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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豪门重生之情关风月+番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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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这是他成为李斯横之后,第一次来侯府。
侯启没有在花厅,方才他正在和弟弟聊天,忽然接到秘书的电话,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临时决定开一个简短的视频会议。
侯启走了以后,侯小鬏觉得有些无聊,便也从包中拿出一本素描的画谱,静静的翻阅。偶尔抓几粒奶油杏仁吃,更多的时候,他在用手指隔空临摹书中的笔触。
小少年临摹得很是专注,而李斯横的脚步又很轻,所以当李斯横步入花厅的时候,侯鬏毫无所觉。
李斯横只能看清小少年是在看一本画册,不知道什么样的心思,他鬼使神差的走到了侯鬏身后。
李斯横俯下身,下巴距离少年的头顶只有几寸的光景。侯鬏只是迟钝的觉得头顶仿佛有热风拂过,而李斯横并没有觉得,与自己曾经的身体做出这样的动作有什么不妥,于是两个人居然保持着这样离奇的姿态一起看完了两三页书。
侯启开完了会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景象。想起了弟弟前些日子自杀的原因,虽然对李斯横并无怨怼,但是侯启心里总有一些别扭的。暗自皱了皱眉头,侯启重重的咳了一声。
正埋首画册的侯鬏被猛然一吓,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杆,李斯横猝不及防的被他的头磕到了下巴。少年的头发很是柔软,但是脑袋却很硬。这样猛然的一下,两个人都是吃痛。李斯横一手捂住下巴,另一只手却自然而然的抚上了侯鬏的头。
“没事吧,疼么?”李斯横伸手揉了揉侯鬏的头,其实和侯鬏比起来,明显是他看起来更严重一些。李斯横的肤色偏黑,可饶是这样,他下巴上的红痕还是非常明显。
侯鬏愣了一下,自己捂住头,对李斯横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李斯横会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身后,但是终归是自己撞了人家,看了一眼方才还放在自己头上的手,侯鬏决定投桃报李,也伸手帮李斯横揉了揉下巴。
李斯横只觉得被撞得麻木的下巴处触到了一片柔软,一低头,就看见一只雪白的手在自己下巴处胡乱蹭着。
深觉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决定不能任其发展,侯启一把将弟弟拉了过来。侯启比之侯鬏,身量稍微修长,此般刻意之下,竟然也能够将侯鬏遮挡得严严实实。他挂起僵硬的笑,对李斯横说道“家弟失礼了,李总稍稍坐一坐,忠叔马上就上菜了。”
李斯横愣愣的收回了手,随着侯启的脚步落座。可能是这些年练就的面瘫功夫,他愣愣的神情看起来就像是冷冷的。侯启瞥了他一眼,心下稍安。至少,侯启确定,这是他家弟弟一个人的单相思,这样的情况还好办一些。
毕竟,掰直一个人,总比拆散一对儿要容易很多。
和侯启大开的脑洞不能同步,也不了解李斯横的心潮翻涌,侯鬏很开心的跟着哥哥落了座。有吃的时候,他总是很开心。
老管家端着他的得意之作——红烧肉率先走入了花厅,几个身着统一服装的阿姨随后也端着各色的菜肴鱼贯而入,侯启在主座坐好,然后将自家弟弟按在身边。李斯横坐在了侯启的右手边。
三个人都是不习惯吃饭的时候说话的,一时间,静谧的花厅之中,只剩下了细细的咀嚼声。
红烧肉色泽红亮,入口即化,而瘦肉的部分又吸饱了料汁,随着唇齿的咀嚼在口腔中释放。而肉皮经过炖煮,分离出胶原,融合着冰糖,近乎于粘牙的状态,好吃得让人几乎想要把舌头吞下去。
三人都是肉食动物。虽然李斯横和侯启恪守了世家吃饭的规矩,但是进餐的速度一点也不慢。不多时候,一餐结束,三个人走到了侯家的客厅,开始饭后闲聊。
李斯横和侯启在谈合作,而侯鬏听不懂这些,便重新拿出画册来看。
三个人不算热络,但是,相处始终融洽。

☆、第8章 是夜初

是夜初。
