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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萧后·燕栖深宫-第87部分

小说: 萧后·燕栖深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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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能,后宫岂容一个小小的和仪如此放肆?”我蔑然轻嗤,吐出的话语是不符合时节的冰冷,“接连被孙和仪撺掇了几次,皇后应该会有所察觉。到那时,不必由咱们动手,这帮人就会窝里斗,最后两败俱伤,再无能力去害别人。”
竹清听后,并不知我此言从何而来,却是深信不疑,深深地点了点头。



、将星·陨落(上)

作者有话要说:潇潇暮雨春意晚,易打落,红褪残。惜春之情应犹感。浅斟薄酒,卧听雨声,一夜疾风寒。犹记那年青纸伞,暗夜沉沉雨阑珊。心境已凉无指盼,醉里天下,梦外江山,挑灯对谁叹。   ——彼岸雪《青玉案》
萧菩萨哥和萧泠诞下麟儿的日子相差无几,只不过地位不同,所出不同,这庆贺排场便大为相异。萧菩萨哥身居贤妃高位,此番诞下皇长子,隆绪自然大为愉悦,喜不自胜。于是,各种各样的赏赐如潮水一般源源流向永寿宫,有猫眼明光珍珠钏、玛瑙印花椭圆盘、鎏金嵌玉长柄如意、碧水翡翠镯子、九曲玲珑珊瑚手串、进贡而得的上等丝滑面穿花绕蝶织锦等物,数不胜数,不胜枚举。全宫上下人人眉开眼笑,喜气盈盈,庆祝拜贺送礼之人络绎不绝,往来频繁。永寿宫风头正劲,一时无两。萧丹慕作为萧菩萨哥的亲姐姐,自然高兴莫名,带着语谖亲自去了永寿宫,奉上厚礼,庆祝妹妹得子之喜。
相比之下,长信宫的怜影堂就清冷许多。萧泠仅是一个没什么地位的才人,况且又仅诞下公主,便更不招人待见了。隆绪听了此事反应并不大,赏赐给怜影堂的珍稀物品仅相当于永寿宫的一个零头,实在不可相提并论。我心知这些嫔妃能将皇子公主顺利产下已属不易,心怜她们辛苦劳倦,于是便派了竹清分别去了永寿宫和怜影堂,给她们二人带去我精心挑选的赏赐之物,并未厚此薄彼。二人事后皆带了贴身宫女亲自前来道谢。
“太后娘娘此举,真是公道呢。”竹清将萧菩萨哥和萧泠送走之后,返身回来,笑意吟吟的道。
我随意抚了抚头上金灿灿步摇上晃动的流苏,对于她的溢美之词只作玩笑,微微勾了勾唇:“宫中女子都是不易,能体谅的,就尽可能多体谅些罢。”
“只怕太后娘娘的好心,她们未必领情。”竹清大约是想起了释儿那件事,心有余悸,面色有些忿忿。
“这个不是问题,只要她们不惹事,哀家也就谢天谢地,”说到此处,我忽然忆起一事来,于是抬眸向竹清征询道,“韩大人呢?还在崇政殿么?”
竹清见我忽然问起此事,略一思索便道:“皇上和韩大人正在朝堂之上商讨破河西党项一事,已经议论一个上午了。”
这件事情我自是明晓。河西党项为夏国境外党项人的一部,离我国属地较近。在今年(统和十五年,997年)初,河西党项率兵反叛,一时之间声势浩大,席卷而来。我近来神思倦怠,需要好好歇息,于是便放手将此事交付于隆绪和韩德让,让他们去做。我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若是干预太多,怕会适得其反。
话说起来,隆绪今年也已是二十五岁,正值大好青年时期。他有勇有谋,政令分明,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在朝堂内外赢得了良好的声誉和威信。在我和韩德让精心的栽培之下,他逐渐成熟起来,政治手腕愈渐活络,统治愈发深入人心。
正在凝神沉思,忽然听得脚步声传来,我心一凛,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外面是一片盎然春色,生机勃勃。和风送暖,晴光熠熠,空气中隐约可嗅到杏花吹落的清芬。他步履沉稳的向我走来,笑容清润煦暖,阳光与春风在他身后一拥而入。
“事情商议的如何?”我见他的表情轻松明快,自己心头不禁也是一松,含笑相问。
“差不多已经解决,最后决定派我哥哥去征讨河西党项。”韩德让走上前,轻柔地揽过我的腰,不疾不徐,娓娓道来。
他哥哥?我先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不由得脱口而出:“韩德威?”此人骁勇善战,派他前去也算是良策。
韩德让垂下眼睫看了看我,对我的反应稍微有些诧异,略一挑眉,好笑的问道,“不妥么?”
