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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梁山伯与马文才 作者:用用你的脑小甜饼-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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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莲,我……我不可能……”祝英台烦乱地道,“你已经是山长夫人的丫鬟了,就一心一意侍奉她,与我何干?”

“那你……那你为何待我如此的好?”她哭得声嘶力竭,“开始不嫌我,何苦现在又嫌弃起来了?!”

“心莲,我没有。只是我们不可能。”

她哭得没气了,怒骂道,“伪君子!”

“心莲!”祝英台拉住她的手,冷静地道,“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男人。”

心莲挣开他的手,呆了。

祝英台如同看见了自己,忍不住也落泪,“是了,我喜欢山伯……呜呜,我喜欢梁山伯!”

心莲目瞪口呆地望了他一阵,忽地大笑起来。

祝英台睁着泪眼去拉她。

心莲一把甩开,转身跑到黑夜里。

那日过后祝英台总是阴阴的,对谁都爱理不理。对梁山伯更是无视。可怜她晚上睡梦中总有哭泣之声。

梁山伯安慰了她几次,白贴她冷屁屁,也只好作罢。只是连带着她连马文才也不理了,倒是与他YY的剧本不大一样。对外只说他们吵了架,颜如玉等也劝了,就是不见效。

梁山伯独自暗叹,女孩子就是麻烦,多大点事啊,不就失个恋。何况他们开始都没开始呢。又摸了摸脸蛋捏了捏腿,唉,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有多大魅力,怎么祝英台就这么想不开?

七月二十是马文才的生日,书院里少不得一场盛宴。陈夫子一边骂他纨绔一边又挺高兴,酒后还趁醉高歌了一曲《黄土谣》,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马文才的房间很快堆满了礼物。王蓝田送了他一柄宝剑,徐生自上次之后总想赔罪,这次下了血本送了个斗大的金麒麟。娄敬文和辛平各送了些文房四宝,俱是文物,要不就是贡品。又有送玉枰、琼斝、象牙簪的,也有送王羲之、钟繇、卫瓘的字,孔融的珍传棋本的等等。

梁山伯囊中羞涩,当真不知如何是好。好歹向祝英台借了些银子下山乱逛,最终买了一瓶止血化瘀的药,花了生生五两银子!当真肉痛。可是一见那阵仗,又送不出手了。

马文才倒睡前还没收到他的礼物,不爽道,“你不会忘了罢?”

梁山伯郁闷地掏出药瓶递给他,“我是没什么能给你的。”

马文才却很高兴,接过看了看揣进腰间,“没事,要不你把《卫生棉的世界》写完罢?”

梁山伯一愣,笑起来,“好啊。”又见他腰间荷包换了一个,夺来看了,笑道,“我猜猜,是哪个姑娘?兰姑娘?”

马文才也不急,“她放我桌上了。我看也挺好看。”

梁山伯“哟~~~”地调侃起来。马文才耸肩,“你喜欢便送你。”

“啧啧,要让人家姑娘听见会多伤心。”

马文才笑道,“你要是喜欢,以后嫂子也送你?”

梁山伯一愣,呸他一声走了。

入了秋天气冷起来,家里来了信说庄婉宁身上不大好。梁山伯很是担心,于是独自下山想赚点银钱偷偷寄回去。他在这边吃穿用度均用的马文才的,之前又欠了祝英台钱,他实在不好意思再开口。马文才倒奇怪他死活不肯自己陪他,正巧书院里来了个新生,陈夫子叫他去接待,他也无法。

梁山伯在街上转来转去,脑子里闪过无数个赚钱的念头,都被否决了。人生地不熟的,自己又是书院的学生,再不好意思摆摊什么的。忽地抬头望见一个乐坊,纵使忐忑,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这位兄弟……”迎门的小厮倒也正经,见他孤身一人来,小心道,“我们这儿是正经地儿,若来寻乐子的,请往东街挽花楼。”

梁山伯心下纳罕,难道这歌舞坊不是寻欢作乐之地?

那小厮见他模样端正,好脾气地解释道,“我们永丰坊的姑娘小子均是清白人家,平日里镇上谁设了宴,摆了席了我们去捧排场的。”

“那若没有呢?难道都闲着?”

“姑娘们做些针黹,小子们做些别的营生。公子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梁山伯心下了然,实话说就是卖艺不卖身,只是工作大多都是些parttime job,也不过是些苦命人罢了。坊内与挽花楼还有那上次的辋烟楼比起朴素了许多,大抵收入是不能比的。“我不是什么公子,横竖一个穷小子,没路数了想来你这里卖几支曲子,不知成不成?”

