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电子书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汉魏文魁 >

第271部分

汉魏文魁-第271部分

小说: 汉魏文魁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己开动脑筋,原创吧。

所以他也知道自己这篇祭文文采平平,勉强可看而已——这些年入于曹操幕下,帮他处理公务,倒是练成了一笔不错的应用文,四平八稳,然而缺乏情感,若以之为祭,那肯定会遭人骂的。好在临末了,抄了几句江淹《恨赋》的尾段:“已矣哉,春草暮兮秋风惊,秋风罢兮春草生。绮罗毕兮池馆尽,琴瑟灭兮丘垄平。自古皆有死,莫不饮恨而吞声。”或许可以把整篇祭文的水平略微往上拔一拔吧。

祭文念毕,再跪再拜,然后才站起身来与同门见礼。绝大多数同门都是他从高密领到许都的,大家都很稔熟,还有一个崔琰崔季珪,虽有心结,在这般场合下也不好冷脸相对。然而独一张生面孔,任嘏在旁边儿给介绍:“此乐安国子尼也。”

哦,原来是国渊啊。这也是未来曹魏的名臣,曾从管宁、邴原避祸辽东,据任嘏说,他是去岁平冀州以后才束装南下,来归朝廷的。国渊抹着眼泪道:“渊幼从先生,匆匆一别,竟将十年。逮至还都,以为能够长侍先生左右,不料未及三月,先生即弃我等而去矣。”

众人又哭又叹,乱了好一阵儿,然后郗虑把几名重要弟子——包括崔琰、刘琰、许慈、国渊、任嘏、王经、是勋等人——全都唤到一旁,首先对是勋说:“吾等欲扶先生灵柩返回高密安葬,除孙公祐等不克前来者,便专待宏辅。宏辅既至,可歇息一日,后日上路,如何?”

是勋摇头道:“安有先生以待弟子的道理?明日即可启程。”我要是没赶过来,还则罢了,既然已经到了,怎么可能为了让我能歇上一天,就延后灵柩上路的日期呢?

崔琰沉着脸问道:“我等俱已上表请辞,并将于先生墓前守丧三年。宏辅如何?”是勋瞟了他一眼,总觉得这家伙问得有点儿不怀好意。不过好在自己已经拿定主意啦,当即答道:“吾亦请辞矣。”

崔琰嘴角略略一抽:“宏辅负方面之重任,只恐曹公不放。”

是勋想要冷笑,终究觉得这个场合不大合适,只好咬着牙,继续哭丧脸:“非独勋也,季珪亦为曹公守牧冀州,郗公立朝为御史,此外先生门徒遍布朝内、朝外,乃至太学之中,若皆求去,朝廷必为之一空。吾恐曹公皆不肯放也。”我没啥特殊的,要走大家伙儿都走,要不走,谁都别想走——老崔啊,你别想阴阳怪气地把我排斥在大众之外。

许慈道:“师恩浩荡,岂可不为之守,如昔日孔子殁后故事?还请宏辅往劝曹公,宽放我等吧。”是勋心说那怎么能比?孔门弟子当初几乎全是白身,想当官儿都没人要,就算不给老师守丧,闲着也是闲着。可如今你瞧这灵堂上下,千石以上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百石以上一搓一大堆,正如我所说的,朝廷要把这些人全都放走三年,干脆倒台重组政府得了。

他不禁斜眼瞟向郗虑,心说咱们中间要说爬得高的,除了我就是你啦,你就真舍得这御史大夫之位吗?搁在秦代和前汉,那就是副丞相啊!再说了,郑门弟子好不容易充斥朝廷,使郑学成为官学,这要是连官员带太学生全跑了。那不还得复归今文派的天下?你身为大师兄也好。想当新掌门也罢。你就真敢下这决定?

就这么一斜眼,正好撞上郗鸿豫的目光,就听对方似乎在喃喃自语:“如昔日孔子殁后,孔子殁后……”是勋明白他的意思,是想提醒自己前数日让诸葛亮捎过来的那句话。随即又听郗虑道:“如此,明日便扶先生灵柩上路,至于守丧三年,且再商议。”

刘琰一瞪眼:“师恩如海。岂可不守?”

