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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放啸大汉-第94部分

小说: 放啸大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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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虑间,马车一停,传来邓展的声音:“家主,王邸已至。”

张放竹卷一合,刚钻出车帘,王邸突然中门大开,两排锦衣华服的僮仆分列大门阶梯两侧,随着一阵丝竹之声响起,传来一个有些尖细、颇为刺耳的大笑:“富平侯光临敝舍,当真是蓬壁生辉,有失远迎,尚请恕罪。哈哈哈哈!”

随着笑声,中门出现一前一后两人,合袖向从马车下来的张放行礼。

前面那人,年约三十五六,头戴二梁冠,以黄绦系于颌下,五官端正,肤白须黑,一袭织锦深衣,手里把玩一柄白玉如意,一看便知官宦世家中人。稍后那人,则是与张放年纪差不多的少年,前额还覆着刘海,头戴帻巾,额圆面方,身体壮实,与前者有几分相似,看来是父子。

“前面就是王中郎。”邓展低声提示。

“后面那小儿就是王柱。”初六一眼就认出对头,立即提醒。

这就是王立,看不出啊。张放含笑回礼:“王中郎太客气,只是在下未曾袭爵,富平侯云云,愧不敢当。”

“早晚的事,早晚的事。”王立哈哈大笑着迎向张放,伸手欲挽,以示亲热。

张放并未伸手,微笑着坚持:“未封不得称侯,放不敢逾制。”

王立笑容有些僵,笑声一歇,正想说什么,蓦觉袖子被扯了扯,传来儿子的低语:“就是傍车右的那个胡人崽子。”

王立目光飞快朝初六一扫,眼神阴鸷,鼻孔冷嗤一声,转到张放时立即换上笑脸,侧身肃手:“请。”

王邸的正堂,当然不是谁都能进的,除了张放与王氏父子面对面跪坐于堂上软席,余人皆侍立于阶下。

王立先表达了对共侯的哀思,再令其子向张放请罪。王立到底是官宦出身,表面工夫做得不差。

张放同样也向王立致歉,只道疏于管束,以至僮仆伤人。

王立连连摆手,笑呵呵道:“胡奴性蛮,不易约束,须怪不得少君,何须如此多礼,亲自送人上门。呵呵呵呵……”

张放扭头示意初六出列,伏跪于阶下,道:“此人虽出身乌丹支离,却并非胡儿,实乃汉种。”

王立抚掌笑道:“哦,是么?如此更好。”

更好什么?他没说,相信面前这位少君自会明白。

张放明白是明白,却并不打算按王立预想的套路出牌,他扭头淡然道:“初六,你可知自己犯了何事?”

初六昂然道:“初六于富平侯府,误伤王氏家奴。”

“既如此,还不快向中郎谢罪!”

初六顿道:“初六一时失手,误伤贵仆,请中郎惩处。”

王立看都不看初六一眼,仍笑对张放:“上回我也有个家奴,在恩平侯府与其仆争执,回来后我就直接杖断其双足,让人抬到恩平侯府请罪,这才没让长安诸公笑话。”

张放淡笑:“是么,看来贵府家奴很喜欢到他人府上闹事啊。”

王立这才醒觉失言,授人以柄,一时不知说什么,打了个哈哈:“此一时,彼一时,此次是家奴护主,并非闹事……”

张放立即截断王立话话,肃然道:“中郎的意思是说,令公子在我府上有性命之忧了?如此指责,放担当不起啊!”

“立绝无此意。”王立吓了一跳,他可不敢担这样的严重指责,急切之下,也不弄玄虚了,直接亮底牌,“此事纯属家奴相争,不涉其他,少君切勿多心,只要施以薄惩就好。”

张放挑眉道:“然则中郎意欲如何‘薄惩’呢?”

王立把玩着玉如意,笑而不语。

王柱忍不住言:“我家僮仆伤三人,一伤足,一穿臂,一贯耳,伤得不轻还破了相,少君这伤人的家奴总不能囫囵吧?”

王立训斥儿子几句,什么“大人在此,不得胡言”,什么“少君虽少,却有共侯之风,自然知如何处置,何需你这竖子置喙”云云。虽是训儿子,却句句有所指。

看着这对分别唱红脸与白脸的父子,张放突然说了一句出乎二人意料之外的话。8

第一百六十九章 【赔罪还是问罪(下)】(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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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放说的是:“当日参与此事的未受伤的僮仆还有几人?”

