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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法医娘子状元夫-第41部分

小说: 法医娘子状元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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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姝正在拿小木锤捶打自己的后背,奔波了一天,也该活络活络筋骨,见晏子钦躺下,也伸手过去帮他敲了几下。

“舒服吗?”一边帮他松散松散肩颈肌肉,一边笑嘻嘻地问。

“嗯,很舒服。要是能……一下就更舒服了?”他轻声道。

“你说什么?”明姝以为自己没听清,探头过去让他重说一遍,没想到被他勾住脖子,在脸颊上亲了一下。

明姝摸着火辣辣、热腾腾的脸颊,喃喃道:“你就是为了这个?”

晏子钦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道:“否则呢,你还在期待什么?”

“并没有。”明姝坐正了身子,继续拿着小木锤给自己敲背。

晏子钦又来扯她的衣袖,故意道:“难道……你想让我亲亲什么别的地方,比如这里?”说着,又不老实地捧着明姝的脸颊,指尖放在她的唇瓣上,却被明姝用小木锤打回去了。

“哎呦!”晏子钦捂着额头滚成一团,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明姝以为自己用力过猛,急忙扳过他的肩膀,道:“打到哪了,碍不碍事?”

晏子钦只是捂着额头叫疼,并不回话,明姝慌乱之中,碰掉了床上的纸,哗啦啦散落一地,晏子钦已借势扑倒她。

“不碍事!”他托着腮看着一脸震惊的明姝,她想不到,自己居然又被晏子钦戏弄了。

见她有发怒的趋势,晏子钦握住她的手,道:“在外面冻了一天,暖和过来了吗?”一边说,一边揉着她手上肉肉的小漩涡。

明姝推开他,狼狈地坐起身,整理整理凌乱的衣领,撇嘴道:“你今天好奇怪,一会儿骗人,一会儿犯傻,中什么邪了?”

晏子钦盘坐在床上,看着明姝的背影,道:“只是觉得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转瞬即逝,好事多磨,想多看看你。”

明姝正坐在床边拿起牛角梳梳头,微微侧过头,诧异地看着晏子钦,见他眼神凝滞在她身上,可却是失神的,好像又在看很远的地方。

“你在为尹俊的事发愁?”明姝问。

“不只是他,还有杜和、罗娘子,袁娘子和张麟。”他眼中微光闪动,侧躺在她身边,手指穿过她散落的长发,卷起一缕绕在指端,“都说人世间的缘分是天定的,可事实上却很飘忽,咱们虽是夫妻,可如果当初岳父看中的不是我,或者你不同意,那咱们岂不就是陌路了?”

明姝心道,这人怎么突然想起旧事了,也趴在他身边,晃着头看他,“我对你这么好,怎么会不同意?”

晏子钦道:“还不是骗得我一年都不能近身!”

说完,背过身去,偷瞥着明姝,她果然有些慌了,想不到晏子钦还是记仇的,戳着他的后背小声道:“还不是你太好骗,幼稚的那么诱人,不骗一下不值啊!现在想骗都骗不成了。”

“现在也很好骗。”他闷闷道,突然翻身压住她,“这么轻易就被你骗走一辈子。”

“喂,这该是我的台词吧!”明姝抗议。

抗议无效,晏子钦扳回一城。

当晚,城西晋国公府,烛影摇红,几个歌妓且歌且舞,府中女眷们坐在帷幕内,子弟们簇拥着丁谓分坐左右。

一个人躬身快步走入室内,在丁珷的注视下,来到丁谓身边,耳语几句,又从袖中掏出一张字条。

丁谓看过后,苍老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他们要去绮玉阁,就让他们去吧。”他道。

“是。”送信人道。

“你们京兆尹冯大人的病症可好了吗?”丁谓嘲讽道,人人都知道冯大人是在装病。

“托国公爷的福,快好了。”送信人的脸在烛火中显露出来,却是唐书吏。

第二天,明姝、罗绮玉坐在马车里,晏子钦和杜和骑马跟在后面,一起来到尘封多日的绮玉阁。

因为绮玉阁突然被查禁,周边为了一圈披坚执锐的禁军,逛集市的人都不敢靠近,连带着周边的生意也冷清了许多,原本那些卖折扇、字画、绢花、绣线的摊贩都去别的地方逐客流而居了。

绮玉阁中依然有很多滞留的歌妓,大多是无路可走的,不是年纪太大,就是年纪太小,再不然就是那个失魂落魄的鸨母,本来守着风水宝地做一本万利的买卖,突遭飞来横祸,直到现在心里还是慌的,就怕官府查阮卿卿的案子,最后牵扯到自己。

