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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部分

汉魏文魁-第282部分

小说: 汉魏文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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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勋摇头而笑:“非也。为彼等赴都之前,勋已先告诫之,使着布衣以谒孝先。”我都提醒过他们啦,赶紧把绸缎衣服都藏起来,穿得朴素一点儿去见毛玠,那毛玠肯定就瞧着顺眼啦。

曹操继续皱着眉头,紧盯着是勋的眼睛,却不说话,那意思——是宏辅你这是作弊啊知道不知道?作弊还则罢了,你还公然宣之于口,究竟是何用意?不用我问,直接说道出来吧。

是勋正正衣襟,朝曹操深深一揖:“自建武中兴以来,世家多并田土,骄横淫逸,民风因之而奢。今主公尚简约,孝先亦从之,欲化风俗而齐人心,此宜当也。然勋近许,见士皆布衣垢面,吏则羸牛柴车,形容不饰者谓之廉洁,敢著新衣者即为不清……其真耶?其伪耶?”最近许都附近的风气很成问题,士人不敢穿好衣服还则罢了,竟然经常连脸都不洗,官吏往往乘坐着老牛拉的破车,谁要是不注重容仪吧,就会被目为廉洁之士,谁要是穿件新衣服啊,那就必然有贪污腐化的迹象——你说这是真相呢?还是假装出来的呢?

曹操沉吟不语。是勋接着说道:“矫枉难免过正,然过正则不中庸——故子曰:‘过犹不及。’孝先方正、聪慧,亦难免为伪所炫,何也?为才可见亦可试也,德可试而不可见也。陈平岂笃行者耶?遂辅高祖以得天下。设举平于孝先,恐不免沉沦下僚,不得为朝廷所用也。”

陈平在老家曾经被人污蔑偷嫂,不过他的品德确实也不怎么高尚,跑到刘邦手下,以“裸身而来”为借口,先就收取了不少贿赂,要是按照如今选拔人才的标准,那他肯定不合格啊。然而如今天下尚未平定,正需大量人才,是需要紧揪着这些小节不放的时候吗?

终于,是勋说到重点了:“故臣以为,地方举贤,德才虽当并重,而才必在德先,瑕疵不必深究,细过不必苛责……”除非这人才道德太过败坏,甚至触犯了国法,否则还是别太苛求必须高尚无瑕吧——“中央甄别,亦当以才为先,以德为辅。然而,何谓才可见亦可试也?臣意必先试之以题,审之、验之,而非一二子随心以观之也。”

中央对于地方上选拔出来的人才,不能靠一两名审查官员按照自己的好恶来评判,咱得先——考试!

是勋这是在尝试着迈出“科举制”的第一步。其实汉代并非没有公务员考试,但是执行范围相当狭窄,初入官途者,或为各府属吏,或者为郎,所谓郎就等于是官僚预备队,由光禄勋管辖,接受考核,以决定再推举去担任何官何职——考核项目当中,就包括了笔试。

是勋说咱得把考试范围扩大,凡是地方举荐上来的人才,一律都得笔式。其实地方举荐也分两种类型,一是初入官途,二是已经做过一阵子小吏了——孝廉孝廉,廉即指廉吏,你光窝在家里艰苦朴素,何得谓之为“廉”?小吏好考核,有他的政绩摆在那里,初入官途者就不易考核,地方上说啥就是啥,只要别被人揪住太过分的错处,中央大多能够直接通过。是勋说这不行啊,德行如何,是瞧不出来的,也考不出来,但才能如何,不仅仅靠眼睛瞧,靠考试也能明了啊,为何不能施行普遍的考试制度呢?

他没想从基层就开始搞科举,一步到位太不现实——而且这时候的朝廷也没有足够的人力、物力,搞什么乡试、府试。但是中央可以先行一步,和地方上的举荐制形成双轨。

曹操仍然沉吟不语,跟那儿仔细权衡利弊。曹政跟是勋关系不错,忙在旁边帮腔:“姑婿所言有理……”曹操打断他的话:“吾故熟思之也。”是勋说这事儿倒也不急——他要是紧着催曹操,就怕产生反效果——我只是提一个建议,具体如何实行,如何落实,还得相府署吏开会商讨,拿出方案来交主公你核准。

“可下之西曹,使斟酌之。”你直接给西曹掾下命令,让他们去研究——言下之意,我只是给你出主意,不愿直接负责此事。

曹操说好吧,你的主意我收到了,还得再考虑考虑。转换话题,询问是勋,说你回来的途中往庐州走了一遭,不知道如今江北的情况如何?江东方面可有啥异动没有?是勋毫不隐瞒,就把跟鲁肃的对话合盘托出。曹操点头,说我的想法跟你一样,再花两三年时间彻底稳定了辖区,再琢磨袁绍问题和刘表问题。说到这儿又皱眉头,倘若三年以后再打刘表,那就是说……孔融那混蛋,我顶多也就赶走他三年啊!

