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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朕与将军解战袍-第36部分

小说: 朕与将军解战袍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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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怔怔地立在原地,直到远处响起刀兵的碰撞声,才从方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来不及多想,她回身便拔足狂奔。既已背负了百余人的性命,她便一定要活下来,为他们报仇。

不知奔了多久,天上终于下起了雨,而雨声之中却忽然传来明显的动静。沈秋心头一紧,立刻侧过身子,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隐约听到那人声越发近了,心知多半是撞上另一支搜查的人马了。

雨水顺着她的头盔徐徐滴落下来,从面上划过。沈秋伸出手一把取下了头盔,放在眼前怔怔地看着,忽然用力握紧。

她知道自己绝不能放弃。

*****

“谁!”两个落了单的巡查士兵眼见大树之后似有一段衣摆闪过,当即冲了过去。

及至到了树后,却发现地上瘫坐着一名女子。那女子披头散发,穿着一件血迹斑驳的里衣,从头到脚早被淋了个半湿,形容十分狼狈。

其中一个士兵蹲下|身子,试图朝那女子伸出手,但对方惊声一叫,连滚带爬地便往后退去,一直退到另一棵树的脚下才停住。

她紧紧抱着头,周身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寒冷而抖得厉害,口中还不住地自言自语道:“不要、不要打我!我……我知错了,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那两名士兵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还欲上前看看,却被另一人拦住道:“算了吧,不过是个疯女人,别多事了。这雨越下越大了,留在林子里小心遭雷劈,既然落单了,还是赶紧寻条路出去吧。”

那人只得守住步子,二人一道离开。

待到周遭已无人声,只余下越来越大的雨声时,那原本靠在树下的女子早已不再呓语,也不再颤抖。她慢慢地蜷缩起身子,抱住自己的膝盖,整个人静如死水。

又过了许久,天地间已是一派雷电轰鸣。沈秋这才慢慢地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往林中透着一丝光亮的地方跑去。

跑出林子的那一刹那,视线一片开阔。沈秋陡然顿住步子,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景象。

弃甲满地,尸横遍野。

雨水洗刷过人和马的尸身,血水往低而流,汇至溪流时已是满目刺眼的红。

沈秋一步一步地走出来,踩着弃甲,踩着横尸,原本强压在脑后的东西,随着着步子,都渐渐地浮了出来。

半日的隐忍和强撑在这一刻终于决堤,她在湿透的山河之中无力地跪下,忽然泣不成声。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冀封当真是不在了。他若还在,又怎会让这一切发生?若还在,又怎会眼见自己落至如此田地,竟不现身?

只是,他怎么会死……怎么能死?他死了,自己欠他整整一年的解释,又该对谁去说?自己满心满意的愧疚,又还有谁人能恕?

电闪雷鸣交错而过,雨水如针扎一般落在周身,刺痛却留在了心底最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沈秋周身颤抖着,几乎已经发不出声音来,只有冰凉的触感不断地顺滑过面颊,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而这时,在雨声阵阵之中,传来一声马嘶。

紧接着,是细碎的马蹄声。

紧接着,是有人翻身下马的声音。

紧接着,是朝自己走进的脚步声。

不知为何,哪怕周遭如此喧哗,但这声音却分外的明显,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自己的心头。

末了,那脚步声在身后徐徐停了下来。

沈秋没有回头,甚至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动也没动一下。

她在等待着身后的人先开口,而那人却只是一动不动,将自己的声音湮没在周遭交加的雷雨声中。

终于,沈秋无力地笑了笑,她知道自己一向是拗不过这人的。

“陛下不是说过……要弃卒保军的么?”开了口,声音反倒是异常的平静。

只是身后的人闻言,仍不开口。

沈秋待了片刻,又慢慢道:“陛下为了一个无足重轻的下臣亲自前来,不觉得太过冒险了么?”

身后依旧只有雨声不停。

沈秋只得又道:“臣此行有辱使命,还望陛下治罪。”

这时,身后才算是响起了回应:“除此之外,你便没有其他的话要对朕说了么?”那声音隔着雨声,分明是近在眼前,却飘渺得有些遥远。

沈秋轻笑了一声,终于道:“你……早便知道了吧?”

“既如此,你为什么到了此时……仍不愿回头看朕?”