怕什么来什么,今天就遇到奉旨查案的晏子钦,鸨母已经要昏过去了,再看给他带路的人——曾经的头牌摇钱树罗绮玉,鸨母简直要气绝而亡,有自己人给晏子钦指路,再想蒙混过关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

晏子钦他们也没和绮玉阁里的人废话,径直来到阮卿卿生前的房间里,在她死后,这里又迎来的新的歌妓入住,那人是个十四、五的少女,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偏偏名字又叫圆圆,正在跟着教习学琵琶,所以桌上有许多或新或旧的琵琶弦,墙上还挂着一架。

“这房间曾经是阮卿卿的吗?”晏子钦环视了一周,道。

圆圆点头,似乎无论何时脸上都带着笑,“正是,阮姐姐走后,都是我住的。”

杜和挨在她身边玩笑道:“住在死人住过的地方,你不怕?”正说着,就被罗绮玉嫉妒地瞪了一眼。

圆圆摇头道:“不怕,这世上的人千万代,哪里没死过人,有什么可怕的。”

罗绮玉瞥着杜和,笑道:“怎么样,吃瘪了吧,一个小女孩都比你有见识。”

杜和挠挠头,道:“说正事!阮卿卿原来的东西呢,该不会都扔了吧?”

圆圆想了想,指着墙上的琵琶道:“就剩那个了,别的东西鸨母嫌不吉利,都烧了,可那琵琶极其名贵,她舍不得,就留下了。”

杜和取下琵琶,交到晏子钦手中,晏子钦反复看过,发现后面的木胎上刻着几行字——“江南佳音,一唱千金,丁某赠卿卿女史惠存。”

丁某?难不成就是丁珷?

于是问圆圆:“阮卿卿和丁珷是何时相识的?又是何时遇见尹俊的。”

圆圆回忆半晌,道:“丁四衙内三月开始经常见阮姐姐,至于尹官人,这几年一直来,只是鸨母不太喜欢他,阮姐姐私下也对他有些微词。晏大人知道的,尹官人并没什么钱,丁四衙内还曾经当面奚落过他。”

这两人早就有过节,再看那琵琶上,还有阮卿卿手刻的一行小字——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对丁珷的情谊显而易见。

原来事情如此现实又简单,尹俊痴缠误落风尘的青梅竹马阮卿卿,可阮卿卿早已对国公公子芳心暗许,却又舍不得丢下痴心的尹俊。最后想借着腹中孩儿进入公府,谁知却被只图一时之乐的丁珷挟持住,让得知被脚踏两条船后气急败坏尹俊亲手端来堕胎药,随后把阮卿卿秘密送回家中,意图永远掩盖自己与歌妓有染、败坏官德的行为,尹俊随后回乡,激愤之下在娘娘庙内逼死两头落空、万念俱灰的阮卿卿,几日后悔恨自尽。

阮卿卿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她自缢的前一晚,尹俊口口声声让她发誓腹中的孩子是他的,恐怕她是两面撒谎,对着尹俊说是尹俊的,对着丁珷又说是丁珷,至于究竟是谁的,已经不重要了,他们都为自己的过错受到了惩罚。阮卿卿的贪婪,尹俊的暴虐,可还有一人逍遥法外,那就是在幕后玩弄一切的丁珷。

“本以为是尹俊、阮卿卿两情相悦,丁珷从中作梗,拆散鸳鸯,这才耽误了两条人命。谁知,他们每个人都不是清白的,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明姝坐在桌旁,无奈道。

“也许这样才是人能做出的事,富贵面前,你我尚且不能自若,怎么能要求阮卿卿?”晏子钦道。

“可惜,没人能制裁丁珷,他虽罪不至死,可踰滥之罪,也该罚他十年不再升迁。”明姝无奈道,“就连咱们现在查案,都是走个过场,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都要看丁家的脸色。”

杜和笑道:“恩公不是说过吗,要是想和丁家斗,只能请太后!”

说什么,来什么,曲家家仆曲昌忽然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娘子,姑爷,太……太……”

“太什么?”明姝替他着急。

这时,一队衣着锦绣的男子走了进来,不论年轻年长都没有胡须,为首的一开口,声音尖细,“晏子钦接旨!”

