哥一道出城溜达。

因春光明媚,这出城游春的马车络绎不绝。

十六阿哥见状,精神头立时增加。如此一来,同曹颙的暮气沉沉对比起来,更加鲜明。

十六阿哥见曹颙没精打采的模样,不由失笑。道:“孚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看十六叔能帮你什么?”

曹颙听了,翻了个白眼,不结他的话茬。

等到了庄子,曹颙就泡温泉去了。

雾气缭绕中,曹颙原本麻木的心,渐渐鲜活起来。

第十二卷奉天运第九百四十八章牡丹园

三月十二。傍晚,天空睛朗少云。

京郊之地,已是柳绿花红,春意盎然。似乎,这是个不寻常的日。

康熙坐在銮驾上,眯缝着眼睛,想得是前几日使魏珠回京之事。

那日,魏珠听了他的口谕,当即就跪倒在地,险些骇死过去。但是天子金口玉言,岂有收回的道理?

魏珠侍候他十几年,他也不忍,终是开口道:“你可有什么心愿,说与联知?”

魏珠闻言。立时哭到在地,强撑着回道:“奴婢是比猪狗还卑贱的身份,能在皇上跟前儿侍候,已经是祖上有德,岂敢再生贪念,若说恩典,请皇上赐奴婢一个体面,允奴婢,允奴婢跟着侍候皇上”

康熙盯着魏珠半晌,点头道:“联允了,灯好当差去吧

想到这些。康熙透过帘子,看了看骑马随从的魏珠一眼。

魏珠比过去显得越发稳当了,只是无悲无喜。周身再无一丝生气。

外人瞧着是大总管越发威严,就连皇子阿哥到了他跟前,也不自觉的软上三分。更不要说是寻常大臣。

有人说。魏珠得到的宠信,已经超过当年的梁九功。

这些,康熙都晓得,却不想理会。

没事儿的时候,他就看一眼魏珠。人若是晓得自己的死期,岂能没有恐惧之心?

在死亡面前,他这个九五之尊与魏珠这个低贱阉人,并无什么不同。有人陪着他一日日熬日子,倒是也减了几分清冷。

皇上幸王园,本是帝王家事,不干曹颙这个外臣之事。

偏生这一日。是户部轮班,曹颙随着两位尚书到御前禀事,被康熙瞧见,就命他随行。

曹颙后知后觉,随着十六阿哥策马而行,到了圆明园外,才晓得去的是四阿哥家。

“咦?”不是三爷最爱请上游园子么?怎么今年三爷没动静,轮到是四爷?”下马后,曹颙小声问出心中疑惑。

十六阿哥迟疑一下,低声道:“他倒是请旨了,不过前天因郑家庄营房之事受了斥,所以皇阿码没有去那边,反而来了这头”

听到“郑家庄”三字,曹颙心里一激灵,不再多嘴。

郑家庄,名义是因八旗兵丁愈多,新设的旗营。从八旗每佐领下派出一人,驻防在此。派去的旗丁,重新编为十佐。

旗人进关七、八十年,这旗丁孽生本是常事。然后,最要命的不是新的旗营,而是那里盖了一座亲王府邸。

郑家庄是昌平,离京城数十里。十佐兵丁,就是数千人,加上旗丁家属,万人不止。

八旗入关前后封的王爵,有十数人,王府都在内城。

郑家庄修建王府,并不是秘闻。

早在康熙五十七年,修络郑家庄行宫时,就开始在行宫旁边修建了王府。

原本曹颙还以为是康熙要赐给哪个。儿子做行园,但是这数千旗丁一驻防,明眼人就都瞧出来了。

那王府。九成九是给废太子预备的。

废太子是何人?元后所出中宫嫡子。

除了他,旁人继承帝位都是名不正、言不顺。不管他有再多过失,在世人眼中,他都是皇位的正统继承人。

康熙以父教子,可以圈他在咸安宫;等到新皇即位,二阿哥的处境就尴尬,新皇也会为难。

对待这位嫡兄。稍有不慎,史书上就要留下不光彩的一笔。

“弘哲怕是要疯了”十六阿哥低声道,话中满是幸灾乐祸。

弘暂想着效仿建文,偏生康熙不愿学明太祖。要是真属意他即位,那怎么会想着将二阿哥迁出宫?

等到二阿哥封爵出宫,弘哲这个嫡子,也要随着往郑家庄了。

那儿,就是个大监狱。

想着曾不可一世的弘暂,如今夹着尾巴做人的样子,曹颙只是觉得可怜。

天家无骨肉,康熙是将他这些儿孙折腾惨了。

曹颙随着十六阿哥,跟着康熙鉴驾进园,心里却是直犯嘀咕。今天春光这么灿烂。康熙也像心情颇佳的模样,为何自己就眼皮直跳,觉得不自在?

