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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细说清朝-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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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外国人以为,厘金是最不合理的一种赋税。过一个卡子,好比过了一个国;中国境内有无数的卡子,等于一次关税之后又有若干次关税。外国货品因此就无法在穷乡僻壤与中国的土货竞争。中国认为,厘金之设,原为筹募对付太平军的军费与弥补正常税收之不足,是不得已的措施,也是纯粹的内政。

(五)华工准不准出国,也是中国的内政。外国人以为,与其空文禁止,不如明白放行之反而可以防止若干流弊。中国人认为,洋人把华工连骗带拐地弄出去当“猪仔”,为什么还要强迫中国政府来作帮凶。

(六)各国互派公使大使驻在京城,当时已是欧美的通例。外国人以为,清廷硬要外国公使、专使(除了俄国的以外)与两广总督办交涉,不许到北京去,是故意不想解决中国与外国之间的若干问题。中国人,尤其是咸丰皇帝自己,认为这是洋人最无聊的一种要求。有问题为什么不能找两广总督交涉?而一定要住到天朝的京城来,又不肯向皇帝磕头?分明是“骄妄倨傲”,可恨已极。

(七)(八)两项,本不是什么严重的项目。其所以变成严重,是叶名琛始终不肯赏见英、美二使与法国代表。而所谓条文解释,大概是由于《南京条约》中文本上的“万年”二字引起了洋人的不满。

文谦与崇纶告诉英使,《望厦条约》的修约条款,非英国人所能援例,所谓最惠国待遇并不是一遇别国的条约满期,英国的条约也可以视作满期。

文谦与崇纶告诉美使,修改《望厦条约》是可以的,但只能作小更动。倘欲作小更动,不妨去广州,找叶名琛交涉。

这时候,英、美二使仅各有兵船一艘,无法翻脸。英、法两国这时候(1854年1o月)已经在对俄国进行克里米亚战争,分不出力量打中国;美国呢,总统非经国会同意,不能对任何外国用兵。

包令、麦克赖因、克来思考夫斯基,于是离开大沽,怏怏南下,都回了香港。

次年,咸丰五年,美国改派一位伯驾当专使;法国发表了一位柯尔息子爵当“代办”。英国的香港总督兼对华全权公使、商务监督,仍是包令。

伯驾是富于理想及幻想的人。他当过石匠、外科医生、牧师、外交家,有六任“公使馆代办”的资历。

他单独由香港去上海,准备由上海北上,向清廷提出四项要求:(一)英、美、法三使居住北京,中国也派遣使臣分驻伦敦、华盛顿、巴黎。(二)英、美、法三国商人可以在中国全境任何一处贸易。(三)全中国臣民应有宗教信仰自由(容许英、美、法教士在中国全境传教)。(四)改革中国各级法庭。

中国官吏把伯驾留在上海谈了又谈谈到冬天,大沽口已经结冰,伯驾无法实现去北京觐见皇帝的愿望,废然而返,回到香港。

咸丰六年,发生了两件后果重大的小事。一件是在正月十九日(2月24日),广西西林县的知事逮捕法国传教士马赖神父;次日,打他的屁股;二十二日叫他跪铁链,二十三日,叫他站囚笼,跪到二十四日斩首。

另一件事是:九月初十日(10月8日),一艘挂着英国国旗的中国船“亚罗”号(TheArrow),停泊在广州的黄埔,被中国兵于检查之时拔下英国国旗,捕去十二名水手。

法国的代办柯尔息子爵,一时未接到有关马赖神父的报告,因此也不曾向叶名琛有何表示。到了第二年,英国人把亚罗号的事件闹大,法国的公使葛罗男爵才质问叶名琛,随即藉此而请准拿破仑第三,与英国一致行动,成立英法联军。

西林县的县官,不该虐杀马赖神父,虽则马赖神父按照当时条约无权私自深入内地。县官应该将他逮捕,送交在广州的法国领事加以审判。

关于亚罗号事件,华、英双方各有其说法。华方说,亚罗号既是中国人所有,便不该悬挂英国国旗,冒称英国船,船主苏阿成托庇洋人,居心可诛。英方说,船主不足苏阿成,而是冯阿明。冯阿明虽则是中国人,却居住在香港。香港早已准许中国人的船注册,享受英国国旗的保护,而中国当局从未抗议。

事实上,英国政府当时尚未准许香港政府将属于中国人的船在香港注册。并且,冯阿明所领的执照,早在拔旗事件以前的十一天已经满期失效。这两点,都是中国当局所不知道的,英国当局自然也乐得不说破。

