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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部分

崩原乱-第404部分

小说: 崩原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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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勾辰突然间只觉得心中疲惫之极,他长叹一声,叹息中透露出失望,愤怒,犹豫等等情绪,又缓缓坐回到椅上,一字一句地道:“不要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朕只是不想说而已……当初五大宗师齐聚摇光城,你敢发誓,自己与此事从头到尾没有半点关系么?一点也没有?一点也不曾在这里面起到任何作用?一点也不曾推波助澜?”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诘问令晏狄童微微变色,虽然这变化极是细微,但他二人乃是手足,晏勾辰对其再熟悉不过,什么变化能逃过晏勾辰的眼睛?一时间心中大恨,重重一拳捶在案上,喝道:“……你糊涂!”

话音未落,晏狄童却突然低声嘶喊道:“哥!”他死死盯着晏勾辰,额上青筋冒出,低吼道:“我有什么错?你不知道师映川曾经对我做过什么……”青年想起当年那耻辱的一晚,刚刚设计得到心爱之人的自己被师映川撞破好事,强行侮辱,那种痛,那种无力,那种愤恨怨毒,岂是用言语能够说清?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感觉到一颗心前所未有地宁静下来,什么都不担心也不害怕了,只略带嘲讽地冷冷说道:“有师映川在的一日,你就永远是他的,皇兄,你明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看着你们亲亲热热地在一起,难道我心里会好受?”

如此静静说着,出人意料的是,青年眉宇间的扭曲之色不仅很快淡去,而且神色也渐渐恢复了平静,不是故作姿态,而是真正的云淡风轻,晏狄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右手缓缓握成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又有些好整以暇地看向晏勾辰,突然一笑,说道:“他不是很了不起么?天纵之资,飞扬跋扈,凌驾于亿万人之上,但如今又怎样?落得个凄凉可悲的下场,他引以为傲的东西统统被剥夺,被人打落尘埃,只能屈居于一个男人怀里,苟延残喘……”

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已经变得陌生无比,晏勾辰定定瞧着,半晌,轻轻一叹,道:“当初八大宗师一战之后,朕命人暗中调查,后来就知道你在此次事件当中所做的手脚,只不过那时映川战败失踪,天下震动,大周更是因此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朕不能在那时处置了你,处置一个亲王,否则在那等多事之秋,此举会引起太多的猜测和怀疑,明眼人都会知道你与此事有关……”灯光中,晏勾辰目光冷冽:“一个亲王,朕的至亲手足,却牵涉到这等国师中计败亡的大事之中,天下人会怎么想?青元教会怎么做?人人都只会认为是大周与国师之间终于有了不可调和的冲突,在这等权力之争中,借他人之手除去心腹大患!如此一来,势必引起朝廷动荡,更重要的是,青元教很可能大举报复,朕和大周,无法承受这样的后果!”

晏狄童静静听着,突然间就轻轻笑了起来,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望着晏勾辰,道:“……所以呢?当时并不处置我,待我一如既往,等到局势逐渐稳定下来之后,再来个秋后算帐,反正到那时也没人会联想到什么,处置一个亲王也就无所谓了,只要随便找个过得去的借口就是了……”晏狄童一面说着,一面微笑,眉宇间没有丝毫的愤懑恐惧之色,反倒是一丝笑谑满满,似乎已经完全不在意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有什么下场,晏勾辰看着他,自己多年来最疼爱的弟弟,久久不语,半晌,方道:“朕不能容忍一个三番五次在朕身边暗动手脚之人,小九,你的私心已经到了不顾社稷、危害宗庙的地步,你可知失去了映川,对大周而言是什么样的重创!大周不可能次次都力挽狂澜,你是一个太大的变数,朕已经……不能容你了。”

晏狄童听着这些话,没有反应,只是笑,眼前之人与他血肉相连,同时是他心头至爱,纵然是身受千刀万剐之苦,也是万万不肯放下,无论做什么都是不后悔的,然而此时此刻,晏勾辰正看着他的目光却如同整个世间最锋利的刀子,只是这样淡淡的一眼,就令晏狄童有一种自己被割得鲜血淋漓、几乎就要崩溃的错觉,他轻叹一声,双手拢于大袖内,没有辩驳,更没有试图做任何反抗,只看着男子道:“那么,皇兄要怎么处置我呢?……是要杀了我么?”

