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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部分

凌云志异-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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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氏正沉浸在众女地逢迎中时,外头的小太监突然在门外禀报道:

“启禀太后,寿康宫的恭惠皇贵太妃来给您请安了。”

萧氏眉头微蹙,随即便露出了笑容。这些天来,就属贺雪茗来得最为殷勤,不仅礼数丝毫不缺。而且,当初正是她的授意才保住了贺家的荣华富贵,真真是一个聪慧女子,只可惜先帝驾崩后,她便只得在深宫中度日了。“让她进来吧。”萧氏淡淡地吩咐道。

坐着的一众嫔妃都慌忙立了起来,只有海若欣直待贺雪茗进屋后方才款款起身。虽然身着素服,脸上也没有任何妆裹,头面首饰更是不见踪影,但恭惠皇贵太妃贺雪茗毕竟还只是不到三十的盛年,因此即便和屋内众女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臣妾叩见太后!”贺雪茗盈盈下拜,起身后又朝着皇后海若欣行了半礼,海若欣自然忙着回礼不迭。一众嫔妃也连忙给这位地位尊崇的皇贵太妃见礼,竟是闹了好一阵子才把这些礼数做完。

萧氏也不拿大,直接令贺雪茗坐在了自己身侧,让诸女不要拘礼之后,这才叹道:“先帝爷的这么多妃子,就属你最为懂礼,平素也和哀家走动得殷勤。如今先帝一朝驾崩,我们这些老姐妹更是该没事多多聚聚,否则今后这日子也就难过了。”

贺雪茗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见萧氏这般说辞,她心中当然知道对方的用意,连忙答应道:“太后说得是,如今宫里可是她们的天下了,我们这些老太妃若是不来寻您,怕是没法排遣寂寞了。您本来就是佛爷的脾性,可不要嫌弃我们太唠叨就好。”

萧氏被她的奉承说得一乐,再加上身旁的海若欣又帮衬了几句,几个嫔妃也自然一起凑趣,顿时屋里更热闹了起来。贺雪茗一边打叠着精神逢迎,一边想着其他的太妃,心中暗叹她们的不智。虽说是先帝大丧期间,但该有的礼数做完不算,萧氏这边又怎能冷落。须知在深宫中,这位太后是比皇后海若欣更强势的角色,一言便可决定那些人的死活。

她正在这边胡思乱想,外头突然又传来一阵喧哗。“皇上驾到!”

一个太监拉长嗓音的禀报顿时让屋里的人一阵慌乱。风无痕甫一进屋,就瞧见一屋子的女子,竟是怔住了,好半晌才自嘲道:“朕倒是没料到你们全都挤在了慈宁宫,早知道也就不遣人到你们宫里报讯了。”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众女,一眼又看到了贺雪茗的身影。

贺雪茗一见皇帝驾到,早已起身行礼,风无痕对于这位庶母毫无恶感,连忙示意她起身。屋子里的请安声和行礼声又是汇成一片嘈杂,萧氏只得苦笑一声,待到安静下来才埋怨道:“哀家好不容易才得了一会安静,皇帝这一来顿时又搅了,你若来此无甚大事,还是尽早回去理政的好。“萧氏嘴上这么说,眼神却在询问儿子的来意。众女哪敢在这个时候插话,屋内顿时一片安静。“朕不过是和几位重臣处理了些事情,这才来晚了些,太后不用这么着急赶人走吧?”风无痕取代了海若欣刚才的位置,偏身坐在母亲对面,这才开口道,“先帝驾崩的这段时日,积攒下的事务几乎让朕忙了一个头昏眼花,难得来太后这边松乏一下,您就行行好,让朕在这里歇口气总可以吧。”

萧氏听儿子这般说辞,知道他此来必有用意,也就顺势调笑道:

“你们看看,皇帝多会说话,仿佛哀家这宫里他就作不得主似的。”她一边说一边示意柔萍亲自伺候,这才继续道,“难得今天她们都在,就连皇贵太妃也在,你一个大男人突然一来,她们还不得都躲开?”

