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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太后不侍寝-第57部分

小说: 太后不侍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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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往刘成烨身边靠了靠,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他本就受了伤,要面对这么多功夫精湛的侍卫,如何能够脱身?
刘成烨跨步上前,将我挡在身后,“快进去,免得受了风寒。”
这样的情势,我怎能留下他一人。
摇摇头,握住他的手,缓慢却坚定地说:“墨大人,放他走。”
墨书讶然地看着我,“娘娘,胡三乃朝廷重犯,臣不能放。”
我冷冷地盯着他,“墨大人要抗旨?”
墨书躬身抱拳道:“娘娘恕罪!”使个眼色,两个侍卫已攻向刘成烨那侧,招招凌厉狠辣。
刘成烨急忙腾挪避让,但一手被我牵着,另一手握着仅有尺许长的短刀,堪堪挡过两招,第三招却被削掉半幅衣袖,胳膊上留下条长长的刀痕。
我一急,将适才插上的簪子拨了下来,抵在喉间,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侍卫犹未停止,刘成烨先惨白了脸,惊呼,“阿浅,不要!”
墨书见状,忙喝道:“住手!”
那两名侍卫收了剑势,却仍神色戒备地盯着刘成烨。
我缓步上前,喝道:“让开!”
侍卫瞥了眼墨书,单膝跪地,“属下奉命拦截反贼,若娘娘非要过去,属下只有一死。”俨然是虎卫那套做派。
我冷声道:“那你就去死。”
话音刚落,侍卫拔剑往颈间一横,倒了下去。
我骇了一跳,手竟有些颤抖。
第二个侍卫照样跪下,“请娘娘止步!”
咬牙继续往前走,他并不拦,只在我经过他身旁时,同样横剑自刎。
眼看着第三个侍卫又跪在面前,我转向墨书,冷冷地说:“墨大人是想让他们尽数死在哀家面前,还是想让哀家死在大人面前?”稍稍用力,我听到了簪子刺破肌肤的声音。
墨书情急,终于低叹一声,“让开吧。”
侍卫们后退两步,让出一条通道。
我不敢放松,簪子扔抵在喉间,慢慢后退着向西南门走。
墨书率侍卫亦步亦趋地跟着,相隔不足一丈。
沉重的宫门缓缓打开,我瞧见月色下一辆黑漆平头车静静地停在不远处的街对面。
刘成烨目光闪烁,将我手攥得生疼,“阿浅,我又欠你一次。”
我微微一笑,狠厉道:“既然欠了我,就给我好好活着。”
他深深看我一眼,拔腿向马车跑去。
宫门缓缓地关上。
我的手一软,簪子落在地上,而身子也软软地瘫在地上。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抱起我,大喊着,“快宣太医!”
再醒来,已是艳阳高照,冬阳照在刻着精致雕花的窗棂上,温暖宜人。
屋里是浓浓的药味掺杂着淡淡的水仙花香,却再也没了让人心惊的血腥味。
挣扎着起身,刚坐起来,便觉得头痛得厉害,似乎要胀裂开来。
“娘娘——”朝云端着托盘掀帘进来,忙道:“奴婢扶您。”急急地放下托盘,上前将靠枕塞到我身后。
“什么时辰了?”我无力地问。
朝云端过药碗,坐在床边,用羹匙慢慢搅着,“娘娘染了风寒,睡了足有一天一夜。”
到底得上风寒了,难怪头晕晕沉沉得如此难受。待她搅凉,我接过碗,刚喝一口,觉得喉咙开始疼起来。
朝云道:“娘娘慢点喝,刚上了药。还得过两天才能好。”
啊,原来那天我到底刺破了喉咙,可当时竟半点没觉得痛。
小口小口地喝完药,问道:“这两天宫里可有什么事?”
“宫里倒没什么特别的,跟往常一样,”朝云犹豫片刻,又道:“前天夜里,那个李将军畏罪自杀了。”
前天,就是刘成烨企图劫狱那日。
我心里一黯。那样胸怀坦荡豪气干云的英雄,战死沙场才死得其所,没想到竟然选择自杀,而且死后还要背上畏罪自杀的恶名。
想到那天刘成烨的话,又觉得他这样做,实在意料之中。
他是为了刘成烨而死。
一来,不愿亲生儿子再冒险劫狱;二来,刘成烨就不会心生妄念,或许刘成煜会放他一马。
刘成烨何之有幸,有母亲如贤妃,有父亲如李承志,都费尽心思替他打算。
反之,刘成煜却爹不亲娘不爱,兄弟又不友善,始终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想起他,心里越发黯然。
这一次,他定是恨透我了。
又过两天,刘成煜仍没回来,沈清却进宫了。
他满脸担忧,浑然不是往日温柔斯文的样子,见到我匆匆行个礼,就问:“听说你病了,好点没有?”