晏勾辰面上神情莫测,犹如一缕轻烟般溶入到夜色之中,模糊不清,他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朕不会杀你,你是朕的幼弟,朕是你的兄长,母妃临终前,曾经嘱咐朕一定要好好照顾你,朕一直都记得,所以平时无论你犯了什么错,朕都可以一笑置之,并不追究,然而……”

身着九龙华服的大周皇帝慢慢站起身来,此时此刻,再难从这个一国之君的脸上找到半点温情:“然而朕既然是大周天子,就是万事以社稷为重,为此,可以抛弃很多东西,更何况兄弟之情!”话音方落,已扬声道:“……来人!”很快,两名贴身内侍进来,晏勾辰冷冷道:“金吾卫何在?”下一刻,四名披甲金吾卫已趋入殿中,晏勾辰一手负于身后,面无表情,只道:“将九王绑了!”众金吾卫虽不知为何有这样的变故,但天子一言九鼎,所说的话不容违背,当下立刻毫不迟疑地一起上前,将不曾反抗的晏狄童制住,晏勾辰冷冷看一眼内侍,道:“……传朕旨意,九王骄纵跋扈,对朕不敬,且于后宫无礼,强辱宫人,着宗人府查办,夺其王爵,废为庶人,圈禁于王府之中,不得外出!”说罢,转身不去看晏狄童,只命令道:“带下去!”

“……二哥!”晏狄童突然一声低喊,这声音里分明有着一丝恳求,旁人只道他是在求饶,在乞求着皇帝的宽恕与原谅,但只有晏勾辰自己才清楚,晏狄童只是求自己回头再看他一眼……然而,晏勾辰终究没有转身,直到金吾卫将晏狄童带出去,晏勾辰也还是没有动。

殿中只剩下晏勾辰一个人,他透过窗子向外看去,只见灯光掩映下,外面花木葳蕤,阴影幢幢,渐渐的,晏勾辰面上的神情恢复了清明,也恢复了从容,良久,他轻轻叹道:“映川……”不知不觉间,却喃喃重复着方才对晏狄童说的话:“万事以社稷为重,为此,可以抛弃很多东西,更何况兄弟之情……”又加了一句:“哪怕心中所爱,也是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很想笑,晏勾辰坐下,自嘲地拍了拍大腿,神色淡淡:“寡人者,称孤道寡,果真是独夫!”

却说日子一天天过去,师映川在断法宗的生活依旧还是平静得毫无波澜,除了暗中练那《血婴经》之外,他与连江楼就像是世间所有恩爱的夫妻一样,闲暇时喝茶聊天,一起下棋作画,看起来很是悠闲惬意,只不过在夜间却会屡屡梦见前尘旧事,这样的梦开始变得频繁,不再像从前那样偶尔才会有那么一两次,这一日早间,连江楼去竹林练功,师映川起身看着外面淡淡天光,一手轻扶额头,微微皱眉对宁天谕道:“近来我时常做梦,梦见当年赵青主与我们之间相处的画面……现在几乎每隔两三日就会这样,而从前甚至一年之中也不会有一次,你说,这是怎么了?”宁天谕沉默片刻,方道:“也许是说明你距离彻底苏醒的日子,已经不远。”

师映川闻言,眉心微拧,他沉吟一阵,方道:“是么……”他心中闪过一些念头,忽然却道:“我现在所做的事,所说的话,连自己都已经不知道究竟是真的有感而发,还是仅仅只是在做戏给别人看,总之,我都分不清楚自己这是不是在做梦……”宁天谕冷冰冰道:“那又如何,原本世间之事就是真真假假,又何必分得那么清楚明白?若是觉得梦里过得更好,索性就活在梦里便是了。”师映川有点若有所思地抚摩着自己已经越来越大的肚子,道:“在此之前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脱困,报复,但现在偶尔我会因为整日里戴着面具勾心斗角,而生出厌倦之感,甚至不乏有些意兴萧索。”宁天谕道:“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已经淡了复仇的心思。”

师映川面色漠然:“当然不会。只不过人的心是最微妙的东西,我忽然就想到了‘物是人非’这个词,等我报了仇之后,我想再要现在这种平静安稳的生活,到那个时候,就真的还能够得到么?”师映川说着,脸上现出沉思之色,半晌,他忽然问着宁天谕:“你说,日后等我真的大道得成,那么我还会对情爱这种事如此执着么?在一个能活百年的人看来,情爱或许是极重要的东西,但在一个可以活上千年甚至万年的人眼里,还会是重要的么?我忽然好象有点明白赵青主当年的想法了,若是他后来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成就大道,那么情也好,爱也罢,这样短短的一段时间,不过也只是他漫长的生命当中一段比较特殊的经历罢了。”

宁天谕有些僵硬,不出声,师映川却是心里放松了许多,继续说着:“随着时光的流逝,所有的新奇与刺激都渐渐平淡下去,只要时间够久,说不定一切情爱的本质也都会被洞彻、看透,到了那个时候,未必不会厌倦……”话音未落,宁天谕突然硬邦邦地道:“不会!”

