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电子书 > 古代宫廷电子书 > 凤栖冰语-焚歌 >

第4部分

凤栖冰语-焚歌-第4部分

小说: 凤栖冰语-焚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三是太后贺兰家一族末枝偏房远亲里最不招人待见的少爷——贺兰珏。
  说到这贺兰珏,那就有大把的辛酸史,虽说是贵族子弟,成长却颇为凄凉,本就是偏房远亲,其父在声名显赫的贺兰一族里却是唯唯诺诺,不成气候,在贺兰珏尚年幼之时便郁郁而终。
  贺兰珏有一母一兄,贺兰一族当家的便将他们母子三人撵去京郊破败的别院,仅由一老管家看顾,不久其母亦病逝,留在别院的兄弟二人更是无人记起,相依为命,然而这贺兰珏像是命犯天煞,几年前唯一的兄长骑马不慎摔落,至今卧榻不醒。
  幸而贺兰珏自小发奋,小小年纪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冠绝京城,在民间诗会中大放异彩。其悲凉的身世更被民间百姓茶余饭后所谈说。贺兰一族面子上过不去了,方稍稍改善了他们两兄弟的处境,将贺兰珏送进贵族泰德书院就读。
  皇上听闻贺兰珏才情出众,更令其为皇子伴读,从此贺兰珏咸鱼翻身,跃入龙门,人称公子珏。
  
  便是这位十八年华风流倜傥,才情横溢的公子珏,没有皇室光环笼罩的贵公子,显得更为民间百姓所亲近,且性子随和,谈吐儒雅,无论士族庶族均是一视同仁,不拘小节。
  用公子如玉来形容他一点都不过分,谦谦君子为众人所拥护。
  泰德书院的学子们均是独鹤楼的熟客,公子珏也常来,与书院同窗一道在此以诗会友、言古论今,风头所向披靡,无人能及。
  三公子里阿财见得最多的便是公子珏,公子邺也偶有前来,却很闷骚,在众多贵族子弟的恭维中默不作声,似笑非笑,双眼如雄鹰般犀利,王族便是不同啊,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教人望而却步。
  公子珏就随和得多了,每逢他走进独鹤楼,阿财便屁颠屁颠地跟上。
  他给的赏钱并不多,可阿财就爱伺候他,他看人的目光丝毫不带贫贱尊卑,也不会没事刁难伙计,灌酒行令,是个有格调的公子。
  他喜欢听阿财说那些个街头巷尾的趣事,可不像某些贵宦公子,就爱听荤段子。
  有一回,书院学子们玩得兴起了,怂恿公子珏与平城花魁白水仙以琴曲一较高下,那日的场面在独鹤楼里被人津津乐道月余,花魁白水仙输得心悦诚服。
  
  阿财听曲如牛嚼牡丹,可也知道公子珏是个厉害角色,应该不比四公子的盲眼歌姬差到哪儿去。
  正揣着小心思琢磨怎么能跟公子珏学上两手的时候,倒是公子珏自个找上门来了。
  他弯弯的眉眼,总是含笑的嘴角也微微向上挑着,“阿财,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可否一听?”
  “公子请说,别跟我阿财客气。”阿财最见不得人跟他客气,浑身蚂蚁乱爬似的不自在。
  “阿财,我们认识也有些时日了,我觉得你人机灵,能吃苦,实在,可年纪尚幼,子曰:有教无类,你可有想过学识之?”
  阿财哭丧着脸回答:“公子,您行行好,咱粗人,能不能说得粗浅些呢?”
  公子珏莞尔一笑,“抱歉,抱歉,我是说,阿财,你可愿意做我的书僮?”
  “啊——”这……这还真意外。
  “我急需一名书僮,寻了许久,遇不上合意之人。阿财,你的品性我喜欢,且你年纪尚小,我也可以教你读书识字,如此可好?”公子珏垂了垂眼,“不过……还需……嗯……”听起来似乎还别有用意。
  阿财仍作木鸡状,半晌没反应过来。
  贺兰珏咬了咬嘴唇,道:“阿财,其实我听了你的笑话,觉得甚是有趣,吾有亲兄长,自幼相依为命,如今其卧榻不醒,听过你的笑话时有回去也转述与他,兄长唇角含笑,他定也喜欢听,所以你能不能……嗯……”
  公子珏尚未说完,阿财一举手,说道:“行!我给公子当书僮,给公子兄长讲笑话,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贺兰珏听到阿财答应,笑了,“阿财,你说,只要我力所能及的,都答应你。”
  “真的么?”阿财贼兮兮地凑到贺兰珏鼻子底下,“我若要公子教我抚琴呢?”
  “呃,我以为是什么呢,那当然没问题!”
  “成交!”


