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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部分

锦医卫(全本)-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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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重楼嘿嘿笑着,伸出手指甲在书吏衣服上轻轻一划,登时从中间整整齐齐的划开,竟比裁缝拿剪刀剪还要利索,然后食指点在这人脸上来回移动。
衣服都划破了,戳在脸上岂不是个大洞?那书吏吓得屁滚尿流,实没想到这小小司房如此辣手。
另外几个书吏都慌了,四处叫人来拿冲撞部堂的胆大包天之辈。
那些个排队等待的官员更是目瞪口呆,叫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什么人敢在南京通政司的地盘撒野。
秦林嘿嘿笑着摆摆手,霍重楼就把书吏放到了地上。
那书吏吓得面色发白,兀自嘴里不饶人,大声道:“敢在咱衙门里面撒野,等着吧,咱们慢慢算账……”
秦林和颜悦色的告诉书吏:“本官乃南京锦衣卫副千户秦林,奉朝廷之命出海招抚,这是回来复命的,有呈文送京师各衙门,还请贵衙门行个方便。”
“锦衣卫多了不起……你、你说什么,你是秦、秦、秦,秦林秦长官?”那书吏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睛正好和秦林挂在腰间的腰牌齐平,待看清上面的官衔名字,立刻喉咙口咕哝一声,脸色变作蜡黄。
别的书吏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个双腿直抖,赛如见了活鬼一般。
秦林秦长官,好大的威名!连破奇案、日断阳夜审阴,刑部侍郎刘一儒和他斗,上吊死了,都察院左都御史王本固和他斗,被打成猪头连个屁都不敢放,金陵四公子之一的刘戡之,上刑场前竟怕得连他的名字都不敢骂出口。
你说惹到这么一号凶神头上,还能有个好吗?
在得了秦林好处的官员口中,他是官场上扶危解难的及时雨,而被他绳之以法的罪犯,以及魑魅魍魉的家伙看来,他就是十殿阎罗列第一的秦广王!
乒乒乓乓的磕着头,刚才还嚣张万分的书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饶:“秦长官饶命,小的狗眼看人低、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的这张臭嘴计较!”
秦林不和这些虚妄小人计较,挥挥手让他进去通报,等待传见。
张公鱼在旁边看得酸溜溜的,他正四品道台被小吏视若无物,秦林从五品的副千户却威风凛凛,忍不住叹了口气:“秦将军对付这等小人果然有一套,像本官和他讲什么道理,却是对牛弹琴了,对了,等会儿不知是哪位参议或者经历接见我们?”
秦林也不认识通政司的官员,当然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谁也没想到不是参议也不是经历请见,而是正三品南京通政使黄敬斋亲自迎了出来!
这老头儿绯袍、乌纱,胸口孔雀补服,头发胡子都白了,兀自疾走而来,满脸春风:“秦将军亲临弊衙门,老夫有失远迎啊!秦将军这次出海,不辞辛劳、勇入蛮荒大海,实在是劳苦功高,老夫早欲一识尊面,今日相见,果然少年英雄,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
秦林笑着抱拳,深深一揖:“黄老先生过奖,下官不过躬逢其适而已,招抚成功还是多赖我大明皇帝天威和宰辅大臣贤明,下官并不敢自居其功。”
张公鱼见状只能哀叹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大明朝文贵武贱,早听说黄老儿自命清高,除了文坛盟主王世贞之外再也瞧不起第二个人了,怎么会对秦林如此热情?
倒是同为两榜进士出身,完全有资格和黄敬斋攀谈的张公鱼自己,被华丽丽的无视了呀……
幸好秦林替他介绍:“这位张道台乃下官故交,也是来贵衙门办事的。”
张公鱼正在尴尬,得秦林这一句介绍,立刻对他感激涕零。
“哦,张道台是吧?”黄敬斋不咸不淡地点点头,请教台甫、仙乡、科举班次。
黄敬斋是嘉靖末的进士,听张公鱼自己说是万历初年的,立刻摆出老前辈的架子,张公鱼也按士林规矩自居末学后进,态度极其恭敬。
才说了三句话,黄敬斋又掉过头和秦林寒暄,那就热情得多了。
张公鱼擦了把额头的汗,暗道侥幸,今天多亏秦林在这里,否则必定碰个钉子回去,谢恩表章上晚了,说不定朝廷还要说他傲慢自大,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啦!
