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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部分

汉雄-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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郅都见到刘荣没事便放下心来,忽然地上的一个东西吸引了郅都的目光。那是半个包子,抬头看看墙上还沾着一点包子馅。

“云家的人送来膳食没有?”

郅都没有声张,冷着脸询问守卫。

“回中尉大人的话,云家的人还没来已经派人去催了。”

郅都走到了包子的前面,用手拿起了那半个包子。回手狠狠的摔在看守校尉的脸上。

“那他妈这是什么玩意儿,临江王要是出了一点点事你们都要死。你他妈的居然会让人送吃的进来,你活够了么?”

“啪”郅都越说越气,甩手就给了那校尉一个嘴巴。抽得校尉一个咧邪,嘴角淌出了鲜血。

“把这间屋子给我封起来,没有我的话放进一只耗子,我送你碗大的一块疤。”郅都气急败坏的吼着,守卫们慌忙去寻找木板。没过多久四周便响起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所有的窗子都被人从外面钉死,这回可真是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刘荣吓得缩在墙角浑身发抖,郅都看了一眼回头对守卫说道:“好好查查你的人,把送吃食之人给本中尉找出来。如果明天早晨你还没有找出来,那你就别干这个校尉了。”

当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乱了一夜的廷尉署终于消停下来。廷尉署的门前挂了一颗人头,血淋淋的五官说不出的扭曲,一看便是被行刑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这个家伙就是给刘荣送包子的人,刘荣没有想到只是自己吃剩的半个包子就能让人身首异处。窦婴在廷尉署的内线,也就此断绝。

郅都看着面前的口供,又看了看案几上摆放着的劲弩残片。尽管剧孟砸的很碎,但是廷尉署的人还是在犄角旮旯里面找出了许多的碎片。几乎可以将这具破损的劲弩还原。

劲弩的背面有一个老虎形状的符文,不大但是很清晰。郅都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僵尸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周围的廷尉署属官们都打了一个冷战,每当郅都这么笑的时候就有人要倒大霉。不知道今天谁这么不走运,院子里的血还没有洗干净。今天早上已经行军法杀了一个人,不知道中尉大人还会不会杀人。

“来人,带着这两样东西。本官要去未央宫。”

未央宫,承明殿。

刘启一大早就知道了廷尉署闹了一夜的消息。昨天吃了御医圣手的药,终于让他睡了一个好觉。没有想到今天一早就听见了这样一个消息。

看着眼前画押俱全的口供,还有那具残弩。

“咳咳咳……啊……咳咳咳……”

刘启又大口的咳嗦起来,抬手制止了走过来的千度。

“那么已经证明这件事情是魏其侯做的喽?”

刘启的脸色潮红,仰躺着靠在宝座上。眼睛直直的望着大殿上方的藻井。

“回陛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魏其侯。尤其是这份口供还有弩具残骸,可谓人证物证都有。还有就是……”

郅都踌躇起来,他不知道说出这个名字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但说无妨,朕想听听还有什么更坏的消息。”

“混入廷尉署刺杀者乃是剧孟。”

大侠剧孟的知名度要比郅都高多了,见过的人也不少。碰巧廷尉署有一位属官,便是河洛人士,更巧的是他还偏偏就见过剧孟。

“剧孟,就是如东瓯行刺刘濞的那个?好啊,整天在南山躲着。与一些三山五岳的奇人异士在一起饮酒作乐,朕还真的当他是个逍遥翁。这可真是咬人的狗不叫,不声不响的就给朕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启奏陛下,现已查明这剧孟潜入云家杀害云家仆役一名。换了仆役的衣服,随着两名为临江王取饭食的差役进了廷尉署。又杀两名差役,再次更换服装。潜伏在下官的庭院之中意图刺杀本官,幸好尸体被巡哨的士卒发现,并及时发出警讯。但臣的书吏还是被剧孟刺杀。

臣以为剧孟混进廷尉署断然不会是刺杀一个书吏那么简单,恐怕他刺杀的对象是微臣。现在几具尸体,还有衣装都在廷尉署作为证物封存。还请陛下示下,臣应该如何办理此案。”

郅都不愧的刑狱的高手,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搞了一个水落石出。

“魏其侯,先放一放。他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他那个学生,恐怕他还抱着别样的心思。那么朕就给他断了这个念想,郅都临江王就在你廷尉署处置了吧。弄得隐秘些,莫要露了马脚否则太后怪罪下来。朕也很为难,你可明白。”

