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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连心锁-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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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伪军重新聚拢,整好队,又嚎叫着冲了上来。
  刘喜喊道:“三豆子!把那个伪军官干掉!”
  “龟孙子,留着你我还指挥啥哩!”鲍三豆子举枪对着伪军官细瞄起来,瞄着瞄着,一扣扳机,嘡!伪军官一闪腰栽倒了。三豆子高兴得忘了指挥,一抬眼,敌人已冲到了面前,他象炸雷似的一声喊:
  “打!”
  哗……,又一排子枪射进敌群里,伪军在一片哀叫声中又垮了。
  枪炮声渐渐稀疏下来,刘喜抓紧空隙组织民兵修理工事。三豆子检查人员,只有三个轻伤,他高兴地对大家说:
  “记住小朴班长的话,对前来之敌要往上瞄,对逃跑之敌要往下瞄。今儿个好好打,让黑狗子们统统见阎王去!”
  啌!啌!咣咣!日——咣!敌人打来一阵密集的炮弹和机关枪子弹,打得点将台浓烟滚滚,尘土飞扬。三股敌人在炮火的掩护下,从正前方和左右两侧猛冲上来。
  “准备手榴弹!”三豆子喊道。
  伪军到了跟前。三豆子指挥民兵一阵猛烈的射击,又扔出了几颗手榴弹,正面的敌人打退了,两侧的敌人嚎叫着象疯狗似的包抄过来。这时,一颗炮弹落在掩体里,“轰”的一声,炸裂开来,炸伤了三个民兵。刘喜冲过去背起一个重伤的民兵,跳出工事,对三豆子喊了一声:“撤!”
  三豆子看着嚎叫而来的大队伪军,眼里冒出了火星,跳起来喊道:“一班保护刘喜和伤员先撤!二班掩护,三班跟我来!”一挥手,带着民兵跃出战壕,退人树林,又摆成了散兵线。
  黑压压的伪军嗷嗷叫着向刘家郢冲来,冲近村口,只听轰隆轰隆到处响起了土雷的爆炸声,炸得伪军血肉横飞,哭叫连天。
  刘喜和三豆子带着民兵又阻击了一阵,边打边退地撤出了村。
  大队伪军象一股污水流进了刘家郢。

  刘公河里到处是人,刘家郢和附近几个小村的群众大都转移在这里。老乡们觉得这儿离村已经五六里地了,用不着再担什么心事了,老年人天南地北的在闲聊,大孩子们成群结队在冰上戏耍,闹闹嚷嚷,一片欢乐。
  刘家婆媳坐在人群里,小喜在大娘怀里睡着,朝华在大嫂怀里吃奶。左邻右舍的大娘媳妇们都挤在这儿,她们夸一阵孩子,又骂一阵周祖鎏。
  扯到周祖鎏,人人咬牙切齿,快嘴二嫂愤愤地说:“这一回可不能让老汉奸跑了,要抓住他,咱们得向上级提意见,让大伙民主民主,把他活剥了才解恨!”
  “我主张用绳子勒,就象勒狗那样!”
  “不,敲开冰河,把老汉奸填进去喂王八!”
  “我看还是架柴火烧,把他烧成灰!”
  “把老汉奸扔到油锅里去炸……”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说着,便争吵起来。刘大娘说:“好啦!别吵啦,只要能逮到他,上级自然会有发落!”
  “不行,不能叫上级发落。”快嘴二嫂又嚷了起来,“咱们得组织一个什么队,一听到逮住了老汉奸,就到部队里去抢,抢到手就剥他的皮!”
  “不行,用绳子勒!”
  “我不赞成,还是烧死好!”
  妇女们正吵得不可开交,忽然,叭!叭!一阵枪声,由远而近,越打越紧,大家呼拉一下都站了起来。
  “爹!敌人来了!”从堤上传来金凤的喊叫。
  “在哪!”汪老五冲上河堤一看,一小队伪军骑兵正迎面向这儿冲来。汪老五急忙跳下冰河,高声喊道:
  “乡亲们!敌人来了!快跟我转移!”
  叭,叭!叭!敌人越冲越近。
  鲍三豆子气喘喘地跑来,喊道:“乡亲们!快向南跑!汉奸队伍冲过来了,快跑!”喊罢,又转身向敌人打枪。
  上千的群众,跟着汪老五循河向南跑,跑到河拐弯的地方,忽然打出来一阵机关枪子弹。汪老五又带着大家向北跑,北面有炮弹在爆炸。汪老五冲上河堤一看,坏啦!二十几个伪军骑兵拦住了北面的去路,大队伪军步兵漫野向这儿冲来。汪老五只好带着群众爬上河堤向东南突。
  枪炮声越来越剧烈,伪军越冲越近了。汪老五急得脑门上的汗珠直往下掉,他带着老乡向东南跑了一阵,又被伪军挡住了去路。
  “快跑!乡亲们,快跑!”刘喜带着民兵急冲过来,趴在地里向伪军拚命地打枪。
  在民兵们的掩护下,跑出了一小部分群众,大部分群众都被敌人堵了回来。老乡们全乱了阵,尤其是妇女们,跑了一阵,就跑不动了,有的是因为孩子拖累,有的是因为年老体弱,有的是吓软了腿。
  刘大娘抱着小喜,跑了一阵,再也跑不动了。她往地上一坐,喊她儿媳妇道:
  “他嫂子!快跑!我不行啦,我拚一把老骨头伴着咱们小喜吧,你带着朝华快跑哇!咱们要对得起安大姐啊!”