是今儿起的太早,还是日光刺眼的,总觉得脑子有些不够使唤。

直到随着康熙游了半个园子,到牡丹园旁的凉亭。曹颙才醒殉灌顶一般,醒过味来。

今天,绝不是寻常的一日,因为这就是后世正史杂记都提及过的“祖孙会

果不其然。在康熙落座,四阿哥亲自奉茶后。就提及两个再位皇孙,尚未御前觐见。

十六阿哥在旁。但笑不语。

怎么叫没觐见过?正月里举行千叟宴时,皇子皇孙一起给老臣把盏,弘历、弘昼也位列其中。

不过是皇孙实在太多了,弘历、弘昼非嫡非长,没有机会到御前跟前儿而已。

曹颙站在十六阿哥身后,却是支愣着耳朵听着。

自己,也见证了历史,这种感觉有点古怪,还有点儿刺激。

他心中思念不已,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写本《孚若杂抄》什么的。对后世还原这一刻的真相。

康熙品着新茶,吹着晚风,明显心情尚佳。笑着说道:“早先就听人提过。你府上阿哥读书甚好,今儿正好见见。”

四阿哥虽没喜形于色,但走出亭子找人传话时,脚步都带了轻快。

康熙的视线,落在亭外的牡丹园,看着眼前花团锦簇,不知想什么。

亭子里的气氛立时压抑起来,因他轻车简从而来,所以随从而来的除了几位领侍卫内大臣,就是十六阿哥与曹颙。

十六阿哥见状,借着茶盏空了的是当,上前两步,把盏倒茶。

康熙这才抬起头,瞅了十六阿哥一眼。又看了看到他身后的曹颙,道:“胤禄。曹颙,看着这夕阳、再看这春花妖娆,你二人可有所得?。

能有什么所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康熙没有掩饰他的寂寥。

“桑榆暮景,水木清华!”十六阿哥正儿八经的望了望天边晚霞,与眼前的牡丹园,朗声道。

只一句话,就将这问题全部转到风景上,对帝王的弦外之音,不置可否。

十六阿哥不是人精子,谁是人精子。

曹颙脑子里也想成语。却是没有合意的,见康熙与十六阿哥都望向自己。只能硬着头皮,躬身道:“最美不过夕阳红。”

这话说得直白不雅,但却不使人生厌。

康熙显然来了兴致,道:“何解?。

“万里长空皆祥瑞,夕阳西下多从容。”曹颙脑子里想起上辈子有位喜欢舞文弄墨的师兄为老师贺寿时,曾拽过一文,标题就是“最美不过夕阳红”主要是颂师恩的。

具体内容他有些记不清了,好像有这么两句。

这随口一句,却是取悦了康熙。亭子里的气氛瞬间暖和不少。

他倒是没有赞扬曹颙的意思,反而冷哼一声,道:“平厌不对,寓意不通,回去将李杜诗词读上几遍!”

曹颙听了,躬身应了,到是虚心接受。

不为旁的,就为他父亲是个才子,儿子也开始学诗了,他却丝毫没有建树。

为了以后在儿子面前的尊严,他就算诗词不精,也不能做个草包。

康熙训完人,看来是去了心中邪火,这脸色都松快许多。

这会儿功夫,四阿哥已经带着弘历、弘昼过来。

想来是两位皇孙已经得了教导,恭恭敬敬地跪下,给康熙请安。

康熙叫起,命两人近前,问了两句功课。

曹颙冷眼旁观,终于明白康熙为何会看上小弘历。

这少年。不过十二、三岁,对答从容。芳华内敛。说句实在话,他眉眼修长。有点女相,但是身板挺着直直的。抿着嘴角,添了几分少年的英气,

他没有乍见天颜的畏畏缩缩,也没有少年皇孙的骄奢之气,继承了四阿哥的低调,却没有四阿哥的刻板。

再看同龄的弘昼,则是同寻常孩子一样。对于自己这位至尊无上的亲祖父。带了几分畏惧,回答错后,望向严父四阿哥,更是不禁瑟瑟发抖。

还是弘历,悄悄地拽了弟弟的袖子,给了他安抚的眼神,才使得他镇定下来。

一瞬间。曹颙飞出几分亲切。不为旁的,就为弘历对弘昼的维护提点之意。有长兄之风,跟自家的天佑差不多。

少年间的动作,显然也没有逃脱康熙的眼。

他目光更加深邃,看着两位小阿哥道:“既都读了唐诗,现下就背一首牡丹诗

唐蒋中,最不乏的就是牡丹诗。李杜等名家多做过牡丹诗。

“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竞夸天下无双艳,独立人间第一香!”弘历还没变音,带着几分童稚的清脆,朗声读道。

