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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部分

汉魏文魁-第279部分

小说: 汉魏文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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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庞统还算好的,最可怜是张郃张儁乂,后来在木门入伏,仅仅膝盖中了一箭,竟然就此挂了——若有个外科名医在军中,估计他就死不了啊。

其实这年月中国的医疗水平,已经位列世界前列了,问题无论朝廷还是民间,只要自己还没病上身,那就懒得重视。华佗为啥要改名儿?就是因为身为士人,却行医道,给祖宗丢人啦——所谓“不为良相。即为良医”。那是指的玩儿票。比方说张仲景,而不是象华佗那样,书也不读了,背着个药箱满世界乱转。《三国志》中,将华佗列于《方技传》内,与声乐、占卜、相面等并列,其实这些本事,很多士人也都肯学。问题只是当作副业,主业还得读书学经,然后出仕为官,卖身给帝王之家啊。

是勋倒是没什么宏图壮志,想要把医生的社会地位,和对医学的重视程度,全都给哄抬起来。但他一直想办一座医学院,让华佗之类的名医可以把技术普及开来,并且传承下去。话说华佗的弟子也不少,偏偏“麻沸散”之类的绝学就失传了。那是为啥?因为《青囊书》被烧了?你要是早刻印付梓,传播天下。然后以之为教材多带点儿徒弟出来,还用临终了向个不靠谱的狱吏托付秘笈吗?

以前没有印书的可能性,一本医书,也未必有多少人愿意抄录,如今可不同啦,是勋“发明”了印刷术,名下好几座印刷坊,那还不是他想印啥书,就能印啥书的?书要印出来,自然有人买,哪怕大不了随处散发、赠送呢?即便再不入流的著作,在这年月扔到小地方去都是宝啊,不会有哪个士人舍得给捆起来卖废品的。

所以是勋一直想寻找和招揽华佗——当然他也想招揽张机,可惜那家伙身份与华佗不同,为张羡之弟,荆州孝廉,将来还有机会当长沙太守的,不那么好骗到身边来——然而华元化行踪不定,是勋又没有一门心思去找他,所以总也未能如愿。如今一听陈登所说,啥,华佗现在就在广陵,这可得赶紧一把给揪住喽!

当下询问陈登华佗的行踪。陈登没想到是勋那么在意一名医者——即便是技术高超,名满天下的医者——闻言忙问:“府上其谁有疾乎?”你们家有人病了吧,所以你才这么急着找他?是勋心说真等有人病了再找医生,那就来不及了呀,你老兄将来可能就是这么着挂掉的。史书上说,陈登病重,得华佗下药,吐出一堆寄生虫来,华佗说这还不能根治——“此病后三期当发,遇良医乃可济救。”“三期”就是整三年,说你这病三年后会复发,有好大夫就能治了,没好大夫你就死了。

是勋心说换了是我,这三年时间哪怕自己培养也得赶紧培养出一个好大夫来啊,你陈元龙倒跟没事儿人似的,等真发病了才满世界去找华佗,那哪儿赶得上趟啊。陈登这回发病是第二回了,又得华佗诊治,是勋也不知道是因为历史被改变了,所以他能活得更长久呢,还是此亦三年之中也,只是史书略写罢了,过一阵子他还得死。

于是心说哪怕仅仅为了保你的命,我也得把华佗给笼手心里呀。

当然不能直着跟陈登这么说,因为华佗虽然暗示了,但没明讲,说你下一个坎儿过不去就必死。是勋脑筋一转,突然想起一个借口来:“曹公素有头疾,病时几不能理事,故欲访名医诊治也。”

陈登说这事儿可重要,你怎么也不早说——他得以镇守广陵,成为家乡的父母官,全靠了曹操的提拔,哪怕不说感恩吧,也很清楚若曹操一挂,天下还可能大乱,自己再欲长居广陵而不可得也。于是立刻让是勋给取过纸笔来,写了一张字条,派仆佣递给陈矫,完了说:“陈季弼能吏也,为吾之臂膀,但华元化未出广陵,必能访得。”

是勋得着华佗的确切消息,是在三日之后。本来他打算这天在广陵城内开课讲经的,但是一闻此讯,立刻要求押后,他要亲自去见华佗。陈登说何必呢,你让陈矫派人把他直接揪过来不就完了吗?是勋连连摇头:“此奇士也,岂可以小吏招之?”