萧氏这般赤裸裸的暗示,贺雪茗便第一个站了起来告辞。她前脚刚,走,海若欣见状也就和妹妹一同跪安退了出去,越起烟等人哪还有不知机的理,自然是顺势和众人一同退出。刚才还热闹无比的慈宁宫中顿时只剩下了萧氏母子二人,就连一众太监宫女也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谁都不愿意搅了皇帝母子议事的兴头。

第四十二章 交心

萧氏见闲杂人等均已退去,这才正容道:“皇帝可是为了无惜的事情来的?”尽管当日朝会上风无痕并未发作,但她心中清楚,儿子的疙瘩并未消除,因此尽管早已将风无惜软禁宫中,她还是狠心未曾去探望过一次。

风无痕见母亲率先开了口,也就不再兜***。“适才朕与氓亲王和海相商议过此事,所以对于无惜的处分已经有了定论。虽说他凯觎大位,勾结九门提督张乾乃是大逆不道的重罪,但此时此刻,朕并不想过于声张。朕的意思就将他软禁府中便罢,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萧氏先是一愣,随即便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是皇帝,只要没觉得过于宽纵就好,哀家哪里还能管这些。不过…”她倏地止住了话语,仿佛又想到了什么,“无惜那孩子是个死心眼,都是哀家从小宠坏了他,放任不管也不行。即便软禁府中,指不定也会有人利用他的身份。”她可以加重了语气,又建议道,“皇帝不妨派心腹轮流在他身边看着,这样也能放心些,哀家就不用再为他操心了。”

风无痕心中一凛,随即心悦诚服地笑道:“不愧是太后,想得万分周到,朕还是差了些火候。”他见萧氏仿佛有些自矜之色,连忙又趁热打铁道,“朕既然已经登基,也就送了信给安亲王,令他护送舅舅和虞荣期回来。”他想到其中关碍,脸色又凝重了下来,“先帝驾崩的消息一传出。外头的流言蜚语便又传了起来,有些话甚至难听得很,那些暗中作耗地人着实可恶!”

萧氏自然知道儿子指得是谁。也顿时沉默了。对于那些身份尊崇的皇亲,他们眼下确实难做什么过激举动。否则极易激起大变。“徐徐图之吧。”萧氏叹了一口气,言不由衷地劝道,“先帝在位这么久,最终却还是没把事情料理干净,又何况你一个乍登基的皇帝?有些事情。知道了未必比不知道好,你心底有了这么一块石头,以后行事地掣肘也就多了。”她忽然想起先帝的两个影子侍卫,不由又问道,“那两人可是已从了你?”

风无痕怔了一怔方才明白母亲所指,便沉重地点了点头。“有了他们,今后朕地性命自可无虞,但其他东西却还是要自己料理。”他想起之前与海观羽二人商议的事,决定还是知会母亲一声,“张乾既然已经下狱。九门提督一职便空缺了下来。朕与海相和氓亲王商议的结果是,由徐春书先署理步军统领衙门,待过了今年再让他正式任职。至于此次立下大功的副将程潜。正好江西提督关如禁任期已满,那个职位便出了缺,把他调到那里任职也就是了。”

萧氏听着儿子的安排,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乍然一跳。须知眼下署理步军统领衙门地程潜乃是萧家的人,被风无痕这么一调开,京城的防务便完全落在了这个儿子手中。然而,此时此刻,她势必不能为了这点事而拗了风无痕心意,当下便点头道:“你这安排不错,京城防戍本就是重中之重,自然是由心腹之人掌管为好。”

风无痕见萧氏并无不愉之色,这才继续道:“西南那边也已经议定,由展破寒过去收拾残局。他是经过沙场的人,总比文臣得用些,而且军法又紧,应该不会有纰漏。”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萧氏神色,毕竟这个人身上曾经有一段公案,万一应景儿发作,事情就不好办了。

萧氏对展破寒虽然没有忌讳之心,但见儿子突然如此简拔他,再加上又重用了徐春书,未免还是有些不快。她也不便发作,只是淡淡地道:“就依皇帝的意思吧,军国大事,也没有和哀家这个妇道人家商量的道理,皇帝和各位重臣议定了也就罢了。”

风无痕情知母亲心有芥蒂,又笑道:“太后这是哪里话,虽说后宫嫔妃不得干政,但朕还年轻,大事小事知会您一声总是必要的,若是有什么地方不妥,您也可以提点一二。”他见萧氏仍只是不作声,便又问道,“只是如此一来丰台大营提督再次出缺,刚才在外头议了好一阵子人选也没有下文,不知太后认为谁人适合?”

