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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法医娘子状元夫-第63部分

小说: 法医娘子状元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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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铮道:“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可既然是寄给京城的下线,那么收信的至少在一定时间内必须是同一个人、同一处地址——于家的势力恐怕还没大到三五年就能培植一个新下线的地步。可是你看这些信件,不是家书,就是短时间内的书信往来,很难和于家长达四十年的计划相提并论,何况四十年还是保守估计。”

他说的有一定道理,可是晏子钦却不觉得对破案有什么推动性进展。世上传信的方法有不仅限于通过邮驿,托人传递岂不是更方便、更保密?

从邮驿入手这条路走不通,倒是提醒了晏子钦,也许可以从常年来往于舒州、汴梁之间的人找到线索。各大州路在京城均设有会馆,便于本地士子、商人进京后相互联系,舒州隶属淮南路,不如派人去淮南会馆暗访。

有些话他虽想到了,却还是要让长官说出,否则就变了味道。

晏子钦暗示道:“多找些舒州本地人,也许可以找到消息。”

任铮想了想,道:“不错,淮南会馆聚集着不少舒州人士,速速命人前去,一切寻访在暗中进行,不可泄露官府身份。”

晏子钦依言领命,吩咐手下着手准备。

手下的人派出去了,回来复命之前,晏子钦又能偷得半日闲,傍晚回家沐浴后,晚风送凉,已经好几日没能安稳休息的他坐在房中,捧着一本闲书昏昏欲睡,却见明姝抱着圆滚滚的肚子在自己面前走在走去,看得他又高兴,又心惊。

高兴是因为她脸色不错,显然没被最近接踵而至的事情影响。

心惊是担心她脚下不稳,或跌或撞,出了闪失。

“宁宁,你可小心些吧,快坐好了别动。”晏子钦学着曲夫人的声气,笑道。

最近岳母大人时常来探望女儿,每次都要嘘寒问暖一番,絮叨上个把时辰,把明姝平时各种不注意之处挑出来指正一番。什么衣服不够厚要着凉,吃得不讲究,吃了鱼肉孩子要“痴愚”,还有私底下抱怨晏子钦回来的少,娘子怀孕时不用那么拼命,有时晏子钦一走一过,也能听到两句。

有趣的是,一次曲夫人滔滔不绝正到酣畅处,正赶上明姝那阵子嗜睡,早就瞌睡连连,最后一头栽倒在娘亲身上,吓得曲夫人以为女儿怎么了,叫人一看,居然只是睡熟了。

明姝听晏子钦模仿母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道:“别说还真有点像。说到我娘,你娘最近如何,弟弟好不好?”

晏子钦道:“刚送来一封信,一切安好,你先老老实实坐下,我再和你细说。”

明姝道:“屋里地这么平,你还怕我摔倒不成?再说了,孕妇也是人,也要适当活动。”

她虽这么说,却还是坐在晏子钦身边另一把交椅上,见晏子钦从袖中拿出一封开过封的信,正对着她展开,让她只能看见信纸反面,看不见半个字。

他读道:“吾儿子钦、贤媳明姝,见信如唔——”

明姝疑惑道:“你让我看看?”

晏子钦一愣,道:“我读给你听就好。”

明姝心想,莫不是临川出了什么坏消息,晏子钦怕她操心,想一个人担着,便道:“把信给我,信上有我的名字,娘亲也想把这些话写给我看,你不能藏着。”

晏子钦道:“别闹了,我读给你听还不是一样。”

明姝把信压在桌上,晏子钦想夺回了,却怕误伤了她,就在犹豫不决间,明姝就发现信上的不对了。

“吾儿婉婉、贤媳明姝,见信如唔。”明姝迷茫地抬起头,道,“婉婉……是你?”

看着眼前身长玉立的少年,眉宇间透出英气,怎么也想不出竟然和婉婉这个温柔到极点的名字的有半分关系。

倘若是个有几分娇柔之气的小娘子叫婉婉还差不多,晏子钦怎么会叫这个名字!总不会是娘写着开玩笑的吧……

晏子钦满脸通红,明姝捂着嘴不敢笑,怕伤了他的自尊。

晏子钦看她忍着笑的模样,自己倒笑了起来,道:“算了,你想笑就笑吧,反正也不能瞒一辈子。你还记得在临川看见的那些女孩儿衣物吗?”