旁边回廊底下那些官员瞧着眼热得不行,可也不得不佩服,秦林秦长官好大的名声,人家办的事情换了第二个人,那是万万办不成的。
“哦,对了,那边的百姓都是我大明子民,叫他们一天两天的蹲着,好生不忍……”秦林笑着问道:“黄老先生能不能叫书吏们搬些板凳与他们坐坐,也好显得老先生爱民如子嘛。”
黄敬斋当然同意,挥手命书吏们搬凳子椅子给百姓坐,还叫烧热水来给百姓们喝。
可怜这些书吏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一个个搬椅子凳子、烧水累得满头大汗,还不能有半句怨言。
“好官,爱民如子的好官哪!”百姓们则冲着秦林连连作揖。


第250章 徐大小姐之怒
从通政司大堂出来,张公鱼看秦林的表情都变了,只说是南京藏龙卧虎,秦林小小锦衣卫副千户搅不起什么风浪,哪知他在这里也风生水起,连正三品通政使也另眼相看。
“今日之事,若不是秦将军相助,本官便白白受那些猾吏所辱了!”张公鱼感慨地说着,朝秦林作了一揖。
秦林笑道:“张道台是秦某拜盟的弟兄,何必如此客气?”
“拜盟?”张公鱼白愣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接着不好意思的讪笑起来:“哎呀,愚兄这记性真是的……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秦林无可奈何的翻翻白眼,这位老兄的糊涂果然是达到某种境界的,不过看看他身上正四品的云雁补服,又不得不佩服他的狗屎运也达到了非同凡响的境界。
胖子和牛大力同时捂脸:天哪,别告诉我这家伙在蕲州做过咱们的知州父母官,有吗,没有吗?好像的确做过,见鬼了!
几个人啼笑皆非的时候,只有霍重楼眼睛大睁着,贪婪痴迷地盯着张公鱼的绯色官服和云雁补服,若有所思……这么个糊涂蛋老好人,因秦林的缘故,竟然屡次逢凶化吉遇难呈祥,非但乌纱帽稳如泰山,还一年里由从五品到正四品连升三级,官场及时雨之名安在秦长官身上,名至实归呀。
张公鱼忘记和秦林拜盟的事情,倒不是没把他的恩义放在心上,而是确实糊涂至极,想起来之后好生羞愧,红着脸要摆酒赔罪。
秦林另有事情,婉拒了邀请。
告辞之后,他带着权正银去张家三兄妹住处拜访,五峰海商准备了一份礼物送给张居正,另外这也是暗示首辅张先生尽快履行承诺。
可奇怪的是,张家三位都不在,张紫萱身边的一位贴身丫鬟出来,递给秦林一封信,拆开看,金花玉版签上字迹秀丽,“已随二兄去京,秦兄少安毋躁”。
“这三位定是进京去见他们老爹张居正了吧!大概回来便有好消息。”秦林想想也就释然了。
霍重楼、权正银等人回去,秦林前往魏国公府。
国公府内亭台楼阁花园水榭,徐辛夷所居之处却是敞亮开阔的五开大轩楼,楼下一大块空地,左边是旗台右边是箭楼,摆着兵器架子,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一应俱全。
现在这些兵器都积了薄薄的灰尘,架子上有的地方甚至结起了蜘蛛网,因为女主人已很久没有舞刀弄剑了。
徐辛夷穿着家居衣服,双手托着腮望着远处发呆,原本饱满圆润的脸庞比以前消瘦了一些,明亮有神的杏核眼也有些疲倦。
侍剑捧着碗参汤轻轻放下:“小姐,早起不吃饭可不成,婢子知道你心里面不舒服,刚用银铫子煎了参汤,好歹喝了吧。”
徐辛夷嘟着嘴一言不发,拗不过侍剑再三恳求,端起参汤一仰脖子就喝干了,立刻变得愁眉苦脸,吐着舌头直扇:“哇啊,你要谋害本小姐?好浓,好苦啊!”
侍剑笑嘻嘻地去找雪糖来给小姐吃,知道今天小姐不会再发呆了。
最近这段时间,徐大小姐每天晨起都是望着窗外呆呆怔怔的,武也不练了,马也不跑了,老半天不说一句话,就和魔怔了似的,若不逗她说话,一个人能在窗前坐老半天。
幸得这位小姐是心性粗疏的,若能引她自己开口说话,这一天之内倒也不会再给丫鬟们出什么难题;可她早晨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要逗她说话的难度也越来越大,现而今除了贴身丫头侍剑之外,谁也没那个本事了。
谁让开朗大方的徐大小姐变成这个样子?至少侍剑姑娘心里头是有数的。
将雪糖递给徐辛夷,侍剑替她轻轻揉着肩膀:“小姐好久没有练武了呢,再不练练肩头都快僵住了呀!嘻嘻……对了,春天鸟兽出没,咱们要不要出去围猎?”
徐辛夷咬牙切齿地啃着雪糖,“不好玩,不去。”
“那……”侍剑眼珠一转,吃吃地笑:“坐船出海才好玩吗?”
呀呀呀!徐辛夷用力拍着桌子,怒道:“秦林这浑小子,太可恶了!出海这么好玩的事情,为什么不叫本小姐一块儿去?亏我拿他当朋友,竟然一个人跑去见那姓金的妖精,太、太他妈重色轻友了!”
