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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千山暮雪-第47部分

小说: 千山暮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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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余睹强压着恨意与怒火,恨声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你有选择么。”顾惜朝斜睨了他一眼。
耶律余睹一怔,转了转眼珠,惴惴道:“你我密谋之事……”
顾惜朝露出个惊愕的表情:“耶律将军所指何事?”
他掸了掸衣袖,长声道:“如今大金国正是用人之际,耶律将军的雄才伟略可当大金栋梁,若是收到了什么不该收到的书信密函之类,只一概递送元帅和金主便是,何需忐忑。”
耶律余睹仔细地听着他一字一句,面上渐聚起一股颓狂难奈之色,不言不语。
顾惜朝目中却盛起难以察觉的一抹杀气,自顾自往下说:“如我所料不差,耶律挞葛里将军正赶赴远在西域逃亡的辽帝耶律大石处共商复国大计罢。天意如此,此事怕只有令弟能替将军你受咎顶难了。”
耶律余睹听至此处,已是面如死灰,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大势已去。
他不是个不辨时务,一条道走到黑的人。
所以,他终于点了点头。
并且最后看了那个正襟危坐的青衣书生一眼。
他坐着,只手翻天,笑傲风云。
耶律余睹心里突然起了一种莫大的恐惧:
他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如此可怕。

“坐稳了。”
戚少商小心地将顾惜朝扶上马背,翻身跨了上去,再轻轻环抱住身前的人,足尖在马肚上一点:“我们回去。”
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却很坚定。
马蹄在苍茫的旷野上疾响,风声呼啸,将他的心吹得很是纷乱,痛却并未因此稍减半分。
第一次,戚少商有点不知道这条路将如何走下去,又将通向何方。
他暗暗地叹了口气。
这时候他有点羡慕起穆鸠平和连云寨风雨楼的那帮弟兄来来,这种时候换作他们也许可以痛痛快快地骂娘;他又有点羡慕红泪、师师她们那些心窍玲珑柔肠百结的女子,这种情形下她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流泪哭泣。
——可他却只能沉默。
所以他一直是领袖,一直被推到风口浪尖去做大事。
开始时是他自己在追求,到后来便成了身不由己。
但结果是一样的。结果是许多事情再不能由着他自己的性子去做。无论发生什么,面对什么,即使他身上心上的伤不比任何一个人轻,即使他自己沉在无底的深渊里,见不到日头,看不清希望——他也只能忍住。
世人都只看到领袖的风云叱咤,晓得大侠的处变不惊,谁又明白他们背后的那个忍字,那份痛楚?
叹气并不能解除这种郁结和迷惘,所以戚少商只有开口:“你有什么打算?”
他尽量让自己显得还算镇定。
——他只问以后。因为他已经不想,也无力去追问之前的种种。
——那是伤,是痛,是怨恨,是感激,是难以面对,是不堪回首。

