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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3部分

锦医卫(全本)-第6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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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诚格外礼贤下士,站起来迎上去:“徐老先生风采依旧啊!宫中传的都是你写的故事,唱的都是你做的小曲儿,江南大才子嘛,哈哈哈……”
徐文长暗道一声惭愧,满肚子定国安邦的计谋,也曾辅佐胡宗宪、吴兑、秦林做出许多大事,可在宫廷贵人眼中,还是那些传奇故事和戏剧小曲更着紧。
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如果不是在落拓潦倒之际,碰巧遇到了秦林,这一生抱负将伊于胡底?
“徐老先生?”
张小阳见徐文长有些走神,从旁边提醒他。
哦,徐文长收拢心神,有些不好意思的自嘲一笑:“老朽年纪稍大,又沉迷杯中物,有些神思不属,叫张老公见笑了。”
明代大宦官才称太监,亲近的人又可叫老公、伴伴,徐文长称老公是表示亲近的意思,可不是要和他搞基。
张诚一脸热情,拉着徐文长的手摇了摇:“徐老先生老当益壮,这筋骨还好得很呢,咱家就指着你出主意嘛!”
说罢,张诚和张小阳都热切地看着徐文长,他们叔侄俩也商量过怎么把秦林弄回京师,回京之后给他安排什么职务,可到了现在也没想明白。
毕竟秦林是厂卫武臣出身,说难听点就是朝廷鹰犬,没有极为特殊的情况,不可能去担任部堂官、更逞论内阁辅臣,做纯粹的武职都督又低了——这时候文贵武贱,边关大帅武职一品到兵部都要磕头的,有什么意思?而锦衣卫的紧要职位又被别人占住了,赶走刘守有或者骆思恭,目前都不大可能。
算来算去,他俩脑袋都想破了,就是没想出主意,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徐文长身上。
徐文长伸手捻了捻颔下那部灰不灰黄不黄的胡须,故作高深地道:“张老公,张小公公,请附耳过来。”
张家叔侄依言把脑袋伸过去,听徐文长低低地说了几句,忽然两人眼神都变得极为古怪,张鲸更是忍不住要笑:“徐老先生,你要咱家、咱家怎么说?这不是开玩笑吗?”
“而今的局面,张老公还没看清吗?”
徐文长呵呵一笑:“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有些东西您拿着费劲儿,也缺功夫做更紧要的事儿,何不给我家秦长官呢?”
张诚一怔,他本来心思机敏,只是刚才被那太过匪夷所思的提议惊到了,此时听徐文长并非开玩笑,便在肚子里盘算起来,越盘算越觉对自己有益无害,说不定还能借此一改颓势,毕竟秦林的才干在厂卫之中要算首屈一指的了。
至于别的方方面面,似乎也以这条路最好走,反对的阻力最小……
“徐老先生果然大才,想人所不能想,行人所不能行!咱家佩服之至!”
张诚朝着徐文长拱拱手,在他内廷二号人物来说,这就是很了不起的敬意了。
徐文长笑笑,作别而去。
张鲸欢欢喜喜的要进宫办事,唤着张小阳,却见侄儿有些发呆。
“这徐老疯子忒地惫懒!”
张小阳回过神来,“刚才他说什么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咱们岂不是被他拐着弯儿的损了?”
就是嘛,太监哪儿来的鸟?
噗……张诚喷了,徐文长不愧为老疯子,自己人他也坑啊……罢了,这号人物也只有秦长官能奈何他,咱家还是敬谢不敏吧。
张诚急匆匆地进宫,很快来到了万历批阅奏章的御书房,张鲸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此时的万历还年轻,真正亲政时间不长,前十年憋着的一股子冲劲儿都爆出来,还有几分勤政的模样,不是后来几十年不上朝的懒惰嘴脸。
陛下眉头微微拧着,面前摊开的奏章,正是诸位朝臣保举秦林开复原官,不仅如此,连外公武清侯……去年李伟的封爵由伯升成侯了,也进宫来敲了敲边鼓,至于原因嘛,万历也知道其实和自己别无二致,都为阿堵物也。
武清侯李伟、李高父子,被秦林提携着做了不少生意,这次开通丝绸之路,岂能少得了他俩?
看在五十万两白银的分上,万历也要把秦林调回来,只是到底给秦林什么职位,他同样犯难:锦衣卫里头,刘守有和张尊尧都没有什么罪过,不可能为着秦林就把这两位踢了,骆思恭更是自己安排过去的棋子,岂能拿掉?
“小张伴伴,你来啦!”
万历抬起头看到张诚,指了指奏章:“你看看,都是保举秦爱卿的奏章,朕究竟给他安个什么职位?”
