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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放啸大汉-第89部分

小说: 放啸大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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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

两派争执不下,元帝左右为难,便决定等甘延寿、陈汤返京后再议。

天子没有拿出处置意见,但并不表示石显就没办法,在他与时任司隶校尉的诸葛丰碰面之后次日,诸葛丰便“移书道上,系吏士按验之”。身为纠察百官的司隶校尉,诸葛丰是有这个权力的。他捕系西征军将士的理由就是,陈汤等将士击破郅支城,斩杀单于、名王以下千余人,等于是将单于财物全部起底,但上表朝廷的缴获具册里,明显不符合一个单于应有的财产。很显然,一定是被以甘、陈为的西征军上下私分了。

于是,一场沿途抓捕西征军入关将士,拷掠财物的行动,就此展开。

诸葛丰这样做,除了石显的压力,财帛的吸引,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非常看不惯陈汤,甚至可以说是痛恨这个人——没错,第二个有仇怨的人,就是他。

这两人的仇怨,也可以追索到十年之前,当时陈汤因未奔父丧遭弹劾下狱,并连累恩主富平侯张勃坐削二百户。这个弹劾之人,就是司隶校尉诸葛丰。陈汤的仕途甚至性命就差点坏在他手里。对于这个“不忠不孝”之人,诸葛丰是异常痛恨的。时隔十载,又一次抓住陈汤的痛脚,诸葛丰这次打定主意要让陈汤牢底坐穿了。

于恬的消息对张放而言,十分宝贵。弄清楚朝廷对此次西征的看法,对矫诏的处置意见;弄清楚哪边支持,哪边反对;更重要的是,弄清楚天子的态度等等都极为重要。这样,接下来该如何做,他心里就有底了。

张放心念转动,道:“季子,我还要你帮我一个忙。”

于恬嘿嘿一笑,挤了挤眼:“我知道,这个忙,为兄定会帮你。”

张放奇道:“你知道?说说看。”

“不就是为了那对姊妹花么?当年你就是因此事与那石继祖结怨。闹到最后敬武姨母把那对姊妹花送到阳阿姨母那里,然后你就负气出游了。如今你回来了,那口气必定不平,我敢打赌,那石继祖也会打同样的主意,想从阳阿姨母那里弄到人,打你的脸。”

张放很久没露出这样的惊讶表情了。当初的少年富平侯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家出游,跑到陀螺山;又是什么原因与石荣结怨,遭其雇凶伏击,一直是他百思不解之事。这次回长安,这也是他要解开的迷团之一,只是身负重孝,一时顾不上这事。没想到居然被这童年玩伴随口揭开……

不过于恬说的只是大概,具体细节,还需进一步探查。于恬肯定很了解,但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张放轻轻摇头道:“小弟有重孝在身,暂时不能做这事……”

于恬挑眉道:“所以我才帮忙嘛。”

“不,我要你帮的是另一个忙。”

“哦,什么?”

“帮我打探一下,有没有既不属于外戚派系,又不属于权阉派系,对西征之事持中立态度的勋贵。”

“我说少子,你对这事很上心啊。”于恬眨巴着眼睛,若有所悟,“似乎听说你出塞了,该不会这事扯上关系吧?”

张放合袖一揖:“季子兄帮忙就好。”

于恬哈哈一笑:“行!包在我身上。”

临走之际,于恬突然想起什么:“哦,差点忘了一事。”

张放目光一动:“什么?”

“看你对西征之事很上心,想必会关注此事——郅支单于的级已经送抵,听说朝堂上因为此事吵翻天了。”8

第一百五十九章 【功罪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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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昭四年二月初,陈汤的奏章与郅支的级一并送抵长安。关于郅支级的处理,在未央宫引了激烈争辩。

级运到长安,很明显,接下来就要涉及到是否悬示众的问题。朝堂上同样分为两派,嘴炮互攻。

丞相匡衡、御史大夫繁延寿认为:“郅支及名王更历诸国,蛮夷莫不闻知,如同传万里。且有载,春乃‘掩骼埋胔’之时,宜勿悬。”

丞相匡衡是继帝师萧望之之后的儒派代表人物,言必引经,论必据典,他搬出汉朝最重要的典籍,确有相当说服力。

大司马许嘉、右将军王商也不甘示弱反驳:“春秋夹谷之会,优施笑君,孔子诛之,方盛夏,足异门而出。宜悬十日乃埋之。”

你不是以大自居么,咱就用圣人之言反将你!

