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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布隆德誓言 作者:亮炯·朗萨-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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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旺修见一些什么也没找着的人也陆续地回来,不满地大声对那些人说:“去,再找一遍,找不到就把他们家的牛羊全部杀光,一只也不留! ”
    老人长跪在地,跪拜哀号着乞求:“求您啦,少爷,看在我多年伺候老爷甲波的份上,开恩开恩饶恕我们吧! 别这样! ”
    “哼! 你把老爷伺候得好,但你没有把你的女儿教好,她对主子是这样的不敬不重,看来是该我来教训了! ”说着他拿起鞭子抽打起松吉措来。
    没有谁听老人的哀求,也没有谁敢劝阻甲拉少爷,牛羊的惊慌哀鸣和惨叫回响在牧场,鞭答松吉措的声音和她的怒骂、母亲的哀求声回荡着……
    枪声,一声枪响,使一切都停下来了,继之而来的是高声的喊叫:
    “土匪来了! ”
    “强盗回来啦! ”
    “杀死他们,快上马,上马拼杀! ”甲拉少爷兴奋地嚷着,给松吉措一脚后就准备去上马。
    这时,坚赞和塔森、尼玛从草坡后冲了下来开弓射箭,放响明火枪,好几个正在疯狂宰杀牛羊的人倒下了,塔森已经冲到帐篷前正与甲拉少爷短兵相接,尼玛却被几个持刀的围住,自己出不去,别人也近不了身地拼杀着。脸上手上都有鞭痕的松吉措和父亲抱着已经昏倒的母亲哭喊着。
    帐篷和周围牛羊圈的木栅栏不知被谁点燃了火,春天宁静的草原充荡着不祥的凶兆。
    几个回合的交战,坚赞和他的弟兄都挂了彩,但他们是越战越勇,塔森和坚赞围住了甲拉少爷和他的一个侍从,这时,甲拉少爷退到松吉措一家人身旁,抓起松吉措把刀放在她的颈上,得意地奸笑起来:“来呀,几位多么勇敢的强盗,你们再动一下刀剑我就把她结果了! ”说完,他又压低声音对身边的人说,“你对付左边的那人,转移他的注意力,我和后面的兄弟对付这个。”他的话松吉措听见了,他说的左边的人就是坚赞,在坚赞和塔森他们后面不远处,的确悄然出现一个举箭拉弓的人。
    “塔……”松吉措刚喊出声就被甲拉少爷蒙住了嘴。
    坚赞和塔森怕松吉措阿松受到伤害,他们不知怎么办才好,坚赞对甲拉少爷旁边那个人的挑衅开始回击起来,塔森全然不知他身后正有人瞄准了他,已经在射程之内了。松吉措情急中猛地咬了甲拉少爷捂着她嘴的手指,血都被咬出了,他本能地大叫着放开了她,这一瞬间松吉措扑向塔森,张开双臂挡在了塔森背后,那人射出的箭刚好准确地射中她的胸口上,她呻吟了声就倒了下去。惊骇的塔森正要扶起阿松,他腿上又中了一箭,松吉措无力地催促着塔森不要管她,话没说完,她就昏迷过去。
    坚赞奔过来拉住地上躺着的阿松的手,难过地说:“阿松,你可要坚持住,我一定……”
    “啊! ”这时一声惨叫声从身后传来,原来是扎西泽仁老人中箭倒下,老母亲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这一切不幸使三个青年激怒得如同雪山上的猛狮,他们愤慨,他们复仇的烈焰要摧毁一切罪恶和敌人,他们已经把生死置于脑后。
    甲拉少爷带了近五十个人,没想到却被这三个强盗杀得只剩下了一半,还有那么多受伤的,旺修真是气急败坏,也感到胆怯了,这三个杀红了眼的强盗真的不是轻易能对付的,来日方长,收拾他们还需人马和时间,没有必要在今天与他们硬拼。他躲闪退让着找到他的坐骑,飞身上马慌忙地夺路逃了,其他人见状,也无心恋战,跟着就逃开了……
    坚赞他们已经是筋疲力尽,浑身是血迹的他们没有再去追杀那些奔逃的人。刚才还是人喊马嘶鸣的牧场此时只留下惨寂一片,偶或传来一阵生命凄惨的呻吟,一些倒地未死的牛羊痛苦地挣扎抽搐、哀鸣,烟雾裹挟着血腥之味,充斥在这片草滩上。
    从昏迷中苏醒的松吉措阿松看见父母躺在地上的躯体,她伤心痛苦流着泪拉着坚赞的手说:“我等不到罗布了,多想再看看他。”