4。林间听梅居

  阿财要走了。
  离开呆了近一年的独鹤楼,很是不舍得啊,他念旧。
  搂着掌柜一把鼻涕地哭,搂着大厨一把眼泪地淌,哀叹以后再也不能摸进厨房偷吃了。当书僮月钱一百,没有当跑堂伙计月钱加打赏的收入高,可是为了四公子,阿财什么都能豁出去。
  他要蜕变!蜕变!蜕变!变成四公子心目中会喜欢的那一类人。
  比起阿财,独鹤楼上下前后左右的人啊,更舍不得他,阿财走了,以后粗活重活脏活都得自己干……
  
  阿财拜托胖兜、傻锅好好照顾阿娘,定期带阿娘去看大夫,还将自个坛子的秘密告诉了他们,实在急用钱就从那儿拿,等有了空闲,就回来看他们。
  胖兜和傻锅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目送,阿财独自背上小小的包裹,从城南郊走向城北郊的听梅居。
  听梅居便是伫立在一片野生梅林中的小小院落,背山环溪,草木扶苏,景致很是幽雅,就是僻静了些。
  倘若不是贺兰珏争气,从前他们哥俩被打发至此,一个被世人遗忘的角落,就算是生老病死,大概也是没有人会注意的吧,。
  沿着青石板小路走到尽头,青砖绿瓦,看得出新修葺的痕迹,拾阶而上,阿财叩响了朱红大门。
  踏入那扇门,从此,他的人生开始翻天覆地……
  
  老管家阿昌伯将他领进了院子,院子里也种植了梅花,枝叶探出墙头,摇曳一方怡人景致。
  穿过门廊,来到后院,推开一间厢房,只见这屋中只容得下一张卧榻、一个衣箱,不大,却干净整洁。
  “阿财,你往后便住这里。”阿昌伯指了指侧旁的屋子,“那是大公子的房间,夜里别睡太死了,得随时留意着点。”
  啊……他的房间竟然跟公子珏那个活死人大哥的卧房挨着,瞅着这整个院落里也就阿昌伯一个服侍管家,还真……萧条的紧。
  阿财忙不迭点头,忽然就对面前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头儿敬重起来,这位老管家,就在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看顾了他们兄弟俩十多年,吃得苦头该也不少。
  他那崇敬之情还没抒发尽兴,老管家唰抽出一张麻纸递给阿财,让他按手印……
  呃呃,这个,阿财是看不懂上边写的什么,但是也知道这是卖身契,当世为仆为奴照律法卖身契约是一定要写的,短为三年,长的自然便是终此一生。
  贺兰珏亦有应承过他,契约虽为三年,倘若阿财意欲离开,他也不会阻拦。
  于是阿财乖乖地按下了手印,思忖着三年后,便是十八岁,他,便不会再将自己看作小孩儿了。
  
  阿财发挥其勤劳小蜜蜂的本色,撂下包裹就开始干活。
  劈柴劈得那个欢快啊,手起刀落,快!准!狠!
  贺兰珏尚在书院,若无事申时便会回来。阿昌伯早已习惯独自打理整个院落,多了个人反而觉得碍手碍脚的,阿财除了劈柴也抢不到什么活计,厨房的活儿他可是一窍不通,于是被打发去卧房给大少爷擦身子……
  擦身子……
  他阿财当然也是服侍过人的,那会儿阿娘神智不清醒的时候,喂饭、擦身子、大小解什么没干过。
  大少爷,是个男人吧。
  嘁!那又怎么着,阿财也当了十五年男人,胖兜、傻锅光屁股下河游泳的时候他都见过,不就那样!
  阿财端着铜盆噌噌噌就进了大公子的卧房,迎面扑来一阵淡淡的香气,像冬日里的梅香,房中布置得相当的雅致,书案上笔墨纸砚,琴案上七弦瑶琴,书案壁有裱冬雪腊梅图,旁边还悬了一把乌漆漆的长剑。
  向卧榻望去,洁白纱帐环绕,隐隐约约躺着人,这大公子从前莫非是喜欢舞刀弄剑?
  阿财将铜盆放置在榻边几上,捋开纱帐……
  呀——
  手上一滞,阿财愣住了,这大公子,竟让他移不开目光……
  他面色异常的白,却非干枯惨白,眉飞入鬓,紧闭的双眼,也能看出眼线狭长,高挺坚毅的鼻梁,弧线好看的嘴,很瘦,削瘦的面颊,拼凑在一起,竟是个绝世美人。
  阿财原来觉得,论好看,没有人能比得上他的四公子,可是这荒郊别院里,竟然躺着个绝世活死人,再仔细瞧瞧,那眉、那鼻梁、那嘴唇,无不是精雕细琢一般的完美,多一分则失之毫厘,少一分则差之千里。
  可惜,可惜,真是暴殓天物,老天爷定是嫉妒他的容貌了,方落得如此境地。
  他的容貌绝美,瞧着眼熟,兴许与贺兰珏在轮廓上有几分相似,可又觉得大不相同,不同在哪里却又说不上。阿财摇了摇头,惊天地泣鬼神的容貌又如何,还不是成了活死人一只。
  活死人,活死人阿财也不是没有见过,不就是还能吐一口气的死人,哪天睡着睡着那口气就没了。
  贺兰珏说,贺兰瑨听了他的笑话有笑意,难道他还能听见不成。
  笑意,笑意,这个意便是只可意会,很大可能是他嘴角抽筋了,然后贺兰珏就自个去意会。
  虽然觉得犯傻,阿财还是履行对贺兰珏的承诺,开口跟他说话。说着说着阿财心里头就酸酸的,这般对着没有感知的人说话,感觉并不觉得陌生,他也时常如此跟阿娘说话,阿娘都只是会笑着摸他,喊他娃娃……
  
