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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朕与将军解战袍-第4部分

小说: 朕与将军解战袍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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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牌?!”冀禅深知,有了这金玉牌,便能在西秦城内畅通无阻,进出自如,且可避开任何盘查。只是此物,却非常人能有。略一沉吟,他压低了声音道,“秋丫头会不会去了东齐?”

“暂且不知。现在只知,她仍没有消息,便连是否当真离开了西秦……也尚不能确定。”冀封低声叹道,“此事你不要声张,我自会有所决断。”

“是。”冀禅立在原处,定睛看着自己大哥离去的背影,慢慢地眯起了眼。

*****

半月之后,沈秋以御前侍卫长的身份,随段云亭回到了东齐国都,洛阳。

回宫的当日,宫外齐刷刷地跪满了身着朝服的大臣。

段云亭下了马车,朝他们扫了一眼,仍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道:“都起来吧。”说罢撩起袍子,抬脚便往殿内走去。

大臣闻言,又齐刷刷地站起身来。为首的一人有些年迈,起身后立即跟了上来,作揖道:“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可算是回来了。日后且万万不要如此,置国事于不顾啊!”

段云亭显然是对此人十分不待见,垂眼瞟了瞟他,不冷不热道:“这些时日有劳首辅大人挂心了,朕现在已经乖乖回来了,大人也赶紧安安心吧。”

东齐首辅秦仁嵩听闻此言,却也不恼,仍是一脸恭敬道:“陛下离京这些时日,朝中事务积累了许多,如今既已归返,便还请速速过目吧。”

段云亭“哦”了一声,道:“首辅大人还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秦仁嵩顿了顿,抬眼望向段云亭身后的沈秋,道,“这位看着面生,却不知……”

“此人于半路救朕性命,日后便是朕的御前侍卫长,”段云亭顿住步子,回头看他,一字一句道,“不知首辅大人是否有异议?”

“不敢不敢,此事全凭陛下做主。”

段云亭不再理会他,只对沈秋道了一声“走”,便迈着大步便进了大殿。

秦仁嵩拱手立在原地,见对方已走远,才抬起眼,眸光里闪过一丝阴沉之色。

沈秋跟在段云亭身后,目睹方才情形,心下暗暗震惊。虽然知道她他行为怪诞,玩世不恭,却未曾想到这人身为一国之君,竟当着众臣之面如此肆意妄为,毫无顾忌。

还真是……结结实实的一副昏君做派。也不知自己跟在他身边,日后会不会被人当做奸佞记载史册,遗臭万年……

正满腹心思地沉思着,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一头撞上什么。她仓皇地顿住了步子,却见段云亭不知何时已然在一间屋子门口站住了脚步,看着她笑道:“沈爱卿这御前侍卫长做得可是颇为专注啊。”

沈秋抬起眼,见他方才还咄咄逼人,此刻却已然嬉皮笑脸如常。心下不由感叹,此人变脸速度果然天下无人能敌。她收敛了心神,低咳了一声,道:“陛下……接下来要去何处?”说实在的,这人前日还称兄道弟的,今日进了宫忽然得改口成陛下,这般唤起来倒着实别扭得紧。

“朕要沐浴,”段云亭挑眉道,“不知沈爱卿跟得这么紧,是不是有意观摩观摩?”

沈秋朝他身后望去,这才注意到半开的门里,水雾缭绕间,隐约可见有一个大池子。几个宫女正提着木桶从他身后的门走进,将桶里的水慢慢倒进池子里。

收回目光,沈秋窘迫道:“在下……呃……臣还是在门口守着吧。”

段云亭轻笑一声,忽然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沈秋惊得后退一步,却见段云亭十分嫌弃地搓掉了指尖的细灰尘,盯着她的脏脸道:“啧啧啧,沈爱卿还是速速将自己打点打点吧。”

“来人,伺候沈爱卿沐浴!”