我笑笑,“差不多快好了。”
他勉强一笑,却遮不住脸上的愁容,期期艾艾地道:“阿浅,父亲联络了很多官员参奏你。”
“我知道。”我淡淡回答。因为粮食生意,我与沈相冲突甚大,又借机或免或贬了他的几位心腹,他自然想除掉我。
沈清越发愧疚,低低地说:“我未能劝服父亲,对不起。”
“这并非你的错,没什么对不起的。”我劝慰他,不愿多谈此事,便吩咐朝云,“沈公子难得来一次,将沈才人请来见见吧。”
一品以上的妃嫔才能召见家人进宫探视,沈净位分还差得远。
没多久,沈净弱柳扶风般走了进来,高昂着头,既不看我,亦并不行礼,像是吃准了我不会借规矩来罚她。
沈清板着脸教训她,“怎么这样没规矩?”
沈净反驳:“你也没向我行礼,好歹我也是正五品的才人。”
沈清一愣,当即拜倒,“贱民参见小主。”
“平身——”沈净得意洋洋地拖长了声调,问道:“我托人让爹找盆青龙木,找到了吗?”
沈清对我躬身道:“万望娘娘保重贵体,小民告退。”拔腿便走,生生将沈净晾在一旁。
沈净涨红了脸,嚷道:“你找我来干什么,成心羞辱我?”
我哑然失笑。
好心叫她来见见沈清,她先拿品级压人逼沈清跪拜,然后开口不问候爹娘,只顾着自己争宠之物。沈清被她气走,她不反省自己的行为,倒诬赖我羞辱她。
可怜沈夫人精明能干,怎么生出这么个不通事理的女儿。
沉声道:“没事了,你回去吧。”
沈净秀眉一挑,轻蔑道:“叶浅,你别摆着太后的架势,告诉你,你神气不了几天了。”
“是么?”我反问。
她笑笑,腮旁的梨涡忽隐忽现,声音依然清脆娇柔,可说出的话却如路旁的冰渣,又冷又硬,“别以为爹一直忍气吞声是动不了你,记着,这次爹可不留情面,皇上就是想保也保不了你。”
我看着她,淡淡地说:“沈相莫不是忘了,哀家是凤身。”
“哼!”沈净嗤笑,“你的凤身根本就是假的,你欺君罔上……”
“来人,”我打断她的话,“将沈才人拖出去,掌嘴十下,禁足十天。”
不是说我摆太后的架势吗,我还就摆了。
不是说我是假的吗,假的我也能治了她。
处罚完沈净,朝云担忧地走上前,“娘娘,大少爷所说可都是真的?”
我“嗯”一声,算是回答。
朝云惊呼,“那娘娘还非要忤逆皇上,放走六殿下?”
“皇上若想保我,犯下天大的错,他也会遮掩过去,若他要我死,即便我什么都不干,他也能挑出茬子来。”
生或死,全在刘成煜一念之间。
当日,他能在朝堂上说我是凤身,动不得;他日,他必然也能说凤身是假的,该当处死。
朝云“扑通”跪在地上,“等皇上回来,娘娘去求求他吧。皇上对娘娘有情分,以前他还常在夜里来看娘娘。”
我诧异地看着她。
朝云道:“秀女刚进宫那一两个月,皇上时不时来看娘娘,皇上不让奴婢跟娘娘说。那次,娘娘落水,皇上责罚了奴婢,其实一点都不重……娘娘好生跟皇上说说,皇上定会网开一面。”
我愣在当地,突然想起以前曾怀疑过小娥跟刘成煜通风报信,没想到还真的不是她。
伸手将朝云拉起来,轻轻道:“今非昔比了。”
皇上不是当日的平王,而我也不是过去的叶浅了。
刘成煜是腊月二十一夜里回来的,二十二日早朝时奖赏了许多忠心的朝臣,也包括在西梁打败回鹘人的将领。
下了朝,他没来请安,只让风扬送了圣旨,擢升姚星为贵嫔。
我二话没说,当即取出凤印,盖了朱印上去。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宫里设宴,尚膳监跟钟鼓司的管事均未来回话,也没有人请我去赴宴。
我跟往日一样取了话本歪在罗汉榻上看,朝云却在一旁惶恐地走来走去。
被她吵得心烦,便将她赶到外面,自己一个人清静会。
没过多久,“咣当”一声,门被推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就是楔子部分,对话及内容略有出入,但大同小异,我就不重复写了,忘记了的妹子回头复习一下哦,下章从叶浅喝了药开始写~~~


☆、73死还生

面前是半新不旧的天青色绣着五福捧云的锦缎帐子;万字不断头拔步床,雪青色锦被;床边是沉香木矮几,墙上斜挂一柄宝剑;窗边一把太师椅。
太师椅上;刘成煜穿了件素白色的绫缎袍子斜斜地靠着,手里捧着一本书。
昏黄的灯光暖暖地洒在他额前,温馨安宁,隐约有更鼓声传来;更平添了静谧安详。
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我忙合上眼睛。
有人蹑手蹑脚地进来,“晚膳摆好了;皇上好歹用一点。”是风扬的声音。
“朕吃不下。”
“都三天了,皇上……”风扬再劝。
“出去。”却是刘成煜将他喝了出去。
没过一会,又有人进来。
“皇上还是用点吧,否则怎么照顾娘娘?”这次是墨书。
就听到杯盘碗筷碰到长案发出的轻微撞击声。
刘成煜哑声道:“朕真的吃不下……这个红背竹竿草到底有没有用,怎么阿浅还不醒?”
