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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9部分

锦医卫(全本)-第6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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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秦林笑嘻嘻地站在面前,她还担心只是一个梦,幸好怀抱里有着实实在在的温度,轻抚她肩背的手也是那么的有力,让她终于意识到朝思暮想的秦哥哥是真正回来啦!
“哼,笨丫头就知道哭鼻子。”徐辛夷迈着大长腿漫不经心的走进来,但因呼吸急促而快速起伏的丰硕胸部,以及蜜色脸蛋上的红晕,都出卖了她得知消息后策马飞奔而回的事实。
片刻之后,秦林的卧室里,青黛和徐辛夷得知了张紫萱怀孕。
“青黛妹妹,辛夷姐姐,真是不好意思……”张紫萱脸蛋有些发红,后进门反而先有孕,倒好像是抢着似的,更何况因为父丧,她守制整整一年。
“什么不好意思?”青黛莫名其妙的,倒是很惊喜的伸出手,非常小心的摸了摸张紫萱的肚皮:“呀,这里面有个小家伙啦,嘻嘻,将来给我抱呀!要是像秦哥哥一样调皮,我打他屁股……对了,等我拿些保胎药来,紫萱姐姐生个大胖小子才好玩呢。”
秦林满头黑线,得啦,青黛想得真长远。
也亏得是心地如水晶般纯净的青黛,换成郑桢,还不知怎么千方百计要害死万历那倒霉催的皇长子呢。
张紫萱笑道:“那当然好,女医仙的保胎药,还能差了吗?不过接下来妹妹可不止帮姐姐保胎呢,还有个家伙,从蒲州出发开始就馋了一路,姐姐从此躲远点,你们可得负责喂饱他。”
青黛嘻嘻笑着吐了吐丁香小舌,大大方方地点点头,她的纯净真挚发自内心,可不是那种懵懂无知的傻天真,身为女医仙,什么洞玄子、素女经都是倒背如流的,岂能不知张紫萱的意思?
徐辛夷本来有点不乐,丰润的唇瓣醋兮兮的嘟着,其实三女之中,她才是最先和秦林有过肌肤之亲的,倒叫张紫萱抢在前面,让喜欢争强好胜的大小姐有些小郁闷。
不过听到这里,徐辛夷登时精神一振,紫萱妹妹不过是独自和秦林在蒲州待了这么久,才抢在了前面,接下来的一两年里,都将只有自己跟青黛会与秦林同房了。
“哼哼,还怕你逃出本小姐的手掌心?”徐辛夷“不怀好意”的盯住秦林,暗暗握了握粉拳:从现在开始,努力啊!
秦林顿时背心微寒,感觉自己似乎成了被某人瞄准的猎物……
当夜,青黛笑嘻嘻地缩在大床一角,用锦被遮住不着片缕的身体,只露出白皙如玉的香肩,俏脸犹带着诱人的红潮,瞧着床中间的大战,一副怕怕的小模样。
徐大小姐仰面朝天,如八爪鱼般牢牢缠住秦林,任他深入采撷,哪怕浑身香汗淋漓,剧烈地喘息让胸前波涛汹涌,小蛮腰仍不停地起伏迎合着,大长腿交叉着紧紧夹在秦林的腰上,使他的撞击更加凶猛有力。
看来大小姐是豁出去了,青黛怕怕的咬着手指头,暗道明天还是给秦哥哥配副养精固本的汤药吧……
第二天一早,英姿飒爽的徐大小姐如烂泥般瘫在床上,青黛娇憨可爱的脸蛋也带着甜甜的笑,只怕都要晚一点起床了。
秦林晨起神清气爽,在两位美人儿脸蛋上各亲了一下,穿好衣服走出去,小心的关上了房门。
从蒲州带回的拮芳采萍守在外面,正要说什么,秦林竖起手指放到唇边:“嘘……”
显然他想让两位夫人多睡一会儿。
拮芳、采萍脸儿微红,暗道老爷实在是厉害,李夫人倒也罢了,徐夫人身量高挑健美,没想到……
今天不是早朝的日子,不过秦林身为东厂督主,头天到京休息沐浴,第二天就应该入宫陛见,作为厂臣理论上是可以随时入宫的,皇帝召见他的地方也不仅限于御书房养心殿皇极门这几处。
秦林着江牙海水蟒袍,系九龙玉带,头戴无翅乌纱,骑照夜玉狮子马,带着亲兵弟兄们出门。
陆远志、牛大力等弟兄已改成尖顶帽、褐衫、白皮靴的东厂番役打扮,尽管还没办理正式交接,可秦林做了东厂督主,大伙儿还不跟着鸡犬升天吗?从此都是大明朝头号特务机关里头,令人望而生畏的一员了。
往东北方向不远就是棋盘街,经过那座一点气势都没有的大明门,走过巷道形式的天街,踏过外金水桥,从气势恢宏的承天门底下过去,就来到了午门外。
一路上半个有分量的朝臣都没遇到,老实说万历朝各项制度都懈怠了,不是早朝的日子,谁肯天不亮就爬起来?只有几个皇城里头光禄寺、御用监的低级办事官吏,远远看到秦林就跪下磕头。
到了午门,值守的锦衣卫、金吾卫官校都认识他,满脸堆笑的给秦督主请安,秦林也不拿大,笑着点点头,骑着马就跑了进去。
既然恢复一切封典荫赠,禁中驰马当然也照旧嘛。
锦衣卫、金吾卫众校尉就吐了吐舌头,秦督主果然厉害,挨了三百廷杖、革去一切官职发配琼州,现在又活蹦乱跳的回来了,还做了东厂督主,也该他嚣张一下。
照夜玉狮子踩踏着紫禁城里的金砖地面,得儿得儿马蹄声声,秦林抬头四顾。看着熟悉的殿宇宫室红墙黄瓦,雕栏玉砌应犹在,朱颜不曾改,哈哈笑道:“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清早的紫禁城格外静谧,笑声远远传开,守卫午门的官校们不禁面面相觑:胡汉三是谁?
