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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萧后·燕栖深宫-第93部分

小说: 萧后·燕栖深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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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这种惨烈的方式宣布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我已经完全沉浸在这个《十面埋伏》的故事当中了,脑海里闪过血光漫天的激烈战场,眼前仿佛出现了好多熟悉的脸来。是他们,陪我一道浴血疆场,同我一起血拼杀敌,可是如今,韩德让还在我身边,耶律休哥和耶律斜轸却已经不在了……
心头大恸,我的眼眶中,隐约可见朦胧的湿意。
千般执念,万般怅惘,终是在我不经意间,埋葬了过往。那些已经凋落的容颜,逐渐在记忆里泛黄。
琵琶声原本如泣如诉,隐含呜咽,接而骤转,勾勒出汉军取胜之后的凯旋而还的蓝图。我悚然一惊,蓦地收回魂游天外的思绪,心跳得如同擂鼓一般剧烈,几乎要冲出胸膛。下意识的紧咬住双唇,我的五指猛地收拢,指甲都快陷进了肉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平静如初的湖面,生怕出现什么纰漏。
隆绪的目光里逐渐现出一抹深情,他虑及已经夭折的皇长子和承受着失子之痛的那位女子,怔然朝前走了两步,喃喃开口唤道:“萧菩萨哥……是你么?”
萧菩萨哥闻言浑身一震,几欲泣下。她将怀中琵琶轻置于一旁的案上,稍整了裙摆,疾步从淼音榭里走出来,眸色凄迷,似乎要将所受的全部委屈一下子宣泄出来:“皇……”
那个“上”字尚未说出口,只闻得萧菩萨哥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了这染液池边酝酿的清幽氛围。她足下的竹桥,有一块竹板经她踩过之后赫然落入水中,溅起一阵水花。随即,萧菩萨哥重心不稳,应声而落。前一刻还是反弹琵琶的曼妙佳人,不过须臾之间,就成了花容失色的落水红颜。她的身体渐渐沉入水中,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叫声,很快整个人就消失在了波光粼粼湖面上,重新恢复了令人心悸的平静。此刻,月光照耀下的染液池,失却了以往的祥和平静,焕发出一种吞噬人心的诡秘阴森光芒。
隆绪经此变故,面上大力一怔,未及多想,他便立即冲奔过去要去救萧菩萨哥。我赶紧拉住他绣有龙纹的袍袖,沉声道:“别去!哀家已经派人在水下守着,会将她救起的!”
隆绪此时根本听不清我在说什么,只是拼命的想要挣脱我,冲过去救人。我力劝无效,正欲厉声喝止,忽然那湖面上有了动静,紧接着,水下一人就托起奄奄一息的萧菩萨哥向岸边游来。那人水性自是极好,托着一个人还能游出如此速度,不到片刻便已冲到了岸边。此人正是竹清。她在安苏和岚冰的帮助下,顺利将萧菩萨哥放置岸上,然后自己手掌一撑,便也翻身上来。我见状,一颗心这才放下来,忍不住松了口气。锐眸在附近周围冷蔑的一扫,我开口沉声喝道:“安苏!”
安苏领命,立即在这染液池周围细细巡视,果然发现在池边树后躲着两个人,立即高声道:“太后娘娘,在这里!”语毕,便略一回过头,对着那两个瑟瑟发抖的人冷声道:“出来罢!”
隆绪此时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萧菩萨哥身上,见其云鬓散乱,双目紧闭,连吐了几口水后,掀起眼睑悠悠转醒,这才稍微放了心。他心有余悸,又急又痛,伸臂将虚弱的萧菩萨哥揽入怀里,黑白分明的瞳眸对上了从树后转出的两人,顿时转为摄人的犀利:“这是怎么回事?”
“此事的前因后果,想必孙和仪心知肚明,”我见萧菩萨哥和竹清都无大恙,细不可察的点了下头,接着就把视线转移到跪在地上发抖的孙芸歆及其贴身宫女展画,语气不咸不淡,却隐含一种压迫之意,“还请孙和仪一一道来,好解皇上之惑。”
孙芸歆吓得只顾磕头,连声辩解:“嫔妾不知,嫔妾什么都不知道……”她此时涕泗横流,哭花了脸上的艳丽脂粉,让人瞧着更是生厌。
“好一个什么都不知道!”隆绪搂紧了怀中的萧菩萨哥,眼眸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那为何你会鬼鬼祟祟的出现在染液池附近?”
