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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9部分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0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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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虽说得轻松,到底牵挂儿子,又说了两句,张义匆匆去了。

剩下曹乙,“嘿嘿”站在一旁,却不肯走。

曹顒见状,不由纳罕。曹乙是草莽出身,向来言行无忌,何曾有这般踌躇腼腆的时候?

“二供奉有话同曹某说?”曹顒着急进内院看恒生,便直言道。

曹乙收敛笑意,带了几分郑重,道:“曹爷可还记得,我护送二公子从清苑出来前,曾对曹爷提过,回来后想要请曹爷帮个忙?”

曹顒点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曹顒当时也说了,只要不违律法,曹顒就尽力而为。

不为旁的,就为曹乙在曹家供奉十多年,护卫曹家上下安全,曹顒早就想为他做点什么。

当年曹寅进京后带来的几个供奉,有几位还了人情,就各自归去,留在曹家的,也都娶妻生子,安顿下来,只有曹甲、曹乙两个出力最多的,还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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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3章庶子、孽子、世子

曹乙已经郑重拜了下去,曹顒神情一凝,看来是棘手之事,否则他也不会等了半年之久,又是这个态度。

“到书房说话”曹顒道。

能让曹乙这样性情的人觉得棘手,曹顒心里犹疑不定,可还是耐着性子,寻了安静处说话。

没想到,曹乙的请求,却是请曹顒做大媒。

“做大媒?”曹顒哭笑不得,虽说曹乙这个老光棍起了娶妻的心思很是稀奇,可也不至于将好事闹得如此神神秘秘。

曹顒有些好笑地看了曹乙两眼,曹乙比曹顒大一旬,今年四十五。

不过他体格健硕,留着短须,平素又爱在穿着上的捯饬,比较少兴,说他三十出头也有人信。

早在十来年前,他决定留在曹府时,曹寅便曾过问过他的亲事。

曹乙却是自在惯了的,不愿受家事之累,婉拒了曹寅的好意,单身混日子至今。

曹乙被曹顒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两声,道:“许是年纪大了,有些不爱往外头跑,想要娶个女人正正经经过日子。”

他已经不自在,曹顒倒不好再打趣他,点点头,道:“二供奉能这样想是好事,这个媒人酒我喝定了,只是不知是哪家闺秀入了二供奉的眼?”

曹乙却失了往日的利索,反而带了几分小心看向曹顒。

曹顒心知有异,却也不催促,只静静地等着曹乙说话。

曹乙咬了咬牙,直视曹顒道:“是榕院二姨娘”

惜秋。

曹顒一怔,这却是真有些意外了。

曹乙见曹顒不说话,还以为他心里着恼,忙道:“不干二姨娘之事,是我偶见二姨娘,起了慕艾之心,曹爷若是怪罪,只怪我无礼好了。”

他这般紧张,也不稀奇。

毕竟,论起来惜秋是曹顒的小师娘,算是长辈,又是寡居身份。曹乙提亲,虽法理上无碍,人情上却显得有些失礼。

庄先生虽亡故多年,但只看曹顒对妞妞的宠爱与对榕树的看顾,就晓得在他心里庄先生的分量尤重。

曹顒却没有想那么多,听出曹乙话中对惜秋维护之意甚浓,好奇道:“二供奉同姨娘认识?”

曹乙在曹府十来年,除了训练护院,就是跟在曹顒身边。

曹顒去直隶时,恒生留京,虽说身边也有护卫,可曹顒不放心,还是将曹乙留在恒生身边。

若非机缘巧合,曹乙当没什么机会同女眷相处才是,更不要说寡居身份的惜秋。

就是曹顒自己,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她们姊妹两面。

要是曹乙真是在府里起了色心,窥视府中女眷,那不仅是他人品问题,还是曹顒识人不明。

曹乙讪笑两声,道:“早年见过几遭,当年七娘在时,平姑娘也常在校场玩耍,二姨娘曾给两位小姑娘送吃食。我记得清楚,荷叶饼夹酱肉,那味道比老马家的酱肉滋味还好。当时我就想,庄先生是有福之人,不只有平姑娘这么好的闺女,还有二姨娘这样巧手的小师娘……”

曹顒想了想,方七娘暂住曹府那几年,庄先生已经故去,惜秋已经是寡居身份。曹乙即便那时生了心思,也不算对庄先生的冒犯。

他心中的不快减了几分,犹豫一下,道:“既是二供奉思慕二姨娘,为何当年父亲想要给二供奉娶妻时,二供奉没有提及此事?”

