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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布隆德誓言 作者:亮炯·朗萨-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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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早晨,太阳还没露出山头,沃措玛就换上舅妈的衣袍,启程离开外公的官寨。这是她一再坚持要离开这里,外公同意后,舅妈提出的建议,就是在出家以前暂时到沙鲁村去住一段时间,那儿离这里不算太远,什么时候想回家都可以,家里的佣人格绒拉姆家就在那里,她女儿尕尕比沃措玛小两岁,曾经也是萨都措和沃措玛的小伙伴。
               第十九章
    “明照世间的皎洁月亮,光华播撒好似香粉四溢,投向西方水神怀抱时,花园睡莲却向谁依傍? 照明世间的圣灯明盏,人人亲恋的闪闪太阳,转向他方除黑暗时,此处又把哪盏圣灯亮? 相亲相爱的人儿心坚诚,你是我遮风避雨的伞,怎能分别遥遥忍苦痛,浓荫护我却靠谁多情? ……”
    ——18世纪藏族学者、文学家才仁旺加历史传记名著《颇罗鼎传》
    气候温和的曼图亚在这冬春交替的季节里,河流边的野梅子树、柳树都开始发出了细小的芽蕾,但是满山遍野夏季里疯长怒放的花朵绿树,都还被灰蒙蒙的枝干遮蔽着,村庄里弯弯曲曲的石板小径清清冷冷,雨后泥土的芳香一阵阵卷入鼻吸,凉酥酥地浸入肺腑,好惬意的清晨啊,沃措玛骑上马,跟格绒拉姆一起离开了外公的官寨。沃措玛远远地看见了父亲的庄园房四周有许多人在活动,有操练的队伍,有站岗放哨的士兵,冬宰后留下的牛羊头角还搁置在一些院墙上,石堆上,有人正忙碌着把皮毛铺晒在枯草地上。东边远天是三座玉立峭拔的雪峰,叫嘎协姊妹神山,爷爷说就是这几座神山看护着曼图亚山川和所有的生灵,所以曼图亚才如此美丽富饶。
    格绒拉姆家是大头人阿格塔绒的属民,也是科巴,格绒拉姆是个十分勤快的女人,又深得主人信任,她不是娃子,但长年在头人家做事,也类似于支差。这家人算是比较殷实的半农半牧的人户,有农地,也有牧场,大头人家的牧畜有一半是他们家在照料,头人待他们家也一直很好。这次头人要把自己的外孙女安置在他们家过些日子,可让他们诚惶诚恐了,这可是第一次,也可见头人对他们何等信任,沃措玛到她家,头人还带来不少茶叶、盐等。就是老爷不带这些东西,他们也不敢怠慢土司的色姆。他们家专给沃措玛打扫了间屋子,但是沃措玛却要让格绒的女儿尕尕跟她住一起,尕尕从一个瘦小的小姑娘长成了身段苗条妩媚的少女,她比沃措玛小三岁,显得十分的淳朴稚嫩和腼腆,小时候对身份和地位的概念是模糊的,长大了反而觉得与沃措玛只是主仆关系,小时候那种无所顾忌的天真劲也没有了。她坚持要睡在地板上,沃措玛也就不多劝了。但是过了几天,她们俩就好得跟姐妹似的,尕尕还把她最神圣的秘密告诉了小姐。
    尕尕家的石砌土木楼是两层,正好建在一个临河的高坡上,从不太宽大的花格窗户往下看,是白杨林,再下边就是河床宽畅平缓的清澈河流,河水日夜奔腾着,河水声年年都是如此的“哗哗啦啦”平和柔缓地响着,河对岸是起伏的树木、葱茏的山坡、麦地和三两座农舍,从北面的窗户眺望,远山是茂密的白桦树林,尕尕告诉沃措玛,秋天的时候,那片山可好看啦,简直就是金子做的,所有的树叶都金黄透了,有的还红艳艳的,醉得人心也黄酥稣的。沃措玛已经很久没这样放松过自己,她对身边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她感到了许久没有拥有的快乐和幸福,她几乎忘记了她到这里来的初衷,出家的念头似乎被遗忘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春意盎然的时节,高原的河谷地带气候温和,季节分明,春天的绿色已经在所有阳光照耀到的地方勃发起来,河流岸边有许多粉红的梅子花开放起来。沃措玛跟尕尕一道学会了挤奶、打奶子等等活儿,许多的事情是过去她从没摸过做过的,离开养尊处优的生活环境,来到一般人家,虽然她的身份没变,但这里比起高楼大院的土司家的生活,条件还是差远了,但是心境的快活使她很快习惯了这里的一切,没有萨都措冷面冷脸的嘲讽,没有父母怨尤的目光,没有沉重的猜忌和孤独,这里能唤起她忧虑的只是偶有人提起神剑队头领“坚赞”这名字。没见着他,心绪也能很快平和轻松。
