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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凌云志异-第15部分

小说: 凌云志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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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碰头道。

“你的一身伤是为了我挨的,如果不救你,那么我这个作主子的还如何让别人尽忠?你别想这么多了,从今儿起,你就在这风华宫里当差,没人敢再欺负你了。”在掀门前,风无痕淡淡地又加了这么一句。

走到正殿,风无痕一眼就看到了伫立在那里如同柱石般不可动摇的八个侍卫。他心里明白,父皇履行了承诺,这八个人会在将来完全归于他的手下,而现在,他需要了解这些人,让他们真心听命于自己,还要排除他们是父皇耳目的可能,实在是一个艰难的任务。

“你们报上名来。”风无痕在主位坐下,不动声色地端起旁边的一盏茶。

“卑职徐春书,奉旨扈从七殿下。”

“卑职张金荣,奉旨扈从七殿下。”

“卑职凌仁杰,奉旨扈从七殿下。”

“卑职石宗,奉旨扈从七殿下。”

“卑职廖随卿,奉旨扈从七殿下。”

“卑职彭飞越,奉旨扈从七殿下。”

“卑职叶风,奉旨扈从七殿下。”

风无痕候了半晌也没有听到第八人的声音,不禁有些诧异,刚抬起头,他就见到了一张今生都难以忘记的脸。那是一种如同恶狼般择人而噬的眼神,虽然那个人已经竭力压制,但风无痕似乎仍然闻到了空气中飘来的淡淡血腥味,心也不由一缩。还是练钧如的时候,他曾经跟随自己的爹爹打过猎,见识过无数凶暴的野兽,自然知道只有吞噬过无数生灵的百兽之王才可能具有这种杀气。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如果不是身旁没有任何武器,风无痕几乎是想马上逃离这个地方,这是一种猎手的本能。

终于,第八个人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只见他微微躬身,神态间看不到一丝一毫尊敬的意思,缓缓说道:“卑职冥绝,奉旨扈从七殿下。”

似乎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徐春书瞥了一眼冥绝,趋前一步报道:“殿下,卑职等八人奉旨前来,听候您的差遣,卑职暂代领队之责。另外,冥绝是去年禁卫营大比时的胜者,连胜五十一场,论武功为我等八人之冠,但他礼数尚未习全,进退之间屡有失仪之处,这才不为皇上所喜,还请殿下明鉴。”

风无痕哪会计较这些,他的心神已经被徐春书的那句“连胜五十一场”给吸引了过去,如此勇悍之人不能驰骋沙场,却要闷在宫中,那就如同关在铁笼中的百兽之王般。想到这里,他微笑道:“从今往后,就要劳烦各位了,冥绝暂且留下,其他人先下去休息吧。来人,安排一下他们在风华宫当值时的住所。”

在另外七人诧异的目光中,正殿中只剩下了风无痕和冥绝。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这个连同僚都不得不称赞其武功的人,风无痕一言不发,他想看看这个人究竟能够保持这副模样多久,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同一个姿势,冥绝似乎察觉不到任何疲累,身子仍然牢牢地钉在地上,连眼皮都没眨几下。

“如此勇士,呆在宫里确实可惜了。”风无痕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大好男儿,如能血战杀场,建功立业自不在话下。”顿时,他感觉到背后涌过一股难言的杀气,几乎让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风无痕不禁有些后悔,他这个一向以孱弱形象出现在人前的皇子要慑服这个人,

第二十四章 大夫

红如睡意朦胧地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她隐约听到里面的风无痕似乎在呻吟着什么。爱怜地为他捻好被角,她注视着那张安详的睡脸,心中百感交集。自从几个月前风无痕的病莫名其妙地痊愈之后,他整个人就变了,再也没有那种颓然的情绪,再也没有那种了无生趣的眼神,自己每次看到他的脸,就会产生一种难言的悸动,难道这就是爱吗?一丝红晕浮上了红如的脸颊,顿时把她映衬得娇羞不已。

“水,水…”睡梦中的风无痕突然咕哝了一句,红如一个激灵,马上从刚才的遐想中醒了过来。手忙脚乱地冲出风无痕的寝宫,红如这才发现银瓶中已经没有水了,她不由暗地埋怨了那些粗心大意的宫女们几句,这才急急忙忙地拿着银瓶去盛水。

经过正殿时,红如不经意地向里间投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一个黑影正静静地立在里面,显得极为诡异。红如骇得几乎叫出声来,但她马上把身子隐在门边,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这么晚了,是谁,是谁还呆在大殿里,她又小心地往里面望去,可惜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失望地别转了头,红如突然看见廊下走过一个人影,仔细瞧着,似乎是早晨见过的一个侍卫,名字中好像有个石字,此时她也顾不得什么了,三步并两步地冲过去,倒把石宗吓了一跳。

“石大人,殿,殿里有人!”红如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您,您快去看看,是不是刺客?”