华佗这人的脾气很古怪,后来就因为不愿意呆在许都,长久服侍曹操,而导致皓首就戮。是勋前一世曾经在网上下过一部老电影,叫《华佗与曹操》,里面的华元化简直就是劳动人民的代表啊,一心为了付不起诊金的贫苦大众治病,懒得搭理那些达官显贵,所以才紧着逃离曹操身边。是勋对此是不大相信的,受着时代局限性、阶级局限性,华佗绝不可能如此高尚——而且还是脱离这年月时流俗论的高尚。他很可能只是不肯受拘束,加上想巡游各方,接触各种疑难杂症,所以才不愿意长久呆在曹操身边。

正因如此,你要真派小吏上门,他口头答应了,完了突然落跑怎么办?我再上哪儿找他去呀?还是自己亲自走这一趟比较踏实。

再说了,是勋与这年月的绝大多数士人不同,连劳苦大众都不会瞧不起,更别提一位老医生了。

故此他带着诸葛亮、郭淮等随从,快马就离开了广陵城。根据陈矫所说,前阵子在东陵亭发了场地震,海水倒灌,淹了六七个村子,伤病无数,所以华佗跑那儿给人看病去啦。

东陵亭就在广陵城的东南方向,紧邻长江入海口,不过三十里地而已。一行人快马加鞭,瞬息即至。可等到了地方,他们就骑不得马了,就见满地的陷坑和泥泞,大家伙儿只好牵马而行。路上跟人打听,边问边找,直到午后方才寻到了华佗。

华佗在一处比较干燥的高阜上盖了个小草棚,草棚外排了长长的队伍,全都衣衫褴褛,面有菜色。某些人断了手,某些人折了足,满身血污地躺在地上,还有些很明显是发烧了,双目赤红,精神萎靡。

是家部曲想要驱散众人,给主公让出一条路来,却被是勋摆摆手制止住了。他把部属都留在高阜下,自己光带着郭淮和诸葛亮二人,小心翼翼地穿行在病人之中。众人瞧瞧他的打扮,也不敢吼什么“别插队”,还能够挪动的,都主动退至一旁,让三人顺利通过。

才近草棚,就听见里面传出一个大嗓门来:“汝为医者,怎敢不与人诊治?”随即是一个苍老的声音答道:“汝云汝主尚能行动,乃可自来,或舆了来,我自诊治。今病患如此之多,哪有空闲上汝门去?”

就听先前的大嗓门喝道:“这些穷鬼,便治了也无诊金奉送,何必理会?我主为孝廉,亦广有田产,汝若上门,自有百金相赠,何以不允?”

苍老的声音轻叹一口气道:“于医家看来,世间人只分病与不病,不分贵贱,甚或不分贤愚。汝主若来,吾便施治,若不来,吾亦不往,可随他吧。”

那大嗓门怒喝道:“主人有言,若不肯往时,便将汝绑了去!且速速收拾医囊,乖乖相从,勿谓言之不预也!”

是勋跟棚外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禁冷笑一声:“病家之待医者,岂可如此莽撞?若绑了去,心存怨恨,施治不当,岂非反害了汝主的性命?”说着话,迈步进入棚内。

只见三条大汉围着一名正在煎药的老者,此外棚角还缩着一个病患、一名童子,都在抱臂觳觫,似乎不胜惊恐。几人听到他的话语,都不禁转头来看——今日是勋本欲开课讲经的,为了表现自己儒门正宗的风度,而非以势相压,故而未穿官服,只着儒衫。这套行头能够吓吓外面那些泥腿子,却吓不倒面前三条大汉。

其中一人朝他撇了撇嘴:“阁下何人?若欲延医,且待为我主诊治了,再前来吧。”正是刚才说话那个大嗓门。他主子虽然有势力,自身亦不过一名仆役罢了,见来者是个士人,虽然不惧,却亦不敢太过恶言相向。

是勋微微而笑:“甚矣,汝之不慧也。华先生不肯登门者,为棚外诸多病患,若皆驱散了去,他无疾可疗,自然随汝而去,又何必捆绑?”(未完待续。。)

第六章、尊者一诺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一伙儿什么乡下孝廉的奴仆,非要华佗上门,为主家治病。华佗说你家主人又不是病得没法挪动了,你们扛过来我肯定治啊,可是这棚外头那么多病人呢,我忙得根本走不开哪。于是那些恶仆便口出威胁之语,说我把你绑了走你信不信?

是勋闻言,迈步入棚,就给出主意啊,说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大夫呢?还想不想治好主家的病了?华大夫所以不肯出诊,都是为了外面那些穷病人,你们把他们全都赶散喽,华大夫无病人可治,不就只能跟着你们去了吗?