  混乱中的老乡们,听大娘一喊,顿时想起了朝华:
  “朝华在哪?朝华在哪?”
  人们跑着,问着,找着,几个年轻妇女跑到刘大娘跟前,急忙抱过小喜,扶着大娘,搀架着又跑:
  “大娘,朝华在哪?”
  “在他嫂子怀里。”
  “大嫂呢?”
  “不知道她跑哪去了。”
  刘大嫂抱着朝华在拚命地跑着。小炮弹在她的周围爆炸,机枪子弹在她的前后响着,她不顾一切地只是往前跑。谁知一个不留神,绊上一块大冻土,噗咚一跤,跌得她头昏眼花,朝华惊得哇哇哭叫。
  金凤扶着汪大娘在大嫂后面跑着,听到朝华的哭声,便撇开了娘,窜上来抢过朝华就跑。大嫂抬头喊道:
  “好妹妹!勇敢冲出去!想想安大姐就不怕了。”
  大嫂揉揉膝盖,忍痛爬起来,刚打算跑,忽听前面一阵嗬嗬哈哈的嘻笑声,抬眼一看,糟!十几个伪军骑兵拦住了金凤的去路。这支小马队,就是周祖鎏的特务排,都是惯匪青皮,这些流氓围住金凤戏笑:
  “嗬!小妮子,咋的头上甩着大辫儿,怀里抱着胖娃儿啦?咹!哈哈!”
  “唷!这不是金凤姑娘吗?真是女大十八变,几年不见,长得更俊了!”
  伪军说着就上来揪金凤的脸。金凤又踢又咬,拚命护着孩子,朝华被吓得大哭。
  快嘴二嫂一看伪军在拦打金凤,就扔下自己的孩子,猛扑过去,伪军没提防,叫她一头撞翻了一个。快嘴二嫂窜上去从金凤怀里接过朝华,拔腿就跑。
  “他妈的!陈二家的,这么泼!”被快嘴二嫂撞倒的那个伪军爬起来,恶狗似的向她追去。
  “乡亲们!乡亲们!”快嘴二嫂跑着叫着。
  乡亲们一看快嘴二嫂怀里的孩子,心里都明白了,呼噜一下围上几十个人,护住二嫂和朝华,踉伪军们扭打起来。伪军拳打脚踢,刀枪并举,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一会工夫,就被冲散了。
  快嘴二嫂没跑多远,又被伪军围上了。被她撞倒过的那个伪军上去就是一巴掌,骂道:
  “狼婆子!今儿大年初一,你撞了我一跤,老子崩了你!”
  快嘴二嫂护好孩子,猛一偏头,咕通!那伪军没留神,又给她撞倒在地。这时,金凤冲了上来,从快嘴二嫂怀里抢过朝华。
  伪军一见金凤,又过来围住她戏笑:
  “金凤姑娘,把孩子丢下,跟大爷们到三道沟享福去!”
  伪军象一窝疯狗似的又上来揪金凤,金凤一手护着朝华,一手跟伪军们拚打。朝华哇哇大哭。
  “住手!”刘大嫂冲上来抱过朝华,骂伪军们道:“你们这些没套索的狗!别神气啦,新四军已给你们挖好坑了!”她亲了亲朝华,“噢——别怕,噢——别怕。”
  “哈哈哈!刘喜家的,你别他妈的吓唬人啦,新四军马上就完蛋啦!还不知谁替谁挖坑哩!”
  伪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伸舌挤眼做鬼脸。一个伪军露出一对要吃人的眼珠子,捅了捅刺刀,说:
  “刘喜家的,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走!先当当咱们的俘虏再说!”