说罢,万历就眯着眼睛看张诚,他知道张诚和秦林关系很好,这也是一种试探吧。张居正教给他的帝王心术,总是被学生用在这些上面。
张诚把头一点,弯腰低低地说了几句。
万历的表现和张诚最初从徐文长嘴里听说时没什么区别,甚至更夸张,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张诚蛊惑圣聪,请陛下治罪。”
张鲸不放过每一个机会。
“陛下,这样做是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不过向来厂卫一体,也不算太出格。”
张诚补充道。
名不正言不顺?万历慢慢品着这句话,又看了看乌眼鸡似的张鲸和张诚,“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秦爱卿被朕贬谪,又挨了廷杖,他心中……”
“陛下,使功不如使过啊!”
张诚又重复徐文长所言。
使功不如使过,万历又被说中了心坎,高拱自恃有功,桀骜不驯,张居正有拥立之功,掌朝政十年,张四维扳倒江陵党有功,但为人阴狠毒辣,倒是申时行前头追随张居正,算是有过,反而格外勤谨小心。
“好,那就如此吧!”
万历一边答应下来,一边又忍不住笑。
张鲸皱着眉头,倒也不怎么极力反对,反正秦林回京是大势所趋无法阻挡,而新的任职也没有损害自己的利益。
万历把旨意批下来,看看时候差不多了,率二张出了御书房,正巧遇到永宁长公主朱尧媖迎面走来。
“皇兄!”
永宁娇娇怯怯的福了一福,目光躲闪有点害羞,她青春妙龄,身子已经长开,越发显得水灵灵的楚楚可怜。
这个妹子越长越漂亮了!万历也禁不住有些惊艳,倒不至于对自家妹子动什么心思,反倒暗自思忖,如果秦林没有娶妻就好了,把这妹子嫁给他,秦林便成了驸马,又掌不到权柄,又能死心塌地为朕办事……
等万历走后,看看没人,永宁悄悄进御书房,张鲸张诚跟着万历走了,御书房众值守太监见她刚才和皇爷说话,只道是皇爷允许的,就没人拦她。
永宁假装找什么东西,悄悄看摊开的奏章批红,是徐辛夷告诉她秦林受到保举可能回京,小姨妹立刻巴巴的赶来,看看秦姐夫什么时候能回来。
“啊!”
永宁忽然脸色一变,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草帽胡同秦林府邸,徐辛夷气急败坏的一脚踢翻了太湖石:“不行,绝对不能这样!”
青黛也苦巴巴的皱着小脸儿:“别的地方倒也能治,那里要是被割了,就算神医也没办法呀!”
我噗……听到吵闹正要解释的徐文长,一口绍兴黄酒直接喷了出来。


第920章 杀鸡儆猴
京师风云变幻,朝野舆论鼎沸之际,秦林在蒲州的日子越发悠闲,只等着九重丹陛上天使捧诏而来,从此平地一声雷,挟风云雷雨之势重回都门,再起京华烟云。
老把哥张公鱼竭力落实新政,像考成法、编练新军这些,一省巡抚当然无从置喙,而清丈田亩、考订豪门荫庇人口等等,也暂时无法就位,不过追缴豪门累年积欠、降低百姓赋税,已经雷厉风行的开展起来。
北风袭来,天气渐寒,秦林仍然带着陆远志、牛大力等锦衣弟兄出外游览体察民情,每日里衣轻裘乘肥马呼啸来去,引得蒲州官绅尽皆侧目:这还是被一贬到底的样子吗?秦将军到底是少年心性,不知收敛啊……
但是在王马杨沈等世家豪门眼中,对秦林的举动又有着另外的解读。
不管别人怎么想,秦林带着人把蒲州十里八乡转了几圈,还从蒲津浮桥过黄河往西,在陕西地界逛了逛,又经风陵渡,在南边的河南境内溜达溜达。
蒲州三省交界之地,抬抬腿就出境,秦林十来天功夫逛了山西陕西河南三个省。
沿途所见,新政已初见成效,尤其是张公鱼主政的山西境内,豪强士绅迫于压力,或多或少的交了些积欠的税赋,官府便把平民百姓的税额降低了不少……明面上的税额自然不变,但往年的淋尖踢斛、陋规常例往往是正税的几倍,官府只要把陋规砍掉一些,百姓的实际负担就能大为降低。
秦林率众外出,那些穷困的佃农们,脸上的愁苦都减了三分,隐约还带着点儿喜色。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农这样告诉秦林:“今年每亩地少交两分银,俺老汉带两个儿子种了五十亩旱地,少交一两银子,换成粮食足足一石五斗,加上点野菜熬熬粥。青黄不接那阵就能挺挺过去啦,不再借驴打滚的印子钱……托朝廷的府,托张青天的福,托秦将军的福!”