石宗这才看清了红如的样子,对于这个七皇子身边最得宠的侍女,他自然不会忘记。饶是如此,他先是一愣,随后竟笑了起来,“红如姑娘,您可真够忠心的,倘若真有刺客,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躲过宫中大批的禁军,再避过我们四个值夜侍卫的耳目潜入风华宫,那么此刻殿下就真的危险了。那里面的人是冥绝,不用担心。”

冥绝这个名字今晚红如已经听过好几回了,她当然知道主子似乎很看重此人,但他为什么会独自呆在大殿里红如却怎么都想不通。只听石宗微微叹了口气,“冥绝这个人经历坎坷得紧,虽然有一身好功夫,却没地方施展,再加上他碰到的每个主子几乎都把他当作畜生般使唤,也难怪他脾气臭。殿下离开正殿的时候估计没吩咐过他离开,所以他就自然一直呆在里面。”

红如大惊失色,风华宫的正殿使用的次数原本就不多,再加上宫女太监们看见冥绝那幅凶神恶煞的样子躲都来不及,没发现他一直呆在正殿中也是可能的。可那个人怎么这么死心眼,不行,得赶紧通知殿下,再这么站下去,恐怕会出事的。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石大人,谢谢您,我这就去找人来。”说完急匆匆地朝风无痕的寝宫跑去。

石宗微微摇了摇头,希望冥绝能够找到一个好主子吧,一个空有身手而没有任何势力的人,要么沦为盗匪,要么就只能卖身投靠,他们这些侍卫,说得好听些是朝廷命官,说得难听些就是皇室的家奴,自己已经多久没有畅快地说过话了?他无言地往正殿又看了一眼,这才继续沿着既定的路线巡视了下去。

从梦中被惊醒的风无痕在听完了红如的陈述后不禁睡意全无,如果说早晨他还只认为冥绝是固执,那么现在他则对这个人的坚忍深深震惊了,到底是什么让这个人死抱着一个信念不放,他越来越好奇了。

当冥绝看到只披着一件外袍走到自己面前的风无痕时,身子微不可察地轻抖了一下。自从儿时被一个杀手组织虏走后,他就经受了最严格的训练,已经习惯于遵照主人的命令去做所有的事情,而未经吩咐的事情则一概不理会。而那个庞大的组织覆灭后,只有十二岁的自己理所当然地作为战利品归属于那个负责此案的官员。记得自己侍奉过的那名官员曾经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小过失而让罚跪,那时天空正漂浮着鹅毛大雪,由于并没有得到何时可以起身的命令,他跪在雪地中足足一天一夜之久,几乎冻死,即使那样,事后那位大人物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死脑筋”而已。不久之后,自己杀人的本领终于为这些人觉察,从此接踵而来的就是永无休止的杀戮,直到那个官员被抄家之后,自己被一个好心的禁军收容,并认自己为义子,最后辗转作了御前侍卫,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如果我没有命令的话,你是否准备在这里继续立下去?”风无痕的神色中有几分难以掩盖的恼怒,“我不知道你曾经经历过什么,但你现在是我的侍卫,这里是风华宫,我也不是一个如此严苛的主人!我现在命令你去休息,听见了吗?如果连你自己都自轻自贱的话,那么谁都可以侮辱你,这句话我不会说第二遍了!”

