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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部分

锦医卫(全本)-第3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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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江西庐山东林寺之白莲宗僧优昙普度,撰“庐山莲宗宝鉴”十卷,阐明子元所倡之白莲宗真义,并以之驳斥当时白莲会之邪说邪行。至武宗至大元年,因福建省建宁路后山白莲堂白莲道人之非行,复被禁压。
顺宗时,栾城韩山童父子,声称白莲花开,弥勒降世,正式创设白莲会,依托佛教,造作经卷符箓,传布民间,于至正十一年起义,称为红巾军,对反元起义起到了领导作用。
明太祖时,曾加以禁抑……
这么源远流长的历史,难道本教根本就是虚妄的东西?阿沙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迷惘……
“喂喂,你怎么了?”秦林见阿沙发呆,伸手摸了摸她光洁如玉的额头,“没发烧啊,难道是刚才被打傻啦?”
“你才被打傻了呢!”阿沙抓起一把糖炒栗子,把秦林嘴巴塞得满满当当。


第505章 逼死人命?
京师与蓟镇总兵驻地三屯营相距三百多里,如果用兵部的七百里加急飞骑,一天可以走个来回,不过秦林去蓟镇也没有急事,还要检查沿途的北镇抚司各百户所、各总旗小旗的工作,就坐着马车日行六七十里,不紧不慢的行去。
第一天宿在通州,第二天宿三河县,第三天到了蓟州住下,准备明日到遵化城,后日就抵达三屯营了。
沿途地方官员有的执礼甚恭,有的则端着正途文官的架子,对秦林这个厂卫鹰犬不理不睬,秦林也不和他们计较,你不来烦我,我还省事呢!
这蓟州的知州叫做王象乾,是刚从山西闻喜知县任上升迁的,秦林到达时他没来迎接,秦林下榻在百户所准备的一户富家宅院,他也没来拜会。
锦衣卫驻本城百户所的百户官陈宦璋,年纪四十多岁,说话做事显得很精明,他向秦林汇报了本所近年来的各项事情之后,就苦笑着提到:“长官,卑职接到您莅临的驾贴,就去告诉了王知州,可王知州说、说……”
说到这里,陈宦璋小心地查看着秦林的脸色。
秦林眉头稍稍往上一挑,神色颇为不悦:“他还说什么了?难道他竟敢对本官出言不敬?你只管说出来,本官不怪你。”
陈宦璋皱着眉头,极为愤慨地说:“他……他竟然说什么身为正人君子,不为五斗米折腰,不来看厂卫鹰犬的脸色长官,这王某人实在太过分,卑职当时就和他争起来……”
“怪不得你,这些正途文官眼里哪有咱们?”秦林摆摆手,示意属下不必再说,阴沉着脸,从嗓子眼逼出阴恻恻的声音:“再说了,山东新城王氏,名门望族嘛,难怪他架子大点,哼哼!”
说这话的时候,秦林手掌轻轻抚着桌子,脸色阴沉可怕,半眯着的眼睛凶光毕露,颇有厂卫大魔头的气势。
陈宦璋眼睛一亮,又寒暄两句,态度格外恭谨谦卑,最后还奉上纹银三百两的孝敬,这才向秦林磕头告辞,弓着腰倒退着出门。
“王象乾……”秦林念叨着这个名字,从桌子上堆积的密档中抽出一本,封面上正题着王象乾三个大字。
踏、踏,外面套间暖阁子,阿沙慵懒地躺在大床上,踢飞了两只棉绒拖鞋,手臂枕着后脑,伸展着嫩生生的小脚丫子,懒洋洋地道:“唉,有人就是笨得像头猪啊,被人当枪使还傻呵呵的往上冲,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么笨的家伙!”
秦林闻言微微一笑,并不接口,片刻之后拍了拍里面房间的床沿:“喂,某个拖油瓶,有点自觉性好不好?身为丫鬟,还不快来替主人洗脚?”
“洗你个头”阿沙扔过来一个什么东西,正巧打在秦林额头上。
好痛,秦林捡起来一看,原来是颗糖山楂。
陈宦璋出了秦林驻地回到百户所衙门,早就有一位客人等在后院。
此人穿着一身灰棉袄,头戴毡帽,一把山羊胡子,看上去极不起眼,可他不仅出现在锦衣卫百户所衙门的后院,堂堂正六品锦衣百户见面时,他仍然慢悠悠的喝着茶,屁股都没抬一下。
略抬头看看陈宦璋面带喜色,来客拿着盖儿撇着茶碗里的浮沫,悠闲自得地问道:“陈大人,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陈宦璋抓起茶水喝了一口,极为得意:“咱衙门那位秦长官,号称‘以德报怨’,实际上是有名的睚眦必报,我看他今天是动了真怒,哈哈,王象乾就等着倒霉吧!”