侍剑肚子都快笑痛了,脸上还得绷着,一本正经地点头,表示完全同意小姐,秦林确实罪大恶极。
闷在心头的事儿终于被挑破,徐辛夷憋了好些天的气一块儿撒出来,指天画地的痛骂秦林,不讲义气、对朋友不耿直、吃独食,简直就是古往今来的头号大混蛋。
正骂得痛快,一个女兵急匆匆地跑进来,面带喜色:“大小姐,秦长官回来了!”
“在哪儿?”徐辛夷像屁股底下装了弹簧,嗖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花厅。”
女兵刚说完,只觉眼前一花,徐大小姐已跑得没影儿了。
“哈哈、嗬嗬,哎哟我不行了!天哪我的大小姐哟……”侍剑弯着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捶着桌子,狂笑不止。
秦林正坐在椅子上等着,一道粉色的影子如飞而来,眼前一花,徐大小姐就揪着领口把他提了起来。
“秦林!”徐辛夷牙齿磨得咯咯响:“出海好玩吧,坐船舒服吧?”
徐大小姐翘起的嘴唇肉嘟嘟的,杏核眼大大的睁着,蜜色的脸蛋近在咫尺,发怒时别有一番风韵。
她穿着件家居的粉色衫子,丰腴挺拔的胸部显出了完美的轮廓,因为提着秦林,这对儿小乳猪正好不松不紧地压在他胸口,薄薄的衣衫就像没有一样,那种紧实坚挺的触感分外清晰,甚至能感觉到顶端两粒红樱桃的顶触!
这个姿势,秦林全身几乎贴着徐辛夷,春天穿的衣服本来就薄,柔软而平坦的小腹、浑圆结实的大腿,感觉和肌肤相接无异,秦林面红耳赤,很快就有了生理反应。
“好哇,你还敢戳我!”徐辛夷没反应过来,只道秦林用手在“抵抗”,伸手就往下一捉,发觉手感似乎不大对头,她还试探着捏了两下。
秦林脑中嗡地一下炸开,被活色生香的阳光大美女如此“轻薄”,他已彻底呆了,有一个邪恶的声音在狂呼:来吧,女王,蹂躏我吧……哇咔咔咔!心中的徐辛夷瞬间变身为手持皮鞭的高傲女王……
哇!心性粗疏的徐大小姐终于明白了那是什么,蜜色的脸蛋刹那间变得绯红,忙不迭地松了手,退开两步,心有余悸地看了看秦林支起的小帐篷,脑中像塞了一团乱麻:哎呀,就是那坏东西吗?那天夜里就是它……好大,天哪!
略定了定神,两个人第一个动作都是四下看了看,幸好徐辛夷跑得快,女兵们都没跟来,刚才这一幕并没有被别人看见。
“咳咳……”秦林干咳两声掩饰尴尬,忍不住又看了看徐辛夷丰硕的胸部,觉得刚才那种触感似曾相识。
徐辛夷强自镇定稳住漫天乱飞的思绪,被秦林这么一看,似乎他的目光具有某种穿透性,顿觉全身上下没遮没拦好像暴露无遗似的,浑身热得滚烫,脸蛋红得不得了,屁股底下像是有钉子,怎么也坐不稳了。
正好侍剑追了过来,看到徐辛夷这个样子吓了老大一跳,急忙道:“哎呀小姐,都是婢子不好,刚才的参汤太浓了,来人呐,给小姐泡碗清凉茶。”
呼呼……徐大小姐喘了口气,拍了拍波涛汹涌的胸口,“呵呵,好热,参汤真浓啊……”
“呃,这个,参汤确实浓,所以……”秦林咬着牙关,吞吞吐吐地道:“侍剑姑娘,也给我来碗清凉茶吧。”
侍剑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呀地一声捂住了嘴巴:只见秦长官脑门上汗珠子滴滴答答往下直淌,一张脸涨红得赛过关二爷,憋着气似乎正在忍着什么。
参汤?难道秦长官也喝了参汤?我没端给他呀?侍剑真被弄糊涂了,疑惑地在徐辛夷和秦林之间来回看了看,越发觉得这两个家伙有古怪。
各喝了碗清凉茶,秦林和徐辛夷稍微正常些了。
“哼……”徐大小姐撇撇嘴,不满地道:“你这重色轻友的家伙,自己出海去玩,都不带本小姐!我每次围猎都叫了你的。”
重色轻友?秦林简直哭笑不得。
“好像我走的时候,你也在码头来送过吧……”秦林摸了摸下巴,笑道:“那时候你也没有提过呢。”
“我没提,你就不能请吗?”徐辛夷双手叉着小蛮腰,瞪着杏核眼,气鼓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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