望着风无痕远去的背影,冥绝刚刚还如同柱石一般的身躯终于倒下了,虽然他的肉体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折磨,但他的心还沉浸在刚刚的那几句话里,那值得他用一生去咀嚼啊!恍惚间,他仿佛可以感觉到有人抬起他的身躯,仿佛可以感觉到那温柔地抚过身体的双手,还有那虽苦犹甜的葯汁。

陈令诚这两天真可谓是哭笑不得,风华宫的一个病人才痊愈没几天,另一个又接上了,敢情这里比医馆还要忙。可怜自己堂堂一个太医,却要忙着为这些人看外伤和心伤,真是奇闻一件。不过,他怎么会不明白这是那位七皇子收买人心的举措,因此也就在红如面前发发牢騒而已。七皇子对他礼敬有加,这一点不仅是因为他的医术,更大的缘故是因为他的智慧。

吩咐一个小太监给小方子上了葯,陈太医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轻轻在小方子的头上一拍,他不禁笑道:“你小子也算有福之人,如今直接到了风华宫当差,总算没白吃苦。”

“陈大人,连您也来嘲弄我!”那个小太监的手脚可不比宫女,疼得小方子呲牙咧嘴的,“挨打的滋味可不好受,要不您试试?”和陈令诚已经混熟了的他现在也敢和这位平时只能仰视的人物开上几句玩笑。

“好了,不和你多说了,那边还有一个病人呢!”陈令诚笑骂了一句,这才走了。没走多远,只听得小方子在房中一声惨叫,“陈,陈大人,你在葯里加了些什么,怎么那么痛,啊…”

“只不过加了点辣椒而已,省得你小子成天精力过剩!”陈令诚嘴里一边咕哝着,一边来到了侍卫房。

如果说小方子那里是充满了阳光的气息,那这里就是黑暗的牢房。不知这个冥绝是怎么想的,居然挑选了整个风华宫最为阴森的一个房间,此刻,他正躺在床上,现在屋子的阴影中。

见到有人进来,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一柄亮晃晃的匕首,岂料陈太医根本瞧都不瞧一眼,一屁股坐在床沿,自顾自地翻检起葯箱来。

“你是谁?”冥绝沙哑着嗓子问道,能够在他全力催发的杀气面前无动于衷的人,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大夫。”陈令诚冷着脸答道,“只知道拿着刀吓唬人,一点新意都没有,难道我会认为你徒手无法杀人?真是笑话!”

第二十五章 抚慰

不由分说地拉下冥绝的左手,陈令诚一本正经地把起脉来,“嗯,心脉郁结,内气倒是很强大,你知道吗,照你这情况下去,不到三十必定横死!”他开口就是这么一段骇人听闻的话。

不过冥绝的神色只在陈令诚抓住他左手的时候变了一下,至于后面的诊断他根本没听进去。“我没病,至于我几时死,自有天意,不劳阁下操心。”

“哼,要不是有人拜托我来这里,你以为我愿意给冰块看病?”陈令诚不屑地瞟了冥绝一眼,“如果你心中还有一个放不下的人,你死了,那个人会怎么想?年轻人,成天把生死不当一回事,世道真是变了。”嘀咕了几句,陈令诚放下了冥绝的左手,从自己的葯箱中取出纸笔,伏案疾书起来。

“看你这样子也是不吃葯的,算了,我就麻烦些,让小伙房给你做些葯膳。”陈令诚头也不抬地说,“当归二钱、生地二钱、茯神一钱、麦门冬二钱、白芍二钱、白朮二钱、远志二钱、酸枣仁五钱、川芎二钱、玄参五分、甘草二钱(包煎取汁),这些葯材应该够了。至于食才嘛,猪心一个、南瓜三两、豆苗一两、姜一钱、高汤一碗,这南瓜汤的效果应该可以。”他自言自语地说,压根没去问冥绝的意思。轻轻吹了吹墨汁未干的那张纸,陈令诚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施施然地出门去了。

冥绝靠在床上,感到一片茫然,如果这也算生病的话,那他之前那几次险死还生的经历怎么说?也许现在的主人说得对,自己也可以像人一样生活,可是,如果再换了个主人呢?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得那么多…

看到陈令诚递过来的葯方,风华宫小伙房的管事太监康海实在是哭笑不得。一个南瓜汤,居然做法那么麻烦,工序一道又一道,最让他不解的是,这麻烦的汤居然不是为主子准备的。“陈大人,您这不是存心为我们找事嘛,这小伙房向来只负责殿下的膳食,如果每个下人都这样,长此以往,规矩就都没了。”

“你罗嗦什么,哪有那么多例外,这是殿下吩咐的,你如果不想干差使,我去向殿下再荐个人?”这些天时时在风华宫里耗着,陈令诚也习惯性地打起了官腔,颇有些你不做我就赶人的意思。

康海怎么不知道这位陈太医如今是红得发紫的人物,连皇帝也因为主子的病大有起色而对他青眼相加,自己不过是发几句牢騒而已,哪敢真的违逆。这不,他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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