留下这句话,他懒懒地舒展了身子,转身走了进去。

*****

沈秋自然不能让旁人伺候她沐浴,当日好说歹说软硬兼施才哄走了那几个宫女。洗去了一身尘土,照例用绷带缠了胸,换上宫女们留下的侍卫装束,规规矩矩地束好了头发,戴上官帽……

末了,她立在铜镜前看着自己,半晌后默默地想:应该能混过去……吧。

沈秋自幼丧母,跟着父亲沈威长大。沈威戎马一生,可惜平生膝下仅此一独女,无法继承大将军衣钵。但这独女骨子里却是承袭了父亲的性子,自小便对那胭脂水粉,琴棋书画全无兴趣,相比之下,却是颇为钟情于刀枪棍棒。

于是她身边的闺中密友没几个,作伴的全是沈大将军的武将门生。自幼看的是兵法,耍的是枪棒,女红针线全不会,十八般武艺倒是样样精通。

故较之其他同龄女子,她虽出身名门,却并无女儿的娇柔作态。加之从小到大身边全是武勇的男儿,故扮起男子来作态来,不说是毫无纰漏,但至少还算得上游刃有余。

这也是她敢时不时地变装外出,在街市上晃悠的重要缘由。

站在女儿堆里,她不柔,不媚,不娇,不嗔,算不得天香国色,但若变装立于男儿之列,虽显单薄瘦弱几分,但在旁人眼中,却也配得上“清俊”二字。

穿戴完毕之后,有宫女前来,说陛下召她过去。

沈秋再度理了理仪容,确认并无差池之后,便携了佩剑,跟着那宫女往殿上去。

还未入得殿来,便听闻里面歌台暖响,似是热闹非凡。及至到了殿门,一抬眼,便见一列宫装女子挥着广袖,正在殿中翩跹起舞。

而段云亭已经换了一身明黄的长袍,正歪歪斜斜地坐在殿上。嘴里叼着酒杯,手里还拈着一串葡萄,随着歌舞的节奏悠悠地晃动着。他身旁立着一人,时不时地替他斟着酒,二人有说有笑,倒是好一对昏君佞臣。

沈秋在门外一连求见了三次,段云亭似乎才听到声响。在一片彩袖殷勤的缝隙中,他歪过头,对着沈秋招招手,算是示意她上来。

沈秋颇有些无奈,但转眼见殿中诸多侍卫宫女皆是一脸淡定之色,显然是习惯了他这副做派,便只得硬着头皮,从大殿一侧走了上去,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起来吧。”段云亭叼着的酒杯含糊道,说罢又把酒杯从口中取下,放回几案上。旁边那人当即拿起酒壶,殷勤地替他斟满。

沈秋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站直了身子,道:“陛下召臣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段云亭将葡萄皮吐在一旁的玉盘里,似是准备说什么。然而不经意抬眼朝她一看,目光便忽然明显地亮了亮。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乃咸猪手了=V=
2012。4。8,修。




☆、第四章

【第四章】

沈秋有些紧张,毕竟在这宫里不能往脸上抹灰,没了遮掩,却不知会不会教人看出端倪。

“哟,不错啊。”而段云亭显然并未看出什么,他挑了挑眉,笑道,“沈兄果然一副好皮相,不枉朕的眼光将你带进宫来!先前何必让那灰土遮掩了,教美玉蒙尘,却是不值,不值!”

“宫外凶险,实在身不由己。”沈秋呐呐地搪塞了一句。虽然心里觉得他这比喻别扭得紧,但却也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女扮男装一事,并未露出马脚来。

正“呵呵”地糊弄着,却听段云亭道:“对了,朕险些忘了,此番唤你前来,是让你去打发打发门口那些老家伙的。”

“嗯?”陡然听闻,沈秋有些莫名其妙。

这时旁边那人便上前解释道:“便是宫门外候着的那群大臣,陛下不胜其扰,沈大人且去将他们都劝回去吧。”

沈秋想起白日那首辅秦仁嵩曾劝段云亭打理积攒下的政务,再一看这人此时正悠悠闲闲地听歌赏舞,便全然明白了。

还真是昏君得毫不含糊。沈秋暗想,这若是在西秦,自己见了如此情形,说不定能冲上去给那皇帝两下子。但这毕竟人家东齐的内事,人道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便且恭敬不如从命吧。

只是想到冀封,想起对方尚且身为太子,却还是每日打理政务直至深夜的情形,心内不由得空了一空。

正待领命而去,却又听段云亭道:“苏爱卿,沈爱卿初来乍到,对诸事不甚了解,此番你且带他前去吧。”

旁边那人当即应下,随后对沈秋客客气气地道:“沈大人请。”

沈秋随着他走出大殿,方行了几步,那人却忽地停了下来,回身冲她率先一拱手,道:“在下苏逸,现任礼部侍郎,日后还请沈大人多多关照。”

这苏逸一身白衣,面容白净,举手投足颇为斯文从容,说话亦是轻声细语。看起来倒不像是溜须拍马的奸佞之徒,不过,既然能同段云亭这么一拍即合,只怕……也不会是纯良之辈。

“苏大人客气了。”沈秋藏起思绪,冲他回礼。

二人闲话了几句,苏逸忽然道:“说起来,陛下这还是头一回从宫外直接带人回来,任御前侍卫长这般亲近的职务。”