侯启和李斯横热切谈论的,是关于今年六月缅甸公盘的事情。侯家在缅甸有自己的翡翠矿,这是侯家的根基所在。
前生是侯鬏李斯横的专业是绘画,也一心沉湎于自己的所谓创作之中,对于侯家的事业漠不关心。而今生,他是李斯横,是李家唯一的嫡系子孙,需要一肩扛起李家的事业。李家主攻雕刻,原石是雕刻的根基,所以寻找合适的原石是李斯横目前的主要任务。
侯家和李家多年合作,对于这一次的翡翠公盘,李斯横和侯启都是严阵以待。最终,侯启和李斯横敲定,两个人六月份的时候,一起去缅甸走一趟。
侯鬏在一旁看着自己的画册,侯启和李斯横的谈话并没有避着他,他对商业上的事情一向不感兴趣,但是在听到“翡翠”两个字的时候,侯鬏明显眼神亮了亮。
作为玉雕师,侯鬏知道,如今的好的原石有多难得。而重生为侯家的小公子,他比其他玉雕师更占有了得天独厚的优势。他可以接触更多好的玉料,并且,他有一双比常人更敏2感的手,可以更敏锐的甄别出好的玉料。毕竟,学了几十年玉雕,侯鬏比谁都清楚,原石的选择,不仅仅要仰仗犀利的双眼,更要倚靠敏1感的双手。
这些天,他并没有对侯启提什么要求。一来,侯鬏这些天忙于钻研画技,二来,是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和侯启开口。在侯鬏的心里,这段人生,已经是他赊来的了,如果再去索取,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
然而,听到翡翠开盘,侯鬏还是眼前一亮。手指无意识的相互摩挲,拇指抚过其他四个指头,侯鬏猛然发觉,他竟然已经许久没有摸过刻刀了。确切的说,如今,他根本不曾拥有一套自己的刻刀。
将双手交叠,侯鬏默默的看着自己近乎粉红的指甲。这些个月以来,他的确很是注重锻炼自己手腕的力量以及手指的灵活程度。但是,这具新的身体,如果想要达到他曾经的程度,还需要反复的练习。
侯鬏心念一动。如果只是练习,那么便并不需要许多太好的石料,这样一来的话,相比侯启还是能够提供的。特别是在翡翠开盘之际,侯家的翡翠矿必定会出现一批砖头料。这样的料子品质极其低劣,根本买不上价钱,但是玉雕师,特别是技术不够成熟的玉雕师拿来练手却正是合适。
当侯鬏放下手中的画册的时候,侯启和李斯横也已经谈论的差不多了。见两个人停止了交谈,侯鬏才轻手轻脚的移到侯启身边,有些羞赧的对侯启说道“哥哥,这一次翡翠开盘之后,剩下的砖头料能够给我一些么?”
少年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眉眼,也显得他的下吧越发的尖细。此刻,他明明是平静无波的话语,却偏偏还透露出一丝让人无法拒绝的执拗。
砖头料并不值什么,莫说自家弟弟只要一点,就是给他拉回来一车,侯启也不会说一个不字。可是让他好奇的是,他家弟弟要这个做什么?
比侯启更惊讶的是李斯横。若是他将少年看作从前的自己,那么他可以清醒的知道,从前的自己是从来不会对这些石头感兴趣的。可是偏偏,前生这个时候,自己已经成为一抹游魂,根本不可能如此鲜活的站在这里。
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李斯横却在侯启之前先开口问道“小九儿,你要这个做什么?”
李斯横叫侯鬏小九儿。
面对侯启,今生之时,李斯横悍然的将两人的关系割裂开来,这一点从称呼上便可以窥见一般。李斯横直呼侯启姓名,而因为虚长侯启一些年岁,侯启便称呼他为“李总”。
而面对侯鬏,李斯横心中却偏偏有那么一点剪不断理还乱的缠绵。所以,他叫他“小九儿”,是一种无法克制的不自觉的亲昵。
侯鬏显然没有想到李斯横会主动和自己搭话,微微愣了愣。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拨弄了一下额头的碎发,最终,侯鬏回答道“额,也没什么,就是我最近正在学习玉雕,想要找些料子练练手。”
侯鬏将忽然对玉雕感兴趣这件事推给老师。目前看来,这无疑是最妥帖安全的方式。然而,他始料未及的是,李斯横虽然今生没有任何学习绘画的经验,但是前生却实打实的系统的学过绘画的课程。
李斯横可不记得,宣大安排过任何和玉雕有关的课程给绘画类的艺术生。所以,他能够断定,这完全是侯鬏自己对玉雕萌发了兴趣。这是他前生未曾有过的兴趣,代表着侯鬏从此之后不同的人生。
幸也,惜也。忽略心头的那种目送“自己”远行的疼痛,李斯横还是很庆幸的。毕竟,重来一轮,人事皆非,他却还是希望曾经的自己能够安然的长大,成长到可以守护侯启,守护这个家的地步。
这些虽然不能苛求,但是终归已经看见希望。