沈秋支起身子,踉跄着站了起来,迟疑片刻,慢慢地转过身去。

还没看清面前的人,身子已经被一个惊人的力道从后面一揽,旋即纳入一个宽阔的怀抱。紧接着,段云亭的面容在眼前一霎放大,便这么匆匆落下一个吻来。

这个吻来的急切仓皇,仿佛等了太久太久。

沈秋颤抖着伸出手,如同索求最不可失去的一棵救命稻草般,紧紧地将对方反手抱住;回应着这个吻,仿佛耗尽了生命中所有的冲动般,不顾一切地唇齿纠缠。

这一天之中所经历过,所承受过的一切终于得以全无顾忌地宣泄出来,沈秋闭上眼,任由泪水滚滚而落。

她忽然觉得,只要这人还在,自己便永远不会是一无所有……

感到怀中人竟然哭了起来,段云亭不得不分开二人。低头看了看沈秋面上纵横交错的血污和泪痕,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笑道:“不就是亲了你一下么,至于哭成这样?”

沈秋没有回答,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她从来便是没什么极端情绪的,这么突然一哭,倒让段云亭手足无措起来。正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忽然想起身后还有一群围观的人呢,便回头怒斥道:“看什么看,当心长针眼!”

成渝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赶紧装腔作势地驱赶着跟随段云亭而来的护卫。段云亭刚准备说什么,却感到怀里一重,却是沈秋晕了过去。

这时他才看见对方左肩处,早已是一片血红。

段云亭立刻将人打横抱起,放进随性带来的马车中。关上轿门的时候,他抬起头,在沉沉雨幕中定睛看着那血红的战场,目光霎然变得深沉。

“成渝,将他们的尸身予以厚葬,其亲眷从优体恤,”他收回目光,一字一句道,“今日之仇……朕早晚要报。”
作者有话要说:一顿鞭子+一颗糖……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沈秋是在轰鸣的战火声中醒过来的。

举目看清了周围的陈设,便明白已经回到了城中。而整个房内除了自己,便只剩下一人火烧屁股似的走来走去。看那背影,正是成渝。

沈秋清了清嗓子,扬声唤他。成渝闻声立马回身走过来,喜道:“你醒了,沈……大人!”

见他语气一滞,沈秋这才想起他那日跟着段云亭而去,也是知道自己女儿身的,一时面色也有些不自然。而成渝仿佛看出他的心思,却道:“陛下已吩咐那日同行之人,对沈大人之事……不要透露分毫。陛下只道,此事是否开诚布公,何时开诚布公,全凭大人所愿。”

沈秋心下微微有些感动,一时没有说话。而这时只听外面又是一阵陡然拔高的厮杀声,她循声而望,口中问道:“外面……这是怎么回事?”

成渝叹道:“实不相瞒,大人回来的第二日,秦军便连日攻城,势头甚猛,陛下亲自上城头督战,已有三日了。只是目前形势……虽守得住一时,却难保日后如何……”

心里明白,冀禅多半是因为没有钓到段云亭那条大鱼,而恼羞成怒了。沈秋望向成渝道:“你为何在此?”

成渝无奈道:“陛下命我在此……照顾沈大人。”

虽说行军打仗自然不会带着侍女,但段云亭让成渝一个大老爷们守在床头,这还真是够为难他的。沈秋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想去城头看看。”

“大人,这……”成渝一惊,“陛下肯定不会同意的啊。”

沈秋笑道:“你我相交也算深厚,依你看,我是那么娇滴滴的人么?”说罢挣扎着要起身来,却触到肩头的伤,不由得动作一滞。

成渝赶紧过来要扶她,结果手伸到一半顿住,局促得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才好,便只能局促道:“大人,你这箭伤不轻,纵然是铁打的身子也不可能三日便好啊。”

“无妨,”沈秋反而主动扶住他的臂膀,站起身来道,“我只是上去看看,以我对西秦的了解,兴许能助陛下一臂之力。替我将铠甲拿来吧。”

成渝闻言怔了怔,只觉过去沈秋虽随同大军出征,所作所为却无不是为了化解战事。更从未如此直白地表露过,要助陛下,击西秦。而此番醒来之后,她神情虽还属平静,但一切似乎已变得有些不同了。

见她旨意要去城头,成渝只好取了铠甲。正犹豫着要不要避嫌的时候,却被沈秋拉住,道:“帮我一把。”

成渝没办法,只得小心翼翼帮她将铠甲套上,又取了件披风将人裹好。整个过程生怕碰到哪里不该碰的地方,折腾下来已经是一头大汗。

“多谢。”沈秋笑道,“便劳烦成将军扶我上城头看看吧。”

成渝一听可以上城头,顿时喜上眉梢,忙不迭地将人搀住,也忘了什么该碰不该碰的了。

但还没出门,沈秋的步子忽然停了下来。

成渝跟着停下,道:“怎么了?”