是勋心说你还不知足吗?况且,听你的口气,三年后发动南征,那是稳赢的事儿,真能有那么简单吗?官渡……类似官渡作用的大战你是打赢了,赤壁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西汉朝的丞相也掌握了相当大的监察权力,常遣丞相史或者丞相司直出巡、监察各郡国——即名为出刺,丞相史出刺,就是后来“刺史”一名的源头。但这种巡查并没有明确的期限规定,不定多久才派一拨出去呢,也不定这回巡查哪些郡国呢。是勋跟曹操建议,咱得形成制度,二到三年一巡,而不能想起来就办,想不起来就废。

你说啥?一年一巡?你想累死我啊……

所以这回出差回来,起码能在许都安安生生呆上两年了吧,主要工作不过整理和审核各地的上计而已,也不算繁忙。当然啦,以是勋的身份、地位,他同时还是曹操的重要参谋,平常杂事儿也很多,再加上自己不肯因循守旧,还经常给曹操出点儿新主意,很多事儿也得落到自己头上去亲自处理——所以研究科举的细节,他就懒得再管啦。

再比如说,他还给曹操推荐了华佗不是吗?终于,在返京十日之后,荆洚晓他们把华佗给押进了许都。(未完待续。。)

第十章、并案讨夷

华佗自由散漫惯了,虽然一时被说服,答应了是勋,待等东陵亭附近的伤病全都得到救治以后,他便启程前往许都。然而一个地区的病人,怎么可能真的治得完呢?旧人才好,新人又病,所以华佗就一直拖着,始终不肯上路。

荆洚晓等三人急了,于是便按照诸葛亮的指点,跑去华佗面前,跪地大哭。荆洚晓说啦,我奉主公之命,送您前往许都,任务若是不能完成,按照法度,轻则下狱,重则处死啊,而且家中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十岁的幼童,中有妻妾兄弟姊妹……全都会受连累啊。华先生您要再不肯动身,干脆,我们死在你面前得了!

其实包括荆洚晓在内,这仨部曲全都是孤儿加单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哪儿来的什么老娘、孩子啊。

然而绝大多数医者,心肠还是软的,尤其华元化——以诸葛亮的观察和揣度,他要不是心肠软,一心治病救人,干嘛放着好好的士人不当,孝廉不应,要去当医生?就光是沉迷医学?那照样可以当着读书人,而把医术当副业啊——比方说张仲景——干嘛偏要走上这条受人轻贱的不归路呢?

诸葛亮猜得没错,华佗这人硬的不吃,就吃软的,荆洚晓等人这么跪地一哭,华元化就慌了,说好吧,我治完手头这几个病人,便立刻启程西去。荆洚晓亲自监视着华佗,还让另两名部曲撒开了去轰前来求诊之人——只要远远地赶开,别让华佗瞧见。自然不可能触怒老头儿。

即便如此。他们这一路走。一路也难免会再遇到病人啊,所以华佗拖拖拉拉的,直到是勋返回许都十天以后,他们才始赶到。

是勋倒也没有责怪荆洚晓那仨货把人带来晚了,而是直接领着华佗就奔了丞相府上。问题是华佗给曹操按了半天的脉,完了摇头,说你不发病的时候,我还真无法确诊。

曹操这头风病发。毫无规律,有时候五天就一疼,有时候能扛好几个月,有时候疼得在榻上翻滚,有时候咬着牙关、扶着额头,还能勉强理事。正赶上曹操这几天没有发病,是勋毫无办法,只能暂且把华佗领回自家,先让他跟许柯相见。

许柯自然久仰华佗之名,赶紧大礼拜见。就向华佗请教疑难。华佗也听说过张机张仲景之名,一听啥。你是张机的弟子,正好,你老师的医案要是不保密,能不能给我说道说道?二人相谈甚欢。

是勋一瞧这倒不错,就关照许柯,我把华先生托付给你啦,让他跟你一起居于府中,白天跟你去坐诊,千万别让他离开你的视线之外。若是有什么亲朋故旧要求出诊的,全都你去,再让别人盯着华佗,绝不可让他离开我家一步。

好在等待时间不长,没隔三天,相府便来人相唤,说丞相又犯病了,请华先生赶紧去瞧瞧吧。

曹操这回犯病,又是让孔文举给气的。

且说此时朝廷将幽州一分为二,西部仍称幽州,主要有刘和、袁绍两大势力,东部则称平州,平州刺史为公孙度,还有部分汉土落在了高句丽手中。此外在辽西走廊一带,盘踞着三郡乌丸的主力,共推丘力居为单于,丘力居死后,传位给儿子楼班,但是年龄尚幼,难以服众,大权都掌握在其从子塌顿手中。