“你以为,我还能有什么打算?”
顾惜朝反问了他一句。
戚少商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这语气却已经让他心底无端端升起一股寒气,虽然不想提,但他还是不得不说:“之前的事我都已知道。我在想,若你真的率兵攻打太原,而我不得不在城内死守大宋最后一道边防——如此,你我又当如何?”
“收手吧。”他对着他的耳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收手,我们一起离开。”
他并不指望顾惜朝能马上答应他。因为他知道顾惜朝的野心,知道他的冲天之志,知道他的想飞之心。
以前,只是知道;现在,已经明白。
明白,且懂得。
经历了这么多,至到今日,他已完完全全地懂得了他的心。
懂得了他怀济世之才而天涯疏落,懂得了他拥比天之志而半世飘零,懂得了他的痛苦,他的不甘,他的骄傲,他的一心向前,他的百折不悔——
戚少商的心抽痛了一下:直到现在,自己才能真正算作了他的知音罢。
正在这心思百转的时候,突然听见顾惜朝低低吟道:“世事如棋,一着成毁千古业。浮云若水,几时阅尽百年歌。”
戚少商一怔。
“我本信,我命由我不由人。却原来,还是我命由天不由我。”顾惜朝说罢,惨笑一声。
“惜朝——”
“耶律余睹困我于此,废我双脚之事,完颜宗翰必定早已知晓。”顾惜朝冷冷道:“他按兵不动,无非是要煞我锐气,断我羽翼,更重要的是据此关注耶律余睹有无异动。”
戚少商“啊”了一声,听着顾惜朝继续往下说:
“尔虞我诈彼此利用,过河拆桥鸟尽弓藏,都无非如此——我算得尽人心,却斗不过天意。”
说到最后两个字,他语中悲怆凄凉之意已无从遮掩,长声再道:“这些时日,我夜观天象,北金行星,南侵银河,宋室有时荧惑犯紫微垣,帝星暗淡,狼星芒角动,其色赤红,与之分抗,此均是天下大乱之征,亦含江山易主之兆。然则大宋气数未尽,若我所推不差,金宋或将两分天下,划江而治。”
“当真?!”戚少商闻言又惊又乱,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惜朝沉吟片刻,扭头看了看他:“自晚晴死后,我便发誓此生绝不再为人所制——想不到……”
“只要你愿意,谁也不能控制你。”戚少商正色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这条路怎么走下去,由你自己来定。”
他顿一顿,接道:“这会,你心中想必已有决定了罢。”
顾惜朝低头不语。
戚少商收紧了手臂,将下巴搁上他的肩膀,柔声道:“不管你怎么走,我都一定会陪着你——即便你走不了,我也会背着你走,抱着你走,直到我死。”
一股暖意从身后传来,顾惜朝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众生皆苦。
苦难众生就好比寒冬腊月里的一堆铁块,大雪纷飞、寒苦不堪。如果有这样一个人愿意点燃一把火,把其中的一块烧得通红通红,热量和温暖就会传递到其他的铁块,那么整堆铁块就会热起来,甚至旁人也会感觉温暖如春——
戚少商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他自己可能不会想到,他所燃起的这一把火,温暖了多少的人,融化了多少的心。
但顾惜朝必定是其中的一个。
曾经最寒、最冷的一个。

“少商……”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腔感怀,顾惜朝扭头,忍不住唤了一声。
他有想对他说点什么的冲动。
但他没来得及说出口。
因为马蹄已经止住。
顾惜朝随之变了脸色。
他转回头,顺着戚少商的目光一齐望向尘沙忽起的天际。
一阵隆隆的声响正越来越近,地平线上隐隐绰绰升起一抹黝黑的云团——
尘沙弥天,蹄落雷鸣。
夹杂着沙砾的朔风扑到他们面上,带着刺递的冰冷生疼。
“还是来了。”
顾惜朝幽幽地,冷冷地说了一句。


层云万里…(二十八)'命不由天,更不由人~痛苦的转折章憋完,解局的序幕快拉开吧。。。'

封闭培训,闭关状态中= =||
今日放风一日,然后继续被关。。。
此文至此,终于跳过难奈的结点,草草收笔,准备迎向解局——
我宁愿当作下面才是一个新故事的开始。
之前的艰难晦涩生硬辗转——忘了它罢! 

28、
前方狰狞的大片黑影已渐渐显现。
尘沙飞扬,遮天蔽日间,一彪黑压压的军马如乌云压境般疾驰而来,转眼已到了二人之前。
顾惜朝缓缓掀起眼帘,口中道:“大元帅,别来无恙。”
完颜宗翰端坐马上,微一欠身,神色关切地唤道:“我的好兄弟,你一切可好?这几日可把本帅急煞了!萨兰她更是为你担心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知道了你的下落,急催着我来亲自接你回营!”
顾惜朝正要答话,戚少商已一个翻身跃下马背,直直地立于身前,大声言道:“不劳阁下费心。人,我今日带走,从此往后,顾惜朝与贵国再无瓜葛!”
宗翰一怔,转而仰天狂笑起来:“怎么,顾公子的将来打算几时变作要别人说了算么!?”
笑罢目中精光暴射,阴翳地向顾惜朝道:“好兄弟,戚大侠此话当真么?”
狂风忽起,席卷着凛凛杀气,随着宗翰的这句话飘了过来。
顾惜朝举目望去。
眼神带几分苍凉,几分落拓,几分傲决,几分嘲弄。
朔漠平沙,旌旗蔽日,烈烈军马。
关山千重,黄沙万里。
故国何处?家园何方?
他越风沙寥然而望,像仔细地探询着什么,确认着什么。
良久,方勾起唇角,笑了一笑:“只为留住区区在下一人,却要动用完颜兄铁甲雄师千军万马——顾某实不敢当。”
他说他不敢当,但他肃然端坐的高华狂放之气却让所有看见他的人都觉得他当得起。
不但当得起,简直还不够他当。
“你……”宗翰一时摸不透他话中之意,目光一凝。