“嫔妾不过是带了展画随意出来走走而已,恳请皇上和太后娘娘明察!”孙芸歆大概是已经缓过劲来,不在像方才那般失态至极,稍微找回了几□为嫔妃应有的模样。
“哦?既然是随意散步,为何会躲在树后呢?”我朝前迈了两步,走到孙芸歆面前,居高临下,“估摸着孙和仪是特意出来看贤妃的笑话罢。”
孙芸歆这下有些哑口无言,方欲辩解些什么,却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之语,正在绞尽脑汁想对策。一旁的展画将头压得极低,吓得几乎都快要昏过去。
我却不容她有考虑对策的时间,眸光流转,立即厉声开言:“哀家曾见到皇后帮贤妃在淼音榭里练习琵琶的场景,你们应该也看到了罢,于是便生出阴谋诡计,妄图谋害贤妃性命!”
“嫔妾没有,”孙芸歆兀自不肯承认,仍在困兽犹斗,为自己赢得一线存活的生机,“嫔妾并不知晓贤妃会在此处弹奏琵琶,更没动什么手脚。”
躺在隆绪怀里稍微恢复了些力气的萧菩萨哥闻言,面色明显一变,微咳了几声,忍不住开口指证:“怎么会,本宫和皇后在淼音榭的时候,你明明看到了,还过来打了招呼。此事众人都可作证。”
“那也不能说明嫔妾在竹桥上动了手脚。”孙芸歆嘴硬至极,不撞南墙不回头。
“哀家对你不甚放心,担心你乘人不备伺机谋划,于是特意派了竹清这两日一直守在染液池边。你果然还是贼心不死,就在今晚,你的贴身宫女展画趁着贤妃已经通过了竹桥、顺利进入淼音榭之机,偷偷潜入水下将某块竹板铆钉卸下,准备谋害贤妃!”说到此处,我欣赏着孙芸歆脸色的突变,蔑然轻嗤,“不知哀家可有说错?”
在宴席之上,竹清中途匆匆回来,所要告知于我的正是此事。她附耳轻言,说是孙和仪贴身宫女展画已经行动了。我闻言,再三交代她要好好的隐藏水下,到时候务必将贤妃平安的救上来。她颔首应了,于是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返回染液池,目的正是守株待兔。
而我,约摸猜到孙芸歆应该会躲在暗处看好戏,于是此前特意吩咐过安苏,让她敏锐注意周围的异动,而她果然在染液池附近的林间发现了罪魁祸首孙芸歆和展画。
真相,已然大白。
不过唯一一点我不确定的是,此事从头到尾,不知萧耨斤是否染指。
隆绪见孙芸歆惨白的脸色,不觉更是信了几分。他脸色倏地一寒,扬眉怒斥:“和仪孙氏,心肠歹毒,肆意谋害贤妃!现将其褫夺封号,革除位分,打入冷宫!其贴身宫女展画拖出去,杖毙!”
孙芸歆浑身瘫软,面色哀戚,唇角不停的抖动,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跪在她身旁的展画听闻此言,骇得脸上一丝血色也无,掌心划在地上,擦出些许血淋淋的伤痕。闻讯赶来的侍卫匆匆而来,将几乎已经吓得痴呆的展画拖了下去。还有几人将孙芸歆拖入冷宫,她满面泪痕,拼命挣扎,口中一直在狂喊:“皇上,皇上,求求您饶了嫔妾罢……”
隆绪一脸的坚持毅然,对于她的哀求置若罔闻。他冲我略一颔首之后,怀抱起萧菩萨哥站起身来,口中沉沉的吐出三个字:“宣太医——”
“太后娘娘,这下总算是让孙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真是大快人心,”回到文化殿,竹清匆匆沐浴换衣之后,便赶过来帮我一一取下头上的步摇佩饰,语气里含了一丝欣慰之意,忽地话锋一转,面带隐忧道,“只是,此次没能扳倒元妃,实在是遗憾的紧。”
“无妨,”我从容不迫的取下绿松石耳坠,看向镜中,“元妃老谋深算,善于揣测人心。这件事哀家还不知她是否插手,暂时还无法轻举妄动。更何况,这次一下子就除去了她的左膀右臂,想必她现在也很是忿懑。”
丽仪马玉瑶虽然依附萧耨斤,但是行事并不张扬,很少公开生事。和仪孙芸歆凡事喜欢强出头,最终还是将自己的一生断送在寂寥冷宫中。
落寞红颜,就这样了此余生。我心念及此,不由得蹙眉叹息。
“娘娘可是在为孙氏惋惜么?”竹清察言观色,善解人意,“她不过是咎由自取而已,娘娘不必因此烦恼。”
“嗯,”我随意敷衍了一声,将最后一支钗环取下,正要起身安寝,忽然安苏的脚步声隐约在门外传来,步履不稳,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匆忙而凌乱。我心下一凛,隐有忐忑之意,不由得出声吩咐道,“竹清,你去看看安苏是怎么了。”
竹清一怔,似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娘娘怎知是安苏?”