这些都是宫中的宦官,尤其是为首的周怀周公公,乃是太后慈宁殿的总管太监,宫里的红人,晏子钦和明姝虽不认识他,可仅凭他一脸倨傲的神色就能猜出此人身份不低。

众人跪下接旨,周怀道:“奉太后懿旨,请集英殿待制晏子钦速去慈宁殿见驾。”

晏子钦双手接过黄帛,随着周怀离开,周怀却道:“等等,官家听说晏夫人精通仵作之术,很是好奇,请晏夫人也跟着走一趟吧。”

明姝有些惊讶,敛裙也上了宫里的马车,临走前嘱咐杜和和罗绮玉早些回家,别在绮玉阁这样的是非之地停留。

☆、第56章

作者有话要说:  已替换~~

马车来到皇宫大内西侧的丽泽门,因为太后所居的慈宁殿在大内西侧,又名西宫,自丽泽门下马车,周怀和守门的禁军核对过入宫牙牌,便回首示意晏子钦和明姝随着他进宫。

在汴梁度过了少年时代,明姝不止一次仰望过皇宫黛青的重檐高阁,可真正走进它,倒还是第一次。每年两宫千秋节,有品级的外命妇们都要穿着礼服入宫贺寿,明姝也曾见过母亲盛装的样子,真红大袖衫,生色花罗领缘,乌压压的蝉鬓上带着缀满宝钿花树的花钗冠,冠上的金翟衔着莹润的珍珠,珠光掩映之间,说不出的雍容。

那时,她常常在母亲回来后赖在她身边,羡慕地问她,宫里是什么样子,曲夫人总是抚着她的头,笑道:“进了宫怎么可以东张西望,要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

随后,又爱怜地捧起她的脸,无奈道:“宁宁这么爱胡闹,等哪日自立家门,进宫朝贺,可别忘了规矩。”

想起母亲的叮咛,明姝不免正了正衣襟,虽然不是节庆朝贺,身上穿的也不是盛装,可一想到即将见到太后和皇帝,一个是真正掌握天下实权的上位者,一个是至高无上的天子,她依旧不敢怠慢。

慈宁殿前的玉阶像是通到天上去的,被白玉栏杆围绕着的大殿流朱耸翠,檐牙高啄,被这庞然大物似的宫殿笼罩,明姝忽然明白了母亲话里的意思——在遮天权势的压迫下,如履薄冰尚且来不及,哪里还有东张西望的心情。

和在现代时走马观花似的游览故宫不同,虽然也是皇宫禁院,可故宫中早已没有生杀予夺的君主,而现在,慈宁宫中御座上的两个人,他们也许无法主宰天下万物,可要想“主宰”一下她和晏子钦的前途还是易如反掌。

御座旁的铜鹤炉中袅袅地烧着御香,沉郁的檀香让人肃穆起来。行过礼后,二人恭立在殿下,明姝垂目便可看见光可鉴人的金砖,她的面孔隐隐约约地映在上面,真是想不到,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真到了咫尺天颜的境地,竟然也不由自主地战战兢兢起来。

用余光看着晏子钦,他却平静多了,也许是长久的伴驾生涯是他沉稳下来,或者说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气度,毕竟殿试时,他仅仅是十五岁的少年,既然能蒙天恩钦点,在圣驾前的表现想必是游刃有余的,绝不会有半点局促。

慈宁宫总管周怀走上髹金漆的高台,在太后身畔站定,毕恭毕敬道:“太后娘娘,官家,集英殿待制晏大人偕夫人前来复旨了。”

耳边是银丝炭燃烧的劈啪声,静默中,传来沉稳的声音,就像展开上好丝缎时空气的震响,沉着而优雅。

“难为你们冒着风寒过来,赐座吧。”

得到了太后的口谕,周怀道了声是,命手小的小宦官移来两把交椅,摆在高台下。

能在御前落座是极大的恩典,若非功勋卓著的老臣,即使是宗室、太子,也要在天子面前肃立。

晏子钦知道天高地厚,自然不敢落座,拱手道:“谢太后恩典,臣不敢。”

明姝也随着福身下拜。

太后笑了,笑声依然很有朝气,虽然不敢抬头直视她的面容,可仅凭这爽朗的笑声,明姝绝不敢相信她已经是年近六十的人。

太后道:“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晏夫人。曲章曾和哀家提起他这位女儿,喜爱之情溢于言表,无异于掌中之珠。晏卿家侍立朝班,站上个把时辰不成问题,若是叫晏夫人这样可人的小娘子累坏了,哀家也会心疼。”

如此一来,两人只能坐下。一旦落座,心情似乎也轻松了许多,可是明姝依旧不敢轻慢,还是眼观鼻,鼻观心,合计着一旦被问起为何会检验尸骸时,她该怎么回答。

太后和皇帝不是晏子钦,不会被她的一句“跟我父亲学的“蒙混过去,纵然想不通两位贵人为何会对自己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娘子感兴趣,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

“晋国公府上四衙内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难为晏卿家了。”年轻的皇帝开门见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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