师映川倒也没有与他辩论,起床唤人进来服侍梳洗更衣,等到外面天光大亮,连江楼练功回来,两人就一起吃了早饭,一时师映川坐在窗前,连江楼那柄和光同尘被他横在膝上,用一块雪白的软巾仔细擦拭着,连江楼则是去沐浴换衣,师映川将宝剑拭罢,拿在手里端详,却听宁天谕异样地轻声道:“世人只知宁天谕有剑神之称,但说来好笑,真正见过我出剑的,都早已化作剑下亡魂,那时只有一人看过我练剑,就是赵青主……当年我曾对他感喟,天下之大,已无人再值得我认真出剑,说这话时,自然没有将他算在其中,因为从未想过我二人会有决裂的一日,却不曾想到后来,我真正出剑的那一天,拔剑相向之人,正是他赵青主。”

师映川默然,他将黝黑的长剑重新放在膝上,扭脸望向窗外景色,眼神微惚沉醉,忽然在心中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亲眼一见剑神风采。”宁天谕低笑:“……剑神?不如说是剑魔更贴切,从他杀我那一日起,我就已经入了魔。”这时有人踏足殿中,却是连江楼沐浴更衣回来了,连江楼进来,见着师映川正坐着,横剑在膝,静静望向窗外,原本对方是决无可能察觉到他的到来,但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师映川却慢慢扭过头来,一双凤目中带着几丝迷离之色,表情沉静,肌肤胜雪,这时回眸一顾,星眸淡扫,极是动人,连江楼被这样温和宁静如水的目光看着,一时间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想起某些画面,恍惚间有一丝明悟,却又顷刻逝去,师映川微微一笑,目光在连江楼身上一转,见男子换下了家常衣裳,穿了一身见客的服饰,便轻挑长眉,问道:“是有谁要来了么?”

连江楼道:“不是,是我要出去一趟。”师映川点点头:“那你早点回来。”顺手将膝上已经擦拭干净的和光同尘递过去:“喏,已经擦干净了。”连江楼接过,在青年洁白胜雪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这才走出了大殿,离开大日宫,一路下山,出了断法宗。

连江楼轻身功夫之高,普通人要骑快马赶许久的路,在他脚下也不过就是寻常,一路走来,最终到了一处林中,有河水流淌其间,一辆马车停在河畔,一名白衣人站在车旁,连江楼到的时候,白衣人转过身来,长身玉立,几若天人,竟是早已被人认为在当年一战之中陨落的上一代断法宗大宗正,二十六代莲座藏无真,纵然连江楼心硬如铁,且在刚刚收到的信上得知藏无真尚在人间,但乍然见到授业恩师,也不由得神情变动,他走上前去,微微欠身,却是没有出声,藏无真脸色沉静,对连江楼道:“……我与他只是路过这里,顺便见你一面,全了师徒一场的情分,现在既然已经见过,这便要离开了。”

连江楼已从藏无真的信上知道了前因后果,闻言便看向那辆马车,半晌,方道:“师尊果真不肯再回宗门了么。”藏无真淡淡道:“世人皆道我二人已死,如今我与他已是自由之身,尘缘尽断,这些年来游历天下,走遍南北,很是自在,又何必再沾染红尘之事。”

连江楼闻言,知道以藏无真的性情,既已作出了决定,就不会再更改,当下也就并不再提此事,这时藏无真却看着他,道:“这些年间所出之事,我都一一听说,你心中所想,我亦了然,你心志之坚,自然不会因外物而动摇,你所求之道,旁人不能置喙,只希望你日后莫要后悔。”连江楼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剑出无悔。”

藏无真听到这四字,怔怔一顿,忽然就想起当年的自己,那时的藏无真,应该就是像此刻面前男子这般一模一样的神情罢?一时间竟有些出神,但他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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