他不是迂腐之人,对于女子改嫁,并无什么反对之意。

怜秋姊妹年纪与他相仿,不过三十出头,守了这么些年,也叫人不忍。

“曹爷切莫误会……早年我虽觉得二姨娘做的面食好吃,可也没生什么心思。原以为她要给庄先生守的,我心里只有敬重的。是无意听二少爷提及,平姑娘想要给二姨娘找个好人家,我才有了念头。”曹乙正色道。

他从未掩饰过自己的好色,这些年在曹府,每年得的银子,也是府里头一等,每个月二十两,都吃了花酒。

曹顒不由有些担心,曹乙同魏黑、魏白还不同,魏家兄弟虽也是出身江湖,可十几岁就入了曹家,出身来历一清二楚。

曹乙却是三十多岁才入的曹府,只晓得是曹寅收下的,姓甚名谁都不晓得。

曹顒之所以倚重,是相信父亲的安排,也是因这些年曹乙在女色上有些不禁,可晓得轻重,府中差事却半点不差,对于府里的丫鬟媳妇也从不斜视。

这样的人,养做供奉可以,未必是女子良配。

妞妞养在内宅,即便提议想让姨母再嫁,也并非从男女之情考虑,而是见姨母越来越喜欢孩子,希望她改嫁有自己的骨肉,才说了那一番话。

“说媒可以,只是……”曹顒稍加思量,道:“二供奉在府中虽不是无名之人,二姨娘许也挺不过二供奉大名,可不知二姨娘心意如何,曹某不好勉强,只能传话。”

曹顒没有明说,可曹乙哪里不知道,自己在府中的“大名”。

只是大丈夫行事,也不好做什么追悔莫及状。自己早年只当要孤身终老,还不是被郭跃那牲口给刺激的。

郭跃就是当年留在曹家的天支护卫中的一人,落户曹家,恢复原姓,娶妻生子,短短数年下来,家里已经添了三个小子。

早年大家伙都是青楼里的“连襟”,酒桌上的知己,现下一个老婆孩子热炕头,城外也置了田产;一个却是孤家寡人一个,冷冷清清过日子。

“曹爷只管同二姨娘说,我是真心实意讨内当家,想要好生过日子。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以后家里全由她当家。”在青楼厮混大半辈子,哄女人的话,曹乙张嘴就来,可现下认真了,反而笨拙,翻来覆去就说的这两句。

曹顒看出他的诚意,点了点头,道:“晓得了,我定如实转达。辛苦这些日子,二供奉先去歇歇,晚上置席为大家接风。”

曹乙应声下去,曹顒则回了内宅。

刚走到兰院门口,曹顒便听到屋子里传出一阵一阵的欢笑声。

刚好妞妞与天慧结伴而来,见了曹顒,彼此见过,二人跟在曹顒身后,一起进了院子。

她们姑侄两个,也是听了恒生归家的消息,过来探看。

上房里,李氏坐在炕上,手中拉着恒生,正问他这几个月的行程。

初瑜坐在椅子上,视线落在恒生身上,移不开眼;天宝则倚在恒生身边,手边是一堆小玩意,木雕的小马,巴掌大的马鞍,还有系了红缨子的小马鞭。

见曹顒进来,除了李氏,大家都起身,恒生更是单膝跪下:“儿子见过父亲,请父亲大安。”

他声音里带了激动,看着曹顒时,眼角水光闪现。

曹顒一把扶起,也带了激动,道:“好,好,回来就好。”

恒生离开这小半年,他不是没想过要是恒生被留在蒙古怎么办?

若真是那样,相隔数千里,何时能再见,都说不好。

现下,见儿子好好地回来,为了担心自己的缘故,从归化城一路快马回京,曹顒岂能不动容?

恒生虽没有说什么,可眉眼之间,都写着“父亲安好真好”的欢喜。

父子二人,相视而笑。

李氏见状,亦跟着笑道:“瞧这爷俩,也不诉诉别情,就一味的笑,可见是真欢喜。”

这会儿功夫,恒生才看到曹顒身后的妞妞与天慧,忙道:“见过小姑姑,见过妹妹……”

妞妞与天慧侧身一步,同他见过。

等曹顒在炕上坐了,妞妞与天慧便走到初瑜下首坐了。

恒生便将刚对祖母与母亲提过的蒙古之行,又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遍。

听他提及老汗王之死,曹顒看了看他,道:“明日开始,还是换身衣裳,不管怎样,也要尽尽心。”

恒生起身应了,道:“因还没请示过父亲,儿子不好自专。”