是勋心说呦,敢情你们这俩“琰”凑一块儿去了,估计也就你们这态度,才让郗虑察觉到郑门有分裂之虞,自身的新掌门地位也未必可保吧。话说刘琰自随郑玄入京后,即被任为中郎,然后那么多年一直还是中郎,没有丝毫的进步——就看原本历史上他在蜀汉的表现,这家伙便不可赋予重任,曹操、荀彧又不是瞎子。肯提拔他才怪。而崔琰虽然实管冀州之事,名位也不甚高。这种官儿辞了就辞了吧,正经靠三年的时间守丧养望,还有机会卷土重来。郗虑则不同,要是丢了御史大夫之位,就很难压得住那些师弟们,而他要是坚决不肯辞官呢?二“琰”正好趁机攻讦,把他给扯下马来。

汉代与后世不同,官员大多只有职,偶尔有爵,没有太多虚的什么勋啊、位啊、散官啊。后世一个三品官辞了职,但是其品位还在,再起家起码能直接从四品走起;这年月没职就是没官,等同庶人(除非有爵),即便复起,最好的起点也不过郎官而已。当然啦,入权臣曹操之幕,名义上无朝职,实际上起点更高——是勋就是这么为自家打算的。

可是郗虑不成,他官至卿相,没脸面再去做别人的幕僚,真要辞了官,除非天子特命,或者三府征召,再想爬回原位,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他可绝对舍不得!

所以是勋瞧明白了,虽说众人都说上表辞官,但崔琰、刘琰等人大概是真辞,郗虑却是假的,只为表个态而已,他才不肯去郑玄坟头上枯守三年哪。而自家辞职虽然弄假成真,但也不打算浪费三年的大好青春——这事儿,我还得跟曹操好好说道说道去。

当下一拱手:“如此,勋即往拜曹公,以申诸君之志。”

是勋从郑府里出来,诸葛亮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在门外等他。作为郑玄的徒孙,孔明已经于前两日过来磕过头啦,还以老师是勋的名义致了赙钱,所以今天就不跟进去了。是勋本是跨马而来,但身为朝廷重臣、一方守牧,在许都街道上总是骑马而行,实在有失体面,所以诸葛亮赶紧让人去府上取了马车过来。

是勋乘上马车,匆匆地就奔了司空府。话说自袁绍辞去大将军之位后,众臣皆举曹操代之,可是曹操一连多道辞表,就是不肯答应。谁都不明白曹操究竟在犹豫些什么,只有是勋暗中摸着了点门儿——曹操大概是想做丞相吧,因为在原本的历史上,他就是这么干的呀!

进得府中,登堂入室,曹操正跟堂上等着他呢,身旁还侍立二人,一个是曹昂曹子孝,一个是曹政曹安民。是勋上堂,拱手参见,然后就对曹操说:“勋先往郑先生府上致祭,后来拜谒主公,主公勿罪。”

是勋如今是朝臣,不是曹操司空府中的属吏,照道理不应该称呼曹操为“主公”,但他故意在私底下一直这么叫,暗示曹操:咱可是自己人啊。

曹操捻着胡须,微微而笑:“先亡而后存,礼也,吾安能怪罪宏辅?然而……”伸手朝侧面一指:“不礼吾弟,又何故也?”

是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过去,这才大吃一惊:“去疾已返京乎?!”自己竟然又没注意到,敢情堂上还有第四人存在哪!

曹德曹去疾回老家谯县给老爹曹嵩守丧,正好三年,才刚返回许都——他要是早点儿回来,是勋或许就已经听说消息了,未必注意……估计还是注意不到他,这“石头帽小子”无存在感技能一开,估计百万军中亦可闲庭信步也!(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曾母投杼

是勋往司空府上拜见曹操,还没提郑门弟子们的状况呢,曹操也不跟他客气,反正身旁并无外人,直截了当地便问:“诸葛亮但言其事,不涉其心——卿何以收胡儿为养子?”

是勋已经检讨过自己这一异想天开的神来之笔了,终究以中国士大夫之尊收外族当养子,他还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儿”,传统士人未必便能理解。不过曹操是聪明人,不必要掰开揉碎了跟他仔细分析,于是简明扼要地回复道:

“欲并匈奴,先制鲜卑;欲制鲜卑,先收拓拔。胡种未沐王化,不识道德,以汉俗化胡,非一时一日之功也,乃先以胡俗安其心……”说到这儿,顺便抄了还不知道是否已经出生的马谡的名言:“用兵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是以暂从胡俗,收胡为子。”

曹操接连重复了两遍“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微微点头:“宏辅此言,大得兵家之要。然而此事终究有骇物议……”

是勋苦笑道:“苟利国家,原不惜身,然恐物议汹汹,牵累主公,是以勋已上奏请辞矣。”他特意表明,不是我自己怕声名受损,是恐怕连累到你啊,所以才悬崖勒马,干脆辞职——你瞧我对你可有多忠心。

曹操一皱眉头:“正待与卿言及此事——自郗鸿豫以下,郑门弟子纷纷请辞,则朝廷势将一空矣。”

是勋并不劝曹操驳回辞奏,反倒一摊手:“此亦无可奈何之事。师恩如父。须得守丧三年。不辞何为?”