山羊胡子抬头看了看陈宦璋,将信将疑:“秦指挥使器量岂能如此浅薄,被你一激就动真怒?”
“少年成名、得居高位,本事固然是有的,脾气当然也比较大嘛……”陈宦璋不以为然地解释着。
“那就好……”山羊胡子轻蔑的笑了笑:“王象乾想和咱们作对,就让姓秦的收拾他!”
秦长官连蓟辽总督都能扳倒,何惧小小一个知州?
陈宦璋突然想到了什么,堆起了满脸笑容:“下官替贵主人尽心办事,不知宫里那边……”
山羊胡子不屑的笑笑,将手中一方小小的闲章拿出来摩挲,那印章乃田黄石所雕刻,质地温润细腻,侧面雕着精致的凤凰盘绕图案,一看就知道出自宫禁之中。
见到这方闲章,陈宦璋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灿烂。
山羊胡子珍而重之的把闲章收回怀中,嘴角冷冷一笑:这次一石三鸟之计,就多亏你老兄啦!
……
第二天秦林醒来,阿沙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吩咐陆胖子带两个亲兵出去找找,顺便打听一下知州王象乾的政声。
等秦林吃完早饭,陆远志苦着脸回来,阿沙笑眯眯地跟在后面,左手拿着糖葫芦、右手举着棒棒糖,明显又敲诈了可怜的胖子。
陆远志胖乎乎的,很会讨街面上的事儿妈事儿爹喜欢,出去这趟就打听了不少消息,尤其是民间对王知州的看法。
王象乾是今年三月份从山西闻喜调到蓟州任上的,陆远志在茶楼上听人说,这位大老爷断案公道、为官清廉,大刀阔斧的推行新政,就是做事稍显操切,今年为着完成《考成法》规定的秋征冬解数目,手段比较急躁,对往年按惯例可以酌情缓征和免征的,他下手也丝毫不容情。
蓟州等地征集到的钱粮主要是供应边镇,据传新任蓟辽总督耿定力催督军粮很卖力,所以王象乾这边,对下面也逼得比较急。
秦林听了点点头:“那好,收拾行装,咱们走吧,今晚还要赶到遵化城住宿。”
“就这么走了?”阿沙惊讶地张开小嘴,一颗糖葫芦从嘴里滚了出来,“你不是……那陈百户和王知州的事情……”
秦林哈哈大笑,揉了揉她的小脑瓜:“不快点走,难道真留下来被人当枪使?”
陈宦璋想借刀杀人,这事儿的确有点可恶,不过这种事情在官场上实在太多了,何必和那种自作聪明的人计较?将来秦林自会把陈宦璋“另眼相待”就足以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做上司的,神目如电固然是好,但水至清则无鱼,秦林这家伙偶尔也会装装糊涂。
收拾好行装,刚要出门,忽然听得外面街上忙忙乱乱,不知多少人吵成一片。
不一会儿就有校尉打听到了消息,回来禀报,说蕲州城东面的乡下,有姓周的爷孙俩被知州大老爷逼得自尽身亡,所以满城轰传。
姓周的爷孙俩?
秦林脑门突的一涨,立刻想起来:周老憨和狗蛋就是住在蕲州东面乡下的!
千万不要是他们!
秦林和周老憨爷孙并没有多少交情,但他曾经先后两次救过狗蛋,如果狗蛋最终还是死于非命,他之前的努力岂不是失去了意义?
阿沙小脸也变得皱巴巴的,她和狗蛋在灵官庙结实,那个肉乎乎的小家伙总是跟在她身后,还一起被矮胖子劫持,一起被秦林所救,就算见惯了生死杀戮,她也实在不敢想象……
“走,去案发地看看!”秦林铁青着脸,乘上马车,率众官校赶往事发地点。
“带上我们!”阿沙拎着大黄狗,不请自来的坐上了马车。
秦林的驻地在州衙西面,从州衙门口经过的时候,看见一名三十来岁的文官骑着马急匆匆地冲出来,身后跟着二三十个衙役、捕快。
阿沙撇撇嘴,对这种只会欺压百姓的朝廷走狗没有丝毫好印象:“哼,民怨鼎沸,这王知州还带着人想要镇压乡民吗?”
“那么他为什么不带民壮和土兵?”秦林看了看外面情况,放下了车窗帘:“应该是去查案的吧,他身后跟着的那老头子和几个年轻人,抱着草席、炭炉、水盆,都是验尸用得上的,看样子是仵作。”
就在秦林打量王象乾的同时,他也看见了这群锦衣缇骑,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吩咐手下捕快:“咱们走快点,别让厂卫鹰犬抢在前面,本官看此事怕有蹊跷,防着他们捣鬼”
哪儿来得及?王象乾这边只有他自己和几个马快骑着马,其余捕快、仵作都是步行,秦林这边却全是马队和马车,当然比他们跑得快。
王象乾性子发作,竟扔下步行的衙役,自己打马跑得飞快,抢到秦林前头去,几个马快叫声苦也,没奈何,也只好紧紧跟上。
捕快们面面相觑:大老爷跑这么快,岂不知乡下人已经动了众怒,你带几个人过去,找死么?
