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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放啸大汉-第55部分

小说: 放啸大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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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吹过,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焉耆小王捭卢塞,在此迎候,哪位是都护府陈副校尉?”

第九十章 【善者不来】

(感谢大盟,支持太厚。谢谢小胖、铁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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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耆国,王治员渠城,居西海之北,近海多渔猎,有户四千,口三万二千余,胜兵六千。国王捭卢塞,继位十余载,正当盛年。国之将臣有辅国侯、击胡侯、却胡侯、左右将、左右都尉、击胡左右君各一人,击胡都尉、击胡君各二人,译长三人。

以上是陈汤在等候期间,为张放讲述的焉耆国大致资料。焉耆距都护府不过四百余里,又是西域屈指可数的大邦国,身为副校尉的陈汤,自然少不了做一番功课。

其中陈汤重点提到一个情况,引起张放的注意。在大汉置西域都护府之前,也就是二十多年前,焉耆国,是匈奴所置的僮仆都尉治所。所谓僮仆都尉,是匈奴设置于西域的最高军政首领,监督西域诸邦国,并收取赋税、贡献,同时控扼丝路,其职能类似于汉朝的西域都护府。也有可能是僮仆都尉的启发,催生了西域都护府的出现。

如果说公元前二世纪前叶,西域是匈奴的殖民地,那么焉耆,就是殖民中心。从国王到将臣,到民众,受匈奴影响甚深,即使此时南匈奴归附,北匈奴远遁,依然难以消除匈奴几个世纪积累的影响。

毕竟大汉太远,匈奴太近,区区几千人的都护府,很难让人有安全感。特别是发生了大汉使者谷吉被匈奴单于所杀事件,长达十余年,汉朝只放嘴炮(三次遣使问责),始终不见动真格。西域诸国,渐有微辞,更生怠慢。

张放犹记得陈汤说起这事时,握拳切齿,神情激愤。但你自己不争气,又有什么办法?西域大小数十邦国,从来只信实力。以德服人这一套不好使,这里只流行以力服人。

果然,张放很快就体验到了这种“怠慢”,或者说,比怠慢更为严重。焉耆人之举,甚至说是下马威都不为过。

面对这样的下马威,陈汤只是放下遮脸的衣袖,挥退身前的扈从,浑不在意迎面风沙,张口高声应道:“陈汤在此,迎侯王驾。”

风沙扫过,张放掀开车帘,便见前方百步外焉耆人一齐下马,明显看出事先演练过,但动作还是不太整齐。这个没法,整齐划一,规矩方圆,是游牧民族的天生短板。

在代表国王的白旄王帜之下,一个只见胡子不见脸的白袍人远远行礼,洪声大笑:“捭卢塞拜见陈君。”

从身份上说,代表都护府的陈汤可号令西域诸国,但平常交往,谈不上谁高谁低,所以捭卢塞说是拜见,是放低姿态。而且臣下军兵一齐下马,执礼甚恭,摆出一副谦卑姿态,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但之前的举动又算怎么回事?前据后恭?还是打一棒再递根胡萝卜?

其实自陈汤以下,所有军士都被弄得灰头土脸,人人肚里好生憋气,但你能怎样?怪人家来势太猛,还是怨这迎面狂风?

张放探出身子,对车驾旁的陈汤道:“焉耆王顺势而为,既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又故作姿态,这脸打得倒酸爽。陈君,有何应对之策?”

陈汤叉指理须,掸去夹杂在胡须里的沙粒,平静道:“君子争一世,不争一时,先由他拔扈。”

“陈君所言,不无道理。”张放跳下车,伸了个懒腰,“走,我们这就去见识一下这位焉耆王。”

汉军士兵纷纷下马,立定不动。陈汤则与张放带着四名扈从,向前走去。

对面焉耆王也带着几个将臣迎来,双方渐行渐近。焉耆王这边,有人识得陈汤,暗指给焉耆王看,但焉耆王的目光却渐渐跑偏,从陈汤身上转到他身边的少年身上。

这一看不要紧,眼睛却睁越大,忍不住问身边臣下:“那少年是谁?是陈君的侍妾易装,还是……”

他话没说完,身边的臣下会意接口:“男宠。”

捭卢塞啧啧几声:“汉家之地就是不一样,有的是好货。”

随着距离接近,焉耆君臣已经可以确定,这少年并非易钗而弁,而是真男子,那股轩昂之气,非女子能有。

双方接近十步,互相行礼,未等焉耆君臣询问,陈汤便肃手引见:“此乃大汉富平侯世子张公子放,出塞游学,偶然相遇,因与汤有旧,故引之至都护府暂居。”