沈秋低头看着自己雪白的袖口,僵硬着问道:“这伤口是谁替我处理的,这衣服……是谁替我换的?”

成渝闻言心头“咯噔”一下,嘴角抽搐道:“陛下……陛下……不让旁人插手……”

话音刚落,沈秋已经怒气冲冲且步伐矫健地冲出去了。

*****

段云亭一身铠甲,定睛看着城头城下一派鏖战的情形。忽然余光一瞥,一抹熟悉的影子已然到了身侧。

沈秋在成渝的搀扶下,在他面前拜道:“臣沈丘见过陛下。”

段云亭略略扬眉,神色如常道:“沈爱卿有伤在身,怎么上城头来了?”

沈秋道:“臣那日蒙陛下亲自相救,心中已是惶恐。方才更听成江军说,陛下这几日对臣更是照顾有加,某些事更是亲力亲为,如今战事当头,臣又怎能安寝房中?”

段云亭闻言微笑道:“某些事……朕还是很乐意亲力亲为的,沈爱卿何必太过客气。”

沈秋哼道:“那多谢陛下抬爱了!”

成渝在一旁听着这二人绕着弯子打哑谜,急得冷汗直冒,但又不能说什么,只得一个劲的装傻。

终于沈秋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换了个话题道:“不知战情如何?”

段云亭挑眉道:“爱卿看看便知。”

沈秋闻言超前走了几步,只见城下的秦军势如虎狼,正不断地朝这边攻来。云梯如雨后春笋一般地架起,圆木更是绵延不断,直取城门。而齐军亦是不甘示弱,仗着城池坚固,不断地往下放箭,投掷滚木,将秦军一批又一批地打了下来。

目前的势头,可谓是旗鼓相当。

沈秋回身看向段云亭,道:“陛下,我们还能坚持多久?”

“此番秦军来势汹汹,竟是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势头。”段云亭摇头叹道,“如此相持下去,只怕胜负难料。”

他话音刚落,便见一个秦军顺着云梯爬上了城头,一路砍杀过来。成渝见状当即把剑而出,将人一剑斩倒。

段云亭没有说话,面色分明沉了下来,对成渝道:“成江军亲自带人过去,加强守卫。”

“是!”成渝闻言,当即又点了数百人往城墙边而去。

沈秋一言不发地看着,许久之后道:“以此时的情况来看,若不能速战速决,恐对我东齐不利。”

段云亭颔首,转过头去,但见沈秋正静静地望着混战的城头,面色因为伤势而略有些苍白,只是眉间敛起,眼中的神情却是少有的肃然。

顿了顿,他开口问道:“不知沈爱卿可有妙计?”

“有。”仿佛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沈秋慢慢回过头道,“不知陛下城中可有秸秆?”

“秸秆?”段云亭挑眉道,“自然是有的,不知……”言及此,实则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便转而一笑道,“哟,今日刚好刮的是东风啊,看来爱卿这办法倒着实有些意思!那么这件事……便由全权交给你吧。”

“是。”他说得干脆,沈秋得令得也不耽误时间,领命便极快地下了城头。段云亭静静地看着,许久后轻声地一笑。

三炷香的时间后,沈秋带着一列士兵回来,将一摞摞秸秆抬上了城头。然后她没有耽搁,立即吩咐将这秸秆尽数点燃,扔下城头。

云梯上的秦军见城上忽然抛下草捆似的东西,本以为对方这是弹尽粮绝,无物可抛了。正欣喜之际,却发现一股股黑烟自脚下腾起,很快眼前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原来这秸秆竟是浇过焦油的,点燃之后,便会有黑烟腾起。

沈秋命人将城头也堆上了秸秆,所有守城将士往后退出几步,继续射箭和投掷滚木。因了此时正刮东风,故而腾起的黑烟并不会伤及自身,如此一来,秦军处在迷雾之中,而齐军视线清明,便占了绝对的优势。

听着耳畔绵延不绝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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