秦林见状,差不多也猜到王象乾的心思,干脆让他抢在前面,自己则率领马队紧紧咬住。
没多久看见王象乾等人下马,就知道已经到了目的地。
这是座百来户人家的庄子,秋收已经过了,田地里只剩着烧过的秸秆灰,田间地头堆着稻草垛子,而庄子里拥着不少百姓,群情激昂。
正如秦林所料,王象乾一下马就被百姓围住了,他指手画脚的解释,百姓则七嘴八舌的吵,闹得不可开交,一时半会儿根本去不了现场。


第506章 粉红色的死魔
秦林使个眼色,陆远志率大队锦衣官校从四面八方围了过去,咋咋呼呼地道:“让让,都让让,锦衣亲军查案,谁是里长?”
百姓们正和王象乾理论,见大批锦衣官校过来,原本激动的情绪就渐渐平复,吵得最厉害的几个青皮后生也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一名中年人本来正和王象乾说着话,陆远志还没开口他就迎上来,点头哈腰地道:“小的就是,小地叫周裕德,就是周家庄一带的里长,咳咳,周老憨家的这起案子,还要劳动你们锦衣亲军的大驾,真是、真是、唉……”
周裕德留着山羊胡子,穿着件团花缎子棉袄,头戴瓦楞帽,一身富家员外的打扮,极会自来熟的和陆远志寒暄,又瞧了瞧他身后秦林所乘的那部马车。
秦林并没有急着出来,而是从背光的车窗打量着外面,观察着在场各人的言语动作。
“放开我呀,真是的,讨厌!”阿沙想出去看看受害者是不是周老憨和狗蛋,却被秦林揪住脑后的衣领,不管她怎么挣扎,秦林就是不放手。
恨恨地瞪了秦林一眼,阿沙愤愤不平:要不是顾忌这件藕荷色的衣服是青黛姐姐送给人家的,怕被这坏蛋扯破了,他才拉不住我呢!
忽然秦林嘴角往上一翘,露出了讥嘲的冷笑,然后他放开了阿沙,一言不发的钻出马车。
阿沙一边整理着被秦林扯乱的衣服,一边牵着大黄走出去,嘟着小嘴抱怨:“讨厌啦,差点把人家衣服都撕破了……”
陆远志、牛大力和戚金等人全都面红耳赤,一位明眸皓齿玉雪可爱的小女孩从秦林马车里出来,还说衣服差点被他撕破了,咱们秦长官可真是……禽、兽!
里长周裕德只和锦衣卫这边的人说话,王象乾就被他扔在原处,完全晾了起来,弄得这位知州大老爷好生尴尬。
王象乾看见秦林又是带着狗,又是和年幼的美貌丫鬟同行,不禁在心头狠狠把他鄙视了一番,可看看自己这边势单力孤,乡民们全都对自己怒目而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迎上去拱拱手:“敢问这位长官可是北镇抚司秦将军?本官王象乾,忝为本地的父母官,不能教化安民,以致有命案发生,实在是惭愧无地。”
北镇抚司秦将军?百姓们听得这句,立刻面露喜色,不过也有些疑惑:周老憨口中的秦将军,精明强干、神目如电,似乎不应该是这幅纨绔恶少的样子啊!
秦林冷着脸,眼睛望着天,不阴不阳地道:“王父母做的好官啊,真正是爱民如子,昨天本官到蓟州还想登门拜访的,就听说王父母不在衙门里头,催督钱粮去了,啧啧,了不起,真是国朝的一员能吏!”
这番话夹枪带棒,说的王象乾面皮绯红,陆远志、牛大力几个亲信也摆足了一朝得势的狗腿子嘴脸,冲着王象乾嘿嘿直乐。
的确地方官和锦衣卫不是一个系统,正途文官也瞧不起这些武夫,但秦林这个正三品指挥使因公过境,从五品知州王象乾就算做做面子功夫,好歹也迎来送往一下吧?!偏不!现在风水轮流转,王象乾治下出了人命官司,秦林能给他好脸色看?做梦!
王象乾闹了个大红脸,逼着没办法只好硬顶:“秦将军执掌北司,查访大奸恶逆,本官治下的人命官司,好像还轮不到秦将军来管吧?!”
秦林摸着鼻子尚在沉吟,周裕德使个眼色,百姓们老老少少就跪了一大片,呼天抢地地喊冤:“求将军主持公道,老憨爷孙明明就是被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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