    这天,沃措玛和尕尕正准备着要到牧场去,外公骑着马随仆人来到了。
    “老爷您辛苦啦! ”尕尕垂袖恭敬弯腰于旁问候完,就慌张地退进院门喊父亲去了。
    “阿爷,你终于来看我了! 我好想你! ”沃措玛拉着刚下马的外公说。
    “吹牛吧,想我? 怎么不回家来?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这儿离家不太远,你一直没回来看我,你是根本不想回来了,是吗? 还说想我,哼! ”
    沃措玛歉意地笑了,但还是说:“不是没想过,真的,我看见这片青杨就希望我阿爷像它们一样几百年的长寿长寿再长寿。”
    这话可把阿爷说高兴了,他笑着疼爱地抚摩着沃措玛的手,发现外孙女的手有些粗糙了,不悦地问已经来到身旁取下了发辫恭敬立着的尕尕父亲:
    “你们让小姐干活了? 我不是交代过要伺候好她吗? ”
    “呀呀,头人老爷,我们怎么敢? 这……这……”尕尕的父亲不知道怎么汇报了。
    “哎呀,阿爷,你就别怪他们了,是我自己闲着没事情,不帮尕尕干点活我做什么? 告诉您吧,我现在可行啦,会挤奶,会……”
    “你看你,我让你到这里来干活了吗? 你是土司的女儿,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的手成什么样了? 你看你,都快变成这里的野姑娘了! ”
    沃措玛笑了说:“我就是想变成这里的野姑娘呢,想怎么高兴就怎么高兴,多好! ”
    “这并不是件让我高兴的事,”外公对随从指了指门前的石条,示意把坐垫放这里,然后坐下,拿出鼻烟盒,沃措玛帮外公轻轻地把褐色的烟粉抖在爷爷的大拇指指甲壳上,爷爷满足地点点头,吸起来,之后问了句,“沃措玛,你知道你有多大年纪了? ”
    “阿爷,你糊涂了吗?我怎么会不知道? ”
    “我看你就是不知道! 知道还这么混日子吗? 在我们这里像你这么大的女孩子早应该嫁人生养孩子了。你说你要出家,那你什么时候到寺里去? 你是不是忘了。我派人几次想去布隆德给你父母送个信都不成,他们看守得太严,不准出。真是群魔鬼,让人不得安宁。我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去还是不去? ”
    “去哪里嘛? ”沃措玛不想回答外公的话,故意不明白地说。其实她已经改变了主意,一点也不想走了,这里的日子自由自在好开心,怎么会再想去当尼姑呢?
    “交松切! 我这个奇怪的外孙女真是在给我开玩笑吗? ”老人对沃错玛的行为感到吃惊,他惊讶地唤起神佛的名字,“想不到我温顺的女儿丝琅怎么生养了这么个伤脑筋的外孙女来! 我拿你没办法了。”
    沃措玛蹲在外公身边,拉着外公的手撒娇说:“阿爷,你是嫌我给你添麻烦了吧,那好,我马上离开你的领地好啦,阿爸和阿妈不爱我,你也不爱我,你也期望我早点出嫁或出家,我就去当个流浪的叫花子吧。”
    这些话让阿爷心软了,他叹口气说:“沃玛,你就老实告诉阿爷你究竟怎么想的,不能老这样下去是吗? 真是个奇怪的姑娘,不让你去觉姆寺,你一个人冒险偏要去,同意你去了,你却要在这里住下不走啦。我看呢,你根本就是没有佛缘的人,那就别再提起出家的事,听父母的话,嫁个好人家吧。”
    “好吧,好吧,您别担心啦,阿爷,我再想想吧。”
    “你又是在诳我吗? 咳! 真的是鸟到老时羽毛少,人到白头威望少,你也不听我的话了! ”外公伤感地说。
    “长寿的阿爷,我的好阿爷,我听您的。不过,再给我一点时间,本来我想今天和尕尕至矿牧场去住些日子,就几天,回来我就告诉您我最后的决定,好吗? ”
    生气的外公说:“去吧,你们马上去吧,我看你根本就是在敷衍我! ”
    “阿爷,你别生气,我自己现在还拿不定主意,您一定原谅我,要不您说我该怎么办吧,我听阿爷的。”
    “算了吧,外孙女呀,别把外公当糊涂蛋了,你的小脑袋里真有这念头? 吹牛吧! 你要走,就走吧,我今天是白来这一趟啦。”