  “大公子,我是阿财,阿财,财宝的财,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阿财边说边解开他的衣裳,他仅穿着里衣,襟带也只是松松垮垮地系着。
  皮肤很白,不过不是带着光泽的润白,像是瓷器上的青釉般有点脆弱的苍白;身子很瘦,骨架子却不小,脱了衣裳整个人像观音庙里的白玉石像似的,透着柔柔的光。
  美人太瘦了,阿财去问阿昌伯,是否需要喂大公子进食,他却摇头。
  直至后来,阿昌伯方道了缘由,大公子昏迷不醒后,曾得遇一位神医,配了一种药丸,虽不能救醒大公子,却可保其不死,亦不用进食,能否苏醒,只能听天由命。
  这药可真神,一天吃一颗,吃喝拉撒都解决了,却只能长睡不醒。
  
  拧了把温热的绢帕,替他擦身子,别看阿财平素粗鲁,手下还是尽量放轻柔了。
  大公子身上也有梅香,一点儿病体的臭味都没有,大概是教这满屋子的香艾熏的吧,听说他这么不死不活躺着也近四年了,瞧如今这模样,贺兰珏对他这大哥真是极好,打理得干净整洁,身上连一颗起疹的小红点都见不到,还变着法儿给他讲笑话……
  可往后阿财方知道,贺兰珏对他的大哥不单是好,好得有关贺兰瑨的一切均亲力亲为,不肯假手他人。
  擦了身子,挽好衣裳,阿财想起城东药铺王掌柜的也是在山上采药跌成了活死人,大夫就说了没得治,哪天说不准自个会醒,也可能就这么去了。有的过了好几年,醒过来手脚就僵了,不能走路不能活动,躺在榻上还是得当活死人,那才是折磨。
  所以……
  阿财捏着他瘦的骨节分明的手,从指头开始,一下一下弯曲、伸直……反复五十下,再到手腕……
  关节“嘎吱嘎吱”轻响。
  “大公子,你瞧你骨头都锈了,跟那城西七十岁范乞丐似的,你哪天要真醒了,可别说是公子珏的大哥,倒可以跟范乞丐结义去,走路都驼着背一颠一颠的,多有趣!哈哈——”阿财发挥白痴的想象力,笑得一抽一抽的。
  
  “城东有个杀猪的王大妈,得了颈椎病,大夫给她开了药膏,天天往脖子上抹药,她有个孝顺的儿子,有一天正宰猪呢,忽然想到了啥,冲着他老娘说,‘娘啊,您药(要)抹脖子了么?我来帮您吧!’他娘两眼一翻,‘你这逆子!竟敢想老娘我去死!’”
  “有个人,饿了,见到路边有个馄饨摊子,就问那卖馄饨的一碗馄饨要多少钱,老板说有一文的,二文的,三文的,问他要哪种,那人脱口就说,三文的多少钱?其实他想问的是三文的几个,结果,那老板听傻了。”
  “有个相公抱怨他老婆煮的菜太难吃,老婆说:‘你娶的是老婆,不是厨子!’晚上睡觉时,老婆说:‘外堂有声响,你出去看看。’相公说:‘你嫁的是相公,不是巡捕!’”
  
  贺兰珏进屋的时候,就看见某人正在给他大哥做腿部运动,还自顾笑得前俯后仰的……
  “阿财,看来你跟大哥处得不错。”贺兰珏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二公子。”阿财站起身来,嘴角笑的抽搐,这……叫处的好?不过是在自娱自乐罢了。
  “阿财,你不用这么辛苦。”贺兰珏瞥见他腮边沁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