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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部分

放啸大汉-第142部分

小说: 放啸大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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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在马背的彪解立即低头躬身,用厚实的背部硬生生承受张放一踏。张放借力弹起,纵身跳过左闾院墙,消失在众人眼前。而他的一众扈从则浑若无事继续前行。

一行人消失在前方街角,后面闪出两个帮闲,互相打个眼色,继续跟上。

在这两人消失后,闾门打开,现出一个身着普通短衫单袴、头顶破斗笠的人。左右看看无人,向里屋道声谢,转身离去。

里屋屋主夫妇,望着手里的小金豆,面面相觑,震惊加狂喜。

当轩车行出一段后,青琰低声对渠良道:“记住公子的吩咐,驾车回去,告之公孙令士,让他在一个时辰之后,率队接应。”

渠良点头,扬鞭催马。

青琰交待完毕,与初六一同策马离开。而两个跟踪者,则分出一人跟踪。

又过一会,刘枫与羽希也离开轩车。这下那跟踪者有点傻眼,左看右看,最后还是舍刘枫羽希,跟定轩车。

最后,只剩彪解护着轩车,往官舍行去。

既然知道此事与苟参有关,就必须隐秘行事。只要他们在不惊动蒲反官员的情况下先期出城,一个时辰之后,就算苟参明白过来,也无法阻止他们了。

一刻时后,张放、青琰、初六、刘枫与羽希,齐聚城外三里处的小树林。

“都吃饱没有?”

“出城时都吃过了。”

“青琰带上了吃食,我带了马料。”

“确认没尾巴。”

张放已换上劲装,接过刘枫呈上的缰绳,足踏马镫,一板马鞍,飞身上马。而刘枫与羽希同乘一骑。

张放长鞭向前一指:“从这里到首阳山,不足五十里,快马加鞭,半个时辰即至。现在是辰时末,距申时末闭城还有四个时辰,我们光赶路就得一个时辰,还不算找人的时间。时不待我,出发!”

长鞭虚击,双足一夹,战马嘶鸣,奋蹄奔出。身后,是一个个紧紧追随的骑影。

第二百六十六章 【暗 算】

一个时辰之后,蒲反寺衙与正在官舍待命的公孙覆同时得到消息。

苟参听到这个消息时,足足发呆了三息,喃喃道:“这金蝉脱壳……”旋即张开双臂,仰天发出一声长笑,“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快!好级!好极!哈哈哈……”

“来人!”

“主人请吩咐。”

“把这封密信,送到城南右闾第三户,敲门之后,对方问你是谁,你要这样回答……”

另一边,当公孙覆率领众贲士纷纷涌出官舍,将马鞍甩上马背,扎好马镫、肚带,翻身上马,在渠良、彪解的引领下,刚刚奔出官舍大门。却见一辆马车急驶而来,堪堪将一众骑士堵在门口。

车帘掀开,一人踏板而下,上前合袖施礼:“公孙令士请了。”

督邮苟参。

公孙覆在马上躬身还礼:“苟督邮有礼。督邮若是来拜会君侯,只怕晚了一步,君侯已出城,眼下……”

“我知道,君侯已前往首阳山。”苟参满面春风,“我不是来拜会君侯的,而是来拜会公孙令士的。”

所有人愣住。

官舍大堂上,苟参与公孙覆再次互相见礼,相对而坐——公孙覆同样是六百石官,而且来自中央,面对地方官员见官高半级。

大堂外的廓阶下,彪解、渠良及一众贲士,人人面色焦急,不断向里面打望,但碍于身份尊卑,无法登堂入室催促,只能寄望堂上二人快快说完事。

公孙覆拱手道:“君侯自行前往首阳山,某护卫有责,不敢耽搁。督邮有话请说。”意思很明确,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影响我履行职责。

苟参呵呵一笑,毫不介意,不紧不慢从袖里掏出一物,双手平托,似笑非笑望向公孙覆。

自打那件事物出现在眼前时,公孙覆平静的面容就微微变色,惊疑不定望着苟参,欲言又止。

苟参就那样托着,也不展开,面带微笑,直到吊足了公孙覆的胃口,才倏收笑脸,缓缓站起,肃容道:“公孙覆,接旨。”

公孙覆神情肃然,腰杆挺直,双手撑地,稽首恭聆。

汉代官员接圣旨,可不像后世明清那样,又是摆香案,又是跪叩,甚至焚香沐浴。而是与平常接诏令时差不多,摆出垂首恭敬状就可以了,没那么多花团锦簇的东西。

“皇太后旨,着令卫尉寺公孙覆以下二十贲士,即刻返京。富平侯扈卫之事,交由河东都尉接手。”

在公孙覆一脸惊讶中,苟参将懿旨交到他手里,让他核验。

公孙覆认真验看几遍,真的是太后懿旨,帛书、格式、用印俱确凿无误。可是,要召自己率队返回,只要大司马府或皇帝诏令就行,为何二者都不见,反而是太后下诏呢?