袁绍还占据着冀州的时候,就为了对付公孙瓒,而遣使乌丸中,羁縻塌顿,如今更干脆召乌丸兵去攻刘和。刘和本为幽州牧刘虞之子,刘虞为公孙瓒所杀后,袁绍就派他前往渔阳、上谷等郡,会合刘虞旧部鲜于辅、阎柔等人,东联乌丸,以薄公孙之背。等到袁绍退入幽州,朝廷封他为幽州牧,任命刘和为上谷郡守,鲜于辅为渔阳郡守,阎柔为护乌丸校尉,其实是支持他们跟袁绍分庭抗礼。

所以名义上刘和受袁绍领导,其实属于半独立势力,袁绍要想在幽州站稳脚跟,非得先把刘和的势力拔起来不可。然而袁绍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攻刘和,以免被虎视于后的曹操抓住把柄,因而就怂恿乌丸侵入右北平和渔阳。

刘和遣阎柔去向袁绍求救,被袁绍以粮秣不足为由给婉拒了。阎柔没有办法,只好千里迢迢跑来许都,上报朝廷。曹操聚会公卿百官商议,说咱们是不是派兵去伐乌丸,以救刘和、鲜于辅哪?

其实曹操并没有真的打算发兵,因为刘和的势力未损,且还能跟乌丸扛一阵子呢,他希望刘和能够削弱乌丸的力量,进而制约住袁绍。而且,倘若袁绍一瞧乌丸击不垮刘和,心一急亲自动手,自己不就有借口把幽州彻底扫平了吗?

当然啦,百官之中主张发兵救援的人也不少,尤其郗虑郗鸿豫跳得最欢,甚至搬出华夷之别,民族大义来,请求曹操一定要起兵北伐。就在这个时候,孔融又跟旁边儿说起怪话来了:“丞相远征,萧条海外。昔肃慎不贡楛矢,丁零盗苏武牛羊,可并案也。”

外夷有罪,该打啊该打,不过呢丞相,想当年肃慎人不肯向周王室进贡方物,后来丁零族偷走了苏武放牧的牛羊,咱是不是并案处理,都要他们给吐出来呢?

言下之意,曹操你要是去打乌丸,那只是贪图外族的财物,想要扩张自家的势力,所以找个借口罢了,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的。

曹操气得当场头风发作,只好宣布散会,让人拿担架给扛回了相府,赶紧召唤华佗前来诊治。是勋领着华佗去见曹操,就见这位曹丞相横卧在榻上,以手覆额,疼得直哼哼。华佗放下医囊,近前施了一礼,然后扳过曹操的左手来,先号了脉,接着双手按住曹操的脸颊,中指在两侧太阳穴上轻轻按揉了几下。

是勋和曹昂同时在旁边问,怎么样,能治吗?华佗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请丞相解衣,吾要行针。”

曹昂赶紧过去,帮老爹把上衣解开,露出宽阔的胸膛和微微隆起的小腹——是勋瞥了一眼,心说我倒没注意,曹老大这是见肥啊,诡异,就他们家那种伙食,也能吃出胖子来?

华佗取了一枚一尺多长的银针来,也瞧不清手腕如何一抖,便已然插入了曹操的胃部。就听他说:“吾在鬲下用针,当入五分,若觉酸麻难当,请丞相颔首。”曹操“嗯”了一声,但随即就叫唤起来:“至矣,至矣!”到地方啦,好难受,光点头可不成,我得嚷嚷两声。

华佗食、拇二指把银针轻轻一捻,随即便拔了出来。就见曹操“腾”地从榻上坐起身来,满脸的惊喜:“吾头不痛矣——果然神医!”

曹昂吃了一惊,说这就算治好了吗?华佗摇头道:“此止可止痛耳。疾在脑中,非针灸所可施之,当以利刃……”

是勋吓了一大跳,心说用利刃干嘛?开颅啊?我不是警告过你别出这种馊主意吗?!

好在他领会错了,华佗只是说:“当以利刃于脑后放血一盅,并饮吾汤,可使百日不发。其后缓缓调理,恒视攻治,三五年乃或可痊愈也。”你先放点儿血,再喝我的药,保证一百天内不再发病,然后咱们慢慢治着,有个三五年,说不定就断根儿了——想要一针见效,那是不可能的。

是勋心说放血是啥意思?减轻颅压么?他也不懂华佗这么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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