一旦悬,则必然论及甘、陈之功,这是石显、匡衡一系绝不愿看到的。而身为军方脑,许嘉、王商则乐见其成,因为说到底这是军方的荣耀,更是他们领导下的光辉战绩,足以彪柄青册。更重要的是,甘延寿出任西域都护,推荐人正是许嘉。甘延寿取得的骄人战绩,证明了他慧眼识人。西征的功绩,怎么算都有他一份。

这两派所有的争论,看似为国为公,其实都牵涉到各自团体及个人的利益。石显与匡衡,固然有个人私怨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是,借此打击政敌。同样,许嘉与王商等外戚派,也对此心知肚明,别说甘延寿与陈汤打了胜仗,就算打败仗,他们也要力保。

在这场治政博奕中,甘延寿与陈汤,只是他们手里的棋子,互相攻讦政敌的工具。

悬之议,相持不下,同样难决的,还有甘、陈功罪的问题。

石显、匡衡俱奏:“延寿、汤擅兴师矫制,幸得不诛。如复加爵土,则后奉使者争欲乘危徼幸,生事于蛮夷,为国招难,渐不可开。”

这是典型的儒家言论了。使者代表大汉出使,最好别生事,被杀算你倒霉,但你矫诏兴师讨伐,万一失败,给国家带来灾难怎么算?

元帝频频点头,这话听上去有道理,但又好像哪里不对……

许嘉驳道:“矫诏兴师,非始于延寿与汤。远有长罗侯违旨合乌孙击龟兹,雪戊已之耻;近有冯右军矫旨击莎车,平定西胡,安我远邦。先帝不以为忤,俱封侯。今延寿、汤,不烦汉士,不费斗粮,以屯田之卒,合四夷之兵,诛斩郅支,扬威异域,古之将者,莫此为甚。臣曾闻,论大功者不录小过,举大美者不疵细瑕。曰‘军赏不逾月’,宜犒赏。”

论嘴炮,这位凿壁借光,读书万卷的匡衡又岂会惧,立即抓住许嘉论点中的一个破绽,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既言冯右军,当知昔年是何人阻其封侯,而先帝又是因何之故未封?”

许嘉、王商心下暗道糟糕,这个匡稚圭,还真不好对付。

匡衡说的这个人,就是前太师、儒家宗师萧望之,而他也是元帝最敬重的老师。

当初还是宣帝在位时,冯奉世矫诏合兵,平莎车之乱后,宣帝召集朝臣议功。丞相、将军都说:“之义,大夫出使国外,如果遇到有利国家之事,可以自行其事。冯奉世的功劳尤其显著,应当加封爵位赏赐土地。”

宣帝很高兴,正要拟诏,时任少府令的萧望之却道:“奉世奉使有旨,而擅矫制违命,诸国兵,虽有功效,不可以为后法。即封奉世,开后奉使者利,以奉世为比,争逐兵,要功万里之外,为国家生事于夷狄。渐不可长,奉世不宜受封。”

瞧瞧,这话与之前石显、匡衡的言论何其相似?不愧是一脉相承的儒家代表人物。

最终,宣帝采纳了萧望之的意见,冯奉世终身未能封列侯。

搬出先帝、搬出帝师,匡衡这一记杀手锏很厉害。

从悬不悬头,到封不封侯,朝堂变辩场,口水仗愈演愈烈,把元帝弄得头晕脑涨,左右为难。

这时候,每个人都意识到,能打破这个僵局的,只有持中立立场的第三方力量。谁符合这要求呢?从石显、匡衡、繁延寿,到许嘉、王商,都在苦苦思索。

张放没有思索,因为他缺乏这方面的人脉,但他把这件事交给了于恬,希望这位表兄能带来好消息。

守丧第十五天,好消息还没来,坏消息先到了。带来坏消息的,是一位老熟人。

“公子,请救救同袍吧!”

一条五大三粗的汉子,噗嗵跪倒在泥泞的洼地,重重将头叩进黄浊的泥水里。

杜勋!居然是杜勋!

“公子!请救救我父亲!”

杜勋身后的人,叩头如捣蒜,竟是丘仲。

张放惊讶不已:“是你们?你们怎么来的……噢,郅支的级,是你们护送来的吧?”

杜勋点点头,张口刚要说什么,却忍不住痛哭失声,用力捶地。

三才下山到邑集买食物去了,只有阿罴慢慢转到二人身后,虎视眈眈。

张放缓缓蹲下,注视着杜勋的眼睛:“我知道,我是第一批入关者……但你们不一样,你们护送郅支级入京,谁敢为难?”