王立父子不明其意,还是王柱回答说:“还有三人。”

“便请二公子唤那三人出来。”

王立父子面面相觑,不懂这少君侯意欲何为,但这要求也无法拒绝。于是命人召那三个家奴前来——实际现场就有两个当事家奴在场。

三仆到齐后,一齐于阶下跪叩,就跪在初六身旁。

张放向三仆一指,厉声对初六道:“你身为护卫,本有护府击贼之责。当日共有六个恶奴到我府上滋扰,视富平侯府如市井,你击伤三人,尚有三人无事,从容离开——尔等当富平侯府是什么地方?肆意滋事,来去自如!初六!”

“在!”

“将这三个目无尊上的恶奴照原样来一遍!”

“什……什么原样来一遍?”

“伤足、穿臂、贯耳啊!你干的事还要我教?”

“哦哦,喏!”初六站起,踌躇道,“那小的是到马鞍边取弓还是……”

“取什么弓?这里可是王中郎府邸,岂容你持械而入?若大王邸,还怕没一张弓么?”张放说罢,静静注视王氏父子,那意思是——老王,拿弓箭来吧。

王氏父子已经目瞪口呆,完全被这对主仆的对话吓住了——这是什么情况?这是赔罪还是问罪?从没听说过有人这么搞的。

王立脸色阴沉得几乎拧出水来,胸膛急促起伏,腮帮子鼓起一条条肌棱,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少君意欲何为?欺我王氏无人邪?”

张放缓缓起身,负手踱至玄关前,语调平缓而从容:“王中郎,请允许我做个假设。如果某一天,王中郎不在府上,我带僮仆来拜会,令公子邀我到贵府后园一游。然后,我的僮仆在后园把贵府的仆役痛殴一顿,扬长而去……王中郎,你会带仆人来赔罪么?”

王立黑着脸,一言不发。

王柱忍不住大声道:“可是打人的是你的家奴……”

“我的僮仆是自卫,而且他也有职责制止滋事恶奴。最重要的是,不管他被打还是他打人,这件事的本质没变,与我方才的假设一致。”张放斜睨王氏父子,“若王中郎说,即使发生这样不愉快的事,也愿意带家奴到我府上赔罪,那真是好极了。我这小奴,很快就会给王中郎证明胸襟的机会。若王中郎选否……”

张放踱回软席,慢慢坐下,双手按膝,平静说道:“张放年少识浅,实在不知如何处理此事。想来王中郎乃阳平哀侯之后,当朝皇后胞弟,胸襟见识,非常人所及。放欲效法王中郎之决断,唯君之马首是瞻,请君决断。”

王立现在有点晕,本来说好的赔罪,怎么绕来绕去,变成自己决断了?说是的话,府上三个仆人就会当着自己的面,被那胡崽子一人一箭;说否,就变成自己要向对方赔罪……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王柱比父亲还晕,惊怒交集,戟指张放:“你、你……”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

张放看都不看王柱一眼,盯着王立道:“王中郎好家教。”

王立正憋着一肚子气,闻言眼神一厉,猛地挥手,玉如意正正敲在儿子乱指的手背上。

啪!玉如意碎了一地,王柱捂着手,一脸惊恐痛苦望着父亲。

王立抬膝缓缓站起,他想直视张放的眼睛,但不知怎地,目光一触就辣眼睛,实在受不住,只得很不甘心地避开,冷冷道:“少君之辩才,王立领教了。今日之事,立铭记于心,不敢或忘,来日必报。送客!”说罢头也不回拂袖而去。

张放知道,他赌对了。王立根本不会在意那三个家奴的死活,但丢不起这个脸。

张放携众扈从走出王邸,正要弯腰登车,身后传来初六迟疑的声音:“公子,事情是我惹的,其实把我交出去就好了,犯不着得罪皇后的胞弟啊……”

张放止住身形,扭头望着初六,认真说道:“一、这事我们占理;二、还记得东庚烽燧么?”

初六用力点头:“此生难忘。”

“我们曾并肩作战,那就是战友,我张放不会出卖战友。”

……

当一行车驾经过京兆尹寺衙前时,车厢外传来一个声音:“可是富平少君?”

张放有过耳不忘的能力,立即听出这是万章的声音,当即喝令停车,抬手掀帘,果然看到寺衙石阶上万章躬身行礼。

“正要过府拜会少君,没想到在此相遇。”万章边说边步下石阶,走近车驾,左右看看,低声道,“已经查到刺客下落,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放很干脆:“上车。”

车帘放下,马车继续前行,万章从袖兜里取出一卷简牍,交给张放。

张放安坐不动,问道:“公文?”