陈汤这段话简简单单,隐去了太多信息,比如还有一重汉天子外甥身份,比如惊动北道诸邦国的击胡之战,实为张放之故等等。这是张放要求的,他不想太引人注目——尽管他的外貌已经够引人注目的了。

汉朝先后受封的侯爵不下百位,别说塞外,就算是汉境,若非三辅之地或世宦之家,一般人也不会知道富平侯是什么概念,捭卢塞这个焉耆王当然也不知道。

不过,光是个候爵世子的头衔,也足以使焉耆君臣收起别样眼光,不敢有半分不敬了。

张放一边笑着回礼,一边以低得只有陈汤才听得清的声音道:“我说,这气你真能忍?不打算抽回来?”

陈汤一怔,霍然一惊,“不可造次”四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见张放已上前数步,合袖一揖:“多谢焉耆君及诸将臣出迎——其实迎接就可以了,下跪的大礼,就不必了吧?那多不好意思……”

陈汤及几个扈从听得迷糊。什么?下跪?人家何时说要下跪了?这张公子不是糊涂了吧。

就在这时,陈汤看到张放说完这句话后,抬头看了焉耆王捭卢塞一眼。接下来,捭卢塞的举动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但见捭卢塞突然一举手,声音响亮得能传出二里地:“焉耆将士,跪迎陈君、张公子及汉军壮士。”

所有人目瞪口呆。这礼,也太重了吧?怕只有当年参拜匈奴僮仆都尉时,才会行如此大礼吧?

一时间,只闻风沙劲吹,大雁鸣叫,全场无声。

捭卢塞眼神茫然,但声音冷硬:“不遵王令者,斩!”

砰砰砰砰砰砰砰!

沙尘再度扬起,不过这回不是迅猛的骑兵奔驰,而是百膝叩地之声。

焉耆国上下,只有捭卢塞站着,所有人都给跪了。

背对着无比震惊的陈汤及汉军将士,张放负手受礼,悠然道:“焉耆君,不知你是否听过一句汉谚,叫‘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第九十一章 【西域都护】

(感谢大盟、小胖、同乐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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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耆王捭卢塞此番率领臣下及军兵前来,一为迎接,以全礼仪,二为展现本国实力。同时,也正如陈汤所言,不无看轻之意。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汉使被杀害一事。

汉使代表汉家天子出使,那就是皇帝的脸面。汉使无故被杀,那不光是打脸,还唾了一口啊!结果你来个唾面自干……这让西域诸国怎么看?还怎么指望人家尊重你?

张放理解这种心态,但并不表示他就能容忍胡人劈面洒灰。

你喷我一脸,我就让你脸着地!

这种立刻打回去的行为,虽然简单粗暴了些,但这不正是胡人最能接受的方式么?人家就愿意简单,你玩得太复杂,搞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一套,黄花菜都霉了。

黄花菜霉不霉不知道,捭卢塞这次是真倒霉了。在下令臣属下跪后,他整个人就陷入迷糊状态。最后还是陈汤再三恳请,焉耆将臣们也看出国王有点不对劲,这才未得令而起身,草草送上礼物。然后扶着他们“撞了邪”的国王,惶惶而返。

原拟要来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载歌载舞的篝火晚宴,就这么无声无息流产了。

望着那惶惶远去的烟尘,汉军将士你看我,我看你,一时说不出话来。任谁都看得出来,焉耆人这一跪,实在太过突兀,突兀到令人难以踏实,这玩的是什么玄虚呢?

陈汤上前一步,与张放并立,侧首而望,满腹疑虑,心里很想问同样一句“究竟是不是你在弄玄虚”。但这念头太过荒诞,无异于指人为巫。因此话到嘴边,就变了个问法:“公子当真有未卜先知之能啊。”

他说的是张放在焉耆人还没有任何动作之前,就先说破下跪之事——这是不问而问。说完之后,目光迥迥盯住张放的面孔,不放过一丝异常。

但是,他失望了。张放连眉毛都没半点异样跳动,平静得就象刚与他散步回来,反问:“这难道不是参见都护府副使之礼么?我记得陈君说过,当年焉耆人参见匈奴僮仆都尉,就是这样的礼仪吧。”

这是不答而答。

陈汤怔了一怔,眼睛慢慢眯起,额头笑纹堆起,豁然而笑:“是极是极,便是如此。哈哈哈……”

这一刻,这个少年在他心目中已经由神秘转为神奇。

青琰悄声问:“公子,那我们还要不要进员渠城?”