“怎么会?”我亲昵地拉着他的手一同坐下,眸光微闪,言笑晏晏,“你们做的决策,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完全赞同。”
竹清静默的走上前,奉上茶水和精致糕点,便合了端盘,欠身施礼,转身退下。
二月,捷报传来,韩德威率军攻破党项,顺利平叛。三月,河西党项归附于辽。由此,辽的西界大大拓远。
就在我为此事而大感欣慰之时,五月,更让人震惊的消息传出:宋皇赵光义驾崩!
他三十八岁登基为帝,做了二十余年的皇帝便与世长辞,享年五十九岁。据说他忽然驾崩,是由于早年战役中的箭伤疮口发作,救治无效方死去。皇太子赵恒即位,尊父皇赵光义庙号太宗,谥号至仁应道神功圣德文武睿烈大明广孝皇帝,葬永熙陵。
“这个赵恒,你了解多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我拿茯苓糕的手不由得一顿,抬眸望向坐在我对面的韩德让,郑重探询。
“听闻赵恒性子柔嘉温和,不肖其父赵光义,但总体来说还算是很得宋人民心。”韩德让略一沉吟,秋水目微抬,开口说道。在他面前,烛光跃动闪烁,明灭昏暗。外面,夜色已经逐渐拉开帷幕,满目漆黑。
我一下子也无了吃夜宵的兴致,便将茯苓糕放置于自己面前的缠丝牡丹小盘内,随意伸手扶了扶手腕上的并蒂莲纹翡翠镯,目光阴郁晦暗:“如此说来,我们又遇上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不可小觑。”
韩德让见我不吃,知晓此物一经端下必定是要倒掉的,不忍浪费,便端过我面前的盘子,拿起了那个茯苓糕放入口中,咬下一块。细细咀嚼片刻,待到咽下之后,方豪气干云的道:“这又有何惧?一切不过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我闻言,情不自禁的轻声笑起,原本一肚子的隐忧忽地消散无踪。抬手拨亮了烛芯,他的面容在这光亮中清晰了些许,秋水目柔情四溢,熠熠生辉,如同黑曜石一般,深深地将我吸引进去,让我控制不住想去探寻他如水清润睿智的眸中蕴含的真意。
韩德让见我这副模样不由失笑,他将茯苓糕吃完,又端过一旁的茶盏饮了几口,似忽然想起什么事情来,那双好看的远山眉微皱,声音也低沉了些许:“最近耶律休哥的身子不大爽快,我前去瞧过,怕是不好。”
我大力一震,瞬间站起,满脸不敢相信之意,哑着嗓子道:“这是何时的事情?你怎么一直未跟我提起?”
“就是前几天的事,他担心你和皇上挂念,一直牢牢叮嘱不让说。”韩德让念及和他的旧时情意,不禁面色低落,心头黯然。
“他素日不是好好儿的么,”我的眼泪顿时涌出眼眶,眼前一片迷蒙,声音颤抖不已,几乎不像是从我嗓子里发出的,“怎么忽然就……到底是因何引起?”
韩德让面色复杂难辨,微微侧了脸,目光不知在瞅向何处:“统和七年那次,他身受重伤,一直未得痊愈。这次旧伤复发,病势汹汹,使得他一下子就卧床不起。”
我头脑霎那间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抠住了面前的梨木桌,长长的凤仙花缠丝护甲狠狠地划了上去,似乎指甲被大力弄劈,我却是感受不到一丝痛楚。一时间,脑海里不停的回荡着四个字“统和七年”……统和七年!