  “走就走!”大嫂抱着朝华,昂首挺胸向回走。
  大队的伪军兜大圈子,圈住了五百多个老乡,有刘家郢的,也有别村的,挤挤撞撞,在伪军的刺刀威逼下,向刘家郢走来。

  刘家大厅东房里,房门口站着两个拿驳壳枪的卫兵,周祖鎏一个人象游魂一样在房里忙着。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大床移开,累得牛一般的喘。喘息一会,就拿起一把小撅头,到床后墙角,象老熊打洞似的刨挖起来。挖了一阵,他又骂起广田来,前次“扫荡”,这里全被鬼子占了,东房里住下了广田,周祖鎏几次想进这房都进不来,把他气得要死。周祖鎏恨自己去年春天走得太慌,把命根子留在这儿,今天他要把它弄回三道沟去了。
  张团副急匆匆地冲进了刘家大厅。要进东房,被门口的卫兵挡了驾:
  “报告团副,老爷吩咐,不让进。”
  “我是团副呀!”
  “团副也不行,老爷说了,谁也不让进。”
  “放你娘的狗臭屁!”张团副闯过去就推门,门闩上了,就捶门大喊:
  “团座!团座!”
  喊了几声,才听到周祖鎏瓮声瓮气的说:
  “老弟,什么事?你说吧,我听见。”
  “团座,一粒粮食也没弄到,共产党把粮食都转移了。弟兄们到老百姓家里翻了一阵,他妈拉个巴子,粮食没翻着,倒叫埋伏的手榴弹炸伤了二十几个。你看,这怎么办?天大亮了,咱们不能老呆在这!”
  “抓到老百姓没有?”
  “抓来了,可你问他们,他们都回说不知道!”
  “好,你先去唱出花脸戏,要再不说,就给他们点苦头吃,待会我再去唱白脸。远来的和尚好念经,你是外乡人,我是本地人,明白么?老弟!去吧。”
  噗通,噗通,屋里传出一阵刨挖声,随张团副怎么喊,周祖鎏也不理了。张团副听了一会,暗骂道:
  “你这个老肥猪!怪不得睡梦里也想刘家郢哩,原来你埋的金银财宝呀!好吧,别你妈的心太黑,林三瞎子冤魂还没散哩。你的法儿老子也会,妈拉个巴子,等着瞧!”
  张团副愤愤地跑出了大厅。
  刨哇,刨哇,周祖鎏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累得满身臭汗,喘作一团。他喘息了一会再刨,刨一阵又坐下喘。刨哇,刨哇,当啷一声,周祖鎏象条贪食的饿狗似的,一头伏了下去,伸出两爪一阵急扒,扒出了一个大细瓷罐儿,再扒,又扒出了一个长方形紫铜匣儿。他两手抱着罐儿匣儿,瘫软地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周祖鎏似乎怕罐儿匣儿不翼而飞,紧紧地抱着不放。他爬起来,走到临窗的桌旁,敲开了罐儿,从里面掏出一大把田契,打开匣儿,麻将牌大小的金砖,整整齐齐,二十三块,一块没少。他快活得一双手象弹棉花似的抓着田契,两只肉黄眼,贪婪地盯着闪闪发光的金砖。
  周祖鎏在屋里东翻西找,找了块布包好铜匣和田契,又翻抽屉,翻出一团线,捆好。再一留神,抽屉里有一个小本儿,拿出一看,是蓉淑的日记本,写的尽是诗呀文呀,没看头。他又一翻,翻出一张相片,是一男一女的合照,都是八路打扮,下面有一行小字:
  一九三八年哲峰蓉淑摄于山西临汾。
  “哦!就这两个人!”周祖鎏揣起照片,拿起小包,拔开门门,走了出来。
  “你脑袋丢一百二十回都行,小包儿不能丢,要丢了,杀你全家。要保存好了,回去老爷赏你十块大洋。”周祖鎏把小包交给卫兵,迈开了八字步,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谷场上,伪军们端枪环立,五百多个老乡被分作两群围困着,东边的全是妇女、老人和小孩,西边的全是青壮年男人。刘家大门外放了张八仙桌,桌后放两把椅子,张团副嘴里吸了根烟卷,两手叉腰,一条腿站着,一条腿搁在椅子上,露着一双狼狗般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汪老五。
  汪老五双手反绑,昂首挺胸地站在八仙桌前面。他脸被打肿了,嘴角里还在淌血。七八个伪军持枪荷刀站在他的身后。
  “你到底说不说?粮食都藏在哪儿?”张团副冲着汪老五吼叫。
  汪老五眼一瞪:“不知道!”
  “妈拉个巴子!给我压!”
  汪老五身后窜上来两个伪军,一边一个,抓住汪老五的双肩,同时提起脚来,噗!把汪老五踢跪在地。又窜上两个伪军,扛来一根长木杠,压在汪老五的腿肚上。
  张团副睁着要吃人的眼珠子,豁开嘶哑的嗓子,又吼道:“粮食在哪?再不说,我要你的命!”
  汪老五鄙视地看了张团副一眼,不答理。
  嘭!张团副敲了一下桌子:“压——!”
  两个伪军踏上木杠。
  “压——!再上两个!压——!再上两个!”张团副象疯狗似的咆哮着。
  汪老五额上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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