“使得,先前也有卖曲儿的。公子这边走,要给我们陵先生听了才知。”

梁山伯跟了他走上三楼,满楼琴音铿锵悠扬。他走进一间房,小厮通报了之后,两个丫鬟撤了木屏,露出后面的人来。

云髻高飞,一身鹅黄色轻衫,面如秋月,目如银杏,朱唇一点,抖出一声冷笑来,“臭男人,看什么看。”

他还真没想到这陵先生是个女人。他道了声歉,不敢碰屋里的琴。陵雀瞥他一眼,让丫鬟彩月搬了张次的给他。那丫鬟也冷冷地,“快弹。挑首没听过的,拿手的,别糊弄我们。”

梁山伯颔首,坐下,起势,微微沉吟,奏了一曲《烟花易冷》。没错就是这么雷(^o^)!

陵先生一直垂首静听,那乐声潺潺如流水,起先时呜咽凝涩,后来如高山冰泉,亢然激泻。一曲终了,又归于平静。“填了词没有?”

“填了。只是我不会唱。我写了给你罢。”梁山伯完全没有被她们高冷的态度镇住,只是笑着。另一丫鬟致月走来,和和气气地给他研墨。

陵雀见他面目和善,字也清秀,松了态度,看了词只说,“一般。”语毕抬手奏了一曲,高亢激昂,乐声中净是杀伐之气,仿佛可以看见白草枯卷,黄沙漫天,闻见血色泥腥,听见马嘶鹫鸣,刀声战鼓。

“铮”地一声音断,陵雀的胸膛微微起伏,面露痛色。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她一惊,“你瞎说些什么?”

“抱歉,在下唐突了。”梁山伯一时失礼,“如闻仙乐,情不自禁。”

“这曲还无名,不如你想一个?”语毕她也觉唐突,正想收回,梁山伯却答了。

“不如唤作‘秋声伐’罢。”

她冷笑一声。

梁山伯解释道,“贵在含蓄。”

陵雀咀嚼了一会子,眼神复杂,拢袖道,“你刚才那支只能卖个一百文。看你文采不错,填了这支曲,价钱再议。”

梁山伯接过音册,彩月威胁道,“要是外传,看不打死你!你是书院里的学生罢?叫什么名儿?”

“在下唤作梁山伯。姑娘放心。”

“你还有什么本事,词好点儿的有没有?”

梁山伯想了想,撰了词递给她看,抬手奏了一曲《葬花吟》。

主旋律奏第二遍时陵雀便开了口,绵绵地唱了起来。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花落人亡两不知。”

唱毕两位丫鬟俱是泪光点点。陵雀点了点头,“曲是单调了些,词是极好的。这支一两。”

梁山伯一惊,“一两!”

“叫什么?!穷书生。遇见好的我家姑娘出百两都有呢。人家请我家姑娘作场可大放血了,你当我们这什么地方?”彩月讥道。

原来这乐坊还蛮厉害的!

陵雀摆了摆手,“莫要夸大。梁山伯,欢快些的有没有?”

梁山伯沉吟,奏了一曲《威风凛凛进行曲》。

“这首用琴不行。得用喇叭、唢呐、铙、长笛、埙一并奏了方行。明日叫那帮闲小子们练起来。”

梁山伯估摸着这陵先生差不多是乐坊的一把手。自己精通乐理,也出场演奏,更会配乐、指挥什么的,真可谓是个奇女子。

梁山伯又奏了几支,中饭也忘了吃。那陵雀也不避他,也不管他,自己一边用饭一边听。

“你写了调儿留下,赶紧的,天色不早了。”

梁山伯工整地写了谱、词,陵雀召了个小厮来付了他钱,他谢过就走了。陵雀给了他两本乐谱,有她作的也有坊里其他人做了填不上词的,让他带回去填了。

梁山伯一天净收入五两,总感觉被银子砸了似的,蹦蹦跳跳回去了。

脑海中却一直回放着《秋声伐》凄楚的调儿,和陵雀惊为天人的面庞。他心里砰砰直跳,骂了自己一声,想什么呢。

27、

梁山伯带了些山下的小吃回去,颜如玉荀巨伯祁清等都尝了一些,笑他大老爷们儿竟喜甜食。知道祝英台不收,他就给银心了些绿豆糕,谁知银心也别扭得很,抬手一挡,纸包“啪”地掉地上了。

银心吓得赶忙蹲下收拾,不敢抬头。

梁山伯无奈,也不恼,“英台一时想不开,也就罢了。你旁观者清,也怨怼我吗?那我可真里外不是人了。”