明姝道:“记得呀。”

那些精巧别致的衫裙,就算放在现在看还是不过时,刺绣又大方,针脚又细密,一看就是自家人的手艺,动了十分心思,绝不是请外面的绣娘做的。

晏子钦道:“小时候,我娘信了游方之人的胡言乱语,非说我活不长久,一定要扮成女孩子,起个女孩子的小名,如此方能逃过一劫。后来进了学堂,衣服倒是换回来了,可是名字叫顺口了,娘就一直没改。”

明姝了然,道:“怪不得之前问你有没有小名,你死也不说呢!原来还有这个缘故。婉婉……想不到你的名字听起来比我的还好听。你娘把你当女孩儿养,你爹不拦着?”

晏子钦道:“起先是不愿意的,后来却觉得女儿好,才想生个女儿,可子钰也是个男孩。你就当玩笑听听算了,可不许和外人讲!”

明姝道:“你这点小秘密,我一个人私藏还来不及,怎么舍得和别人说。除了我和娘,还有谁知道?”

晏子钦道:“临川亲朋家的老人都知道,还有杜和。”

明姝道:“他?想必是四处打听出来的。”

晏子钦道:“他几次想拿这个当把柄要挟我,你觉察出了吗?”

明姝道:“什么,有吗?我不记得了。说起杜和,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

晏子钦不想告诉明姝太多,道:“谁知道他呢,当晚回来后说要去拜访个朋友,没等回家就走了。”

他倒是没说谎,杜和的确没告诉他行踪去向。

明姝将信将疑道:“真的吗?那岂不是又没人帮你了,这样吧,不如你给我讲讲遇刺者的伤口特征,我帮你出出主意?”

晏子钦道:“我就只说了吧,这件事你别过问,多注意自己就好了。”

明姝点头道:“其实我也知道你和我爹都是好心,我现在的确不该分心,可是……在家闲的发霉,总想找些事做。”

晏子钦道:“你不是再给孩子做衣服吗?我看到那顶帽子了,做的很好。”

明姝道:“那个早就做完了……不如,我给你梳梳头发?”

晏子钦警觉道:“你要给我梳什么头发?女人头发我可不要!”

明姝耍赖道:“婉婉哥,你好不容易空闲一晚,陪我玩玩嘛。”

晏子钦挑眉道:“我是个男人,怎么好梳女人发髻给你戏耍——恐怕是日子长了,你忘了我是个男人,要不然我证明给你看!”

说着就拉住明姝的衣带,佯装要图谋不轨。

明姝赶紧护住肚子,像抱住一张护身符,道:“你让我不要乱来,你怎么自己犯规呢!”

晏子钦笑道:“那我不乱来,你也不许打我的主意,两不相欠。”

说着,打了个哈欠,走到床前大剌剌倒下。明姝闷坐了一会儿,也躺了下来,一沾枕头就有了困意,却听隐隐有个声音,低声说了句:“还有五个月。”

五个月后就是腊月,腊月会发生什么呢……他们的孩子就要满月了吧……

明姝甜蜜地笑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斜瞄向晏子钦的方向,就像看到了饿狼一样,瑟瑟发抖。

晏子钦最近什么都好,百依百顺,把明姝伺候得像清宫剧里的太后老佛爷一样,可就一点不好——不提案情。

世间的事就是这样,越是保密,越是禁忌,越引人好奇,故而有亚当夏娃偷尝禁果,又有潘多拉打开魔盒。

明姝的禁果和魔盒就是萧禧的案子,而唯一能帮她的只有人间蒸发的杜和。

算一算都快十天没见他了,本不抱什么希望,这天午后,却见他姗姗归来,一进门就直奔水井,拉起一桶水直接喝了个精光,吓得明姝赶紧让春岫拉住他。

“杜二少爷这是学夸父去追日了?要不要把黄河、渭水都倒进你胃里?”春岫玩笑道。

杜和跟这帮丫头一向没脸没皮,丫头们也喜欢和他玩笑几句。

杜和道:“外面的石板路简直是铁板,你们深宅大院、前榆后柳的,不知有多热!”

明姝道:“夫君说你去朋友家了,真么久才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罗娘子可担心呢!”

杜和想起罗绮玉偷偷摸摸去花街柳巷的事,酸酸道:“她人呢?”

明姝道:“你不去看她,还要她来看你吗?”

