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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部分

汉魏文魁-第255部分

小说: 汉魏文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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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使某守牧朔州,境内无论汉胡,从我者可生也,逆我者必死。汝等可愿为我讨伐不臣耶?”

刘虎脑筋确实很快,赶紧接口:“即便我等族人,若敢不从王化,我等皆愿为主公伐之!”是勋扫视全场,其余那些匈奴部曲没有刘虎这般利落嘴皮,只是不停地点头,还有人说:“我等皆主人之奴,主人教我等杀谁,我等必不容其得生!”

是勋说好,我指的就是你们的族人,可同时也是你们的敌人——“国家封南单于于美稷,然自羌渠单于殁后,彼等不从於扶罗单于,而妄自废立,嗣后甚至不立单于,不修职贡,形同割据。呼厨泉单于意欲伐之久矣,奈何力不能及,今我欲率汝等伐之,汝等可愿从否?”

实话说匈奴部曲当中,并非全都是刘虎那般一心想做汉人,对于反戈一击毫无心理负担的,只是既然跟从了是勋,在平阳的家眷也都落在汉人手里,所以不敢不应从而已。倘若是勋要他们去攻打呼厨泉、去卑,他们或许心里还会打个哆嗦,但既然是勋要他们去伐美稷,那就完全没啥二话了。

这些匈奴部曲,在举家跟随於扶罗南下的时候,大多年岁还小,是在“杀回单于庭,夺回单于位”的教育下成长起来的,就算是勋不提,他们也天然把仍然留在美稷的族人目为仇敌。故而听得是勋如此安排,全都大拍胸脯,大表决心,表示对待那些“叛逆”,自己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可是是勋随即又把脸一沉:“然单于庭胜兵数万,吾不过能调派张将军所部五千人而已,众寡不敌,奈何?欲待联结呼厨泉单于部北讨,又恐单于不在,彼等不肯听命。单于此去,天子必大加赏赐、慰留,不识何日才能返回,若待其返,恐时机错失也。故我欲使汝等返部,游说族人,招募愿从我命,往讨单于庭者。可即许诺,若克美稷,彼等之奴即为有功者之奴,彼等之牛羊即为有功者之牛羊,我亦将西驱鲜卑而东逐乌桓,所得牧场,皆与彼等为牧——自然,也皆与汝等为牧。汝等可愿往乎?”

说了半天,终于图穷匕见了,是勋要这些匈奴部曲回去,劝说族内的战士,全都跟随自己去攻伐美稷,许诺事成之后,必有重赏。听到他笼统地提出了赏格,匈奴部曲们莫不脸上发光,眼中流露出贪婪之色——他们打小跟着於扶罗南迁,在平阳附近放牧,然而这些地方终究不是传统的牧场,牛羊的存活率、繁衍速度都很低,族中老人时常提起来,都说美稷及其以北地区,牧草繁茂、气候适宜,简直就是放牧的天堂呀。是勋说你们要是帮着我杀过去,那么这天堂就是你们的啦,他们又哪有不欢欣鼓舞,口水横流的道理?

于是纷纷表态,这就回去劝说族人。刘虎还特意加上几句:“小人乃主公之部属,主公辩舌甲于天下,小人等若不能游说族人来降,岂非有负主公之盛名乎?”是勋心说算了吧。你们嘴皮子能不能说。这真跟我没啥关系……你汉话是说得挺溜啦。可别“邯郸学步”,把匈奴话都忘得七七八八了,回去以后反倒说不利索……

当下每人发给锦缎三匹,作为活动经费,让他们返回呼厨泉部去了。本来是勋完全可以以朝廷的名义征召呼厨泉部从征,但问题是呼厨泉不在部内,就怕那位刘靖胆子小,没有单于的指令。不敢贸然相从。就算刘靖也跟刘虎一般具备“带路党”的素质吧,他本人威望也不够高,万一匈奴兵当中再出一两个左谷蠡王那样的货色,想对自己不利,此征美稷,危险系数就挺大啊。还不如把部曲们派回去游说,能拉出多少匈奴兵来就算多少。而且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彻底分裂和弱化呼厨泉所部。

可是这边儿才把匈奴部曲们撒出去,突然郑浑来报,说刘靖听闻刺史到了离石。打算亲自前来拜见。是勋这时候还不想见刘靖,命其先不必来——“吾近日欲取上郡。教彼遣一军来相从可也。”

刘靖挺听话,没几天就派了一名当户,统率五百骑赶过来支援。恰好这个时候,应是勋所召,得曹操应允,护匈奴校尉贾衢和别部司马孙汶也抵达了离石——贾衢过来,是为了辅佐是勋解决南匈奴问题,至于孙汶,是勋身边亟须一名得力的保镖。于是是勋请张郃拨给两千精锐,并五百匈奴兵,亲自统率着,便向西方的上郡进发了。