看着老农满脸沟壑纵横的皱纹都笑得舒展开来,秦林禁不住心头一叹,区区一两银子,折成粮食不过一石五斗,连两百斤都还差点。就让百姓高兴成这样,口口声声盛赞朝廷。这些百姓,本是最善良最淳朴的人,稍微一点点远远谈不上恩赐的给予,便被他们视为莫大的恩情……
关中的黄土地上,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是最能负重前行的,几乎拥有无穷的忍耐力,后世关中流民四起,最终推翻了明王朝。那时候他们的生活究竟了无生趣到了何等程度,真是令人不敢想象。
“好在,这一切都能在我手中划上休止符!”秦林每当想起这些。都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天命轮转,气运盈虚,华夏绝不能从万历中兴的虚幻中,跌入后来那惨不堪言的深渊!
这天又是出外巡游,秦林率众沿着黄河东岸一路向北,到了临晋境内,沿途所见景色渐渐有所不同。
尹宾商拍马从北面如飞而来,驻马之后朝着秦林拱手行礼,阴郁的脸上带着点兴奋:“禀主公。查得吴王寨周氏素行不轨,乃临晋最大豪强,荫庇门客、欺凌佃农,实为土顽劣绅。此次本县催缴积欠,周氏一毛不拔。还说什么张都堂秦将军亲自前来也不过如此,实在可恶至极。”
王马杨沈四家为了重开丝绸之路,与秦林达成了协议,使新政推行得顺风顺水,张公鱼青天之名鹊起。
大部分的中小豪强。见晋商魁首少师府尚且倒霉,四大家又隐隐站在秦林这边,他们难免心存畏惧,累年的积欠多的交个七八成,少的也试探着交个两三成,总有个样子摆在那里。
不过,四大家也只能管好自己亲朋故旧,起个带头表率的作用,倒不至于直接帮着秦林张公鱼去压迫中小豪强,所以还是有仅次于王马杨沈四大家的豪强士绅想顶一顶、抗一抗。
也许这阵风吹过去就算了呢?毕竟实打实的银子,多年来陆续积欠的,账面上数目都非常大了,哪怕两三成都是不小的数目,白白捧出去肉疼啊!
尹宾商打听到的这吴王寨周氏,就是其中之一。
秦林听了报告,不怒反笑,马鞭朝尹宾商斜指:“吴王寨周氏顽劣凶暴是实,说什么我亲自去,他也一毛不拔,只怕是你尹宾商胡编的吧!老子还要你来激将?不是念着你还有点用处,对付周氏之前,先斩了你的狗头!”
尹宾商是个脸厚心黑之辈,闻言嘿然一笑便默认了。
陆远志、牛大力笑得打跌,几乎坐不住马鞍,心说咱们秦长官是什么人,你尹先生再狡猾,只怕也瞒不过他。
秦林倒也没难为尹宾商,知道这家伙的意思其实不是激自己,而是表明他的态度,不过老子面前实话实说就是了,可不必拐弯抹角。
尹宾商反正脸皮厚,被戳穿也不难为情,又拱手道:“好叫主公知道,这周氏前代出过一位侍郎,这一代没什么出息……”
“我管他出过天王老子!”秦林不客气的打断了他,“兄弟们换衣服,留两个回蒲州,剩下的跟我去吴王寨走一趟。”
离开山西之前,再替这里的百姓们做最后一件事吧!
一行人换了衣服打马疾驰,沿着黄河东岸一直往北跑,直接到了临晋下面的吴王寨。
果然这里的气氛和蒲州、同州等地大不相同,刚刚丰收不久,照说新粮食打下来百姓们应该吃得饱些,可越近吴王寨,看到的百姓越是面有菜色,衣服更不要说了,一个个穿得破破烂烂,用惊惧的眼神打量着飞驰而过的骑士。
看到前头各色房子渐渐多了,秦林下了马牵着走,这里的房子大多数都是土墙草屋顶,从各家各户敞开的门看进去,黑漆漆的房间里还有老人妇孺拥着烂棉絮破布甚至是稻草,露出光溜溜的脖子和锁骨,就知道是穷得连衣服都没有,只能缩在干草堆里取暖。
此时已秋末冬初,天气渐渐寒凉,到了雪花飘飘的时节,这些人又将怎样苦挨?
转过几道小岗,前面豁然开朗,一座齐齐整整的宅院出现在众人眼前,高大的砖砌房子,典型的山西风格,占地并不算太宽广,但两三层的地方特别多,雕梁画栋极为精美,门口两只石狮子张牙舞爪,黑漆铜铆钉的大门格外光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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