不知旁人如何,曹颙在旁,直觉得很雷很雷。

牡丹诗那么多首,弘历瞬息之间,就择了这一首,唐朝皮日休的《牡丹》,不知是不是天生“王霸之气。的缘故。”大气得没边了。

寻常小孩背这些没什么,皇家的小孩背这个,真要费思量。

可是康熙是随口问之,弘历是随口答之,也就免了四阿哥提前筹谋的嫌疑。

不管怎么看,只能说弘历“傲骨天成”。没有小家子气。

康熙显然也有所感,看了弘历好几眼,方命弘昼背诗。

弘昼背的是王维的《红牡丹》,“绿艳闲且静,红衣浅复深。花心愁欲断,春色岂知心”虽无出彩之处,也算过关。

晚霞映空,天色渐渐幽暗下来。

康熙见过两个孙子,没有再久留,移驾回畅春园。

曹颙回城已经来不及,就邀十六阿哥同往自己园子而去。。。。。。

第十二卷奉天运第九百四十九章明媚

海淀曹园

就着香椿炒鸡蛋、茎菜丝儿、干炸小黄鱼、拌杏仁,十六阿哥喝了好几碗小米粥,才撂下筷子。

“瞧你这小日子,真叫人羡慕。”十六阿哥看着曹颙,若有所悟道。

曹颙舒舒服服的靠在藤木摇椅上,摸了摸肚子,道:“十六爷到是好应对,清粥小菜就羡慕。”

十六阿哥哼了一声,也学着曹颙的样子。在旁边的摇椅上坐下。

“今天,你怎么看?”十六阿哥说道。

“步步为营”曹颙的脑子里闪出这四个字,嘴里说出的却是另外的词儿:“风云际会!”

“年大总督,怕是要白忙一场!”十六阿哥眯缝着眼睛,话中难掩讥讽。

曹颙则是想着十二岁的小弘历,这未来的乾隆皇帝,可以一心要效仿祖父康熙,结果弄个不伦不类的“十全老人”出来。

十六阿哥见曹颙不再答话,晓得他的顾虑,只是心中叹息一声。虽说打小就知道,同为皇子阿哥,也分三六九等,但是如今皇父迟暮,皇兄们风云涌动,他冷眼旁观,滋味儿并不好受。

“皇阿玛能厚待手足,因为少年登基,手足又少”如今,皇阿玛儿子多,以皇子封,还能得个贝子;若是以皇弟封,国公也是有的。真要是到了那时,日子拮据,乎若可要帮我。我还盼着有朝一日开府,接额娘奉养。”十六阿哥长吁了口气,道。

十六阿哥平素大大咧咧,难得说起这个,如今提及,显然也是瞧出康熙开始挑选继承人。

这回,不再是阿哥们入局厮杀,而是康熙真要从中择一。

“我不是说了么?十六爷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正是富贵双全的命数。我还等着十六爷照拂,到时十六爷门槛再高,我都要厚着脸皮寻庇护了。”曹颙笑着说道。

十六阿哥并不是头一遭听这话,翻了个白眼,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都没谱儿;要是从罗瞎子嘴里出来,那爷就要放三天炮仗!”

听到罗瞎子,曹颙觉得耳熟:“就是去年年羹尧回来算过命的那个?”

十六阿哥点点头,道:“都说是真正的高人,要不是怕忌讳,我也想寻他算一遭。”

神学命相之说,曹颙上辈子也是不信的。

这辈子,连借尸还魂都有了,对于玄学也就有了畏惧之意。

曹颙心中一动,若是这罗瞎子真精通玄学,那要是有人拿着康熙的八字去算康熙的死期,岂不是也能掌握先机。

只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此一来,风险也堪称巨大。但凡有半点泄露,那就是“谋逆”就算是皇子,怕是难保性命。

他只晓得康熙是今年驾崩,具体月份,却是不晓得。

只凭康熙带弘历回宫抚育半年看,就应是下半年的事儿;因是驾崩在畅春园,所以不会是十月前,因为十月前圣驾在热河。

如此一来,也就是十月、十一月、十二月,那九十天。

想着康熙的训斥,还有他手上的老人斑,曹颙心里沉甸甸的。

不管旁人如何评说这位帝王,不管他到底有何功过是非,他确实对得起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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