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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萧后·燕栖深宫-第91部分

小说: 萧后·燕栖深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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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意漫延,嗜血的兵刃,仿佛仍在叫嚣着进攻的欲望。
是该坚守围攻,还是果断放弃?
思来虑去,却依然犹豫不决。我叹息着返回营帐内,心不在焉的吃了晚膳,食之无味,胃口大减。于是,便随意收拾一下了心绪,我转过屏风,走向睡榻,闭目和衣而卧。心绪纷乱,一丝困意也无,只是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朦朦胧胧中,顿感有一件温暖的大氅盖在了我的被子上。我似睡非睡,迷蒙的睁开眼睛,只见韩德让坐在我身边,面色柔和,温声细语:“醒了?”
“嗯,”我的声音里还带着绵绵睡意,略一侧身撑着手肘坐起,迎上他关切的目光,朱唇微启,“外头可有异动?”我很清楚的明白,若是此时外面没有什么军情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贸然打扰我的睡眠的。
“如今,我们只有转兵瀛洲这一条路了,”韩德让目光沉甸甸的,里面隐有幽深的火焰在燃烧,语气凝然,“杨延朗这人果然不可小觑,时令天寒地冻,他特意命人在城墙之上往下浇水,只怕现在已经化成了坚冰。我们再想攀墙攻城,已是难上加难。”
“什么?”我难以置信,面色数变,困意一下子消褪得无影无踪。这个杨延朗,居然给我们玩了这么一手,对我们而言的确是措手不及。虎父无犬子,看来,大意轻敌果然容易使人掉以轻心。浑身一震,我立即整好衣衫站起,锐眸一闪,声线扬高,“出去看看!”
仅仅过了半天未见,这遂城外的城墙已经大变样。夜幕沉沉,暴雪凄凄,刺骨的朔风发出凄厉的尖鸣。那从上至下绵延而起的冰柱有如铜墙铁柱,亮闪闪,晶凌凌,看在我心底,却是漫延出深入骨髓的绝望。
凭借冰柱威慑,他便可以在遂城内高枕无忧了。好计谋,的确是好计谋!让大辽莫名其妙的吃了一个哑巴亏,却无从辩驳。
我的唇边逐渐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骤然回身,咬着牙硬生生的逼出一个字:“撤!”
统和十八年(1000年)正月,宋皇赵恒亲自驻驿大名府。此时,隆庆的先锋军已经抵达瀛洲,暂时驻扎,伺机进攻。
我和隆绪亲领的大军行进了两月,亦抵达瀛洲,同隆庆成功会师。
“儿臣参见母后!”远远奔来几骑,马蹄声缭乱飒沓,扬起狼烟滚滚。当先一将,英姿飒爽,体格强壮,策马行进我面前之时,立即翻身而下,单膝点地。
我的心顿时变得柔软,慈爱的打量眼前的隆庆。他高了些许,经过军营的千锤百炼,整个人再无小时候那般孱弱,而是成长为一名威风凛凛的战将。忽地想起自己只顾追忆过去,隆庆犹跪着未起,我连忙自责的伸出手去,亲自将其扶起:“免了,起来罢。”
他的目光转向我身后,又向隆绪、韩德让拜谒完毕。
我的目光一直不离隆庆左右,顿了片刻,此时方凝声开口:“瀛洲这边,战况如何?”
“回母后,儿臣目前已从探子那里得来消息,宋将定州行营都部署范廷召向高阳关都部署康保裔求援,妄图来个两相夹击,同儿臣在瀛洲决战。日期就定为明日早上,此时双方都在调整军队,作战前准备。”隆庆颔首,有条不紊的一一道来。
范廷召?康保裔?我仔细在脑海中搜寻一番,却发现关于他二人之事全是空白,于是只得向周围之人虚心探询:“他们是什么来头?”
韩德让思虑须臾,清润睿智的秋水目微抬,开口道:“范廷召,年逾五十,于今年升迁至侍卫马军都指挥使、领河西军节度,为定州行营都部署。康保裔,职任高阳关都部署,屡立战功,亦是一员猛将。”
我仔细听着,却是点头不语,一个计划悄悄在心底酝酿成形。
回到营帐之后,我摒退众人,只余韩德让、隆绪、隆庆三人在内议事。目光微凝,我脸色肃穆,郑重启唇:“若是任由他们合兵一处,齐齐攻来,那我们就只有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难有还手之力。不如,我们可以派一小部分军队将范廷召引开,余下大军齐心协力对付康保裔。这下一来,我们既可以摆脱夹攻的尴尬局面,同时又可以使他们腹背受敌,你们看如何?”