御书房,万历早早的等在了这里,一来是年轻气盛,冲劲儿还没被扯皮捣蛋的文官们磨光,揣着点勤政的念想,二来嘛就是恐怕他自己都不承认的,心底对秦林的某种重视,或者说忌惮更恰当。
从来只有臣子等君王,哪有皇帝等臣子?可万历心中,实在有点忐忑,想及早见到秦林。
这位皇帝对秦林的观感,很有些复杂而难以言明,此人屡次立功救驾,为国家为社稷立下赫赫功劳,最近又献上每年五十万白银入内帑,照说,应该是不折不扣的第一号宠臣了。
可事情没这么简单。
万历本人虽只有中人之姿,但师从大明朝两百年间第一名相张居正,这帝王心术也很有些火候了……在原来历史上的执政四十年里,他懒、他贪,不过始终牢牢抓着权柄,自张居正之后,没有任何人能够逃脱他的制衡驾驭。
唯独是秦林,万历本能的感觉到这个人与其他臣子有很大的不同,尽管他礼仪从来恭恭敬敬,但眼神中偶尔流露出来的一些东西,和别的臣子有着本质的区别,似乎并没有把他这个承天受命的天子,当作至高无上的存在,很多情况下是平视乃至……俯视!
老实说,秦林也确实没把万历当作什么神圣不可侵犯的天子,他可以忠于社稷,忠于民族,但和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完全不同的是,他知道后来的几百年历史,更清楚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绝非一家一姓之天下,又怎么会发自内心的对万历诚惶诚恐呢?
万历短于大政谋略,长于帝王心术,他渐渐地发觉到这一点,虽然只是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也足以叫他潜意识里对秦林有所戒备了。
不过,他绝对不可能想到,这个家伙来自四百多年之后……
万历假装批阅着奏章,其实等着消息,他听见外面脚步声,就放下了批红的笔,不慌不忙地问道:“秦爱卿来了吗?”
报事小太监是张鲸的人,跪着把头一低:“回皇爷的话,总督东厂秦林已入宫,正骑马赶来御书房。”
骑马?万历有点好奇。
张鲸在背后连使眼色,小太监立刻明白,老老实实地回道:“秦林着江牙海水蟒袍,系九龙玉带,乘马直入宫中。”
哦?万历眉头一挑。
张鲸忙俯身道:“秦林嚣张跋扈,刚刚奉旨回京,便擅自服用御赐器物,没有急事也在禁中驰马,实在是胆大妄为之极。”
“陛下。”张诚有点着急,又暗暗骂秦林不识相,你刚回来,何必摆出这副样子?
说曹操曹操就到,外间马蹄声响,然后是又急又重的脚步声,秦林风风火火的走到御书房中,山呼舞蹈:“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927章 君君臣臣
“秦爱卿平身。”万历微笑着做了个往上虚扶的手势。
秦林顺势爬起来,昂首挺胸望着万历,要做戏就要做到十分,这会儿倒也不必藏着掖着。
万历眉头微皱,口中微作沉吟。
见秦林如此不识趣,张鲸格外高兴,寻思着怎么给他下蛆,张诚则暗暗捏了把汗,不过此是御前召对,万历没说话,他俩不好僭越。
万历身为帝王,实在不便直接问秦林为何锦袍玉带华彩斐然,那也忒显得小家子气了,敢情赐给人家的,又不许穿?思忖着打量打量秦林,万历忽然发现了点儿什么,笑道:“朕将秦爱卿起复召回,授以总督东厂重任,还担心爱卿你去职离京,一路远行万里舟车劳顿,恐怕精神倦怠身体疲累,今日见爱卿神采奕奕,朕就放心啦!”