杜和心里不是滋味,可小别之后,说不想念是假的,于是到她门前轻叩门扉,不一会儿,罗绮玉就出现在门后,两只眼睛明显哭过,整个人苍白而憔悴。

“杜郎……”她默默道。

杜和只觉得她不同以往,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道:“你最近……如何?”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尴尬,似乎在别的姑娘面前那种游刃有余的信心一下子消失殆尽,不论怎么表现都像个笨拙的、患得患失的人。

罗绮玉岂能看不出他的慌乱,心中微喜,可笑意没传到眼中,口中已说出悲伤之词。

“杜郎可还记得我是川蜀人?小时误落风尘是因为天灾,背井离乡地逃荒,和家人失散了,前些日子,有一位守寡的婶婶终于寻到了我,寄来家书,说愿意接我回去,认我做女儿,他们现在在汉口落脚,我的亲哥已经在路上了……”

杜和呆住了,他不知该祝贺她还是该伤心。

罗绮玉继续道:“我……有些话,我早就向你剖开一片赤诚感到,可你总是闪躲,让我也犹豫起来。我只想最后问问杜郎的心意,倘若你愿意,我记住今天的话,一辈子无怨无悔;倘若你不愿意,那我只当今生无份,再不提起。”

杜和恍惚了,一开口,却是声音沙哑。

“那……真是你姑姑?”

罗绮玉道:“我从小和哥哥一起长大,十岁后才离散,一见便知。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到底愿不愿意让我跟着你?”

千言万语在杜和心中叫嚣着,让她留下,可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

他凭什么许诺她,他不敢忤逆兄长,他不敢相信屡次回到花街柳巷徘徊往复的罗绮玉,他……心底的最阴暗处还残留着对她的怀疑。可能没有比让她回到家人身边更好的结局了吧。

“祝你一路顺风!”

杜和说完,背过身去,落荒而逃。

☆、第八十章

明姝见杜和垂头丧气地回来了,立即猜出他和罗绮玉有了矛盾,解铃还须系铃人,她这个局外人着急归着急,却不能管太多。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问清楚萧禧的事。

明姝让杜和坐在瓜藤下的凉椅上,自己坐在对面,□□岫盛了些冰镇的甘草水给杜和解暑,她自己不敢喝冷的,能看上一眼也觉得解馋。

杜和别的不论,这点聪明还是有的,看着明姝,道:“你是不是要问我和恩公在萧禧那里看到了什么?”

明姝点头道:“你既然明白,也别让我费口舌了,快告诉我吧。俗话说了,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凡事不能让夫君一个人顶着,何况咱们两个虽比不上诸葛亮,比起臭皮匠还是绰绰有余的,你快说,咱们好商量商量。”

杜和道:“可是他不让我告诉你呀。”

明姝道:“正是他不让,我才悄悄问你。你那么仗义,总不会舍不得说几句话吧。到时候我看出什么门道,没法和他提,还要劳烦你,就说是你自己想出的,再帮我瞒他一回。”

杜和那晚一无所获,心里本就有些不是滋味,听她这么一说,也想在晏子钦面前扳回一局,道:“我只同你说,听好了……”

随后让春岫拿来纸笔,他在纸上写写画画,把会同馆和萧禧房间的大致格局画了上去。

“外面一道高墙,内院一道矮墙,萧禧的房间就在发现凶手足迹的东侧矮墙内向西百步开外的地方。萧禧的伤口我没能亲眼看见,可是看过案卷上的描述,伤口在颈部右侧,三寸长,出血量多却并不深。”

明姝道:“伤口在颈侧还能留下命来,猜也能猜出伤口不会太深。颈部血管构造复杂,刺客没能伤及动脉,这位辽国使臣真是福大命大。”一边说,一边比划了一下,道:“记下来,凶器是匕首、短刀之类的短锐器。”

杜和笑道:“为什么?”

明姝道:“长兵器和短兵器的使用方式不同。长兵器主要用于挥砍、击刺,三寸长的伤口相当于正常人四分之一的颈围,击刺很难造成这么长的伤口,只能是挥砍造成的。”

她将纸卷成筒,击打身旁的花架立柱。

“比如我手中的就是一把长刀,顺势挥出,立即停手,由于长兵器自身的长度,刀尖还是会划出一段很长的距离才能停下,造成伤口,而且是斜线形。刺客突然袭击,遇刺者没有防备,如果用的是长兵器,只要得手,绝对会留下较深的伤口。而短兵器由于本身短小,更灵活,同时,攻击方式也变成劈、划,形成深浅较为均匀的伤口。他自己怎么说?”

杜和一一记下,道:“萧禧遇刺时已经睡下了,没看清凶手,更没看清凶器。”

明姝道:“这更能解释了,如果当时是侧卧,黑暗之中,循着声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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