这话一出口,棚内、棚外的众人全都大吃一惊。那些病患虽然都是穷人,瞧是勋等三人的打扮而不敢相阻,但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鼓噪起来。郭淮和诸葛亮本以为是勋要去为华佗解围,却不料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也皆惊愕,但他们知道是勋素来的为人,更知道是勋一张利嘴,能够嘘枯吹生者也,保不齐后面还有啥转折呢,因此也不劝阻,只是在后面拱手静立。

那大嗓门的恶奴脑袋里有屎,听了这话还真信了,当即一拍大腿:“阁下好主意,我这便去将那些穷鬼都驱散了罢。”华佗慌了,不禁狠狠瞪了是勋一眼,随即道:“汝等岂可胡为?!吾曾疗治过陈广陵之疾,若向府君进言,恐于汝主不利!”

恶奴听了这话,不禁有点儿含糊——他们倒是知道华佗给陈登疗疾的事儿,还知道自己的主家也正因为从熟人处听闻此讯,才一定要接华佗上门去看病的。然而是勋却微微一笑。注目华佗:“吾亦与陈元龙有旧。有吾一言。元龙必不相顾此事,奈何?”

这年月的称呼都很讲究,尊者称官,卑者称名,而对有官位之人称字而不及职者,必然是交情不浅。华佗一提陈登,就光敢说“陈广陵”、“府君”,跟是勋一开口便“陈元龙”。亲疏之别立分高下。是勋的意思,你以为给陈登治过病他就会感恩,就会听你的?只要我一开口,陈登就压根儿不会再搭理此事,你信不信?你怎么办?

华佗又是愕然,又是恼怒,又油然而生浓厚的无力感,当下质问道:“阁下何人,因何而涉此事?棚外那些病患何等可怜,若不急治。恐怕死亡枕藉,阁下难道毫无人心者耶?!阁下此来。想亦为求医也,若我不允施治,又如何?”你不会是没事跑这儿来瞎掺乱的吧,你也想我给谁治病吧,要是惹恼了我,我不给治,你又怎么办?

是勋笑道:“若有病患在前,而因旧怨不治,则汝非真医者也。医者之德,为活人也,若吾将棚外众人绑了,汝不肯从,即杀彼等,汝又焉能违拗?”你作为一名大夫,能够眼睁睁瞧着我杀人吗?我以此为要挟,你敢不按我的要求办?

华佗真要出离愤怒了:“即便阁下有权有势,难道能无罪而戮人?如此视人命如草芥乎?!看汝着儒衫,则所学圣人之言,都在何处?!”你这般残暴,圣人的书都是白读的吗?

是勋气定神闲地答道:“从来尊者戮人,卑者为人所戮。自圣人立言以来,凡无罪而戮人者,有盗匪也,亦多儒生也。昔李儒弑少帝,彼岂非儒者耶?医者当活人,而汝欲以怨愤而不活人,则儒者应不杀人,实儒者多杀人也,有何怪哉?”李儒本为博士,后任郎中令,跟李傕、郭汜等关西军头不同,那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读书人。是勋说了,读书人下手杀无辜之人,难道很奇怪吗?世事就是如此,你那么惊讶干嘛?

他跟这儿之乎者也,与华佗唇枪舌剑,旁边儿那几个恶奴都听得迷迷糊糊的,当下一卷袖子,恨声道:“何必与他多说,我等先去驱散穷鬼便了。”

是勋心说我故意激怒华佗,就是一个交涉的引子,一会儿还得把话给圆过来,可你们要是真的把病患全都赶散喽——就那些病患的情况,说不定还当场挂掉几个——那就没台阶下啦。拜托别掺乱好吗?于是故意一挑眉毛:“吾自说话,汝等何如人也,安敢插言?”转过头去望望郭淮:“伯济,唤荆洚晓等来,且先擒下此三人。”

郭淮一撇嘴:“何必唤人?”当下将身一侧,便挡在了正打算出棚的那个恶奴身前,随即兜心便是一拳,正中其胃,打得此人佝偻下身子,只是干呕。另两条汉子勃然大怒,扑上前来便与郭淮放对。想那郭伯济虽然年少,然而家学渊源,幼习武艺,战场上也去过多回,哪里会怕几个乡下恶奴,三拳两脚,全都打趴在地。

华佗见状,不禁疑惑,站起身来朝是勋微微一揖:“阁下究是何人,来此何意?”

这老大夫蹲在地上煎药的时候,是勋就光瞧着他须发皆白,满脸褶子了——这年华佗都已经五十多了,垂垂老矣,不是电影里的中年人——可是等他站起身来,这才发现,老先生身体还很健康,腰也不弯,背也不驼,站在那儿跟棵挺立的青松一般,与其年龄、相貌,竟然完全不符。

是勋心说“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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