郅都一愣,随即送了一口气。终于要处置这个烫手的山芋,陛下终于开口要处置这位难侍候的大爷。

“诺,臣一定尽心竭力为陛下效忠。”

郅都深施一礼,倒退着走出了承明殿。

“千度,安排车架。朕要去神仙殿,这些东西都收了,招魂似的。”

刘启重新看了一眼那份口供,甩手便扔在了地上。

长乐宫,神仙殿。

“母亲,你说说这件事情怎么处置。魏其侯,居然邀买游侠谋刺朝廷命官。这是窦家人,换作其他的人现在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今天儿子来,就是要问问娘,应该怎么办。你给个话,儿子也要去安抚下面。一夜之间堂堂的国家最高司法衙门居然闹成这个样子,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刘启坐在太后的面前,原原本本的将郅都的话叙述了一遍。等待着太后的答复,窦家的人即便是他这个皇帝也不敢轻动。还得这个老太太说了算。

“既然皇帝都说了,老身便将窦婴召进来问个明白。若真是他做的,老身定会给陛下一个交代。”

第一百章薨逝

“母亲不但要给儿子交代,还要给朝廷一个交代。私蓄死士是个什么罪名母亲您清楚,窦婴是您的侄子是朕的表兄弟。外戚居然敢这样做,那与当年的吕家子侄有什么区别……”

“够了,你是意思是为娘的要学那吕后专权不成。你也不想想,当年你父亲文皇帝还有你是怎么坐上这个位子的。为了你们父子坐上皇帝的宝座,窦家花了多少钱又死了多少人。你忘记了你大舅舅是怎么死的了,如今你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就算是他窦婴有一千个错,一万个错。当初你大舅舅在未央宫前的一腔热血,还恕不了他的罪?做人要饮水思源,对于窦婴这样的功臣之后。你法外开恩又当如何,难道这就抹杀了你的圣明?

你身边的那些个儒生,什么原固之流整天告诉你要树立天子的威仪。难道你就是要用窦家的血来竖立你的威仪?刘家这样杀下去,窦家还有多少人经得起你这样杀。老身娘家也是姓窦的,老身的身上也淌着窦家的血。你干脆一刀连老身也杀了,岂不干净。”

太后越说越激动,已经头摇脚颤嘴眼也开始歪斜起来。

“娘,娘您别动怒。儿子没有那个意思,儿子只是一时气昏了头。还请母亲息怒,魏其侯的事情您处置就好,可别气坏了身子。

来人,哎呀……传太医,快着点。”

刘启蹲下身来亲自给太后梳捋着后背,一边喊人传太医来给太后诊治。

“皇帝。你记住国家国家。这国就是家,对待家里人要网开一面,不要赶尽杀绝。这屠刀抬起来,你再想放下就不那么容易了……”

“母亲……”

刘荣躺在一张宽大的床榻上,手脚伸直身子呈大字形的张着。他的身上放了一个装满了土的布袋子,旁边的一个汉子正吃力的将另一个布袋子拖进来。

“我说老五,帮把手太他妈的沉了。我说,这位的身子骨这么弱一袋土也就够用了。何必这么费事再弄一袋子。”

瘦瘦高高的汉子有些不满的道。

“你知道什么,这小子是上头点名要弄死的。身上还不叫有伤痕,仵作就验不出来的那种。不拿土袋子压还怎么整。快着些吧上边催的急。只给了半天的时间。”

那个叫老五的站起身帮助瘦高汉子。拖进麻袋两个人悠起来将土袋子压在了刘荣的身上。两袋子土足足有一百五六十斤,压得刘荣直翻白眼。无奈嘴被塞了麻核,外面还有一道布袋子勒着,根本说不出来一句话。只能感觉慢慢的进气少出气也少。

这个用装满土的布袋子压身子的做法有个诨名叫做“鬼压身”。乃是牢房中弄死犯人的利器。只要将布袋子放在人的胸前。这人的呼吸便会越来越困难。每一下呼吸都会艰难无比。最后肺被压到最瘪。让人活活的缺氧而死。