    “会看见的,你要挺住啊,阿松! ”尼玛担忧地说。
    “你们可要记好,不要做对不起菩萨、违背良知的事! 他们肯定还要找你们的,躲得远远的吧,孩子,不要看轻了自己的生命,我只希望你们好好活着,不需要你们为我报仇……”
    “阿松,我们对不起你和阿爷阿婆,因为我们,你们都……”坚赞流着泪痛悔地说。
    塔森拉起阿松的手说:“阿松,我对不住您,我没能保护好你和他们。这仇恨我一定要为你报的……”
    “别说这了,塔森,你一定要好好扶助你父亲做生意,别再去杀了,答应我,好吗? ”
    她见塔森不回答,就再叮咛着说,“求你啦,塔森,不要这样……”
    坚赞的眼睛里含着泪,他说:“阿松,我们都把您当作自己的母亲,我们敬爱您,您为了我们才遇上这样的不幸,我们怎么会不报此仇呢? ”
    “我什么都不希望,只希望你们都好好活着! ”阿松用衰微的目光看着他们三个青年,期盼地对坚赞说,“其实我多想听你能够喊我一声‘阿妈松吉措’呀,坚赞……”
    “我心里一直把你当作我母亲! 阿妈,菩萨会保佑你的,你一定要好起来……”说到这儿,坚赞看出阿松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她满足地微微笑了,垂下眼帘,无力地低声说:
    “把我和父母一起烧了,我们不能分开……”说着她衰弱地垂下了头,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三个血气方刚、坚毅的小伙,流着泪水,惊惧而失望地呼唤着如同母亲一样给予他们许多关爱的阿松……
    一个温馨美好的家园就在这艳丽的阳光下、在残酷的屠杀中消失殆尽,三个积怨甚深的青年心里充满了悲痛和无尽的仇恨。
    “我不想杀人,可他们这些权贵们要逼我杀人,不能这样就算完了! ”尼玛几乎是狂喊着说。
    “这样逼迫下去,他们就不会安宁了! ”塔森也说
    “我向神剑起誓,我要以它的誓言做我的誓言,你们干吗? ”坚赞坚定地说。
    “干! 怎么不干? 我早就想这样了。”尼玛握着拳头挥了下说。
    “还等什么呢? 这是他们让我们选择的! ”塔森伸出手掌说。
    三人用力地把手握在一起,坚赞说:“干! 向神之剑起誓。”
    三人异口同声地发誓:
    “救世悉安宁,出事获常住! ”
               第十八章
    公元869 年,不堪权贵压迫的康巴平民,在康巴铁匠维·库西列登的领导下在甘孜、德格、昌都一带发起一场震动全藏区的大规模平民起义,藏族历史名著《贤者喜宴》称此起义为“邦金洛”,藏族文史书《续藏史鉴》记:“此起义发于康,侵及全藏,喻如一鸟凌空,百鸟从,四方骚乱,天下大乱”……
    _ 第二天坚赞他们已经为松吉措阿松和阿婆阿爷的火葬准备好了一切,只等待着聪本和马帮的到来。下午,如血的残阳余晖照耀着大地,马帮的铃铛声在这片草滩上回响起来。
    以往每当这样的时候,松吉措总会走出帐篷,右手习惯地优雅地举在额头上遮住阳光,眺望远方一会儿,然后就会迎着马帮们,扬声唱起优美的山歌。这支长途跋涉的人马多年来每当听见这优美动听的歌声就会觉得一切疲惫都洗尽了,温馨快乐和幸福在迎候着大家,骡马也都会为之一振,亲切地嘶鸣几声,表示它们也到家啦。但是今天却十分的异样,歌声没有了,也看不见松吉措的身影,不祥的感觉攫住了人们的心。当他们走近松吉措家的牧场,赫然映入眼里的是难以置信的一片狼藉和悲惨景象。
    从来都是那么坚强的桑佩聪本终于被眼前的事实惊呆了、击垮了,这怎么可能? 松吉措这样善良美好的女人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不测? 菩萨上哪儿去了,这样悲惨的结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他知道事情的经过,他终于绝望地号啕大哭着紧紧拥抱住他这一生最挚爱的女人,这一生走南闯北几十年了,见识过的女人有很多,但最让他感怀、最让他动情牵挂的只有松吉措! 她不只是因为美丽而让人动容,她有许多感动人、感染人的优良品质,她是个充满了纯洁和善良慈爱的高尚女人,松吉措! 他不能没有她,他这一生不可能离开她,但是无论他怎么呼喊,松吉措也没有再睁开她美丽的双眼,她没有再看到分别多日的爱人已经来到她的身边,她的灵魂也许已经步入了死亡之后的中阴世界,游移在人间和天堂之间,或许还游荡在牧场,等待她心爱的人来超度、安慰。