英国的广州领事巴夏礼在事件发生之时,即已赶到中国的巡逻船,要求将被捕的十二名中国水手带去英国领事馆。他认为挂着英国国旗的船,便等于是英国的领土。中国兵无权在英国领土之上捕人。

中国兵拒绝他的要求。他就写“照会”给叶名琛,说公众之前的侮辱,必须以“公众之前的赔礼了事”。被捕的十二名水手必须于领事在场之时送回亚罗号,由领事带他们去领事馆,然后请叶总督派适当官员会同调查该十二名水手是否海盗。

叶名琛答复他:船是中国船,水手是中国人,其中有海盗李大明在内。李大明及其他十一名,可能是9月6日在上川岛劫船的盗犯。因此,不便送交亚罗号。

巴夏礼向叶名琛再送照会,要求:(一)书面道歉;(二)保证以后对英国国旗尊重;(三)于领事在场之时送回十二名水手至亚罗号。他并且限叶氏于四十八小时以内,亦即10月14日以前明白答复。

叶名琛在14日答复说,十二名水手之中有三人必须暂行手扣留,严加察讯,其余九人先行送回亚罗号。叶名琛又说,以后中国官员对英国船船员决不无故逮捕,但亚罗号并非英国船。叶名琛而且教训巴夏礼:中国人造船,外国人不可售以执照,以免混淆不分。

巴夏礼一面拒绝接受这九名送回的水手,一面用武力夺了一艘“中国政府的船”,作为报复。叶名琛毫不生气,说:“巴夏礼所夺得的,不是中国政府的船,而是一个中国商人的船。”无非是这商人活该倒霉罢了。

一个星期以后,巴夏礼请准包令爵士,咨请驻华海军司令、“英军水师提督”席摩儿上将使用武力。

于是他三度照会叶名琛:限二十四小时内道歉,保证尊重英国国旗,正式送回十二名被捕水手。

叶名琛知道洋人动了真火,果然把十二名水手都送到英国领事馆,但说明其中的二名于送到以后须立即带回总督衙门,以便审讯。这是lO月22日的事。

巴夏礼认为这两名也该留在领事馆,须由领事主审,华方官商会审,审后方能带走。因此,他拒绝接收这十二名水手。同时,他认为叶名琛既未道歉,也没有保证以后对英国国旗尊重,已无继续交涉的必要,不如让英国海军接办未完之事。

席摩儿上将指挥兵舰开炮,在23日(阴历九月二十五日)占领广州之南四英里左右的中流炮台。第二天,占领凤凰山炮台。第二天,占领海珠岛,架好了炮,对准总督衙门。

第四天,是“礼拜天”,席摩儿上将休息。

第五天,他开始对总督衙门发炮,每十分钟一次。第六天,他攻毁总督衙门前面的城墙一段有两丈宽。叶名琛搬到广州都统的衙门去住。第七天,英军进城,大踏步穿过总督衙门一次,然后退出,回海珠岛。

这七天,清军全不还手。因为叶名琛吩咐过:“不要理他们。”

叶名琛同时却希望老百姓动手。他贴出布告,悬赏购买英人的首级,每颗三十元(墨西哥币)。

他暗中也派了一位知府与席摩儿上将及巴夏礼领事会谈,询问他们目的何在。他们的答复也很妙:根据《南京条约》,英国商人有权利进广州居住;英国官吏有权利与总督会面。(关于亚罗号事件,他们似乎均已忘怀。“修约”的要求,也被搁在一边。) 这真是旧事重提,也可说是问题的症结所在。叶名琛一向以为,德庇时在道光二十七年碰了钉子,虽则宣称“两年以后算帐”,只是打打退堂鼓而已。德庇时的继任人文翰于两年到期之时,并未坚持前请,也等于是自动放弃了入城的权利。

至于中、英官员会面的问题,叶名琛心中有数。他自从接事以来,就根本不曾赏见任何一个外国外交官。英国公使包令及包令的前任文翰,美国专使麦克赖因及其前任马绣尔与继任人伯驾,法国代表布儿布隆及其继任人柯尔息,都向他求见过,而他总是藉口公务太忙,回信说“改日再约”。