万章明白他的意思,低声道:“是誊抄本,万章再大胆,也不敢私取公文,少君放心。”

张放点点头,伸手接过,展开。

这是一份验尸格,在霸陵城北,有人在一户人家发现一具尸体,报官后经按检确认是自杀,现场搜查出禁用兵器劲弩。死者名青,年约三旬,刚租住不到两个月,邻里多不识,身份来历成迷。

“光凭这些,自不足以确认真凶,之所以认定此人就是刺客,皆因有少君提供的碎布条。”万章说着从怀兜里取出一块灰布,将张放昨日交给他的碎布条一拼,裂痕部分严丝合缝。

“这是从尸体身上剪下的布料。”万章将灰布捧上。

张放接过,细细对比,确认无误。不得不说,万章破案的效率相当不错。只是刺客身亡,所有线索中断,此次刺杀的缘由及幕后又一次成迷。

不管怎么说,张放算承万章之情,拱拱手:“辛苦督贼曹了。”

万章露出一丝苦笑:“辛苦的事,可不止这一桩。”

“嗯?”

“方才刚接到一桩凶案,在东市一家食铺,两个醉汉因事口角,互相斗殴。一人失足,跌下楼摔死。经查,死者,是少君族人家奴。”

张放原本倚着车壁,闻言不禁挺直身躯:“是谁?”

“是贵府二房长公子家奴,名唤丁甲。”

第一百七十章 【原来是他!】(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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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修来了,坐吧。”

“谢家主。”

在张放左跪坐的青年,年方弱冠,眉清目秀,就是身体单薄点,与他父亲一样。这就是张氏二房张平庶长子,张昱,字孟修。

杜陵张氏年轻一辈中,除了张放之外,就数这张昱比较引人瞩目。至于张承彦,是近半年来才因孝行声名鹊起,后来居上,算是张氏又出一才俊。张昱目前在太学入学,明岁便有望入朝为郎官,前途大好。他唯一的短板就是出身不好,是侍妾所生,虽长而庶。若不是这个出身,当初差点接替未归的张放行大殓扶殡的人,就不是张承彦而是他了。

以前的富平少侯是如何与这位堂兄相处的,张放不知道,也不需知道,他找张昱来,不是为叙旧,而是寻找真相。

“家逢不幸,放自回府以来,奔波劳碌,心哀若死,一时未能顾及孟修,直至今日方有闲暇会晤,望兄见谅。”

张昱顿道:“家主言重。昱添为二房之长,未能替家主分忧,着实愧煞。”

张放摆摆手,问道:“孟修在此居住月余,可还满意?”

张昱点头:“甚好。”

张昱早在其祖父时就已分家自立,在灞水一带有两处庄园,在香室街有一座府邸,此外在平原富平封邑,还有数顷田产。虽比不得富平侯,却也算是富贵人家了。

张昱平日是住在自家府邸的,近两个月来,因富平少侯守制,主母入宫休养,若大侯府,家令张敬臣独木难支。故而暂居于此,与张承彦一道,帮忙打点应酬。

客套完毕,张放话锋一转,直切正题:“丁甲是孟修府上家奴吧?”

“丁甲?”张昱愣了愣,怎都没想到家主莫名问起一个仆人来,定定神,道,“是,是我的僮仆,他怎么了?”

“此人现在何处?”

张昱想了想,这才记起:“今早丁甲向我告假,说家中有急事,要返家处理,归期倒没说……怎么?此人可是触犯家法?”

张放道:“昨夜我召见府中卢妪,询问些事。卢妪离开后,被这个丁甲截下,以金饼诱之,套问我所询何事……”

张昱吃惊地瞪大眼睛,又惊又怒:“这个泼奴,好大胆子,竟敢如此!”

张放淡淡扫了张昱一眼,道:“孟修家资果然丰厚啊,给家仆工钱都是用金饼结算。人说富平侯富甲长安,嘿嘿,却也是自愧不如啊。”

张昱额显汗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半晌才呐呐道:“这金饼,不是我给的。”

张放眼神犀利:“他可是你的家奴。”

张昱咬咬牙,顿道:“请家主稍待一二,我立刻让人把这泼奴抓来,一问便知……”

“晚了。”张放微微一叹,“他已经死了。”

张昱是太学生,习儒学,平日很讲究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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