    是的,松吉措是个魅力与美丽、品格俱佳的女人,她柔美如草原上盛开的鲜花,刚毅如雪山上的冰峰,热情就像温暖的阳光,纯洁的母性之爱像草原一样博大坦荡。她以她的淳朴、慈蔼关爱着她能帮助的人们,桑佩岭马帮里无论年长的或年轻的无不敬崇她,这样如菩萨、如度姆一样高尚纯洁完美的女人怎么可以突然就消失了? 连那些每当到了草场就会打滚嚷嚷的骡马都感觉到了悲哀的气氛,它们再也不能听见女主人美丽的歌声了。坚如磐石的聪本终于被悲哀击垮,他感觉到了自己突然一下就衰老了,他明白多年来长途艰辛的跋涉在艰难的茶马路上,主要是因为他有个心爱的女人在等待他,这力量是那么神奇,使他在这样的年纪里也从没感到过疲惫,松吉措的离去,就意味着他马帮生涯的结束,他终于老了! 他终于对马帮生涯厌倦了……
    马帮娃请来附近草原帐篷寺的僧人,为松吉措和她的父母超度念经,在卦定的黎明时刻为他们点燃了松柏枝,点燃了层层架起的柴垛,在塔森和坚赞的劝慰下聪本终于依依不舍放开了他心爱的女人,塔森紧拥着父亲,他极力地想以他坚实高大、年轻的体魄来抚慰父亲的悲哀,以儿子的关爱使父亲能够承受住失去爱侣的痛苦,塔森爱自己的母亲,也爱阿松松吉措,她给予他的爱护并不次于生身的阿妈。
    烈火熊熊,在超度的经声中,松吉措,这个圣女一般的崇高女人和她的父母一道,化为青烟,在升腾的火光里,飞升融入浩寞的天宇,佛说,人世间积了善业和慈悲的人才能到达天堂,或者才能有资格进入北方乐土——香巴拉,那么,一生如此善良纯洁慈祥的松吉措是一定能够去到那儿的了……
    经过这一连串的不幸事件,坚赞和塔森终于决心离开商队,去实现尼玛他们三人复仇雪恨、除恶扶弱的理想。但他们面对一夜之间就变得苍老、憔悴,只是凝望着火光的聪本,却无法开口说出他们的打算。他们都静静守候在聪本身旁。
    太阳从猩红的朝霞里升起,死者的遗骸已经化为灰烬,做仪轨的人开始把一部分骨灰和着泥土做成佛事的察叉,将送往卦定的山口、山坡上的嘛呢堆放置,其余的骨灰将撒在草滩上。
    时间在超度亡灵的诵经声里流逝,在人们静默的悲哀里流逝,坚赞和塔森还是鼓起勇气,从坚赞被抓关进地牢、从尼玛家的遭遇到他们敬爱的阿松遭到不幸,点点滴滴地向聪本叙说着,最后说出了他们三人的打算,聪本从头至尾没有说一句话,他一直是眉头紧皱着,好像在思索着自己的事情。几个小伙怕老人伤心,也就不敢再对老人说了。他们三人压低声音议论道:
    “也许阿爸根本就没听见我们说什么,他太伤心啦,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塔森心疼父亲。
    坚赞说道:“聪本是最坚强的男人,他这是不愿意,不忍心我们离开他,我知道,我理解他的心思。”
    “是啊,刚刚失去了他爱的人,他怎么再忍心失去我们呢? 但是……但是……我心里窝着的仇恨像火一样的在往上窜,我无法再忍受了,唉……”尼玛痛苦地说着,长长地叹口气。
    “还是再忍忍吧! 我们……”
    “忍? 一个人一生能忍受多少的欺辱?!孩子们,我并没有伤心得失去理智,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 ”这时,聪本终于说话了,老人的声音虽然很苍老柔弱,但这个坚强的老人没有失去意志,他真的是不愿再失去这几个好儿子,让他们去提着脑袋过日子,那是很可怕的,必定是凶多吉少,但是如此深重的仇恨,如此沉重的冤屈,不可能就这样了结了,朵康男儿都是有血性的刚强者,有仇不报,不算是好汉,他,聪本,闯荡了几十载春秋的男人,已经在衰老了,他的儿子们可以去做他不能做到的事,但是……时世艰难,权贵压榨和勾结,势力之大是他们几个难于抵御的,他矛盾,痛苦,他也不甘心,但又犹豫不定。他深深地长吁了口气,想站起来,坚赞和塔森他们忙把他扶了起来,他一只手插进衣襟里,看着他们,低沉地说道:
    “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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