《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有云,第一套胜战计中第六计“声东击西”,第三套攻城计中第十五计“调虎离山”。由此,给我提供了一个良好的思路,占据先机,克敌制胜。
“母后此计甚妙,”隆绪闻言,不由得抚掌赞道,“至于约定明日早上决战,不如伺机出动,凌晨之时发动进攻,正好可以使康保裔准备未及,仓促应战。”
韩德让思忖了一会儿,亦是觉得此计可行,于是便征询众人的意见:“梁王同范廷召曾有交战,对他的战略战术只怕早已了然于心,依微臣之见,梁王可率部迎战范廷召,将其调离瀛洲主战场。皇上的大军集中起来消灭康保裔军队,使他们首尾不能相顾,无法合兵一处。”
我见他事事考虑的周全,脸上不由得露出欣慰之色,点头肃声道:“韩大人言之有理,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就看明日凌晨的了。”
天还未亮,仍旧是一片灰蒙蒙,万籁俱静。冬末寒意未褪,空气中氤氲着一片冷寂的苍凉。
康保裔部队驻扎在瀛洲西南裴村,在他们的营帐那边,骤然响起阵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不绝于耳,划破了漫漫长空!在这晨光还未熹微的凌晨,显得格外怵心惊魂。
宋军显然没料到我们会提前发起进攻,纷纷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便手持兵器仓促应战。血溅旌旗,尸堆帐外,一时之间人喊马嘶,各种声音夹杂在一处,格外混乱。
我一骑绝尘,冲奔进宋军队伍里,咬紧牙关,如同罔顾性命般拼杀。手起刃落,惨叫之声在耳边犹如惊雷滚滚,惨绝人寰。血飞溅至我的身上,瞬间就染红了我的铠甲,看上去血光处处,分外惊心。
一名摸不清什么身份的宋将策马而来,同我战至一处。他手中一柄梨花枪使得神出鬼没,专门攻向我的弱点。我咬牙苦撑,脊背冷汗涔涔,急促闪避,接连几次险些着了他的道儿,还好只是有惊无险,胳膊上虽挂了彩,但是性命无虞。
韩德让见我这边战况激烈,便立即纵马驰骋而来。一转眸瞥见了我胳膊上的血痕,他素来清润温和的瞳孔中顿时划过一道凌厉刺目的光芒,也不打话,就同那个宋将激烈交战起来。我由于右臂受伤,无力举起兵刃,只得暂时后退避至一边,免得成了他的拖累。
韩德让眼中神光暴涨,面上是我从未见过的阴狠绝厉。他步步紧逼,手中长剑似乎也依附了主人心中的戾气,每一招劈来都是往死里拼命的那种打法,既没有试探之意,也未留有丝毫后手余地。那宋将似乎是被韩德让这种不要命的举动给惊住,稍微迟疑了下,面色游移不定。就在他这一分心的功夫,韩德让手中冰冷的剑身犹如毒蛇般已经缠上了他的脖颈,手指一发力,那人连呼叫都来不及,立即身首异处。韩德让紧握手中的那柄还在往下滴血的剑,往那人尸首处霸气一指,面上似掀起了疾风骤雨,厉声道:“你伤她一臂,我取你一命!”他随即拨转马头,疾速向我行来,目光里满是焦急担忧之意,声音发颤:“燕燕,你没事罢?伤口是否要紧?”
“仅仅流了点血而已,现在已经止住了,你别这么紧张。”趁他们恶斗的空当,我已撕下衣襟下摆,匆忙的包扎好伤口,便重返战场。为了免得他挂心,我用那受伤的右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自己的右臂仍然活动自如。没想到他浑身的肌肉绷紧,身上已经渗出了冷汗。直到亲眼目睹了我的伤口未再出血,他紧绷的身体这才稍微一松,长长的吁了口气。
我的脸上既带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又有感怀于心的动容。右臂已伤,尚有左臂,犹可在战场继续拼杀。
宋军丢盔弃甲,全面溃逃,败迹已显。
此役,辽军一路掩杀,几乎把康保裔的部队打得全军覆没。康保裔孤军奋战,力战不敌,也在战争中阵亡。后来我才知晓,原来韩德让杀掉的那个宋军将领,就是康保裔本人。隆庆率军阻隔了范廷召的援军,使得双方被逐个击破,回天乏术。
辽军胜后,自德、棣大举通过黄河,一路掠淄、齐而班师回京。宋皇赵恒得知,加派贝、冀行营副部署王荣率五千骑兵沿路追击辽军。没成想王荣此人怯懦畏惧,一直压着军队数日不敢行进,待辽军过了黄河才出发追击,却已经晚了。不久,赵恒从大名回到东京(开封)。


、庆功·筵席