墨书斩钉截铁地说:“肯定有用,属下访过许多猎户,而且亲自试验过,确实能解箭毒木的毒……何况,依娘娘的体质,不需解毒也没问题……皇上,莫太忧心,龙体要紧。”
刘成煜没有回答。
好久,才听到他的声音,“沈家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墨书低声道:“抄家那日沈夫人咳血身亡,其余二百四十六口尽数收在监牢里,过几日就将男子充军,女子入娼藉。”
我蓦然心惊,刘成煜已下手对付沈相了。男子都充军,那沈清呢,他说过要办书院给孩童启蒙的。还有朝云,也不知她去找沈清没有,会不会也被牵连在内?
想开口,发不出声音。欲抬手,手臂虚弱无力。
除了尚有意识外,整具身子仿似成了别人的,完全不听我使唤。
方才,我希望就此长睡下去,永远不醒来。
而现在却那么渴望能够说句话,哪怕只有一句。
开门声响起,墨书退了出去。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几乎是同时,屋里响起长长的叹息声,有人缓缓行至床前,一双粗糙厚实的大手触到我的脸颊,轻柔地摩挲,“阿浅,阿浅……”
声音低哑温柔,含着伤痛、期盼、爱怜、悔恨,错综复杂的感情汇集在一起,令人禁不住与他一同哀伤起来。
就感觉,温热的泪水涌出,顺着眼角滑了下去。
“阿浅!”他惊喜交集,一把抓过我的手,紧攥在他掌心,“你醒了?”
我睁开眼,木木地看着他,他眼中布满血丝,眼底却乌青,极为憔悴。
他蓦地跪坐在地上,额头抵在我手心,“阿浅……这几天,我很怕……”
掌心温热湿润。
又是一惊,他这般冷漠无情不管不顾的人,竟然也会害怕。
他猛地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不大工夫,门又开了,他端了铜盆进来,走到床前,将我扶起来,小心地靠在靠枕上。
铜盆里盛了热水,袅袅散着水汽。
他捋了衣袖半蹲着绞温水帕子,多么简单的一件事,他却笨得要命,溅了满地水,也湿了他半幅衣襟。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伏低做小,心里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他捧了帕子过来,看到我脸上的泪,低声道:“阿浅,先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墨书带回来的药,服用后会全身发软,这一两日就好了……你别着急。”说着,细细地替我净了面,擦了手。
又端过长案上的甜白瓷小碗,舀了一匙,尝了尝,“还温的。”一匙一匙喂给我。
是银耳莲子粥,糯软爽滑,带着微甜。
饿了这几日,乍吃到这么可口的粥,很有些狼吞虎咽的意味。一碗粥见底,仍是意犹未尽。
他想笑,眼圈却先红了,柔声道:“先吃这些,我让人炖了汤,一会就送来。”伸手又要拂我的脸。
我无法躲避,他的手落在我的唇畔,再下来,指腹沾着两颗米粒。
他又取帕子擦拭我的唇角,突然面上微红,磕磕巴巴地说:“要不要去净房?”
我微阖一下眼,意思是不去。
他明白,再问:“想再睡还是坐一会?”
我转动着眼珠打量屋里的陈设,目光触及长案上的古琴,停了停。
他耐心地问:“我弹个曲子给你听?”
弹琴?
张美人曾说过,有次宫宴,他奏琴,李才人跳了支妖艳的舞,腰身几乎都要扭断了。
我又不会跳舞,要他弹琴做什么,何况我也不是风花雪月附庸风雅的人。
赌气般,闭上眼。
感觉他起身离开,须臾又回来,床外侧猛地一沉,是他坐了上来。
我忙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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