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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7部分

锦医卫(全本)-第7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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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是如何酬庸功臣而已!
这就有讲究了。
秦林的灭敌国、擒敌酋的赫赫之功,近百年来实在首屈一指。戚继光平倭御寇,那是在本国抵御外敌,并不曾将倭寇犁庭扫穴;王阳明勘定宁王之乱,更是老朱家子孙之间争夺帝位的内斗。
照说这样赫赫殊勋,封公封侯都理所应当,遥想成祖、宣宗年间三征安南,出动成国公朱能、英国公张辅,其间折损名臣大将数员,先后丧师十余万,安南终究先服后叛,不肯归服王化。
以此来对比,秦林的功绩封个国公又如何?
可是,他实在太特出了、太耀眼了!
张居正死后的万历年间,因循苟且是官场通病,得过且过是从上到下的惯例,整个大明王朝正从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中兴盛世,缓慢却无可挽回地走向毁灭。
唯独秦林如异星划破长空,东招五峰海商,北定土默川,西通丝绸之路,南平东吁王朝,所行之术正邪参半,所行之道则顺天应人!
这样一个以锦衣武臣起家的官场异类,又怎么不遭到整个旧有体系的疑忌和排斥呢?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第1055章 明君贤妃
武将晋升,兵部有很大的发言权,兵部职方清吏司负责铨叙军功,无论秦林专奏保举的立功之将,还是随大案保举的众多有功将士,在军功铨叙上都格外优容,并不像以前那样卡脖子——他们也知道有秦督主在京,实在没必要在这些小事上和秦林打擂台。
户部核销军费粮饷开支,也一反常态的顺利。大军在外征战,所经之地粮价有高有低,转运途中难免有损耗,赏银计发也不见得能格外精确,以前户部的经受官员和书办都要借此拿捏前线将士,不从军费中挖走一坨,绝不肯罢休的。
吏部为文职官员做出的考核,同样花团锦簇,尤为突出署任永昌知府李建中,照例火线提拔,从署任转为正印知府是题中应有之义。
至于对秦林的考语,更加不乏溢美之词:该员勇猛精进,挥军若飙发电举,亲冒矢石、斩关夺将,身被二十余创、血流披面仍督帅邓、李诸将力战,终获大捷,灭敌国、擒巨枭,诚古之飞廉恶来;又善于抚夷,义结孟养宣慰思忘忧,威远营诸番盟誓,从此底定南疆,开百年未有之气象,功绩诚宜从优封赏。
恐怕秦林看到这份考语,都会把自己感动得哭了,真是勇过关云之长,智赛诸葛之亮啊!
等等,等等,怎么有点不对味呢?
首先,秦林是督师身份,考核功绩应该是措置机宜、运筹帷幄,方才取得此百年难遇之大胜——这才是正该的说法,可考语上说什么斩关夺将、血流披面,俨然从督师变成了爪牙之将,在大明官场的语境中,含金量大幅下降。
其次,义结孟养宣慰,这更不是什么好事情,为接下来指斥秦林结交外藩、图谋不轨埋下了伏笔。
就连前面对相关文官的考核中故意突出李建中,同样有任人唯亲四字呼之欲出。
吏部为什么弄出这种幺蛾子?想想现在吏部侍郎是谁,答案就昭然若揭了。
余懋学!如今的吏部尚书杨巍已经年过古稀,壮年时的盛气消磨殆尽,只剩下因循苟且,吏部的事情倒有大半是侍郎余懋学和郎中顾宪成做主。
果不其然,这番考语只是做个敲门的引子,后面斩关落锁之将就直奔秦林而来了。
吏部文选清吏司郎中顾宪成弹劾秦林督师期间任人唯亲,简拔只有举人功名的岳父李建中署任四品知府,大违国朝体制。
大理寺少卿赵应元上本说秦林不但这次任用私人,还由此追溯,指责他在锦衣卫、东厂里面任用私人、招结朋党,实在是包藏祸心。
翰林编修吴中行、检讨赵用贤连衔上奏,称秦林所谓善于抚夷,只不过是和孟养宣慰使有男女私情,而且当初招抚瀛州宣慰使金樱姬、忠顺夫人三娘子,过程也都很可疑。(徐文长表示无语……)
刑部员外郎艾穆、主事沈思孝、给事中邹元标等清流士大夫纷纷上书,谓秦林功不掩罪,更有人言辞激烈的声称,这次的战争根本就是秦林支持思忘忧在边界和对方打仗,莽应里为了报复才兴兵入寇,秦林应该为擅开边衅负责。
“秦林勾结孟养宣慰使思忘忧,擅启边衅,致令缅甸莽应里入寇,施甸数万军民惨死刀下,天地低回、草木含悲……因此兵连祸结,靡费粮饷二百五十万,尤腆颜夸其功绩,是可忍孰不可忍!其用心之险,实令人瞋目发指!”