    “阿爷,我不走了,明天再说吧,我想多陪陪阿爷。”
    “这还差不多,才像我的外孙女! ”
    “老爷,上楼喝茶去吧,准备好啦! ”尕尕的父亲出来说。
    “好,上楼。沃玛,来拉阿爷一把,现在不行了,”老人起身后念叨着,“过去到这里来,一溜烟地快马奔跑,用不了半天的时间,现在不一样了,真是老了! ”
    “阿爷年轻时一定很棒吧,现在还这么硬朗! 要是我到外公的这个年纪不知有多不中用,你说呢,次仁彭措。”沃玛对尕尕的父亲说。
    “是是,我们都不及老爷硬朗,老爷不简单呀! ”
    老人乐呵呵地笑了,沃措玛牵着外公的手上了木梯。整天沃措玛都陪着外公,她还请求外公答应她一件事,就是不要派人告诉父母她就在这里,。就让父母以为她已经是出家的入了,那样更好,他们也就放心她了。外公对外孙女的要求不置可否,算是勉强答应了。
    下午,太阳西斜时,沃措玛跟尕尕去送外公,走出一道松树林山坡,远远看见一队人马正在山脚下向东走着。
    “老爷,那些人好像就是那帮暴乱的家伙,”走在前面的侍从用手遮住太阳虚着眼遥看着说了句。
    “他们这是干什么去? ”老爷自语似的遥看着说。
    “可能还是例行巡逻吧,你看他们的头也在。”
    这时,沃措玛马上紧张起来,她怕其中有人认出他告诉坚赞。下面的人显然也看见了他们,沃措玛停下来对外公说:
    “我不敢下去,阿爷,我怕他们,我和尕尕就送您到此吧。他们不会对您怎样吧? ”沃措玛担忧地说。
    “不会! 这帮该吃毒咒的人还是知道我是有威望的,我不滥杀无辜,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回吧,沃玛,开心地过些日子再回来,阿爷派人来接你。”外公对外孙女说。
    沃措玛对外公慌忙地说了几句道别的话,就匆忙掉转马头,尕尕恭敬地告别老爷也跟着沃措玛沿山坡上的小路走进松林。
    那帮刚才头人说是“该吃毒咒”的人走近,其中还真有坚赞。
    “你好,阿格塔绒! ”坚赞微笑着问候道。他对这个头人印象不坏,面慈目善的老人确实是个心地极其善良的人,老百姓对他的尊敬是自然的,有的还把他当成菩萨,并奇怪地说,这样好心的人怎么不是活佛。
    老人对坚赞本人的看法就很复杂,说他好呢,却又对他的暴乱行为感到憎恶,说他不好呢,也没见他做什么残暴之事;不知这个是神还是魔鬼的家伙应该属于什么,每次他遇见坚赞都要把头扭开去看别处,嘴巴撅得老高,几根稀疏的银白胡须也翘翘的,很是不了然之貌。
    “你好呀,头人阿格! ”坚赞见他不理的样子,故意想跟他开开玩笑。
    老人还是说话了:“我能好什么呢? 你很清楚! ”
    “看来你今天辛苦地走了远路,你这是到什么地方去了? ”
    “到什么地方? 我还能到什么地方? 我是到我家的下人格绒家去看了看,我有这权利吗? 东本。”他把帽子揭下来放在胸前故作敬畏地说。
    坚赞身边的一个青年人问:“刚才还有两个骑马的,怎么见我们就躲了? ”
    “那是怕你们呀! 很明显的事情! 我也怕你们,但是我得回家,再怕也没用。”
    “我们并不乱杀人,他们根本就不用怕。”
    “你们把世界搅得乱七八糟,怎么不怕? 我都怕你们,姑娘就更怕了,都说你们是魔鬼。”
    “你也这么认为? ”坚赞问。
    “是! ”老人说了句。
    “你说刚才躲起来的两个人是姑娘? ”一个士兵问。
    “不是躲起来,是回她们自己的家去,我家女佣的姑娘。我可以走了吗? ”老人没好气地说。
    “当然,可以走。”坚赞依然微笑着说。因为对沃措玛的感情,他对老人有一种亲和感,这感觉只有他自己知道。
    当老头人和他的人走了,坚赞的人才说:“我感觉刚才看见我们就掉头躲开的两个人有点蹊跷。”
    坚赞点头说:“至今,我还没听说我的部队里有烧、杀、抢、奸的事出现,她们怎么那样怕我们? 奇怪了,不过也许这是正常的,我们打破了他们常规的生活,他们都不太习惯吧。”
    一个本地差户家的青年士兵对坚赞说:“我认识头人女佣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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