曹操一听“守丧三年”。当即把脸就板起来了:“旁人还则罢,宏辅为吾臂膀,即亲父辞世,亦当驳回辞奏,而况师乎?——国家多事之秋,谁肯放卿去之三年?!”

话音才落,就听旁边儿有人嘀咕:“宏辅为兄之臂膀,自不忍宽放。似吾这般无用的,便可去守丧三年了。”说话的不是旁人,正乃曹德曹去疾也。

曹德埋怨说,老哥你不舍得放是勋去守丧,可是当初让我去守丧的时候,丝毫也不见你犹豫嘛。曹操听了这话,脸上绷不住了,“噗嗤”而笑,但他并不抚慰曹德,反倒说:“去疾毋得妄言。吾非故斥之于宏辅也,为其忍心抛掷国家大事。亦抛弃为兄而去矣。”

曹操知道兄弟不是真在抱怨,只是觉得堂中气氛不好,怕自己生是勋的气,所以小小开个玩笑来活跃气氛。

是勋听了曹操的话,赶紧拱手:“吾安忍弃主公而去耶?勋自与彼等不同。彼等身为儒者,不敢悖礼,即有恋栈心,亦诵田园诗。其于勋,自当以国家大事为重,奈何朔州之事,略显轻疏,恐招物议,是故乃辞。”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不是想借机离开你的身边,只是不打算再做那个朔州刺史罢了——这话可得跟曹操说清楚喽。

曹操尚未开言,曹昂先插话了:“姑婿为国家栋梁,大人不可须臾以离姑婿之智、之能也。姑婿适才有言:‘苟利国家,原不惜身。’又何必为小人之语,而谦退抽身乎?”

是勋正色道:“此非小人之语也,只恐积谤之下,骨殖全消。”面向曹操,恳切地说道:“勋自知主公不疑勋,然恐他人疑也。勋之素志,在复兴汉……”大喘一口气,赶紧把“汉室”两个字给咽了——“在复兴中国,拯民于水火之中。然以主公之威,前下冀州,已粗定中原,假以时日,太平可期,则勋虽弃朔州,亦无伤于主公之业也。勋今所思,在经学立身,进而教化天下,则名不可堕,堕则无可为也。”

其实是勋就怕曹操怀疑自己,要是曹操真对自己信之不疑,别人所有说话都可以当作放屁。但他跟曹操不能这么说,只好说自己本来的志向是安定天下,但是有曹操你在,天下必将安定,我也就起起辅弼的作用,主要精力应该放在天下粗定以后,该当怎样教化万民,使盛世复兴。既然要搞教化嘛,这名声必得好,要是被人怀疑有勾结胡虏、坐大地方之意,那我后半辈子就混不下去啦。

曹操盯着是勋的眼睛,若有所思:“程仲德前亦请辞登州,卿等乃以吾为深刻、多疑之人耶?”

是勋心说不用“以”,你就是一多疑之人。嘴上却说:“防微乃能杜渐,非吾等有怪于主公也,此人之常情耳。曾母尚有投杼之日,天下至亲,乃能过于母子乎?”据说曾参的老娘连续三回听说儿子杀人,都难免信了,投杼而逃,咱们就算感情再深厚,你就算再信任我们,终究不比母子之亲。这种事儿,还是预先防范,省得闹大了对双方都不利啊。

曹操搓了搓手掌:“如此,宏辅之心已决乎?”

是勋说我决定了,必要辞职。

曹操轻轻叹了一口气:“既如此,吾欲以去疾继任朔州,卿以为如何?”

是勋心说啊呀,我还没来得及推荐郑浑呢,你就先指定人选了……话说你真是临时起意呢,还是早就盼着我辞职,好让你亲兄弟顶上去?尚未开口,就听曹德推辞道:“朔州多事,胡虏纵横,吾有何能,而敢赴任?兄无乃戏言乎?”

曹操说我不是开玩笑的,你也逍遥得够了,身为我曹家之人,该给你压点儿担子了——“吾自信贤弟之能,去疾勿枉自菲薄。”

是勋跟旁边儿一转念,曹德这人还是信得过的,只要自己跟他好好谈一谈,把自己镇定朔州、收服胡部的思路说清楚,相信他不会乱来。郑浑的能力足够,威望终究尚低;曹德此人大智若愚,威望虽不素著,好歹他是曹操的亲兄弟啊。足够服众了。哪怕对是魏他们也好交代——我不是不管你们啦。我换了一个地位更高的人来帮助你们壮大。

因此他也帮着劝说:“主公所定甚佳,去疾勿辞。去疾之能,勋素知也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