“这次不去了,但终有一日,我会让他们心甘情愿下跪,然后踩着他们国王的膝盖走进员渠城。”张放如是说。

……

九月末,越过焉耆山,绕过西海,穿过草原,趟过沼泽,乌垒城遥遥在望。

乌垒城,是乌垒国治所,而乌垒国的前身,就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轮台国。

在汉武帝时期,贰师将军李广利征大宛,因轮台国地处西域要冲,却亲匈奴而敌视大汉,对征讨大宛的汉军后路造成严重威胁,遂被李广利所灭。

半个世纪后,轮台复国,故地改名乌垒城。宣帝时,置西域都护府,因乌垒城地控丝路要扼,正处在西域中心点上,最宜调控西域诸国,遂将都护府置于此城。

复国后的乌垒国不过一城邦小国,实力比昔日的轮台还弱,国民不过千二,胜兵不过三百,全国最高军职者不过一都尉而已。乌垒既是国都,也是唯一有廓之城,当然,西域诸国的城墙,说白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高不过寻丈,城不过双重,门不过前后,墙不过土石,连护城壕也是挖得又窄又浅,河水时常干涸,学大汉朝的筑城之法,只得一二。

西域都护府进驻乌垒城后,倒也没有大兴土木,改头换面,只在原有的基础上,加高、加深、加宽、加固。反正无论是匈奴人还是西域诸国军兵的攻坚能力,都乏善可陈,对这样的防御措施,只能望城兴叹。

不过,在张放这等见惯后世高楼大厦,或者明清包砖古城墙的人来说,乌垒城,这个大汉设在西域的军事、经济、政治中心,防御不过如此,卖相更不怎么样。

远远看去,城墙低矮,不过五、六米,底层为石基,露出表面部分俱为夯土垒成。墙面在戈壁草原的烈风曝阳长年磨蚀下,已多处斑驳开裂。城墙上插着各色旗幡,旗下立着头戴赤帻,身着短襦,外罩短皮甲,下着合档裤,脚穿皮靴,手持戈韩的大汉卫士。

长风吹拂,秋草离离,远山如线,云卷云舒。

古城、戍卒、远山、古道,汇成一幅令人心驰神往的画面。

随着古城正东大门轰然开启,一队骑兵飞驰而出,迎向陈汤、张放一行。骑队最后,是四名持金鼓幡旗的仪仗郎,旄旗正中是一个大大的“甘”字。最后出现的,是一个骑着乌锥马,甲胄齐整,佩刀挟弓,装束严整的壮硕将领。

骑队渐近,忽分左右,一字排开,解刀按马,齐齐顿首。这是一种军中礼仪,迎接贵宾时用。

陈汤指笑道:“那便是西域都护甘君况。汤与君况相交十余年,彼此早用不上这等虚礼,这定是为迎接公子所做的准备。”

这时一个洪亮声音传来:“哪位是张公子,都护甘延寿有礼了。”

但见来者头戴平上帻,身着禅衣,下穿单袴,外罩长方形铁片串缀的连体札甲。比较醒目的是,在铠甲的右披膊处,斜披着一条类似披肩的赤帛饰物,末端呈燕尾状,跟现代的绶带很像。在这条绶带上,绣着三排赤色绳结,呈倒三角形,细数有六个。

张放这一路西行,向陈汤请教了许多方方面面问题,汉代军制也是其一。认得这绶带称之为“幡”,是汉代军官专属识别标志。而绳结则相当于军阶,六个赤色绳结,为都尉一级,一目了然,便于指挥作战。

虽说人靠衣衫马靠鞍,但张放一眼看去,便觉此人一定配得上这身华丽铠甲。但见此人豹额环目,狮鼻阔口,颔下虬须根根似针,脖子几乎跟脸一样粗,胸膛厚实得将胸甲高高顶起,握着缰绳的拳头,令张放想起那句台词“你见过沙煲大的拳头没有?”

这,就是西域都护、骑都尉甘延寿?简直就是一个小张飞嘛。

陈汤先前是怎么介绍来着?“君况乃北地郁郅人,少以良家子善骑射为羽林郎。军中演武,投石拔距绝于等伦,尝超逾羽林亭楼……”既力可举鼎,又身轻如燕,十足的军中高手啊。

更难得的是,这个高手并不是那种一根筋的军人,而是相当活络,这一点,从他大张旗鼓迎接张放就可以看出来。常年驻守边关的边将如郭习之流,或许对富平侯这个概念还有点模糊,而身为皇宫禁军高级军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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