杜勋眼睛通红,悲声道:“他们不敢为难我们,但是,许多入关及关外的同袍,都被沿途郡县抓捕,投入监牢,拷掠甚急啊!丘吏被捕不过一日夜,就被打折了腿……”

后面的丘仲已泣不成声:“他们……要、要阿翁交出……交出私藏的缴获,可阿翁不过是典吏,根本没上过战场,哪来的缴获……呜呜呜……”

张放拳头攥紧,嘎嘎直响,声音从齿缝里挤出:“甘都护与陈校尉到了哪里?”

“快到玉门关了,副校尉写了一封奏章,想让我转呈。可是、可是我连丞相署大门都进不了啊。”杜勋这个在战场上勇猛剽悍的悍将,此刻却像孩子一样无助,哭丧着脸,“我、我实在想不出办法……我也知道公子眼下服丧不得便,但、但我真的不知能求谁啊!”

“你们做得对,我们是袍泽,有事不找我找谁?”张放用力拍拍二人肩膀,“奏章拿来,这事我来解决。”

“公子……”杜勋、丘仲感激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可是,公子正在服丧……”

张放接过奏章,轻击掌心,西眺长安,悠然道:“谁说服丧就不能做事情的?”8

第一百六十章 【抛砖引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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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

随着一声响彻天地的鹰唳,远方厚厚云层间冒出一点褐影,不过眨眼工夫,褐影愈加清晰。??网 在天空盘旋数匝,倏地双翼收束,一头扎下。又是一声清鸣,稳稳停在一只伸出的胳膊上。

胳膊收回,现出张放的笑脸。张放一手轻抚紫金背羽,一手拨开雕腿毛茸茸的羽毛,露出一截拇指大小的竹管。将一块肉塞进雕喙,顺手解下竹管,振臂一挥,金雕扑楞楞升空,旋即投入林中,消失不见。

金雕紫金,只认两个主:一是鹰奴牙,二是张放。

张放就利用这一点,将鹰奴牙留在府中,为他传递信息。用金雕传递信息,不但隐密,而且快捷,就算是朝廷十万火急的八百里快递都远不及也。

张放拔出竹管塞子,往掌心一倒,滑出一卷细帛。展开之后,大概只有市购物小票大小,其上写着数行字:前宗正刘向,字子政,天子叔。永光初,数度弹劾弘恭、石显,又评击许车骑、冯右军。下狱,旋释,免为庶人。博学有名望,虽庶人,朝野声望足与匡相分庭抗礼。目下于府中校订古册,著书立说。

这是邓展来的消息,而消息提供人则是许二公子许恬。很显然,这位刘子政就是许恬认为最适合张放要求的人选。

张放这段时间当然不会白白闲着,他在恶补各种常识及资料。身为权贵世家,最基本的常识,就是要了解朝廷构架及各级官员。从三公九卿,到各宗室外戚,再到得势的与不得势的王侯,都要有所了解。可以不认得人,但不可以没听过。

张放知道弘恭其人,这人也是宦官,并且是石显的老大,他没死之前一直稳压石显一头。他死之后,石显才冒头的,这是好些年前的事了。这个刘子政竟把权阉与外戚两派全得罪个遍,能不死恐怕全因他是刘氏宗亲之故。而且能当上宗正的,必是皇室中德高望重者,这样的人,皇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下杀手的。

此人敢于向两派叫板,固然有他身为皇族的立场原因,但这份胆识与硬气,也确实令人刮目相看。皇帝虽将其免为庶人,但依然对其保持相当敬重,如果他能出面,必定能打破僵局。

许恬果然有眼力,这个人,正符合张放的要求。

人选找到了,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借力?

张放反复看着手里的帛书,几乎要从字里看出字来,他如此专注,以至于三才连叫了好几声“少主,进食了”,都充耳不闻。

三才扭头想让大嗓门的阿罴来叫——这家伙虽然舌头短,声含混,但不是哑巴,只是说话困难而已。结果看到的是这浑人几乎把头埋进饭盆里,吃得稀哩呼噜,汤汁淋漓,胡子衣服沾得到处都是……这是个吃饭大过天的浑人,指望不上了。

三才不得不上前两步,举起盛满梁米的陶碗,正要再度开口,冷不防少主一声大叫:“有了!”

一转身,啪将碗碰飞,却浑然不顾,直奔草庐。

三才扶额长叹,没想到啊,回到长安,少主的困扰一点都不比塞外少啊!

那边厢,阿罴已用手将洒了一地的梁米饭拨进自己饭盆里……

……

午后,阴雨多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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