最奇妙的是,这种方法弄死的人身上不会有伤痕。尽管这种方法是公开的秘密,但任你手艺再高强的仵作。找不到伤痕也只能捏鼻子认了。

刘荣从小娇生惯养,肺活量根本比不得那些身强力健的家伙。这只不过压了半个时辰,已经开始翻白眼。口鼻之中更是有出气没进气,眼看过不了一会儿,就要驾鹤西游。

“老五,你这直娘贼。还没弄好,大人都等急了。得罪了大人,我没好日子过你他娘的也别想好。”

门口走进来一个膀大腰圆的校尉,张嘴便对着那叫老五的斥骂。

“校尉大人,就好就好了。”

老五情急之下,一咬牙一跺脚双脚蹦起来身体自由落体,狠命的往布袋子上一坐。

“唔……”

刘荣的眼睛瞪得跟死鱼一样的圆,脖梗子向上挺着颈上的血管根根暴起。然后重重的耷拉下来,身子颤了颤便不动了。

瘦高汉子要去摘捂住刘荣嘴的布巾子,却被老五一手打开。

“懂不懂,这时候过气儿容易缓过来。回头活了怎么办,先憋他一会儿。等回了大人,再摘下来也不迟。”

“老五,你他娘的还要多久。”

那校尉不进屋,只是在门外站着催。

“好了好了,吴校尉您瞧好吧。里面已经弄利索了,再憋半个时辰人铁定缓不过来了。”

老五从布袋子坐起来,一边扑打着屁股上的土。一边向门外的校尉走去。耀眼的阳光从门外射了进来,由于是逆光老五只能看见校尉的轮廓,看不见校尉的样貌。

“好,差事办的不错。大人要我好好的赏你。”

“谢大……”

老五的眼睛跟刚才刘荣一样的吐出,喉咙上多了一道刀痕。鲜红的血正顺着刀痕喷溅出来,在阳光下异常的艳丽。

“哎呦老五,你不用这么客气。你看看你,成啥样子了么。起来起来。”

门外传来校尉的声音。

瘦高汉子刚刚将两个布袋子搬开,听见校尉如此说好奇的走出了房门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岂料刚刚踏出房门,便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一柄尖利的匕首顺着肋下,斜上便捅了进去。

在临死前的最后一瞬间,瘦高汉子看见了正在被拖走的老五。被拖过的路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

“快些收拾,大人要来了。”

刘荣的又回到了羁押他的房间里,不过他是竖着出去横着回来的。房间已经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墙壁上包子肉馅的痕迹也不见了。那些钉在窗子上的木板也被取走,糊着亮纸的窗子被打开。长安闷热的风与强烈的阳光同时照了进来。

郅都走进了房间,看了看平躺在地塌上的刘荣。一双眼睛圆圆的瞪着,好像临死前还有许多的不甘。郅都伸出手重重的抚上了刘荣的眼睛上,可手刚一离开眼睛复又睁开。

“临江王,你还真是死不瞑目啊。你也莫怪郅都心狠,其实侵占祖庙土地并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过你还有另外的一桩罪,那就是你做过太子。

你有魏其侯、还有前任大鸿胪为你奔走。你还有一班的朝臣为你效忠,这就是你非得死在这里的理由。你的存在不利于当今太子顺利登基,所以你还是闭眼吧。到了地府你就知道,那里冤死的人很多。有许多的人比你冤得多,所谓无人不冤,有情皆孽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郅都看着直瞪瞪看着自己的刘荣,既像是劝慰又像是自言自语。

或许是听明白了郅都的话,或许是想明白了自己必须死的理由。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刘启的长子大汉的临江王终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刘荣的死,举朝震惊。所有的朝臣都在私下里议论,可是没有一个人出来,质问郅都刘荣究竟是怎么死的。

窦婴被太后召进了长乐宫,听说是被抬着出来的。从此回到南山闭门不出,就连老朋友灌夫也不见。此时想让这位前任太子太傅替刘荣出头的人,都万分的失望。看来刘荣只能这样静悄悄的死去,因为他没有子嗣,所以临江国被收归朝廷成为了大汉的一个郡县。

不过刘荣的死还是惹起了波澜,因为一个人的不高兴。

“啪”一个装满了汤药的陶碗被摔在了地上。

“临江王薨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不是在廷尉署么。为什么会死?”

太后猛得将手中的汤药碗摔在了地上,瑛姑悴不及防小腿上被碎片划了一个口子。鲜血顿时涌出,可是她却不敢叫疼。

“回太后,是昨天白天的事情。昨天您身子不好,陛下不让奴婢禀报。”

瑛姑的声音有些发抖,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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