上郡在黄河以西,所辖地域比西河还要广大,但相对西河的十六县,只分十县,而且人口还不抵西河呢,几乎就是一片彻底的蛮荒之地。不过后世这里属延安、榆林等县管辖,因为水土流失的缘故,土地比较贫瘠,这年月倒好得多,拥有大片草原牧场,匈奴、鲜卑,乃至于西方的卢水胡,都经常整部整部地迁徙到上郡境内放牧。汉朝强盛的时候,胡人来牧,必要向汉官贡上方物,算是借地,等到汉朝衰弱,那就彻底来去自由啦,说不定还顺带手地跑汉城下抢掠一番。

此时上郡太守名叫扈育,是从灵帝朝就跑来上任的老官僚。等到董卓入京、天下大乱,上郡虽然距离司隶不远,却因贫瘠,所以压根儿没谁有空关注,朝廷也不说罢免扈育的职务,也不说允其留任,更没派人过来接替,所以这位扈太守就迷迷糊糊地一直跟郡治肤施城里呆着。反正家眷也接过来了,在当地也置办了产业了,干脆,就以上郡为家吧。

等到是勋率军渡过黄河,向肤施进发,扈太守闻报大惊,赶紧遣人到军中打探消息,说上郡这几年未修职贡,都因南方胡人阻路,并非太守自外于王化也——不知道刺史大人带兵前来,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来问罪的呢,还是赍了朝廷的诏书,命人来接替太守之位呢?

是勋知道扈育本身的实力很弱,所能控制的也不过肤施一县而已,其余各县不是捏在胡人手里,就是捏在汉人地方宗族手中,也多不过一两千兵马罢了。他这回是打定主意,要把这块鸟不生蛋的地方彻底犁一遍,于是也不跟使者废话,只说:“扈育不能全郡,是无能也,吾当免之。若欲得保首级,可开城自降,若欲死,可来战!”

大军延着奢延水而上,没几天就兵临肤施城下。扈育无计可施,只得打开城门,亲自把是勋给迎了进去。是勋当即下令把扈育及其主要幕僚全都绑将起来,押赴许都——这种小角色,不必污我之剑,还是交给曹操发落吧。随即下令,命董蒙暂摄郡务,点查城外田地,把扈育等人的土地全都没收入公喽。

董蒙刚接令而去,呼厨泉所部派来增援的那名当户就跑过来请示:“此番虽然未得一战,终究取了一县,请问,刺史大人对我等可有犒赏?”

是勋摆了摆手,随口道:“府库尚在点验,且待明日吧。”那当户突然狡诡地一笑:“其实无需大人下赐,按惯例,我等可自取之也。”是勋闻言,不禁一皱眉头,心中杀意顿生!(未完待续。。)

第九章、汉家法宝

这位匈奴当户也有一个汉名——自从去卑进位左贤王以后,改称刘某某貌似已经成了匈奴贵族的最新时尚了——叫做“刘宙”,是勋不知道他是否还有一个哥哥名叫“刘宇”,然后有两个弟弟叫“刘洪”和“刘荒”……好吧,这年月还没有《千字文》……

刘宙中等身材,生得很敦实,一张方脸,经常堆着憨厚的笑容——当然,经过是勋的了解,此人心肠狠辣、脑筋奸猾,绝非诚实君子。他一开始跑来索要赏赐,倒并不出乎是勋意料之外:胡人本贪,再加上这阵子被从平阳等地赶出来,赶至更为贫瘠的西河,欲待抢掠都找不到人家,食用全仰附近郡县供给,实在贫困得不得了,若非如此,呼厨泉他们也不会一听朝廷传唤便即刻上路了——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呀,往许都去,起码还能有口饱饭吃。故而虽然这五百名匈奴兵跟随是勋往上郡来,途中资供不乏,但肚子填饱以后,自然还会想着把口袋也给填满,所以虽未见仗,未立功,也先巴巴地跑来求赏。

本来按是勋的想法,先翻翻上郡的府库,再检视一下才刚没收的扈育等人的田地、财货,若有那暂时用不着的东西,将些出来赏赐他们,以求在此后的战斗中肯于出力,原无不可。然而才刚把放赏之日推到明天,刘宙便笑着回复道:“其实无需大人下赐,按惯例,我等可自取之也。”

是勋明白他的意思。那是打算放开了手在城内抢掠啊。别说肤施城内大户不多。还大多跟扈育有所关联。是勋打算自己下手去抄家,剩下那些小门小户的,恐怕家无隔宿之粮,还等着官府赈济呢,哪有什么可抢的?就算有得可抢,是勋也断不能容忍这些匈奴兵伸手啊!