沈秋听出他话中有话,便不回答,只是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苏逸同她对视了一刻,忽然垂眼笑了笑,却道:“在下此问着实有些失礼了,还望大人莫要见怪。”

沈秋自然知道他绝非失言,方才那话便是有意说给自己听的,应是……有意暗示着什么。然而她生来便不是心思百转千回的人,闻言便直言道:“在下初来乍到,尚有许多事不甚明了,还望大人能不假保留,多多提点。”

苏逸微微眯起眼,笑道:“自然,自然。”他在沈秋的目光里顿了许久,才悠悠道,“不知沈大人可知,陛下/身旁上一任御前侍卫长,是如何而终的么?”

沈秋虽已做好了准备,却未了他突然开了口,竟是这么一句。莫名觉得他话中似是暗藏了太多隐情,便一时没有发问。

苏逸仍是笑,那神情若是在手里加一把折扇,活脱脱就是一个清雅版本的段云亭。

不愧是一对君臣,沈秋隐隐打了个寒战,觉得自己此番颇有羊入虎口的嫌疑了。

而这时苏逸却不待她发问,自行开了口。

“实则谈不上提点,在下这里也只有一句话,望大人能稍加留意,”他可以地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既然随陛下进了宫,便勿要生出半分二心,否则……”微微一笑,却有意言止于此。

这话说得沈秋越发莫名,还未琢磨透其中的意思,前方却忽然传来阵阵嘈杂之声。

抬眼望去,却见一人已从回廊那边走来。定睛一看,正是那首辅秦仁嵩。

见他没有皇帝允许便这般擅自入宫来,沈秋上前一步,正待阻拦,却被苏逸扯住了手,不动声色拉了回来。

沈秋回头,只见他眯了眼,冲她极慢地摇头示意。

便只在这功夫间,那秦仁嵩已然走到面前。

“臣苏逸见过首辅大人。”苏逸已然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拱手一拜。沈秋见势,也只得跟着他一拜。

秦仁嵩停下步子,满目鄙夷地冲他冷哼一声,道:“陛下现在何处?”

苏逸面不改色,仍是保持着拱手的姿势道:“荣禄宫。”

话音刚落,秦仁嵩便举步走了过去。

待人走得远了,沈秋有些狐疑地看向苏逸。对方似是明白她有何疑问,便轻轻叹道:“早知今日是首辅亲来,你我也不必费心思去拦那些大臣了。”

“这宫中禁卫,竟拦不住一个首辅大臣?”沈秋仍是不解。

苏逸抬眼看了看她,却什么也没答,只道:“走吧。你我二人也速速回去吧。”

回到荣禄宫的时候,里面的歌吹已然停了下来。沈秋随着苏逸恭恭敬敬地立在门外,却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声响。

过了许久,秦仁嵩推门而出,带着残余的怒气看了看他二人,从鼻息里“哼”了一声,大步而去。神情举止,同今日回宫时群臣面前的恭敬和善大相径庭。

而苏逸似是毫不奇怪,见人离去,伸手拉了沈秋一把,道:“进去吧。”

沈秋随着他走入殿内,只见大殿里虽仍是灯火通明,但撤去歌舞之后,却显出一派空寂寥落。

段云亭仍坐在方才的位置,已是独自一人。他垂着头,面容隐没在额前散落的发里,似是很久没有动过。

苏逸见状上前一步,低声道:“陛下。”

段云亭似是这才回过神来,抬眼看了看他二人,轻笑道:“好你个苏逸,方才躲到哪里去了,也不来替朕解解围!”

虽是责怪之言,然而语气里却没有半分怒意;虽然开着玩笑,但神情里却隐约有几分黯然之色。

沈秋看着,不知为何,心里竟是微微一颤。蓦地便想起了山谷里的那个夜晚,段云亭与平素截然不同的低沉声音。

而苏逸闻言只是笑了笑,拱手道:“臣死罪。”

“罢了罢了。”段云亭摆手,面上亦是多了几点笑意,“你便是知道朕治不了你的罪,才敢如此放肆。”

苏逸面上的笑意却明显了几分,口中却仍是乖顺道:“臣不敢。”观其举止,对段云亭的秉性应是摸得十分通透。

“不提这厢了,”这一来二去的,段云亭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他一展腰身,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那老家伙走了,该继续的还继续吧!”

眼看着方才撤出的舞女再度鱼贯而入,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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