苟参看出了公孙覆的疑惑,于是“解释”道:“或许是皇太后另有要务,需借重公孙令士之力,不便自大司马府传令亦未可知呢。”如果换做另一个人做这样的猜测,那是没半点说服力,但苟参是谁?皇太后的弟弟啊!从他嘴里说的话,谁敢说一定是扯淡?

公孙覆仍然犹疑:“可是,这于制不合啊……”

苟参淡淡道:“事有从权,公孙令士若想弄明白缘由,返回长安后自知。莫非足下认为,河东郡兵护卫之力,不及卫尉寺二十贲士么?”

公孙覆抱拳道:“不敢。”

“那么,请公孙令士奉旨。”

公孙覆却将懿旨奉还:“眼下君侯出行未归,而河东郡兵未至,覆仍需履职。待君侯安全归来,禀明圣意之后,再接旨起程。”

应当说,公孙覆的回答合情合理,他的本职就是扈卫富平侯,没可能招呼不打一声,丢下保护对象,自己跑路的道理。

但是苟参显然不这样想,他负手而立,并不接懿旨,脸上笑容不减:“河东郡兵已在路上,不日即至。在此之前,富平侯的安全,由蒲反寺衙保证。公孙令士扈卫之职,自接旨时起,自动交卸。足下的扈从任务已完成,而当前要务,是尽快赶回长安,于卫尉寺听命,以备皇太后随时传召。莫要误了大事。”

公孙覆怔住。苟参笑容满面,上前虚引道:“来,你我一道出去,向诸贲士传达皇太后懿旨吧。”

……

此时的张放,已经顺利抵达首阳山白沙邑,找到此行目标,墨秦。

张放看到墨秦时,他正在一乡老家中,与几个百姓交谈,边谈边整理文牍。当看到张放的瞬间,表情之惊讶,无以言表。

待几个百姓退下之后,墨秦整理衣冠,躬身行礼:“墨秦参见君侯,不知君侯驾临,有失远迎,祈恕罪。”

张放示意青琰等人守在户外,步入室内,也不介意蒲席破旧,从容端坐,抬手示意墨秦坐下。

“今日本是要拜访议曹,但到得府上,老仆却道议曹已出门公干。左右无事,信马由缰,不意到得首阳山下,才知议曹也在此。如此巧遇,正好拜访,故不告登门,请勿嫌冒昧。”张放当然不会直说是专门冲人家来的,否则目的性太强,容易惹人反感。

墨秦连道不敢,他倒没想太多,因为首阳山不是一般的荒山野岭,而是一座名山。这是著名的孤竹国两位王子伯夷、叔齐薇菜充饥,不食周粟而死的所在。经常会有一些文人骚客来登山瞻仰先贤遗迹。富平侯来到蒲反,首阳山近在咫尺,特意来访古赏玩也在情理之中。

张放也没提昨夜宴会时墨秦拂袖而去之事,只以一种谈工作的口吻,询问赈灾情况。墨秦显然对赈灾有不少看法的,但在回答问题时,却很谨慎,并未吐露对上官的不满,回答物资的发放、谷米的配送等也是中规中矩。

张放边听边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直到墨秦说到:“……下官此次到白沙邑,只是为清查一桩权贵占田之事。赈灾事宜,周明庭所知远胜于下官,君侯不妨返城之后召其询问,当有所获……”

张放轻哦一声:“权贵占田?哪位权贵?”

墨秦淡淡看着少年列侯:“君侯还是莫问的好,有些事,知道了,反而难做。”

张放微笑摇头:“你想收集证据,然后通过正常途径上奏疏弹劾?我告诉你,没用的。”张放边说边站起来,双袖展开,“大汉皇朝,王家其半,汝当如何?”

墨秦怔住,半晌才道:“原来,君侯知道了。”

张放振袖负手,灿然一笑,牙齿白得晃眼:“你说呢?”

第二百六十七章 【伏 袭】

张放已经亮了底,墨秦也终于明白其来意,尽管他还没能完全信任眼前这个年轻权贵,但正如对方所言,王氏崛起势不可遏,朝堂诸公半为其用,他的奏疏递上去,能不能听个响,半点把握都没有。既然如此,何不赌一把,信对方一回。如果自己看错了,顶多就是撸官罢了,区区二百石官,丢了又有何可惜?