银心偷偷擦了脸站起来,“我不知道那些有的没的,你伤了我家公子的心,你就是坏人。”

银心的性子太软,又单纯,平日里肯定没少受书院里下人们欺负。想来她也不会跟祝英台说惹她烦心,只能偷偷抹眼泪罢了。这样地跟了她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受苦,实在难得。梁山伯温柔地道,“感情之事不可强求。英台伤心,你更该劝着才是。难不成我们便一辈子这样僵下去?何况天下好男儿多了去,何苦为我淹滞?别的地方不说,书院里好的就多了。像巨伯、祁清还有新来的路秉章,哪一个不比我强?再来还有大哥,你倒问问她,大哥实在是个好人选。你帮帮我,劝劝她也是帮了她。”

银心抱着纸包低了头,“我看他们也是比不了梁公子的。你若没有那意思,就不要对人这么好!”

“我却不明白了,英台是我贤弟,我待他好又如何了?”梁山伯笑嘻嘻地装傻。

银心说不过他,他哪里知道这正是祝英台郁闷的原因。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于是又命啊时运啊以后的日子啊一通乱想,才会这样。她恼地跺了跺脚,转身跑了。

他摇摇头,忽地想起前些日做了几块藕花皂,正好给卢氏送去。

去时山长一家正在用饭,丝毫不避讳他,还邀他共食,他便推脱吃过了。

“荀公子怎么没和你一起?”王兰调侃道。

王蕙脸红起来,不让人,“马公子怎么没和你一起?”

两人被卢氏各瞪一眼,噤了声。

梁山伯笑道,“竟是没人盼我来么!”

“哪里,我可盼你来的。”山长笑道,“山伯,你今年过年回不回去的?”

梁山伯一愣,“过年还有不回去的?”

“是的。有些学生是外地的,出行不便,何况书院里向来有学子三年苦读,不喜常常回家走动的。虽说过年有些特殊,也总有些留下。”

梁山伯暗暗讶异,要说书院里均是世家子弟,哪有过年不回去的?

王世玉解释道,“每年山里元宵那日有一大会,书院里照理要出两个节目,你若要回去,想来是不能来。我且央你给我们作一个戏本,不知行不行?”

“山长,我从未涉足这方面……”

“这你可过谦了。两位夫子都赞你文采极好。再说这又有什么认真的,横竖供老百姓们乐一乐。”

梁山伯见他语气温和,却一副不容拒绝之势,也只得一试,询问了些细节问题,临近上课才跟陈夫子走了。

陈夫子今日倒话少,梁山伯试探的提起话头道,“天已入秋了,山中冷得可快。”

“哼,你从哪里回来,身上一股骚味。”陈夫子开口便讥。

梁山伯一愣,想来是乐坊里的熏香,于是笑道,“夫子误会了。我去了永丰坊卖了几支曲,贴点银钱给我娘。她近日来身上不大爽利。”

夫子一愣,“难为你有心。不过那乐坊也不是什么正经地儿……”

“不不不,那是个干净文雅之处呢。夫子精通音律,应当与那里的陵先生……”梁山伯自觉唐突,闭了嘴,脸红起来。

“我当你是个清白人,怎么也这般糊涂!”夫子一个爆栗砸在他头上,“那陵雀是个什么人,也配称作先生!有夫之妇,抛头露面!你给我躲得远远的,你不要名声书院还要名声!”

梁山伯微愠,没说话。

夫子喘了几口粗气,叹了口气道,“山伯……罢了,方才我说得太过。那女子也是个苦命人,你可别去招惹她。整扬州的大少们没几个不知道她的,也只有高粱文绣请得动。外边风言风语也多,前些年还跟一个大少爷私奔过……唉,终归是为礼教所不容的,你好自为之。”

梁山伯垂下眼帘,“夫子放心,学生不是那般唐突之人。”

夫子深沉地盯了他良久,叹道,“山伯,方才是夫子急了。”

梁山伯受宠若惊,脸红起来,“哪里哪里。有则改进,无则加勉。夫子责之深,爱之切,学生不容他想。”

夜风凄长,山林里呜声饕餮。夫子紧了紧衣襟,一声长叹。

“我活了大半辈子,依旧是孤家寡人,每每见到你们,总当亲生儿子一般……”夫子两鬓灰白,目测也就三四十岁的人,却已然一个小老头的模样,“没当过父亲,有时候下手或狠了伤了你的心……”

“不不不夫子,山伯没有伤心。”梁山伯摸摸头,“嗯嗯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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