回到上京之后,我的右臂伤口由于未得妥善处理,变得愈发严重。日常穿衣、饮食、行走均需要人服侍,直让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废人一般,莫名其妙地心情就糟糕起来。回眸望向文化殿窗外生机勃勃的明丽□,阳光温暖和煦,为宫殿的琉璃瓦镀上一层耀眼的明辉,煞是好看。然而,等到视线转回受伤的右臂之时,我不由得愈发低落,直恨不得立即康复才好。
试着用右手去端起桌上的茶盏,指尖颤抖不已,待到好容易将茶盏略显不稳的端于手心,只听得“咣当”一声,茶盏自我手中滑落下去,摔在地上碎成了七八片。茶水淋淋漓漓的洒了一地,犹冒热气,那碎瓷片残缺不全的躺在地上,亮闪闪的刺痛了我的眼睛。
韩德让听到动静,赶紧疾步而入,目光扫到地上的残片之时,目光一下子缩紧。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身边,轻柔地执起我的右手,急切问道:“燕燕,伤着没有?我来看看。”
我打碎了茶盏,心头正觉泄气,见他体贴细心,方才的恼意顿时消了一大半:“我没事,只是这茶盏……”
“人没伤着就好。”韩德让仔细检查了一番,方松了口气,将我的袍袖拢了下去。远山眉一扬,他往门口视之,唤竹清进来收拾碎瓷片。
竹清应了一声,脚步声登时就响起。她掀帘而入,表情先是一怔,后又很快明白过来,一声不响的躬□子,将地面清理干净之后,施礼告退。
我垂头丧气的看着自己几乎完全使不上劲的右臂,一股凄凉之感袭上心头,思来想去,怔怔的掉下泪来。韩德让眸光中现出心疼怜惜之意,面色一动,坚定的语气响彻在我的耳畔:“燕燕,你只要配合孟大人将康复事宜做好,右臂还是有痊愈的希望。即使废了,不还有我在你身边么?你要拿什么,我去帮你拿,可好?”
沉重而缓慢的摇头,我逐渐抑制住了眼眶间翻涌的泪意,涩然开口:“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用自己的力量来完成。”
他明了过来,目光扫向我未受伤的左臂,仿佛想起来了什么,眼前倏地一亮:“若是你执意不肯假手他人,还可以依靠自己的左臂。”
我经他点醒,内心也是一动。从今天起,我准备来适应用左手替代右手,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事无巨细,从头再来,我暗自下定了决心之后,顿觉一直压在心头的巨石被移开了,轻松了许多。
即使折翼,也要像雄鹰一样,勇敢翱翔。
约摸过了上十天,右臂逐渐趋于恢复,我已经能够熟练的用左手做事。待得萧丹慕前来请安,看到我用左手完成一幅酣畅淋漓的书法的时候,不由得大惊失色,讷讷地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语谖亦是惊诧不已,面上流露出佩服的意味。
“母后,您的左手书法丝毫不逊于右手,真是令臣妾大开眼界。”萧丹慕的眼睛一眨未眨的紧盯着宣纸之上,似乎要将其盯出个窟窿来,口中啧啧称赞。
“皇后过誉,”我云淡风轻的将笔搁在一旁的砚台上,自顾自的收好了宣纸,“哀家心里有数。”
绕离了书桌,我缓步走了出来,抬眼望向天边明媚的阳光,淡淡开言:“贤妃最近还是不承宠么?”边说,边向文化殿外面行去。
“是,”乍一听闻我提起萧菩萨哥,萧丹慕明显一怔,一缕似有若无的愁绪染上眉梢,“自从失子之后,她整个人就失魂落魄,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连带着对皇上也冷淡起来。”她紧随我身后,寸步不离。竹清、语谖见此情景,也急忙跟上。
“哦,是么?”我端庄大方的迈步,不疾不徐的走着,眸光里闪现出一丝将信将疑的神色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当姐姐的,凡事还是要多帮她一把。”到现在为止,我约摸可以看出来,萧丹慕对萧菩萨哥的关念的确是出于真心。
“是,臣妾谨记于心。”萧丹慕颔首恭声,恳切应道。
信步行来,不知不觉便走到染液池边。此时正值初夏,这边一片旖旎柔美的夏日风光在眼前缓缓铺开。碧波荡漾,水色清亮,隐约可见鱼戏藻间,自在游乐。池边的树木几乎在一夜之间撑起了遮阳大伞,偶有慵懒的阳光洒入树梢,投下来破碎的光斑。不远处,柳枝依依,嫩芽冒出,随风拂动,摇摆不休。
旁边一处淼音榭,内里可供歇息之物一应俱全,我正巧觉得走路乏力,于是便略一侧脸,轻声道:“哀家欲去淼音榭坐坐,皇后意下如何?”
萧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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