军士克陷一城,即大肆抢掠,本是这乱世中的惯例——无他。为军资不足耳。倘若是勋沦落到类似地步,他也难免要蒙着自己的眼睛,暂且抹杀自己的良心,放纵士兵去抢上一抢了。只是这般行为,根本违背他前一世即养成的道德准则,故而每次领兵,都必然竭尽心力,计点所耗,再各方搜集粮秣,尽最大可能避免这种悲剧的发生。更何况若放纵汉兵抢掠还则罢了。若放纵胡人抢掠(除非是秘密地去抢大户),这良心上如何过得去?这士林中的清议将会如何评价?史书上又是否会有异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勋是个国家主义者,而非民族主义者,他并非任何问题都首先站在汉族的立场上去加以考虑。穿来此世以后,沦为夷人血脉,他便并没有太大的不适应——况且这年月的夷人,过不了几百年,就都变成汉人啦。对于匈奴等外族,他也没有这时代士大夫那般普遍的憎恶心理。所以想要避免“五胡乱华”的悲剧发生,也不仅仅是希望汉人少死一些,更希望改民族仇杀为民族融合,为中国争取更稳定的发展时间和空间。

但不管怎么说,中国的主体民族还是汉族,是勋的前世也还是汉人,若在此世见到汉人和胡人对砍起来,或许还会先问个是非曲直再作决断,不会直接将胡人看作邪恶的。然而若突然有个胡人凑到跟前来,对他说:让我们去抢掠一番汉人吧。是勋又岂能答应?

不仅不能答应,而且立刻便觉得有一股怒火熊熊而生,倘若不是多年来培养自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培养自己要喜怒不形于色,恐怕当场目光中便会有杀意闪现了。

但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还是暂且按下了怒火。当下语气温和地回复刘宙:“肤施初定,若即由汝等于城内自取财物,恐将生乱。且待府库点验清楚,四门通衢尽皆在握……只待明日,定教汝等满意。”到了明天又如何呢?是会有财物赏赐下来,还是允准匈奴兵放手大抢?是勋含糊过去了,并未明言。

不过这种回答就已经足够打发刘宙啦,左右不过再多等一天而已,他等得起,而且回去以后,也方便向部下交待。刘宙告辞出去了,是勋双手按着桌案,微闭双目,细细筹谋——明日,明日便要收拾这些不事生产,而惯会抢掠的胡儿!

正当此时,诸葛亮报门而入,呈递上了两卷麻纸。是勋打开第一卷,原来是上郡府库的点验结果,看着看着,就不禁皱起了眉头:“即便肤施贫瘠,府库亦不当如此空虚……”诸葛亮微微笑道:“先生且看另一纸。”是勋闻言,打开第二卷麻纸来一瞧,也不禁莞尔:“原来都被扈育等搬回自家去了。”

其实就扈育君臣家中这些浮财,放到中原繁华之地,也顶多支撑起一个中等人家而已,根本无法跟他们郡守、郡吏的身份相契合。不过积少成多,牵连勾引出十多户,所有财产综合起来,也足够是勋喝上几口肉汤了。他缓缓地放下这两卷麻纸,筹思少顷,下令道:“且召梁道、公盛、伯济、毓南等皆来,某有要事相商……”

一夜无话,第二天午前时分,是勋派孙汶通知刘宙,说刺史将有赏赐发下,命他将召回出去巡哨的士卒全都集结于肤施城南门外的军寨内,先用酒食,待饭后即赏。是勋还把整个肤施城里的各种酒浆、各种肉食全都搜集起来,一车一车地运去给匈奴兵。待得他们大快朵颐之后,也都带了三分醉意,是刺史才领着一众幕僚、部曲,由数百汉兵押了五乘大车,前来犒劳。

这五乘大车上虽然盖着毡布,但想必都装满了箱笼,匈奴兵见了,个个两眼放光,口水横流。是勋端坐马车之中,先不下车,却由郭淮招呼道:“整列。刺史训话!”

发赏之前先说几句话。汉人习惯如此。匈奴人也不能外——赏赐当然不是白给,发赏是要你为主君卖命,从此作战更加奋勇的,此乃题中应有之意也,自然要先分说明白。匈奴兵不疑有他,全都出帐而立——当然啦,他们是没有经过阵列训练的,所以队伍歪七扭八的。完全瞧不出横纵列来,而且有不少匈奴兵酒喝多了,站在那儿还总打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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