点头对侯鬏笑了笑,虽然侯鬏永远不可能理解李斯横的笑中隐匿的内容。李斯横对侯鬏说道“也不必等到公盘之后了,我那里还有许多剩余的边角料,如果小九儿需要的话,明天我就让人送来。”
侯启先是皱了皱眉头。他知道,李斯横口中的“边角料”,必然是李家制作大件的时候剩下的,可是饶是如此,李家的师傅们用来做一些无事牌,鹅如意之类的小玩意,依旧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的。用来让一个刚刚对语调感兴趣,还没有系统的学习过的人用来练手,未免有些太奢侈。
何况,侯启总是觉得,李斯横看着自己弟弟的目光,不太对劲儿。那是一种很是温柔,也晦暗复杂的目光,若非他了解侯鬏的所有动向,他几乎要以为,两个人之间发生过点什么。可是偏偏违和的地方在于,李斯横看向侯鬏的时候,从来都是坦荡,非关风月。
李斯横知道侯启在想什么,细想了一下,接口补充道“小九儿雕好的玩意可以放到李家的铺子里寄卖,利润我们五五分成。”
无功不受禄,若是李斯横开口赠送,侯鬏和侯启兄弟二人不会接受。但是若在商言商,谈及日后利润,侯鬏和侯启便不会拒绝。五五分成,这在玉雕行业里也算是厚道合理,所以侯启便没有再拒绝。
感觉到侯启和李斯横之间的一点暗潮汹涌,侯鬏却只能够揣测,是否是商场上的利益争端。虽然他不懂商场上的那些,但是却懂得看侯启的脸色。见侯启轻微的点头许可,侯鬏才笑着对李斯横说道“那谢谢李哥了。”
不远不近,不卑不亢。少年的眉眼清澈,望向自己的时候,也不带着曾经那份让人想躲的倾慕缠绵,恰然是李斯横最希望的样子。
其实,对于侯鬏,他的心思是矛盾的。一方面,他想将人纳入麾下,妥帖保护。另一方面,他又想要远离,避免少年重蹈自己的覆辙。前生的记忆如同附骨之虱,让他不敢接近少年半分。
所以,在小少年看着他的眼神里全部是依恋的时候,他选择了远离。而如今,侯鬏看向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丝毫的异样的情绪,这让他真真的舒了一口气。
李斯横觉得,或许历经生死,少年总会成长一些吧。曾经那些无望的情爱之事,经此一劫,总是可以放下的。
也正是因为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李斯横放任了自己和少年的接触。
抬手揉了揉侯鬏的头,李斯横轻声说“跟我客气什么。”是真的不用客气,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是世界上另一个我,我们之间隔着前世今生,隔着泱泱时光,隔着万千前尘,但是,你却是我无法割舍的牵挂。
李斯横不知道的是,他从一开始,本着将侯鬏当作陌生人,泰然处之的心思,却还是抑制不住的关心他。而如今,他放任了自己对侯鬏的关心,那么此后两个人的关系会如何发展,已经不再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
侯启压下心头的怪异。他总是觉得,李斯横不太对劲儿,而自家弟弟,太平静太对劲儿了。感觉就像是两个人忽然角色对换。也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僵起一张笑脸,侯启对李斯横说道“时候不早了,李总开车小心点。”
这样明显的送客之词。
李斯横摸了摸鼻子,也不好再逗留,起身拿过自己的风衣,李斯横对侯启和老管家微微示意“斯横叨扰了,多谢款待。”
侯启自然又是一番寒暄,与老管家一道,将李斯横送了出去。至于侯鬏……侯启决定,还是减少他和李斯横的接触,所以送走李斯横的同时,就打发小孩儿上楼洗脸睡觉了。
侯启送李斯横出门的时候,侯家几个机灵的小子已经将李斯横的车开了出来,停在侯府的门口。李斯横在车边站定,忽然对侯启说道“六月公盘,不如带上你家小九儿。”
闻言,本来已经回转的侯启停下了脚步。他转过了身,一双桃花眼转眼变得冷凝。目光如同利刃一样狠狠刮过李斯横的全身,仿佛要将他细细剖开,观察每一条筋脉的走向。
侯启不弱。一个以稚龄接手庞大的家族事业,不但没有让家族事业缩水半分,反而风生水起的人,哪里会有半分柔弱?只是他平时总是笑意盈盈的样子,反复藏好了自己的利爪。可是,一旦触及了他唯一的家人,侯启便锋芒毕露,不再有丝毫的隐匿。
然而李斯横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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