记忆倏地倒退,那一幕幕惨烈的场景,不断在眼前浮现开来——
他浴血杀敌的身影,他驰骋战场的英姿,原来,自己竟然记得这么清晰。
他将马缰绳递给了我,他将逃生的机会留给了我,然后自己冲勒转马头回去对敌。
当孔守正下令放箭追击之时,他硬生生的为我挡下几箭,随即体力不支昏倒过去。
……
我捂住嘴,任由自己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念当中,眼泪无声而流。
韩德让听到了动静,一晃眼,瞳孔顿时剧烈缩紧。他一把攥起我的右手,心疼的道:“燕燕,你……”只说了这三个字,他便将我的手放下,转身直奔不远处的金顶绕凤墙头柜,在里面一阵翻找,总算把希冀之物寻了出来。经他一提醒,我回过神来,立即感到指甲处传来一股锥心之痛。
他返回低下头,用那双修长灵活的手耐心地取下我的护甲,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剪子把将断未断的指甲剪掉。尽管他的动作放的及其轻柔,我还是忍不住低低地逸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敏锐的察觉到,立即惶然的停下了动作,脸上写满了歉意愧疚,轻声道:“对不起,我再轻一些。”
“无妨。”我心头很是有些过意不去,便悄悄别过了脸,黯然垂眸。
他的手指沁凉,逐渐消除了我的痛意。随即,清凉的冰肌膏便被均匀涂了上来,使我不禁回过头来,看向一脸严肃认真的他。须臾,他终于松了口气,将冰肌膏的盖子拧好,抬眸望向我,满脸关切之意:“伤口还未好,最近就不要佩带护甲了,好好养着。痒的话也别挠,容易留下疤痕。”
我见他这么郑重其事,自己也不敢马虎大意,于是点头应道:“嗯,我都记下了。”
耶律休哥的宋国王府,我还是第一次来。还未进门,一股肃杀的氛围就紧紧地环绕在我的周围,挥之不去。心中五味杂陈,脸色凄然不已,我缓缓抬脚,领着孟子安和竹清走了进去。
据府内下人禀报,耶律休哥此时正在后花园内养伤。于是止住了下人前去通报的行为,我暂时让孟子安和竹清去偏房歇着,自己脚步不停,直奔后花园而去。
初夏时节,已临傍晚。我仰起脸,望向头顶并不艳烈的夕照,心头一股酸涩之意涌了上来。绕过园门,穿过古藤,眼前豁然开朗。只见繁密花架之下,放置一个梨木躺椅,上面静静的躺着一个人,脸部线条坚毅硬朗,下颌微抬,眼眸凝望着天边只剩余晖的落日。听到动静,他立即转脸,目光和我的视线相接,脸上瞬间露出了震惊喜悦的神色,种种复杂表情在他面上一闪而逝,最终消失,换作谦恭。他努力想撑着身子站起,唇角一动,寂寥的开口:“太后娘娘,您怎么会莅临寒舍?”
“哀家不该来么,”我鼻子莫名的一酸,连忙疾步走近,伸手将他扶住,让他仍旧舒适的躺下去,“难道,你不欢迎?”
他虽依了我的命令躺回椅上,脸色却有些局促不安,私心觉得此举不合礼数,双手撑着躺椅的扶手。几年未见,再次见到耶律休哥,我只觉无限悲凉袭上心头。他苍老了许多,身体渐差,昔日强壮的身躯如今却圈在小小的躺椅之上……离了战场,他眼底的那抹意气风发,似乎也随之不见。
“微臣岂敢,欢迎还来不及呢,”见我和颜悦色,平易近人,他也逐渐放松了下来,语气变得轻松许多,“这边只有石凳,微臣惭愧,太后娘娘请将就着坐罢。”
我轻轻一笑,并不介意,掏出随身的绣帕将旁边石凳上的灰尘拂了拂,然后略略掀起裙摆端然坐下。空气中的暑热渐渐消褪,天边余晖犹存,那夕照的影子却已落下消散。四周花团锦簇,却并不繁杂,开得艳烈奔放,时而蜂围蝶绕,嗡嗡有声。此情此景,让我的心情不由得变得平静,似远离了尘世的喧嚣。“你的伤势……如何了?”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这句话问出口,我心存戚戚,面色作悲,睁着一双如水妙眸定定的瞅着他。
他似乎是被我的目光瞅得甚不自在,下意识的微微别了视线,开口低声道:“如今这残躯病体,也拖不了多少时间,微臣对此早已看淡。”
“不知为何,哀家的脑海里,一直在回忆着你原先英姿勃发的模样,”我怅然喟叹,目光渺远灵动,眼眸中隐隐酝酿着一股湿意,“那时的你,真不愧‘战神’这一称号。”
“战神?”耶律休哥的思绪仿佛也被我带回了那些过去的峥嵘岁月,面目生辉,顿时来了兴头,哭笑不得的接着续道,“太后娘娘谬赞,微臣如何担当得起?”
“这却也不是哀家胡说。记得高梁河、燕云之役后,你的威名就传遍了辽宋。哀家曾记得有投降的汉人说,在宋境白沟以南,若是家有小儿深夜啼哭,其母便吓唬他说‘于越至矣!’那小儿就吓得不敢再哭了。”我微笑地轻声诉说着,眼里却隐约有了点点泪光。
于越,是他的官职。
耶律休哥果然朗声笑起,不过这笑声中却透出一股虚弱之感:“是么,只怕也只是他人杜撰罢了。如今微臣这副病恹恹的模样,实在是力不从心。即使想以‘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来激励自己,却是真的感觉大去之期不远矣。”
我见他说的悲凉,心头不由得大恸,在面色上却不想表现出来。略一抬眸,见天色已暗,夜风渐起,我于是伸手将搁置在旁的薄毯轻铺在他的腿上:“夜凉,注意身体。”
“谢太后娘娘关心。”他并不拒绝,脸色虽是谦恭有礼,瞳眸间却仿佛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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