萧氏这才莞尔一笑,“你巴巴地将展破寒放了出去,原来也不知道谁人可以接任,真真是动作太快了。”她伸手取过一柄金玉如意,这才吩咐道,“你等会拿它去赏了余莘启,此次若不是这个兵部尚书帮了大忙,怕你也不会这么顺利登基。他虽说没有几分实权,但总是兵部堂官,天底下的武将哪个能用,哪个不能用,心里还是有一本帐在。你将他笼络好了,以后军方的事情就能理顺。”

风无痕顿时恍然大悟,暗骂自己的疏失,这才陪着笑脸道:“太后还说不管,这些事情若是您不提点,朕就要犯下大错了。不过,余莘启此次功劳不小,除了太后这如意,怕还是得赏些别地物事吧?”他这是存心试探萧氏的底线,毕竟兵部也是重要的衙门,交给功利心太强地人也不甚牢靠。

“这就随你这个皇帝的心意了。”萧氏不置可否地道,端起茶盏品了一口,悠然道,“皇帝的威权得靠你自己,哀家不过是提一个醒罢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又说了一阵,风无痕方才辞了出来。待先帝三七一过,他便打发小方子去余莘启府上传旨。擎天保驾之功虽然不小,但尚不及帝后的宠眷,因此风无痕并不打算一次恩赏过重。

饶是如此,余莘启还是感到一阵喜出望外。对于已经官至六部尚书地他来说,东西财物无疑是小意思,值得庆祝的便是那份体面。皇帝派那些太监赏赐的绫罗绸缎以及各色珍玩。论价值不过是数千两地意思,但论尊荣却是光耀门裙的大事。再加上萧氏额外加赏的那柄金玉如意,此次他博得地宠眷绝对非轻。就连一向不成器的儿子也恩荫了一个贡生,吐气扬眉自是不在话下。

不过。当小方子照主子地意思问起余莘启正事时,这位兵部尚书顿时就犯了难。他当然知道谁最适合那些空缺,然而,他却不得不考虑到皇帝和太后的心意。左思右想了好一阵子,他才咬牙决定了自己不偏不倚的立场。挥笔在纸上详细写下了好几个武将的履历,并吩咐小方子转呈皇帝。

另一边,徐春书和展破寒都得知了自己的新任命,顿时喜不自胜。

徐春书当年在宫中熬了多年也不过是一个二等侍卫,倒是跟了风无痕这个主子没多久就晋升了一等侍卫。此时主子荣登大宝,他跟着水涨船高晋了品级不说,居然还得了这样一个天大地肥缺,如何能不欣喜万分?

就连凌仁杰等人也羡慕他的好运,吵吵嚷嚷地让他请客,只有冥绝依然不为所动。

他们这一群天子近臣涌到了水玉生烟。恰好遇上了展破寒那一行人。展破寒是一早就得了圣旨和兵部公文,愣了好一阵才得知自己将重返战场。虽然当年就得了风无痕的承诺,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前程会来得如此之快。同是极品大员,丰台大营的提督重的是防戍,而此去西南,他就是节制两省军事的主将。能够鏖战沙场。因此两者相较,他自然品得出其中三味,怎能不感激新君的知遇之恩?

两拨喜气洋洋的人撞在一块,当然又是一番痛饮。掌柜李侨知道这些人都是新君宠信之人,破天荒地将三楼全空了出来让他们庆贺,美酒佳肴似流水般地送上了楼去。楼下众人待明白了他们身份之后,一个个都露出了殷羡的目光,天子近臣再加上手掌兵权的将军,这份荣耀着实令人眼红。就在这些啧啧称羡地人群中,还夹杂着几双闪着寒光的眼睛。

宛烈二十九年八月二十八日,皇帝风无痕以西南军情紧急为由,任命丰台大营提督展破寒为武威将军,赴西南统领军马,节制云贵和四川军事,丰台大营提督一职由原江西提督关如禁接任。

同日,皇帝以谋逆罪将原九门提督张乾正式下狱,并将其和原工部左侍郎奉怀殊和吏部右侍郎徐纹希一同交大理寺,并择日进行九卿会审。

同日,皇帝以原御前一等侍卫,官衔正二品的徐春书署理步军统领衙门,代行九门提督之职,将原署理步军统领衙门地副将程潜调任江西提督,参与谋逆的一应参将及千总游击等武将全数罢职查办。

宛烈二十九年九月十日,安亲王派人护送吏部尚书萧云朝和理藩院尚书虞荣期返京,一并进京的还有库尔腾部的雅娜郡主和萨克部地明秀郡主。

宛烈二十九年九月二十日,皇帝风无痕下诏,以宁郡王风无惜勾结外官,图谋不轨为由,夺去风无惜王爵,将其软禁府中。与此同时,撤换原宁郡王府一应下人,由内务府派人伺候,并调禁军一营轮流负责防戍。

宛烈二十九年九月二十八日,经礼部精心准备之后,盛大的登基典礼在太和殿举行。之后,风无痕祭拜太庙天地,并在奉先殿告列代先祖,正式完成了一个新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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