“她没有练过武,脚步声比较虚浮,”我心浮气躁,倏地站起身来,略一侧过身,就看到安苏面色微变的奔了进来,口中不禁问道,“安苏,发生了何事?”
安苏扶着门框,喘息了片刻方费力的开口:“回太……太后娘娘,孙氏……死了……”
什么?我的瞳孔急剧收缩,面色阴晴不定,心思百转千回之间,种种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却是什么都没抓住:“怎么死的?”
“据说是皇后娘娘得知孙氏暗害贤妃,怒不可遏,亲自赶往冷宫,不知二人在里面说了什么。等到皇后娘娘走了之后,孙氏就自缢而亡了……”安苏的气息顺了之后,说话也就恢复了流利。
“自缢?”我闻言诧然,紧接着问道,“她哪来的白绫?”
“这个奴婢不知。”安苏回道,浑身不由得一激灵。
我略一沉吟,心里大致也有了数,于是便从容吩咐道:“安苏,你去看看皇上那边的反应。竹清,你就随哀家一道去一趟冷宫罢。”此事一出,隆绪不可能不知,他的态度成了关键。况且,没有亲自去探探现场,我的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
“是。”她们二人齐声应道。
夜风乍起,虽是夏日,却仍旧吹得人有些毛骨悚然。
我走出文化殿,心思烦扰,脚步声响起在耳畔,愈发感受到周围漫延出一种诡谲的氛围。身边竹清寸步不离,紧紧地随在我的身后,她的呼吸声亦是有些紊乱。
前方是一片未知的黑暗,幽深看不清方向。等待我们的,究竟是什么呢?



、疑云·隐情

冷宫一如我上次见到的那般,萧索荒凉,鲜有人迹。自我入宫之后,亲眼目睹冷宫已经夺去了两条如花的生命。犹记得那年采雪身处在里,静默凭窗寂寥的眸光,以及那一曲闻之心惊的《长门赋》。如今,就轮到了孙芸歆,不知她在以三尺白绫悬梁自缢之时,是否曾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过?
“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李白的这首《妾薄命》,一语道破了所有后宫女子的悲惨命运。她们任由皇权命运的齿轮深深碾过自己单薄柔弱的身躯,从而,凋零在这无尽黑暗的冷宫之中。
和侍卫打了招呼之后,我领着竹清顺利地绕了进去。这次比原先那次所见更为荒凉冷寂,面前的那排低矮破旧的宫殿愈发凄清,大概是由于这里刚刚死了人,所以倒添了一份阴森可怖之感。进去之时,发现已有太医到了现场,正在围着孙芸歆的尸体做仔细检查。昔日浓妆艳抹、艳冠群芳的女子,此时不过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毫无知觉的躺在地上,再也感受不到人世间的冷暖。元妃萧耨斤、贤妃萧菩萨哥、德妃萧挽容这三位高位嫔妃已经在此,而皇后萧丹慕却不知去向。她们一回身见了我,立即下拜请安。那些太医听闻,也忙不迭的躬身见礼。
“免了,都起罢,”我的目光轮番扫过到场的人群,并不讶异的发现孟子安在此,于是便把视线对上他,温言开口,“孟爱卿,孙氏死因可明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孙氏并非自缢,而是他杀。”孟子安依旧是那副清和的语调,然而说出的话却如同石破天惊一般,震撼人心。众太医纷纷点头附和。三妃闻言,都是大吃一惊,面面相觑,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内心的难以置信。
“哦,竟有此事?”得知孙芸歆并非自缢,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于是脸上几乎未见讶然之色,语气平静如初,“他杀,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孟子安面色淡定从容,不紧不慢的施礼颔首回道:“是有人先将孙氏勒死,然后做出自缢假象。”
我仔细瞥了一眼躺在地上早无声息的孙芸歆,只见其面色青紫,脸有抓痕,衣襟散乱,披头散发,腰间的绶带也被取下,大概是供其自缢之用,此刻被随意抛在一边。我疑心未褪,越看眉头蹙的越紧,复又转脸对向孟子安:“这是如何看出的?”
“若是自缢,则死者脸庞呈苍白之色,而非孙氏脸上的那种青紫色,”孟子安侃侃而谈,思维缜密,有理有据,“更何况,孙氏眼膜中有呈散状分布的红点,脸上有因反抗而产生的抓痕,这是生前产生的,种种迹象表明,孙氏之死是他杀无疑。”
我对他的分析自然是深信不疑,目光一沉,并未回眸,冷声吩咐:“竹清,去把冷宫今晚守夜侍卫叫来。”
“是。”竹清应了一声,很快就带回来两个侍卫。他们二人此时面色隐现惊慌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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