这一次,虽则城墙已被轰破,衙门已被冲进,他一本初衷,仍日给席摩儿与巴夏礼一个不理。他的架子之大,在中国历史上是少有的。

席摩儿的兵力仅有一千人左右,不敢贸然占领广州。广州的武装老百姓,即所谓“团勇”,有几万人之多。

席摩儿只能够对总督衙门断断续续地开炮,也略为占领了广州周围若干炮台,拆毁了商馆附近有碍视线的民房。

于叶名琛的劝告之下,美、法两国驻在商馆的卫兵,先后于十一月十六日及二十二日撤走。

包令不曾死了与叶名琛会面的心,在11月下旬,从香港来广州一趟,仍旧是不得要领,废然而返。

12月5日,英军藉口有一名水兵被杀,放火烧掉广州郊外的一个村庄。

14日,广州老百姓烧英国的商馆,连带烧掉十三行旧屋与美、法两国侨民的住宅。

22日,航行省城与香港之间的英国小邮轮,蓟草号(The Thistle)中途被劫。劫它的,是化装为乘客的中国兵。于是十一名外国人被砍头,其中有一名是西班牙的副领事。

1857年1月14日(咸丰六年十二月十九日),香港有一位华人面包商阿林,在面包里放砒霜。由于发觉得早,洋人不曾有一个被毒死。

存香港的洋人,人人自危。英国人固然害怕,美国人、法国人、西班牙人等,都一样地害怕。

香港此时有五万左右的华人。到了2月月底,有两万以上退出香港,各回本乡。因为本乡的人写信叫他们回去,以表示对洋人不合作。

英使包令虽则一向主张强硬,比起领事巴夏礼之一味蛮干,略高一筹。他写信给闽浙总督王懿德与两江总督怡良,请他们转送一封信给咸丰皇帝,信上所述的是中国政府如何不是,叶名琛如何欺侮洋人。包令以为“告御状”可能生效。

王懿德与怡良的答复均很客气,但是他们说无法转呈告状的信,因为一切洋务交涉,只有叶名琛有权办理。

事情就这样拖下去,越拖越糟。中国政府对洋人的态度,并未因鸦片战争的教训而有所改进,仍是天朝自居,满不在乎。洋人呢,始终迷信武力,得寸进尺,侵略了别人,还希望别人对他们喜欢、尊敬、认作知己朋友!

这时候,英国的首相正是鸦片战争时期的外相帕麦斯顿(又译“巴麦尊”)。他虽则是自由党人,却是一个道道地地的帝国主义者。

在他下面当外相的,是克赖兰登勋爵。克赖兰登很欣赏包令与巴夏礼的强硬作风。

反对这种强硬作风的,在保守、自由两党之中均有。德儿贝勋爵,保守党的领袖,于1857年2月14日在上议院提议谴责包令等人处置失当。结果,以一百一十六票对一百四十六票被否决。十二天以后,这个议案在下议院表决,却以二百六十三票对二百四十七票,获得通过。

帕麦斯顿根据英国宪法,只得解散下议院,举行大选。他发表演说,强调英国国旗受了侮辱,英国国民被人暗杀,把亚罗号是中国人的船,它在香港注册的执照业已过期,英军炮轰广州、滥杀中国人民等等,一字不提。于是,被选举为新的下议院之议员,以支持他的对华政策的人占多数。

他吩咐外相克赖兰登,派一个得力的干员、曾任加拿大总督的爱尔金伯爵担任“全权钦差大臣”,负责对华的外交、军事。 爱尔金在1857年4月下旬出发6月3日到达新加坡。这时候,印度的“土兵之叛”已经(于5月13日)爆发。印度大总督坎宁向爱尔金求救。爱尔金把所率的两团兵士(约有一千七百支枪)派去印度。此外有三团步兵与一个炮队,也是从英国开来作为征华之用的,在走到锡兰的中途,被锡兰总督格雷截留,改作对付印度土兵之用。

爱尔金等于是单身来到香港。他在香港等候到ll月,才有一千五百名海军陆战队从英国开到。加上香港原有的驻防陆军一千五百名、海军二千名,与法国大使葛罗男爵所拨来的法国兵一千名,爱尔金总算凑足了五千六百多人。时间已经是l2月中旬了。

爱尔金有了这五千六百多人,就敢于向中国的两广总督挑战,敢于在其后直航大沽,打进天津、北京。

他先礼后兵,写信给叶名琛,限十日内答应执行条约上有关广州的条款,包括让英国人入城居住、贸易;赔偿最近事件与纷乱中英国人所受的损失。

法国的新任“全权大使”葛罗,同时也通知叶名琛,限十日内答应让法国人入城居住、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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