戚少商在这个时候转过了头。
转头便看见了一朵落花的失足,一片飞雪的零落。
青色的花,无依的雪。
如一闪身的失足,飞旋着细碎的惆怅。
戚少商伸手想挽住那个身影。
却挽不住。
就像在云里,在梦里,太近了,反而看不清,触不到了。
顾惜朝就在他惘然的目光里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戚少商惊呼一声。
然后看见顾惜朝已艰难地曲膝直直跪倒,口中一字字道:“末将愿随元帅返营——”
“让——他——走——”他的脸庞紧接着向戚少商侧了一侧。
宗翰暗中吁了口气。
——还好——他想。
他的目的只是留人。
留不住,再杀。
他并不想杀他,这样的人,杀了太可惜。
他这样想着,看了顾惜朝一眼。
——那道向他望来的直勾勾的目光里洞察一切的犀利和冷漠,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这个清俊的书生,远比他想象得还要心思诡谲,高深莫测。
可怕,实在是可怕。
好在,他身上还有一处软肋。好在,这弱点此刻就在他身边。
宗翰终于觉得有些得意,咧嘴一笑:“好!”

“不!”
决然、截然、断然的一声大喝与此同时平地而起。
含着不可违抗不可逆转的坚定。
喝出这个字的人不是对着人,而是对着天。
对天喝出了这个字的,戚,少,商。
“命不由天,更不由人。”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人已经弯低身子,结结实实地揽紧了顾惜朝的肩头。
“你的命是我的。”他目光灼灼,直视前方,口中却对臂弯里的人继续说下去:“我的命也是你的。咱们的命,由咱们自己来定。”
顾惜朝一怔,满脸渐浮起狂燥之色,低低促声道:“你真以为可以以一敌百,万夫莫开么?”
戚少商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话,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旁若无人地往下说道:“曾经,我把半生基业和自己的命都交在你的手里,便是你后来叛我、害我、杀我,我只痛心,愤怒,却从来没有半分后悔过——我不曾后悔交了你这个知音,只是歉疚我懂得你远不如你懂得我。今时今日,我自问已真正明白了你——这次,便换你将你自己交在我手里罢。”
听他娓娓叙来,字字真心,句句深情,顾惜朝深锁的眉心不由缓缓而舒,眸中浮现出切切的柔情。
英雄怎奈是多情!
怎奈多情?怎堪多情?怎恨多情?
正要开口,却被戚少商立起食指轻按在他唇上,狡黠一笑道:“什么都不用说。此刻你心里念着的是什么,我知道。”
顾惜朝微微一愕,却见戚少商伸指向下,在沙地上迅速地写了两个字,抬头又是一笑:“是这个么?”
柔亮的光彩从顾惜朝的眸子里泛了出来,像是突然点着了两盏艳艳的灯笼,映上了满天璀璨的星光——
“少……商……”他声音略带颤抖地,轻轻念出地上的这两个字。
曾经,他为心爱的女子揣度过她的心思,写下过自己的名字。
但他没有想到,那一瞬他的千般爱意,万种柔情,会让她都终此一生不能忘记,令她最终甘愿用生命去换取。
他也不会想到,此生还会有另一个人,会同样对他奉上这么深的爱,这么真的心……
戚少商回他一个宠溺的笑容,并不作声,只用温柔的目光抚摸着他的眼眸。
一时间,仿佛万籁俱寂。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
笑由它,血染河山,白骨映艳霞。
只从今,人面桃花,绕指即天涯。

“虎尾溪畔的杜鹃就快开了,现在赶去,刚好来得及抓几条醉鱼。”
——戚少商抿抿唇角,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
顾惜朝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似乎终于作出了一个无比重要的决定——
“好——”他悠悠点头回应:“我们再回旗亭,浮一大白。”
他们相视而望,你言我语,谈笑自若,似乎竟忘记了身处何境。
一旁的完颜宗翰目中渐蕴起寒意,终于按捺不住,一脸肃杀地言道:“你们到底是何打算?”
“如果今日我们非走不可呢。”戚少商抬起眼角斜了他一眼。
宗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他已留不住那个人。
可惜啊可惜——他郁郁地想。
纵你有毁天灭地之才,却不能为我所用,我就只有毁了你。否则,说不定将来你就会毁了我的天,灭了我的地——
他眯了眯眼睛,略一点头:“好罢。既然顾兄弟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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