毕竟现下,他还是曹家子孙,不经这边长辈许可,就直接为喀尔喀那边长辈戴孝就显得不恭敬。

曹顒摇摇头,道:“你也渐大了,往后这些事可相机行事,不必顾及太多。”

见曹顒一副教训儿子的模样,李氏有些心疼恒生,道:“还不是你这当老子打小束的,孩子们都规规矩矩的,懂事得叫人心疼。”

李氏年纪越大,对孩子们越发宠爱,见恒生面带乏色,留他又说了几句话,便吩咐他回去更衣梳洗,好生歇一歇再来。

恒生却是不肯移步,道:“老太太,孙儿还没见着七叔同大哥……”

“他们叔侄两个去了松哥儿家,你先回去歇着,让你母亲吩咐人去叫他们回来。”李氏满是慈爱道。

恒生这才同众人告罪,先回松院了。

见曹顒穿着外出的大衣裳,李氏便打发儿子媳妇回梧桐苑,自己留下妞妞与天慧说话。

回了梧桐苑,曹顒换了家常衣服,便使人去前院传恒生身边的小厮曹正。

曹正是曹元的次孙,比恒生大两岁,从小就跟在恒生身边。

这次去喀尔喀,他也跟着前往。

等曹正应传来回话时,同来的还有穿戴一新的张义。

“就晓得老爷不放心二爷,定要传人问询的,小的便到前院守着,没想到等个正着。”张义如是说道。

“二爷说的言简意赅,当着老太太,我也不好多问,就怕他报喜不报忧。路上的事还罢了,汗王府那边是什么情形,你们两个仔细说说。”曹顒问道。

虽说同恒生方才见面,父子相处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可曹顒还是发现恒生的不同。

恒生的脸上,褪去少年的无忧无虑,多了几分隐忍。眉眼间的疲态,不仅仅是因赶路的缘故。

“汗王府那边,老汗王福晋早已薨了,世子福晋吃斋念佛,如今当家的是世子的一位侧福晋。这位侧福晋之父,是汗王属下的一个重臣,门第颇为显赫。”说到这里,张义顿了顿,道:“这位侧福晋,膝下有一个三岁的小阿哥。”

曹顒听着,不由皱眉,问道:“二爷在那边受了委屈?”

张义道:“是受了不少委屈,二爷不愿老爷太太担心,叮嘱了小的们几遍,不许小的回来同老爷说。可老爷太太疼爱二爷之心,小的们都看在眼里,哪里忍心瞒着?二爷生母身份不好诉之人前,那位侧福晋倒是没有慢待,还叫了娘家几位少年作陪,话里话外介绍二爷是世子庶长子。有嫡福晋在,二爷这庶子身份,也不是她扯谎,所以小的们也没有说什么。”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不想,蒙古那边习俗不同京城,庶出更轻贱些,世子嫡出的二阿哥不知被谁挑唆,拿了马鞭来打二爷。小的们自然都拦着,世子赶上,夺过马鞭,抽了二阿哥一顿。二阿哥羞愤,骑马远奔,跌下马来,摔折了腿。福晋的几个陪房家人,闹到世子跟前,让世子处置二爷,闹了好大一番动静。世子护着二爷,自然不会罚二爷,那些人就哭闹不休,最后还是侧福晋出面才安抚了。”

曹顒神色越冷,道:“这个既是嫡出的二阿哥,那嫡出的大阿哥呢?”

他晓得恒生生父有嫡子,还晓得这两个都比恒生要小。

小的都晓得出来挥鞭子,那年长的那个也不会悄无声息才是。

“大阿哥三年前病故,如今王府只剩下二阿哥与三阿哥两个。”张义回道。

三年前,曹顒有些明白张义为何要提及那侧福晋三岁的小阿哥了。

他眯了眯眼,道:“依你看,那侧福晋不简单?那位世子爷就没说什么?”

张义道:“汗王府的老人们都说,侧福晋长的肖似世子的长嫂,前头的世子妃。”

曹正接口道:“那侧福晋惯会作态,只是一副笑面,人前人后,对二爷嘘寒问暖,恨不得将二爷当成亲儿子一样,可却五次三番指示她娘家的侄儿们言行无忌地冲撞二爷,说他生母未明,说不定是奴生子。这话说的难听,二爷当然不会忍着,直接到世子跟前,请世子说话。世子尚未问罪,那侧福晋哭哭闹闹,又是叫人责打几个侄子,又是亲自在二爷跟前请罪,眼泪流了半碗。世子原本恼着,最后也不过是轻轻说了两句。”

曹顒心中不由愤愤,什么玩意儿这是?

爱屋及乌,蒙蔽了清明,都是那王府世子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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