说得好,说得妙,祢衡击鼓骂曹大概也不过如此了吧,如此正气凛然、如此义正词严,被骂的奸佞还不得活活羞死。
只不过,好像这份奏章遗漏了很多东西,比如莽应龙、莽应里父子的侵略野心,难道是因为秦林支持思忘忧的抵抗才产生的吗?在边境为国守土,怎么反而成了擅启边衅的罪名呢?再退一万步,就算莽应里怒而兴兵,施甸百姓又和他有什么仇,竟遭到人世间最悲惨最残酷的对待?
大概写这份奏章的官员,是“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忠实信徒,绝不相信死后有地狱的吧,否则他将来在阎罗殿前,有何面目见施甸的数万冤魂呢?
当然,也不能怪大明朝的言官们太无耻,比起“给秦桧翻案”、“岳飞不是民族英雄”、“纪念统一功臣洪承畴”的言论和行为,那就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余懋学主持吏部下的考语做引子,清流言官的攻讦真正图穷匕见。
大胜之后打压武臣,似乎已成了大明朝中后期不成文的惯例,虽然秦林的督师应属文职,可他本身是武臣,朝堂上天然的处于不利地位。
所以进京两天,秦林既不朝天子也不拜相公,立下赫赫殊勋灭国之功,却顿在家里好像待罪一样,也是他以退为进、暂避锋芒的意思,避免过早陷进这种朝堂倾轧。
同样因为这点,左都御史赵锦为首的秦林的盟友,为他做出的辩护显得有心无力,身为文官,他们也有本身的立场,再说了,秦林年纪这么轻就做到武职一品,也许压一压、磨一磨,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坏事吧?
“只可惜了,毕竟灭国之功,灭国之功啊!”站在养心殿中的赵锦,伸手揪住雪白的胡须,胸中终有股郁郁之气不得抒发,心底更有疑问浮现:胡宗宪、俞大猷、戚继光,现在又轮到了秦林,国朝待血战立功之士如此菲薄,设若将来有天地翻覆、国祚倾危之时,谁肯为国力战?
好好先生申时行申首辅,他倒是很羡慕张居正与戚继光在万历初年唱的一出将相和,可他很清楚,自己没有江陵太师那么厉害的手腕,秦林又是个头顶长角浑身生刺的角色,不像戚继光那么好驾驭。
本着谁也不得罪的一贯作风,申时行软绵绵地替秦林辩护了两句,觉得大概下来也能向秦林交代了,就在刑部尚书王用汲、吏部侍郎余懋学、右都御史辛自修等人的重炮猛轰中败退下来。
整个过程中万历皇帝朱翊钧始终保持微笑,善于揣摩帝心的臣子就知道,他必定是倾向于打压秦林的。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了,王用汲、赵应元等人大有乘胜追击,将秦林一举拿下的意思,对此赵锦厉声抗辩,坚决予以驳斥,说苛待有大功之臣,必令天下有志之士寒心。
申时行、余有丁和许国也慢慢把话兜转过来,暂时不提拔秦林那是可以的,但要是把这位小爷真弄走了,他们三位就得直面清流的狂轰滥炸,无论如何,还是让秦林挡在前面吧。
双方争执不下,一直闹到了夜里,可事情定不下来也不能走,因为后天就是午门献捷,封赏的圣旨也要同时颁布,必须在此之前拿出个主意。
张鲸和张诚率领小太监送来了夜宵,顺便也带来了储秀宫那边的消息,张鲸一边呵着腰把燕窝莲子羹捧给万历,一边在他耳边低语。
“哦?”朱翊钧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也不吃燕窝羹了,从座位上站起来宣布退朝,然后步履匆匆地离开养心殿。
张鲸得意地瞥了张诚一眼,后者唯有苦笑,然后悄悄吩咐张小阳:“跟着皇爷,如果有什么不妥,咱们好歹给秦督主提个醒儿。唉,储秀宫那位主子,好歹要顾念顾念当年吧……”
郑桢能不能看在当年交情份上高抬贵手,张诚心里可没底儿,那位娘娘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呀!
众位朝臣纷纷散去,临走都不忘打听陛下匆匆离去之事,待听说原委之后,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万历比平时走得快许多,但在转进一处甬道之后,脚步突然放慢了下来。
骆思恭从角门中走出,万历身边几个提灯笼的小太监知趣的退后,他正要下跪,万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张小阳站在不远处,隐隐约约听见“国舅赴秦府负荆请罪”、“自偏门入,负气而出,面带愤懑之色”这么断断续续地几句。
张小阳立刻叫起了撞天屈:秦督主啊秦督主,你怎么不就坡下驴?国舅都登门请罪了,你就把身段放软点又如何?难道你先后离京三年多,竟不知道郑娘娘在宫中有多受宠?