墨秦反复权衡之后,拍拍手,唤来仆从:“把我放在骡背上左边的大袋里,中间一格的简牍取来。”

这时张放笑望墨秦:“如今子期还不愿开诚布公谈谈赈灾事宜么?”

听到张放直接称字而不以官职称之,墨秦心头一暖,深吸口气,道:“君侯想必已派人到粥棚看过,贵属或会禀报‘粥可立箸’,但君侯若早来几日,遣人观之,必可见‘粥清可见底’之景象。”

张放不动声色,发出一连串提问:“缘何如此?有人中饱私囊?是谁?有多少官吏卷入其中,你手里可有证据?”

墨秦只反问一句:“若下官手里有君侯想要的所有答案,君侯当如何?”

张放想了想,道:“我不妨透露一点消息给你——蒙陛下圣恩,增赐我食邑千户,而这千户人口,就从河东流民中来。你说我会如何?”

墨秦一直绷的脸终于绽开笑意:“原来如此,墨秦知道该如何做了。”

门外传来仆人声音:“主人,简牍取来了。”

一个时辰之后,张放在前,墨秦在后,走出农舍,看看日头,已过午后。

张放让扈从们取来食物,用荷叶包好,在农舍门前的大树下一一盛放,请乡老附近及乡民前来就食。一时间好不热闹。

身处其中的墨秦,看着与乡民谈笑风生、丝毫没有半分贵公子做派的张放,几疑眼前之人不是长安来的权贵,而是寒门秀士。

一直到末时初,风尘朴朴的彪解与渠良出现,欢快的气氛才告一段落。

二人神情都不太好看,渠良刚从车上下来,一拐一拐走近,张口欲言,张放竖掌止住。然后向诸乡民拱手致意,方才移步到车旁,目光一扫,道:“公孙覆没带他的贲士来,出什么事?”

渠良低声道:“是那个苟参,他说接到皇太后懿旨,要调回贲士。改由河东郡兵扈卫公子。”

居然有这样的事?张放皱眉,皇太后怎么管起这档事来了?旨从中出,越过大司马府,这不合规矩啊。这事怎么想都有点不对劲。

张放当机立断:“走,马上返回蒲反!”

张放告别殷切的乡民,登上轩车。这回随行人员还多了墨秦与他的一个仆人及三个小吏。

……

首阳山西北侧有石门,因两座石岩东西对峙,间开一线,形似石门而得名。在后世,“石门夜月”为当地一景。其后有长十五里的天井峡谷,这里陡峭的山崖相地挺立,四山合围,蓝天变成一条细线,人如处在井底,其地势恰似一大锯解开的板缝,故此当地俗称解板沟。

张放来时,对这险峻的地势就有大开眼界之感,还特意放慢骑速,好生流览一番。不过在回去时,再无如此闲情雅致,轻车飞骑,快速通过。这可苦了跟在后面的的仆人与小吏,他们哪有马骑,只能骑着骡子,撒开蹄子,拚命在后面撵……

就在驰行至十里处一个小转弯时,当先开路的初六、羽希猛然勒马。

希聿聿,两马人立而起。紧随其后的渠良也紧急勒缰,一行人马顿时纷纷挽缰按辔,峡谷里一片马嘶之声。

张放掀开车帘,探出身子,正见初六飞驰而至,神情惊怒:“禀主人,前方有人推倒大树,拦住路口……”

话音未落,后面蓦然传来一阵轰然大响,回音在山谷里嗡嗡回荡。

“不好!公子,后路也被人用大树截断了!”

“君侯,我的仆从与三个小吏被截断在后面了!”

“公子,有人暗算我们。”

张放豁啦撒开外衣,露出劲装,一脚踩着车辕,竖掌示意众人噤声,同时游目四顾。

张放的镇定,感染了众人——其实主要是墨秦、刘枫与羽希,他们大概是第一次碰到这种险情。而张放与他的一众老扈从,可都是经历了东庚烽燧的生死血战,更亲身参与了一场灭国大战,这心理素质,那是杠杠的,等同于沙场老兵,处变而不惊。

天仅一线,空山寂寂,陡崖如倾,时见鸟飞。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马嘶喷鼻刨蹄之声,山谷里一片死寂,那沉闷的气氛,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挡路的大树粗如合抱,足足有十几棵之多,横七竖八,互相交叠,足有一人多高。骑马是过不去的,攀爬还可以。

爬树高手青琰翻身下马,一步一趋,缓缓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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