嘶……张诚倒抽一口凉气,别看万历笑容莞尔,话里深处藏着的一层意思,叫熟悉这位陛下的张公公不寒而栗。
秦林是挨了廷杖贬谪出京的,照理说起复回京,就该满面风尘憔悴已极,拜倒丹陛之下涕泪交流叩谢皇恩,这才像话嘛。
哪能像他现在这样,身体健康精神饱满说话中气十足,不似贬谪了回来,倒如同出去游山玩水逍遥了一年多。
天子廷杖、贬谪,你就该狼狈不堪,偏偏过得舒舒服服,比谁都逍遥快活,这是什么道理?按诛心之论,恐怕就有些不大对头了。
张鲸和张诚相反,这位司礼监掌印在旁边暗笑不迭,不过很快他就寻思有点不对劲儿,秦林这么奸诈狡猾的家伙,哪能如此不知进退?恐怕……
果然秦林睁圆了眼睛,理直气壮地道:“回陛下,臣自忖问心无愧,万事坦然自若,所以一路上吃得香,睡得着,自然精神饱满,只当陛下让臣去琼州、蒲州游山玩水来着,倒也不觉辛苦。”
哈,张鲸到这里真笑起来了,说什么问心无愧,岂不是还在说抬棺死谏没做错?这是当面和陛下顶牛啊,秦林还不倒霉?
几个御书房值守的心腹小太监都暗暗咬舌,早知秦督主大胆跋扈,却没想到跋扈到这般地步,公然声称贬谪出京是游山玩水,还死咬着当初抬棺死谏没做错,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活得长?
门外面一个小太监就左顾右盼准备抽空子溜掉,顺公公交代下来,盯住秦林不得有任何闪失,言语间还隐约漏了点风,搞不好上头还牵着皇贵妃郑娘娘,这位可是怠慢不得的。
哪晓得万历的神色却由假笑变成了真笑,一直有点拎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笑着指了指秦林:“罢了。过去种种不再提,就当朕放你出去散散心,今后须得戮力王事,再不能肆意胡为了。”
怎么会这样?小太监们面面相觑,实在没想到陛下会是这种反应,那刚拔脚开溜的小太监也重新站定,只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要知道,万历可不算得上一个特别宽容温和的皇帝呀!有些东西,他是抓得很紧的。
哎呀,被秦某人蒙过去啦!张鲸怄得跌脚,顿时明白秦林为何轻松过关。
张诚几乎同时明白过来,长长地舒了口气,晓得回京的第一关,秦林是有惊无险的闯过去了。唉……有徐文长徐师爷做他的谋主,果然厉害!
殊不知,这样应对万历,并非徐文长的主意,而是回京路上张紫萱与秦林议定的。
张居正与儿子们谈论帝王心术、外儒内法的时候,张紫萱往往在场,对父亲口中的万历并不陌生。万历师从张居正,张紫萱是江陵相公独女,虽然素未谋面,但论起来可算得上师兄妹了,而且师妹比师兄的资质高了不知多少倍!
秦林口中应承着万历,脑中浮现出张紫萱巧笑嫣然的神态:“秦兄,可知九五至尊最忌讳什么?臣子受罚而心存怨望!秦兄当如此这般……”
正如张紫萱的分析,万历不担心秦林吃肥了长瘦了,不担心他抱着当年抬棺死谏的事情死不认错,就忌讳他挨廷杖、被贬谪后心怀怨望,这是为人主者行帝王驭下之术,最紧要的所在!“故国不堪回首”的李后主死得不能再死,“乐不思蜀”的蜀后主却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区别也就在这里。
秦林如果伤春悲秋憔悴不堪,好似泊罗江边屈大夫、风波亭上岳武穆,那万历就是穷死都不敢再用他了;恰恰是一副牙好胃口好身体倍棒吃饭喷香的样子,有眼睛都看得出他心宽体胖情绪良好,绝不会有一点点的心存怨望,万历倒要放心得多。
这个也是有先例的,当年海瑞下狱之后嘉靖皇帝驾崩,提牢主事听说了这个情况,认为这位老先生不仅会被释放而且会得到重用,就办了酒菜来盛情款待。海笔架自己怀疑应当是被押赴西市斩首,于是恣情吃喝,不管别的。提牢主事献媚,告诉他嘉靖驾崩,哪晓得海瑞随即悲痛大哭,马上吐出吃着的食物,说无论君如何待臣,臣始终忠君如一,闻陛下驾崩必悲痛欲绝。
不管是海老先生思想境界高,还是他为人拧巴一条筋,反正这件事传出之后,海笔架忠君纯臣之名越发高标了。
海笔架狱中闻丧而吐哺痛哭,秦林贬谪出外而潇洒自若,一正一反有异曲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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