谁知万历的脸色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看,随口说声知道了,就步履轻快地走向储秀宫。
郑桢已经把朱常洵哄睡着了,斜倚在床头,薄薄的小嘴翘起来,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万历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换做别的嫔妃,早已起身迎驾,郑桢只是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就又把脸扭了过去。
“爱妃,爱妃!”万历扳着郑桢肩头,笑道:“这次你受委屈啦,朕将来替你出气,好不好?”
看得出来,万历其实心情不错——如果郑国泰在秦府相处融洽,双方把酒言欢,恐怕这位擅长帝王之术的天子,反而要有别的想法了。
“哼,还不是为了你的江山社稷!”郑桢撇撇嘴,委委屈屈地道:“你以为我不心疼兄长吗?但是我听说楚王有个绝缨会,不惩罚酒后调戏爱妃的将军,后来那将军在打仗时出力死战救了楚王。难道你不如楚王,我不如那妃子?如今国舅被打,如果你惩罚秦林,恐怕寒了天下人心,倒不如学楚王绝缨会。”
“贤妃,你真是朕的贤妃!”万历将郑桢揽在怀中,感动得无以复加。
“只是贤妃吗?”郑桢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下,接着在他额角轻轻一点:“还有明君呢!我已为你忍气吞声,你可不要辜负我这番苦心。”
第二天朝堂之上风向大变,万历极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盛赞秦林为国朝柱石,众臣惊愕之余,申时行、赵锦纷纷附和……


第1056章 颜渊盗跖
中午时分,秦林接到了圣旨。
宣旨大臣手捧黄绫圣旨出承天门,经西长安街直趋草帽胡同的秦府,沿途文武官员看到宣旨使者,纷纷把舌头一吐,晓得这道圣旨的分量非同一般:头前定国公徐文璧八梁冠、笼巾貂蝉,跨下逍遥马,手托朱漆盘,内盛黄绫包裹的圣旨;礼部尚书沈鲤落后半个马头,戴六梁冠,着赤罗衣、束革带、佩犀角环,仪态颇为潇洒。
尚衣监太监庞保、御用监少监刘成这两个宫中大珰,往日出宫办差必定耀武扬威,此刻却只能跟在两位大员的马屁股后面吃灰。
“东翁有喜事了!”孙承宗兴致勃勃地告诉徐光启。
最近这两天,两位师爷一直守在承天门外,等着来自九重丹陛的消息——秦林并没有要求他们这样做,是他们自发,准确的说,是孙承宗格外积极,把徐光启拖来的。
徐光启抬起头,懵懵懂懂地“哦”了一声,借用西班牙重型火枪的设计对枪支进行改进,以及云南元谋县发现的猿人头骨,消耗了他比较多的精力。
两位师爷正准备离开,此时已经散朝,一群中低品级的文官也从宫中出来,看着徐文璧绝尘而去,他们个个垂头丧气。
这伙官员认不得徐光启,却认得以前的同道中人孙承宗,个个面露讥诮之色,更有人挥着袖子一声闷哼:“为虎作伥,斯文败类!”
徐光启脸红了半边,孙承宗只是冷笑,拉着同伴就走,他已经看穿这伙清流的真面目,实不欲和这等人做口舌之争。
为首一位官员年纪三十多岁,白面微须相貌儒雅,看着徐、孙二人的神情是又怜悯又鄙夷,打着南直隶口音的官话长长叹口气:“正道不行,奸佞当朝,黑白不分,指鹿为马,偏有士林败类甘心助纣为虐,真是有辱名教、有辱斯文!”
“对,朝中出了奸臣!”
路边突然传来几声附和,这群官员和孙承宗、徐光启都被吓了一跳。
定睛细看,是几个绫罗裹身、头戴瓦楞帽的商人,带着掌柜和伙计,捧着一匹匹的丝绸样品,从栅栏胡同那边走过来,为首的商人穿着七品服色,看样子也是捐了内阁中书的,朝方才说话的官员作揖:“听先生口音,莫不是咱们江南人?不知认不认得无锡顾叔时?”
这群官员互相看看,尽皆笑容莞尔,因为刚才痛骂奸佞的儒雅官员,正是吏部郎中顾宪成本人。
虽然没能阻止朝命,但在此时此刻听到家乡父老相问,顾宪成也颇觉欣慰,朝江东之、羊可立、刘廷兰、魏允中等同僚使个眼色,让他们不要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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